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武在江東中也算是個頗有名韋的大好了。事實卜。心甘川個時空。他陳家一門三父子都被記錄在三國志中,謂之以江東虎臣之一。
不過現在的陳武年紀也還算太輕,雖然已經名聲初顯,也經歷過不少大戰,卻還是有心高氣傲的心態,是以,在南頓城外的大咧咧作風只是單單看不起衛灌那三千兵馬而已。
他緩軍向前子是爲造勢。以強軍壓境之象,震懾城軍,先喪其膽,後殺其銳。
在他看來,面臨內外無援的情況下。單單自己領着這八千大軍屯軍城外,城中的守軍的士氣應該已經跌落到了最低點。
而將大軍直接在五里紮營,未嘗不也是一種對守軍的震懾,而這股輕視而容易形成一種此戰必勝的現象,恰恰是這種必勝的信念,更容易讓敵人兵無戰意。
陳武熟知兵法,無論是大戰小戰。在心理上的爭端其實很可能左右戰局,事實上,這場戰鬥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視,也只當是練練兵而已。
在他看來,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此宏怕都已經嚇得哭喊父母了纔對。
仔細想想自己這今年歲還在幹什麼?
似乎只是揮汗如雨的練習武藝。一遍又一遍的做着那些枯燥的動作。一邊對戰爭的夢想和渴望,對那些名揚天下的英雄憧憬佩服,一邊卻又只能壓下那點念想,不停的磨礪自己的鋒芒。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那個時候還不是他投軍的時候。
而顯然,在城中的那個子根本就不知道戰爭的殘酷,沒有經過磨練,就這樣上了戰場,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大軍已經安營紮寨,緩緩行軍其實並沒有消耗掉太多的體力,但終究是走了一天的路,隨着夜色的迷濛,還是恨容易激起了士兵們的疲憊。
一如同他們的主將對於這場戰爭的不屑一顧,這些在底層的士兵們同樣對攻略南頓並不在意,只懂得龜縮在城池中的敵人,此刻怕都已經顫顫數巍的不敢舉起武器了吧。
鬆懈,出現了。即便是陳武在早前還是提醒了一下要好好堅實城池的動靜,但士兵們還是沒有放到心上。事實上,就是陳武的提醒,也並不是那種嚴令。
而此時此刻,就在南頓城內。一干大小校官匯聚一堂,卻見衛灌身着甲冑絲毫沒有休息的跡象,大小將官似乎察覺了什麼,正襟危坐,只等着他們這今年輕的上司揭開話頭。
顯然,衛灌自從到達襄城後,葉城退敵,千里奔襲,攻奪南頓,已經完全收拾掉了那些因爲他年紀而不服從的刺頭們。十四歲的身體,已經不是那麼稚嫩,至少,在那些宿衛眼中,彷彿看到了當年衛寧弱冠封侯的影子。
雖然此刻的衛灌做的事情,遠遠不如當年衛寧那般聳人聽聞,也不似那般豐功偉績,但初露崢嶸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從恐懼,到冷靜的轉變,已經很快適應了戰爭的氣氛。此刻的衛灌纔算是真真正正的擁有了一軍之將的心態。
一次又一次大膽的計發”還有成功。都說明了那具幼小的身體。並不似在衛寧身邊一樣謹慎沉悶,壓抑了多年的活挑,開始佔據了身體的主導權。
而顯然,這種膽大,還將會持續下去。
衛灌握住寶劍。環顧衆人,臉上努力擺出一副威嚴的面孔,但因爲依舊太過稚嫩,顯得有些好笑。可是這裡所有人並沒有什麼輕視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諸個恐怕已經知道了,如今南頓已成孤城一座。救援來的兵馬不知道何時才能抵達,但城外,卻已經有八千強大的軍隊!”衛灌緩緩的坐下身子,腰桿挺得筆直,眼中泛出一股精光,“他們就是來取我等性命,也是爲了報復我等燒燬南頓軍資器械的恥辱!”
“你們說,他們想要雪恥,我們該讓他們成功,還是給他們一個更大恥辱烙印?他們想要武等項上頭顱。是伸頭給他們斬下,還是反而將他們殺得丟盔棄甲?”衛灌微微一笑。將身子前傾,右手撐着腦袋,看向衆人。
這種淡然,有一種胸有成竹的魔力,彷彿也感染着所有人,大家不約而同的,齊聲吼道,“殺!”
“很好!”衛灌撐起身子。“他們以爲我們會恐懼,會害怕,會不戰而逃,會因爲他們的強大而不知所措!”
“可是”我們河東軍擁有的傳統是什麼!?”衛灌擡起頭來,看向衆人。聲音突然變大。
“戰無不勝!”衆人再次齊聲大吼起來。
是的,戰無不勝!
河東軍,每一個士兵,都以此爲榮。以此爲戒!他們以前的敵人永遠倒下,而未來的敵人,同樣只會化爲塵土!
“所以,我要讓城外那些江東蠻子知道,就算我們是孤軍一支。也不是他們區區八千人就能拿下的!”衛灌重重的拍打在案几上,眼力泛着從未見過的殺氣騰騰,“今晚。我們就要讓這些遠道而來的傢伙們,嚐嚐咱們河東軍的厲害!”
