衛寧迎獻帝,破雍州,涼州,司隸,滅李催郭汜,殺韓遂,降馬超。
天下驚動!
短短數個月的時間,誰能知道,河東積蓄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然能達到如此強橫的境地?而當這股力量徹底釋放,竟然能造成如此盛大的戰果!
而當所有人從各方面渠道得知,這一場大戰,河東軍的損傷竟然微乎其微,無一不是人人色變膽寒。可想而之,在屯兵收容了韓馬,李郭留下的勢力之後,整個河東將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戰爭中失去的物資,足夠以董卓時代收刮整個司隸洛陽得來的財富和糧草來填平,而得到了三個州郡的土地,以及數萬降卒,更讓河東的實力猛然膨脹了數倍。
這是一場賭博,無疑,衛寧賭的是袁紹的不作爲,賭的是韓馬,李郭的不智,賭的是自己麾下團體的智慧,睹的更是河東未來的道路。
這一場豪賭,衛寧贏了,笑道了最後,即便有人能夠反應過來,卻也再也來不及了。衛寧只能感謝,手下的能臣謀士猛將們,做的遠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得太多!
衛寧是沒有心情再去思考別人的想法,當長安陷落的消息深夜裡傳回安邑的時候,衛寧幾乎是從蔡琰的身邊跳將而起,渾身剝得鮮白,歡喜的不可言喻,等衝出房外,才感覺到那漸漸入冬的寒冷,讓他一個激靈冷卻下來。
長安的陷落。對於衛寧來說自然是喜從天降,自己做了那麼多不就是爲了要徹底將韓馬地影響力從涼州抹去麼?而長安一失。韓馬舊部皆降,涼州那塊亂局,只要河東強兵踏上土地,必然是摧枯拉朽的征服。
不出衛寧所料,才過十來日。涼州一統地消息便飛馬傳書送回了安邑。
不單單衛寧欣喜無比,整個河東也都沸騰了,而不單單是河東的仕宦和那傀儡朝廷。河東的強大,一直是這裡居民們發自骨髓裡引以爲豪的東西,衛氏一族,在河東的影響力再一次攀升到了制高點。
可以說,在這裡,你可以不聞皇帝,但決然不會不敬衛氏一族!
衛父等拿到那消息地時候,感受到滿城的歡呼。==
==手在不停的顫抖,即便衛寧未來要走地路還需要太遠,甚至更爲艱險,但是,前人數代沒有得到,沒有完成的東西,便在他一直擔憂不已的兒子手中在此時此刻達到了輝煌,甚至便連河東衛氏宗祖衛也遠沒有如今衛寧身上的光環來得耀眼。
得子如此,衛父也終於可以安心了。他對衛寧的賭博。沒有絲毫不滿,他一直的期望也是如此,如今的衛門親眷幾乎被楊奉殺的乾淨,除了衛凱和他這一支,便是孤苦凋零,用這樣殘破地家族,去完成人人心中最底層的慾望,又爲何不可?
成王成皇。不是沒有人不去想。而是在內心深處這層慾望埋藏得極深……衛寧有此成就,那麼河東衛氏爲何不能取代那個沛縣的劉邦!?