偷營!
這是所有人立刻升起的想法,也是所有人立剛激動起來的泉源。
除了正面將對方擊垮外,如今還能給對方造成巨大的打擊,也正是偷營才能造成的效果。
這些囂張跋扈的江東人,似乎忘記了在南頓的他們的身份!他們是勇敢的河東戰士,在戰鬥中摧枯拉朽殺敗敵人的鐵軍!
所有人握緊了拳頭,等候着衛灌的發號施令。
事實上,在經過了這麼多天後,似乎已經發現了這今年輕的主將的身份有那麼點特殊。
別提那幾十個五大三粗殺氣騰騰的侍衛,就是他本身的學識,一言一行都不是普通的貴族子弟可以具有的。事實上,這麼多年過去,在河東治下,一個普通的貴族子弟想要一躍成爲實權階層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除非是真的有才華。但是就算是有才能,也不過只走到那些安全沒有危險的地方,卻絕對不會放到襄城這樣一個看似安全,但畢竟是靠近前線的城池。
而那五十個保鏢,也絕對不是常人。自從葉縣一戰,所有人對衛灌有了改觀之後,關係也不如當初那樣的牴觸。但加上包括南頓在內的有數幾場戰鬥中,這其中有幾人聊聊幾次出手,也是盡顯彪悍作風。熟練的殺人技巧讓這些
這些人每一個肯定都是百戰沙場的老兵,一身武藝就算是當個一軍之主也是足夠的!可是,這些人都不過是這今年輕上司的保鏢而已,那從側面上也就說明了這個少年身份的不俗。
有才華能力,有涵養氣質,有神秘的家世背景,平民裡也永遠不缺乏充滿智慧的人,只是沒有人去挖掘罷了,事實上,有不少人就已經做好了將性命託付給這今年輕上司的打算,即便是之前因爲衛灌空降霸佔了襄城城尉這個官職而心懷不滿的人,此刻反而還巴不得衛灌在這個,位子上多做一些時日。
比起跟在這樣一個身份尊貴的大人麾下,區區一個縣尉算得了什麼!
而就算他們被帶入了這樣一個窘境,卻也熄滅不了他們的心思。是的。一個身份不俗,才華橫溢的貴族子弟,那個早前調令他來襄城的太史慈將軍。怎麼也不會坐視他就這樣陷入危難吧!
這些人沒有大局觀,自然不知道太史慈要救衛灌到底是何等艱難,只是單純的認爲握有數萬強軍的太史慈,絕對不會放棄衛灌不顧。而有這麼一點,就足夠讓他們保持旺盛的士氣不至於掉落。
這鬼使神差的理解,衛灌並不知道,但在驚訝於在大軍咄咄逼人的時候,這些士兵們都還戰意不息,這才萌生了偷營的想法。
而顯然,這點士氣要形成一次有效的打擊是很有作爲的。
衛灌當然不知道,這是某些聰明的傢伙將他當高枝攀附,而捨生忘死。富貴險中求,這些人打定了主意越是在危難中挺身而出,才越能爭取到他的好感,以博取日後的平步青雲。這念頭,永遠都不缺乏削尖了腦袋努力向上層爬的人。
而事實上,衛灌的的確確是第一次有機會憑藉自己的能力擁有人的擁戴,也的的確確將這些傢伙視作了平生第一支班底,縱然是日後要被調回去自己叔父麾下,這三千人。他也會想方設法將他們要走。
而,現在也正是這些傢伙表現的時候了。
衛灌並沒有讓各部原來的長官來統領這一次偷襲,相比較起這些出身草根的軍官,身經百戰而個人能力都非常出衆的宿衛們纔是最理想的軍官。
所以,三千人很快就被打散。分配個了二十名宿衛統領,當然,那些原本的營尉並沒有什麼不服氣,在能力和武力都趨於下風的情況下。沒資格去爭奪什麼權利,何況。都已經統一好了念頭,自然也不能掃了衛灌的臉面,抗命不尊是很容易落下壞印象的。況且,這只是一次臨時的任命,也並不代表他們就這樣被削減了兵權。
正是如此,這些營官還很配合臨危受命的宿衛們,在後者似笑非笑的眼中,也看到了鼓勵,”這些宿衛從加入這個集體後就只有忠於衛氏的信念,只要是有人將主意打到衛氏族人身上,都會被他們敏銳的捕捉到。顯然,這些人的小心思是瞞不過他們的,不過能有這些聰明的傢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至於,衛灌是否在日後會提拔他們,那便是後話了,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用這區區三千人,來迎戰對方八千江東軍。
這是一場艱苦的戰鬥,即便這些宿衛都指揮過無數次戰鬥,擊敗過無數強大的敵人,但如今這樣的情況。也的確讓他們棘手。
這並不是光自己有能力就行的世界。縱然那些各部襄城長官都猜測衛灌身份不凡,懷着各種心思討好。努力保持軍中的士氣,但畢竟,三千人不會因爲少量的聲音而改變多少。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只是稍微延遲了一下士氣的跌落,以及網剛獲得的勝利,才勉強好過那麼一點。
事實上,這些宿衛也很滿意他們的少主人的表現,持續的勝利是必不可少的,而這場偷襲的意義是重要的,這無疑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數量的差距並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有勝利的希望。
倘若這次偷襲能夠取得士氣上的穩固,那備至少在未來還不用擔心因爲傷亡和援軍問題而造成崩潰。
所以,衛灌的大膽主意,贏得了宿衛們的認可,也愕到了他們一致的支持。
這是一次,在衛灌主持下的偷襲。不過真正的行動者,是這五十名老好了。
陳武的江東軍並沒有對南頓形成大規模的包圍,只是獨獨將大營屯紮在北門,西門兩處,兩座大寨相聚也並不遠,除了少量的兵馬形成對南門和東門兩處的監視外,北門和西門可以預見將會是次日的攻略中??心。
而南頓雖然是江東軍的屯糧地點。但事實上,這畢竟只是一個不大的城池,八千人的攻擊力量,擺放在這個小城外,壓迫力是格外強大的。至少,在城牆上,看着對方不知道盡頭的帳篷,就有些心寒。
二更時分,三千軍士都人皆飽餐果腹,當得知他們今晚要幹一筆大買賣,不少人都心懷忐忑。但更多的。卻是因爲三番五次衛灌的膽大偷襲而形成了盲目的信任,這一次同樣讓他們熱血沸騰。
東門的城門悄然打開,不出衛灌所預料的,對方的防備果然鬆懈,本來作爲監視的那幾個哨塔很輕易的就被先前派遣出去的獵殺小隊給拔出”而現在大軍就從東門開始繞過城牆,直接給對方來一次致命的襲擊。
這一次突襲並不是傾巢而出,衛灌出動了一千五百人馬,其中有五百人便是他精心武裝的主力,其中有十名宿衛帶隊。他們的任務只是偷襲,給對方造成混亂和分割,而剩餘的南頓守軍將會直接從北門殺出。兩面夾擊,一舉敗敵!
衛灌自然不會跟着那些偷襲兵馬出城,他只是焦急的在城牆上來回踱步,緊張和激動的心情伴隨着腳步聲,越來越烈。
這畢竟是一次大膽的計劃,如果成功,一舉就能挽回南頓的頹勢。就算不能擊敗對方,也能夠讓南頓堅持足夠多的時間等候援軍的救援。
可是,倘若失敗了,對方有所防備。那麼,那出城作戰的一千五百兵馬的損失,將會將南頓推向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
事實上,這是他生平第仁次真正意義上的戰場廝殺,比起第一次救援葉縣,突襲南頓,這都是戰略上的部署,過程也平率淡淡,沒有直面的風險,也沒有真正廝殺的衝擊。
而這一次不同,是獨自一人完成一次燦心一、的廝殺,他每個指令都代表着卜千的生死,每次維徹,都會讓勝利的天平左傾右斜。
這是一場賭博,也是拿自己的生死來賭博。
他以前就常聽自己的叔父說過,戰爭就是博弈,在優勢,要堂堂正正壓制對方任何翻盤的可能,在劣勢就要使勁詭計,將勝負重新扳平,一場賭博並不稀罕。
走了,本就是處於劣勢。什麼都不做的話,只會一步步走入死亡,不如提前一刻將生命的籌碼也放到桌子上!
流着衛家的血液,他似乎也繼承了衛寧那酷愛冒險的性子。
這一次,他賭了。
但是,手心上全部都是汗水,衛灌默默的望着城外,期待着自己希望看到的信號發生,也期待着這一次人生最輝煌的戰鬥進入到高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衛灌的雙腿已經麻木,看了看天色,已經跨過三更,向着四更時間邁進,換言之,從那支兵馬出城開始,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了。可是期待中的信號卻遲遲不曾見到,衛灌的心情卻是越來越焦急了。
沒有人在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還能保持冷靜,即便是擁有天才的名頭的他,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沒有經驗的小孩子而已。
“將敵軍着火了”。在當他渾渾噩噩的時候,一陣驚喜的聲音驀然響起,卻是身邊陪伴他的那些襄城軍官高聲的叫了起來。
衛灌精神一震,大步跑到城牆邊上。依着城垛望向北面江東軍的大塞。只見火星從散淡,飛快的擴散着,不過片刻,竟然是形成了一片火海。
藉着火光,還能看到那不遠處的營寨中倉皇的人羣四散逃跑,還有無數人繼續投擲着火把!
“成了。衛灌臉上浮起激動的潮紅,先前因爲焦急,緊張的心情終於鬆弛了下來,此刻卻彷彿一切的氣力都抽乾了一般,狠狠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衛灌當即滿臉紅光的大叫道,“傳我軍令,開門,殺敵”。
“開門,殺敵!”一道道聲音,飛快的傳遞了下去,早有準備的一千兵馬已經嚴陣以待。
衛灌的軍令,便是他們進攻的序曲。沉重的大門嘎然打開。上千士兵顯然也知道了這一次偷襲的成功。他們的任務,就是將戰果擴大,給敵人發動致命的一擊!