在這十數日裡。衛寧遠沒有謝安那種聞得大捷的淡定,自然是坐立不安,欣喜之色從來沒有斷絕在臉上。當即便作書調差各個功臣返回安邑,衛寧也便是等候這一場大勝,作爲直接掌握這個傀儡朝廷的大清洗。
還有什麼比大賞功臣還要來得直接的藉口?正是爲了等候這些人人身上裝滿了功勳的傢伙返回安邑,衛寧才逼不得已暫時退避那傀儡朝廷的發號施令。
如今已經不需要再遮掩了,衛寧磨刀霍霍,再也容不得伏完,董承之輩再在那指手畫腳。
十月下,大捷之師,顯於安邑城外。
衛寧請了聖旨,徵動百姓,夾道相迎。自己親自率領河東百官,十里等候。
看着那邊雄糾糾氣昂昂的大軍踏着堅定地步伐走了過來,衛寧渾身激動難耐,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就是這樣一支雄軍,爲他一手打造,就是眼前這些名將統帥,謀臣智囊,爲他一手挖掘,正是他給了這些天下雄才一個發揮的舞臺而名揚天下。
而他們的回報,便是帶給衛寧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徐榮作爲這場戰爭名義上的中軍統帥,自然是勒馬在最前方。左邊郭嘉,右邊陳宮,身後河東四猛,典韋,黃忠,徐晃,趙雲,又有馬超,張繡,龐德等降將相依簇擁,何其浩瀚龐大。^^
衛寧看着那彪強軍感慨萬千,身後所領的各部百官何嘗也不是發自骨髓的敬服,河東越強,則便代表了他們未來越發富貴。
衛寧能夠遠遠看到徐榮他們,徐榮何嘗又敢讓衛寧久等?
與諸人相視而笑,徐榮親自接過親衛遞來的戰旗,高高舉起,“河東徐榮”!
大軍止步,各部主將紛紛勒馬出列,各自從親兵手中接過戰旗,如同徐榮一般高高舉起。
“河東典韋!”
“河東黃忠!”
“河東徐晃!”
那數十員戰將手扛戰旗,紛紛出來,一字列開,獵獵招展,異常威武不凡。有徐榮鼓起全身氣力,彷彿不要命般歇斯底里,道,“末將幸不辱衛侯重命,破雍州,司隸,涼州,特回安邑,報捷!請衛侯,典軍!”
“請衛侯典軍!”剩餘戰將人皆鼓足氣力,再是一呼。
衛寧等百官卻是不知道徐榮乍然就搞了個這般名堂,典韋這些牲口一個人地嗓門就足夠震得人人耳聾發了,更別提合在一起咆哮,當是如何壯觀。
大多數人河東官吏皆爲文官。卻也被刺激得臉色潮紅,顯然也是熱血沸騰。但那聲波地衝擊下,還是一邊激動一邊捂上耳朵,更有甚者還隱隱退後了半步。
衛寧無語,勒馬跨前一步,雖然很想來個中氣十足的迴應。奈何身體虛弱不堪,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將聲音提到最大。臉上從欣喜地潮紅色緩緩退回肅然,想了半天,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訓話,只能緩緩道,“諸位將軍!建此不世之功,必當流芳千古!諸軍,辛苦了!本侯……有你們,萬幸!河東……有你們。萬幸!天下……有你們,萬幸!”
足夠了,能夠得到如今天下最後權勢的男人這般讚歎,這般謝言,所有人還能再奢求什麼?
衛寧那獨自出列地身影,一身雪白白袍隨風吹起,看上去孱弱不堪,卻彷彿一座大山,讓所有人穩穩的依靠。從沒想過這座大山回崩塌!
這是一股孱弱的堅強!一種穩重的魅力!
不知道是誰率先張開了嘴巴,隨即又飛快的傳遍了全軍,一聲又一聲地宣揚,高過了天地,蓋過了四野。
“……衛風
“……衛風
高舉的河東戰旗,一片肅然沉靜。
衛寧孤獨的身影淡淡地擺了擺手,諸軍霎時停止了那熱血沸騰的呼喝,衛寧才驀然出聲。大聲道。“大勝者有功!有你們,纔有河東的輝煌。依舊如此……本侯當讓道諸將,先入城池!這是你們該享受的榮譽……!請!”