“成了。夜風冰涼。衛灌看着出城作戰的士兵們,嘴角不停的抖動,有慶幸的喜悅,但更多的還是一縷劫後餘生的輕鬆,是了。這一次賭博他賭對了,倘若輸了,只有死,”
北營的火光,驚醒的不是衛灌的南頓城,同樣,西營的江東軍,也陷入了慌亂和震驚當中。
陳武自將營寨安到南頓下,分西,北兩處,自己自然將行轅放到了北營,也正是如此,通過對方主將旗幟的判斷,河東軍的主要攻擊力量,也是放到了北營上。
而西營只是副營,兵馬也只有兩千來人,當北營出現瞭如此大的變故。值營守將理所當然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救援北營。
倘若這個守將膽子再大一點,眼光再清楚一點,地位再高一點,那麼他必定會看破南頓空虛的事實。而毫不猶豫的率軍攻城,甚至可以做到一舉破城。
但是,他不敢對陳武棄之不顧,不敢冒着北營被攻破的危險??所以。他當即調集了全軍,心急火燎的向着北營救援而去。
不過,大軍已經歇下來,驟然是北營那便發出了各式各樣的呼喊,但在三更時分,睡眠最深的時候,大多士兵都沒有絲毫反應。而西營主將的催趕才讓這些士兵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很快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
無數人衝出營帳,穿戴衣甲,尋找武器,慌亂中,不時有踐件發生。也不時有人走錯了隊列,好不容易準備妥當,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
而這個時候,河東軍的兩面攻勢已經匯聚在了一起。
陳武滿臉漆黑,恨恨無比的將目光放到那兩支河東軍成功的匯聚在一起,將他封殺。看着無數士兵葬身火海,更多人倉皇逃竄,卻死在對方的刀下。
他欲哭無淚。
這是一次簡單到髮指的偷襲。卻完全是因爲他低估了河東軍的戰意。他完全沒有想透徹,爲什麼那個小孩子竟然能夠讓三千人俯首聽命。爲什麼這三千人在面對自己數倍的壓力下,還能做出這樣膽大的主意!
而顯然,那些看上戰力根本就普通無比的士兵,竟然在爲首十數名大漢的帶領下,將他們這些強大江東兒郎們殺得抱頭鼠竄。
陳武毫不懷疑,倘若是在正面戰場上決戰,這些普普通通的河東士兵。自己麾下的強兵們,可以一個打兩個!
可是,偏偏是這些普通人,卻完全主導了這場偷襲的走勢。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運用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兵馬形成一道防線,抵擋對方的繼續突入。
他的眼光不停的掃過,他很想看看,到底那個決定這場膽大的偷襲的少年,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可是顯然,對方似乎並沒有參與這次偷襲,反而是那些帶頭衝殺的校官,彪悍無比,殺人手法之熟練在江東軍中,也只有最精銳的士兵擁有這樣的技巧!這些人毫無例外。都是有統御一營的能力!
陳武甚至覺得,倘若自己在他們面前,也會毫不猶豫被撕成碎片!
精兵和綿羊的組合,成就了陳武這一次的恥辱!他只能等待西營的救援儘快到來,一旦那兩千人馬的趕到,將會是他的反擊,他要讓這些偷襲者付出慘重的代價!
顯然,河東軍諸位宿衛也發現了陳武的企圖,在幾次強攻之下都毫無結果後,這些宿衛交換了一下意見。終於無奈做出了退卻的決定。
陳武的確不愧是江東軍中後起之秀,在他們驟然突襲下,果斷就放棄了壓制全軍的衝動,重點在於收縮後方兵力,約莫一千人就地固守。這樣給了那些被河東軍偷襲倉皇逃竄的士兵們一個穩定安全的躲避點。也讓河東軍的偷襲不容易穿破這最後一個屏障。
隨着大營的火焰蔓延,被河東軍驅趕廝殺的江東軍傷亡慘重,但逃向陳武那個據點的士兵們很快又被組織起加固了防線,使得河東軍再也無法擴大戰果。
倘若甩,二顧損失的舉衝破陳武的防禦。固然因爲衆次成功的愉絮佃予對方士氣的打擊,很可能會奏效,但是傷亡也必然比追殺那些散兵遊勇要多上不少,倘若等到江東軍西營的救援兵馬趕來,無法及時撤回,依靠這些戰鬥力並不算強的襄城軍,被陳武反過來報復性的攻擊吃掉,也並可能。
顯然,這次成功的突襲已經得到了他們所要的東西。
雖然不能將陳武擊殺,徹底解決這次南頓之危,但已經給了對方慘重的殺傷,以後的防禦戰,壓力自然便會大減。
這樣支撐到太史慈的救援的可能性就會大增了,當然,不排除陳武因爲這一次失敗而向孫堅求援的可能,但在這些宿衛的心中,想必怎麼說衛侯也絕對不會再使孫堅有其餘力量放到豫南來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就算陳武向孫堅求援,孫堅也沒有餘力再顧及豫南的事情了,他不管有什麼動作。在陳留城外的張頜軍,就立宏會反應過來,不會阻攔,但會更噁心的保持直接對陳留的攻勢!
六萬兵馬的龐大數量,便如同一根刺卡在孫堅的咽喉中,讓他難受無比。倘若張頜直接攻城還好說,大不了來一次決戰。但偏偏他就只是牽制,只要自己不動,他就不動,讓他難受得緊。
他也不可能就這樣出面去與河東軍決戰,先不提河東最以野戰出名。就是陳留空虛爲對方有機可趁的可能,就讓他不得不考慮出城作戰的風險。
而事實上,凌操那邊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他領着兩萬多人趕往蔡縣,可是纔到半路,便遇到了敗退回來的徐盛。凌操大驚失色,沒想到在江東也頗有勇名的徐盛,在力量對等的情況下竟然也被太史慈擊敗。
不過後來才知道,太史慈那一邊的援軍比他所預料的還要快了幾日。以強大而聞名天下的西涼鐵騎,在馬超的帶領下攻擊力顯得格外銳利。不過兩日時間,徐盛早已經傷疲交煎的兵馬便擋不住如同潮水一樣的新一次浪潮!
馬超的援兵打破了本來的平衡。徐盛擋不了,而凌操遲遲未到,
退!
而隨着河東軍的追擊掩殺,徐盛狼狽不堪,竟只得最後三千殘兵敗將勉強支撐到凌操的救援。
可是,這樣一來,勢力的均衡又被打破了一環。得到馬超一萬兵馬相援的太史慈部,總兵力還有兩萬三四左右,而同樣的,凌操也不過才兩萬五千人而已,但,馬超那邊可是有一萬西涼鐵騎,在豫南縱橫馳騁。擁有莫大的優勢。
而徐盛才遭逢一敗,對軍心打擊是嚴重的,更加具有威脅的是,蔡縣的淪喪,將代表着,對方儼然打通了與南頓之間的聯繫,而這兩座城池之間,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據點能夠給他們防禦對方的攻擊!
這將會讓他們陷入到和河東軍正面抗衡的窘境。沒有人會懷疑江東軍戰鬥力的強大,但是面臨更加兇猛的河東軍來說,野戰,並不適合他們!
終於,凌操氣急敗壞的下令就的駐紮,嚴陣以待即將到來的河東軍!既然對方想要突破豫南,那麼他們這便是最後的屏障,只要等到陳武將南頓攻破,那八千人的支援。勝負的天平還沒有那麼容易被河東軍掌握,而一旦戰爭變成了一場持久戰。有着汝河的他們,擁有足夠的優勢!
爲此,凌操當即傳令讓人,嚴令陳武務必在三日內攻破南頓,得到他軍令的傳令兵飛快的向着南頓方向而去,
可是,得到的結果,卻讓他毛炸了肺!
陳武這個本來被他寄予了衆望的大將。竟然被一個毛頭子殺得大敗。一場偷營,就折損了接近三千的兵馬!
他的腦袋一陣眩暈,這個曾經在攻打袁術,平定江東,屢有戰績的後起之秀,竟然就這樣敗在了一個毛頭小子的手上!!
凌操不可能給他派去更多的兵馬。只是嚴令他,再多給他寬鬆幾天的時間,如果不能將南頓攻破,那麼便自別謝罪!
如此下來,凌操發現,似乎真正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自己這兩萬兩千兵馬,還有三千徐盛敗退回來的殘兵了,,
這股力量能夠支撐多久,他沒有底,兩次失敗。也讓江東軍的士氣跌落了不少。
不過,在等量的軍力下,他不信。對方還真就有三頭六臂,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他撕開一條口子!
豫南不能交出去,給陳武的話。何嘗不也是用到自己手上,如果自己這一方面再失敗,自己除了自創謝罪,還有什麼臉面去主公孫堅!
當然,不管是孫堅,還是凌操。亦或是徐盛,都不知道,對方根本就不是要圖謀豫南,他們真正的這樣瘋狂的攻擊,不過是爲營救一個,輕敵冒進,如今深陷他們包圍的某個少年而已,,
所以,不管凌操是不要下定決心要和對方一場死戰,但顯然,已經擊垮了蔡縣的徐盛後,可以操作的東西就很多了,也不必再向以前一樣狂轟濫炸的想要擊潰對方了。
要知道蔡縣其實就是一道閘門,依靠着汝河,將河東任何一個大規模的攻擊都擋在門外,固然,少股人馬也可以利用汝河潛入豫南深處,但是力量過於薄弱,很容易又會重蹈衛灌的覆轍,屆時救人不成,反而又陷進去了。何況汝河一直都是孫堅的控制力下,經歷過一次衛灌的偷襲,顯然江東水軍對於汝河的防備將會大增。
所以要想繞過蔡縣徐盛的防禦而救援衛灌,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如今,既然那道閘門已經被打開,身後一馬平川,可冉做到的事情就很多了。
現在,馬超和太史慈便在商議。到底要如何儘快的將衛灌救援下來。
太史慈自然知道凌操的援軍恐怕已經抵達,而對方勢必是不會讓自己大軍全數開進豫南地區,那麼,一道強大而完全的防線又將會在自己的面前。
對方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就是就地駐紮修建防禦藉此抵擋自己的東進,要嘛就是回師將南頓攻破。藉助南頓的防禦範圍輻射整個豫南。使得自己無法將豫南納入河東口中。
前者將會牽制住他們絕大部分的力量,而後者。更是他們絕對不想看到的。
所以當務之急,不管是對方選擇怎樣。都應該即刻的展開救援行動。而最後的決定,便是着爲豐,統御絕大部分的乓力,向北面前發,目標便婆懈曰!