這是衛寧定下的規矩,有重功不分貴賤,必以他爲首,送軍先入城池!河東百官聞得衛寧那一聲令下,當即人人退到道旁,成了真正的夾道相迎。
作爲如今這個龐然大物真正的主人,讓衛寧依道相迎,這樣的榮譽何嘗光耀?環顧整個河東地戰爭過程,也唯有黃忠在晉陽,得到了如此殊榮……而那一次,卻是黃忠千里奔襲深入草原,斬殺了十數萬記的鮮卑牧民,甚至一度威逼到了高柳北彈汗山,促使了與十萬鮮卑人的戰爭贏得最後勝利的關鍵。
而這一場一統三州的大戰,徐榮也終於有幸品嚐到了這樣的榮耀。值得一提的是,在他身後,還有黃忠,算是第二次,再度披上了這層光線的錦袍。
徐榮臉色潮紅,高高舉起那屬於他的河東戰旗,其餘諸將有樣學樣挺起胸膛,同樣舉起屬於自己地戰旗,緩緩勒馬,向着安邑走去。
沒有將軍的調度,麾下的兵馬,也沒有任何騷亂,沒有任何人敢出絲毫紕漏,在衛寧賜予他們如此光榮的賞賜時……
衛寧已經退到了路旁,當徐榮高舉戰旗而來的時候,跳將下馬,以示尊重,看向衛寧的眼中,已經是決然的敬服,沒有絲毫雜念,只有絕對的效死……
所有馬上將軍,騎兵們,皆從衛寧身邊走過,無一不是下馬而行,也無一不是充滿了發自骨髓裡地崇拜和忠心。即便是對衛寧有些不滿地徐晃,在衛寧這般動作下,也少了許多怨氣,何況,是衛寧一手將河東帶入了輝煌……
假設衛寧還能在楊奉身邊……那該多好?徐晃下馬牽着坐騎,回頭看了衛寧一眼,充滿了複雜神色。
馬軍下馬而行,步軍俯兵而走。
十月下漸進初冬,狂風呼嘯,衛寧那孱弱的身板,在冷風地吹拂下,隱隱有些冷瑟發抖。而便是這樣,衛寧也依舊沒有半分退卻的打算,已經淡笑着看着每一個從他身前路過的兵卒將
便是這一幕,深深的印入了所有河東軍的心中,印入了所有大將的腦海……
爲這樣一個人,效死,值得!
比起珠寶,土地,女人來說,這些征戰沙場的真勇士們,更渴望的是榮譽……渴望得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們給予認同和尊重……
衛寧做到了所有人都不願意紆尊降貴的事情,吳起爲士卒吮膿而得以命相報,衛寧夾道候軍相迎,同樣也足夠得到所有士卒們愛戴。
這便是軍心的掌握!
徐榮領兵返回,不過兩萬人馬,隊列依舊龐大,衛寧在那被冷風吹呼了數個時辰,卻還是強咬着牙齒挺了過來。這股士氣,必然是需要由他牢牢掌握才行。
留在司隸,涼州,雍州的並上降軍還有十萬之數,加上關中無數天險雄關,足夠震懾周圍不敢覬覦。事實上,如漢中張魯,益州劉璋之類也斷然不敢來犯雍州,而袁術與劉表,孫堅打得熱火朝天,最近新添了張濟佔據宛城,自然也沒有心情再去圖謀司隸。那十萬人的作用,實際上也是爲了幫助留守的衛寧親信壓制好當地的問題。
衛寧召回諸將,以及這部分強軍,正是爲了徹底清洗掉整個傀儡朝廷,隨着各地流竄的朝廷百官迴歸,對獻帝的掌控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而衛寧算定,見過了河東如此強勢的局面,袁紹即便再少謀無斷,恐怕也再也等不了了……那麼提前召回將軍們,也可以防範袁紹即將到來的強攻。
衛寧不曾發覺,在河東來迎百官的隊列中,赫然還有一道身影,看着河東軍如此威勢,看着河東百姓如此歡悅,眉宇間,深深掛起了愁慮。
而衛寧召回這些只聽從他軍令的大將能臣們的作爲,微微窺探到了那麼一點,便將他背心驚得透涼……
這個人,自然便是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