這是要用以虛攻陳留,而讓凌操不得不放棄哪怕一絲攻擊南頓的企圖,逼迫他與自己展開拉鋸戰。而藉此給馬超這一路真正的救援兵馬展開行動。
而馬超統領五千騎兵,將會在太史慈牽制住凌操的空隙偷偷穿過對方的防禦帶,從頂城向北切入南頓!
這樣一來,太史慈一邊的壓力便會大增,畢竟才經過與徐盛的一場大戰,生力軍又被抽調走了一半。假若爲對方察覺虛實,恐怕這一次將會是一場慘重的傷亡。
如果是真的要圖謀豫南的話,正面進攻纔是最好的選擇,可惜,這只是一場救援而已”,
當晚,兩軍悄然分兵,馬超領着五千騎士從蔡縣南下,順着汝河往下游再度飛馳起來,而同一時間,太史慈再度領兵向東開進,當吸引到對方注意力的時候,便將折道北上,向潁陽而去,,
此時,已經過務了四日時間。
而南頓的衛灌,還需要至少守護住十天的時間,才能迎接到馬超的援軍。
不過,當三日前;一場成功的偷襲將陳武擊退後,整個河東軍中都充滿了高昂的士氣。
這的的確確是一場成功的偷襲。儘管因爲陳武最後的出色表現,並沒有形成決定性的崩潰敗逃,但是斬首千餘頭顱,燒死着數百,投降數百的戰果放到他們面前,怎麼看都是一場揚眉吐氣的勝利。這還沒算那些混亂中被殺散,逃走的士兵,不管陳武日後能不能將這些人收攏,那損失一部人絕對是肯定的。
這樣算來,對方八千人,算是已經摺損了接近三千,尤其重要的是。自己一方得士氣被高高的點燃。而對方經過了這樣一次元氣大傷的戰鬥,銳氣已經是完全被打壓了下去。
走了,這支河東軍的戰力在整個衛寧麾下只不過是算二流水準,太史慈將他們放到襄城,也正是因爲他們的戰鬥力不怎麼出衆。
但是,誰又知道,在衛灌手中,這些傢伙們接二連三的幹出了連那些一流兵團都很少做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至少,在現在看來。就算對方兵馬衆多,就算自己是孤軍一支,但對方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三天的時間,河東軍打起精神防備着江東軍憤怒的反撲,但走出乎意料的是,對方除了因爲那一場大敗後退了十五里外,便沒有了其餘的動作。
大多數人都認爲對方肯定是被自己殺破了膽量想要撤兵回去,但是宿衛們的臉色依舊保持凝重,而衛灌同樣也認爲。在一場偷襲中,還能從慌亂裡迅速反應過來,將損失降到最低的人,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放棄南頓這個在豫南的釘子!
而陳武的表現,讓衛灌的眼中一亮,通過一場戰爭之後,他已經沒有以前的緊張和害怕。如果這一次拋開宿衛們的領軍作戰之功,事實上。這一次勝利他的的確確沒有藉助過任何外力了,這是一次集貴的經驗。也是爲他以後臨陣指揮提供了一個好底子。
當然跟隨在衛寧身邊,學習了那麼多知識,也因爲這幾場勝利而飛快的轉化爲自己的東西,不得不說。就是區區一個月的時間,他得到了太多有用的東西。就算在衛寧身邊能夠享受到這個世界最上層的指導。但也比不上親身的實踐。天才也還需要磨礪,而當初衛寧的想法是讓他獨自領導襄城的兵馬,在這場決戰的最後親身體驗一下戰爭的殘酷。卻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樣的程度,比起衛寧所預料的兇險,多了太多。
但是,也正是這些多出來的,讓人膽戰心驚的東西,才更容易逼迫出衛灌的潛力。
他此刻正是以一個將軍的眼光看着城外的對手,陳武那一晚的表現。的確值得衛灌重視。
不怕那種莽撞的將軍,就算他報復性的強攻城池,衛灌也只會更加高興,但就怕陳武這樣一個冷靜的主將。他會審時度勢,在失敗中吸取教,運用冷靜的頭腦,糾正錯誤。而拿出最大的實力彌補自己的失誤!
所以,固然敵人的士氣被打落了,固然對方的兵馬折損了。但是,衛灌和宿衛們臉色凝重的表情,反而更加嚴重。
接下來的戰鬥,絕對不會輕鬆,甚至可能比當初八千人還要嚴峻。不過這些東西他自然不可能說出口去,這樣不免會打擊到軍心士氣,而事實上,才經過一次勝利,這些頭腦發熱的士兵們也不見得會聽他的勸告。
不過,壞事還是終究沒有好事多,畢竟是削減了大量的實力,而自己一方的士氣攀升到了制高點。接下來的戰鬥,固然嚴峻,但對方要攻破南頓也沒那麼容易。而這一戰也奠定了衛灌在士兵心中絕對的地位。或許除了衛寧外,這些忠誠的士兵將會毫不猶豫的聽從他的話,即便他們一時頭腦發熱,只要自己保持冷靜那便行了。
三天後,江東軍終於又開始動了。
經過了三天時間的收攏殘兵。重整旗鼓,陳武的眼睛已經再沒有了半分輕蔑的表情,只有憤怒,羞愧。以及赤裸裸的殺意。
對比一下之前,他垂間的頭髮少了一截,卻是當日兵敗他氣急自創爲部曲所勸,方是以發代首,爲的就是要將南頓攻破,爲了豫南的安定。
當然,凌操的責問已經送到他的手邊,他除了羞愧的對着凌操的怒火外,只有無言以對,留下的只有鑑定。
那支被他們蔑視的河東軍三番五次的將恥辱加註在他們的身上,這已經不是用勝負可以解決的事情,只有徹底的死亡才能血洗那恥辱的烙印。
大軍已經從當初的驚魂落魄緩緩的恢復了過來,如同衛灌他們所想的一樣,收攏的殘兵,還是有小部分人沒了蹤跡。並不是所有人都保持着對江東的忠誠,也並不是所有都爲了榮譽視死如歸,有些人見過戰爭的殘酷後,終於忍不住對死亡的恐懼而拒絕再次參與戰爭。
所以,加上最後收攏的兵馬,卻也不過才五千人而已。而其中還有接近一千人的傷兵,其中有輕傷者還能再戰,至於重傷者,陳武也只能下令將他們送往後方。
這些重傷的士兵就算能夠撿回來一條命,但在日後的生活也是異常慘淡,這就是亂世,沒有人願意去養閒人,口廣再度緩緩開拔,衆次,陳武要來次強硬的攻城。顯然,正討那一晚的偷襲,他已然能夠分辨出對方的具體戰鬥力如何。
的確,這些河東軍固然三番五次的讓江東軍蒙羞,但本身的戰鬥力並不強大,遠遠不如在西北四個據點和孫曹對峙的數十萬大軍可以比擬。或者可以說,這三千人本身就不過只是城郡守備軍那一等級的雜牌部隊,以他麾下的四千人來說,對於這些三千兵馬,還是佔據了足夠大的優勢!
一個打兩個,並不是虛言。
陳武的眼中泛着冰冷無比的光芒,看着城樓,他知道,今天這一場城池攻防戰肯定會艱苦無比,但是如果不將自己一方強大的戰鬥力展現出來,這些河東軍恐怕還會保持出旺盛的鬥志。
只有用更狂猛的攻勢,讓他們感受到不可戰勝的力量,這些綿羊纔會乖乖的老實的退回羊圈等待宰割!
所以,今日一戰,陳武將會是全力以赴!
當對方那股異常嚴重的蕭殺甚至都傳遞到了城牆上,即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河東軍們都不由自主的消去了臉上的笑容,他們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武器,看向城下的敵人,彷彿有個聲音告訴他們,下面的敵人並是你們想象中的沒用,接下來會讓你們感受到強大無比的力量”
衛灌站在城牆上,同樣也感覺到了江東軍的殺意,而身旁的宿衛們更能通過這股殺意感受到內在的實質。
這,是要發出全力的信號。
一如同陳武通過一場偷襲,推算出河東軍的平均素質,這些老兵們同樣也發現江東軍的戰力遠遠勝過己方,一旦正面接觸或許能夠憑藉新勝後的餘力爆發出難得的力量。但持久下去,遲早會因爲傷亡的劇增而陷入頹勢,,
顯然,江東軍那今年輕的主將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衛罐的瞳孔微微一凝,同樣也知道。今日一戰,恐怕的的確確是異常慘烈了,但這一戰不能避免,那麼,不如同樣全力迎接上去!
兩千弓弦遙遙所指,戰鼓對擂,喊殺聲起,江東軍終於邁出了大戰的第一步!
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遠在陳留的曹操收到了來自東郡的荀彧的書信,臉色大是
“什門竟然是這樣!!”他忍不住站起身來,看着手上的文書,陰晴不定。
“來人曹操踱走幾步,越想越覺得可怕,當即對着門外高聲令道,“速速去請公達前來商議!”
等門外侍衛前去宣傳,曹操一屁股損然坐下,此時此刻覺得冰冷無比,“好個衛寧!好個衛仲道!我曹某,還是看輕了你啊!”
是的,他沒想到,衛寧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打算,也不曾料到,原來劉備的敗亡竟然會這樣的快。
一旦那支在翼州平叛的大軍匯合黃忠發動攻擊,夏侯淵還能撐過幾時?他不敢毒肯定,也不敢去想,但是。此時此刻,戰爭已經到了緊要關頭,若是背後一下子暴露出這樣巨大的缺口,是致命的!
徐州已經蕭敗了,豫州已經被打殘了,青州被黃忠牢牢的鉗制住不可能給他半點增援,而現在唯一還能支撐起他作戰的,只有充州,一旦充州都陷入了危難,那麼天下之大,還有何處能給他容身!?
想到這裡,他不僅握緊了拳頭,指尖因爲用力過猛泛着白色”
荀攸在侍衛的引領下急急忙忙的走進了內堂,只見曹操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僅皺起了眉頭。
“主公喚下官,可有要事?。荀攸早前已經從侍衛口中知道是因爲那個比自己還小的堂叔荀彧送來一封書函,纔有曹操緊急宣召他的事情。
他來時還以爲是充州那兩支河東軍又有了什麼新的變化,卻不曾想到自己的主公竟然會是這般神態,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他這個在逆境中永遠都不會認輸的人有這般表情?
曹操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勉力笑了一下,一攤手示意荀攸坐下。卻讓人將荀彧的書函遞給荀攸過目,“這是文若從東郡傳來的書函。你先過目吧!”
荀攸就等着曹操這句話,他對荀彧到底給曹操說了什麼而非常好奇。不過片刻,從字裡行間掃過,同樣,荀攸的臉上也浮起了驚駭。
“這””。荀攸手微微有些顫抖。同樣不可置信,同樣有點失魂落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便覺得有什麼蹊蹺,我便說河東不可集只是那麼幾手動作,原來殺招,乃在這裡,乃在這裡!”
曹操看自己最綺重的謀士也爲這消息所震懾,不由苦笑一聲,嘆道。“呵呵!我們還是小看了河東啊!走了
,河東坐擁七州之地,擁有的能量的的確確太過龐大了”眼下只出動這麼點兵力,在我看來,其實都太少了。我們早該想到,在青州遲遲不動的黃忠。並不單單是因爲害怕妙才和青州東部的兩面夾擊
集來,只是等着這一棋啊!”
荀攸卻不似曹操那麼悲觀,從剛纔的震驚過後,再度品味了一下荀彧的字裡行間,不由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沉默不過片匆。卻擡起頭來看向曹操,慎重道,“主公此言有些言之過早了”。
“哦!?。曹操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笑慰,當即擡起頭來,小眼睛當即閃過一絲精光,“公達此言何意?”
“固然,河東能出動的兵馬決計不少,但此時此刻,已經動用了接近四十萬大軍,在我看來,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要知道,這一場戰爭。河東已經開始傷筋動骨,是萬萬不會再損耗內力增援前線了,他們想要的是統一天下,但既然要統一天下,就決計不會拼着大傷元氣,畢竟還有孫堅坐擁長江天險,還有劉表虎踮荊襄!”說道此處,荀攸又似恢復了往日裡指點江山??的睿智,繼續道,“說到底,河東如果真如我堂叔所言,已經開始請動蠻人出兵了,那麼也間接說明,河東本體已經開始虛弱不堪,雖然不如我軍,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衛寧還要難受一些,”
“公達請繼續!”曹操聽了,聳聳眉頭,示意荀攸
“主公該是知道,衛寧在北方大刀闊斧的改制,已經讓許多士族不滿,但礙於衛寧強壓,這些人只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河東一旦衰弱。這些人的反抗力量就會越來越大。河東必然要留下不少力量控制這些人反彈,所以說”現在河東請用蠻人,便說明了河東似乎已經到了極限”荀攸點了點頭,理清思路繼續道,“正是如此,我軍與河東的僵持,將會擴大這些矛盾。換個角度來說,想要速戰速決,河東的信念怕是要比我軍還要急迫,,!”
“哦!?”曹操沉吟了一下。眉宇間顯然也浮起了幾分喜色,但很快又陰沉了下幕,“公達此話所有理,但要知道,關中失敗,便正是因爲楊氏詐降才使我軍損失慘重!”
“不錯,關中失敗的確因爲楊氏使詐,但仔細一想,何嘗不也是衛寧一手導演?假若楊氏不肯聽從。此刻便是滅門之禍,其實我等早該知道
”荀攸嘆息了一聲,顯然因爲自己沒能及時看破這點而愧疚不已。“但事實上,河東士族彼此對衛寧不滿,卻是事實,若非如此,當初我等又豈會如此容易掉入衛寧設計,”
曹操點了點頭,也是嘆息一聲,半晌又將心思放到荀彧的信上,“公達之言雖是不錯,但是,如今衛寧已經有大軍在我軍後背,如今不過只得妙才兩萬兵馬防禦東阿,這可有退敵良策!?”
被問及此事,荀攸終於一正身體,肅然道,“我先前所言,正是與此事有關。我那小堂叔心思縝密,做事果斷,既在字裡行間如此肯定。那便真是看出端倪,事實上。下官早前也覺得其中有詐,只是無人幫助分析,資料太少,如今看來。衛寧圖謀克東恐怕已久”
“但如此,正可說明了,河東內部紛爭已經開始白熱化,若非如此。豈會動用蠻人?”說道此處,荀攸又道。“蠻族何人?不過嗜血貪婪禽獸而已,不知教化,不通禮儀。不學兵法,不懂尊卑,不曉忠義,不論紀律,這樣射狼之師,作戰固然勇猛,但卻最難約束,短時日還好。若長此下去,必成大禍臨頭!”
荀攸的分析又如同荀彧不謀而合,“正如同我那小堂叔所言,假若以大軍放鬆蠻人,專以大軍聞堵黃忠,則彼軍必然心急而催促蠻人配合作戰,蠻人不懂兵法,不懂軍紀,必使兩軍生出隔閡,屆時,分而擊之。則兩軍大勢,可除!”
隨着荀攸的分析,曹操臉色稍微有些好看了點,但還走出口問道,“但睢縣,尉氏爲徐榮攻打甚急,又如你所言,徐晃進攻中路,恐怕也是爲了斷孫堅北上救援我軍的可能,那麼我軍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這杞縣兵馬遲早是要與徐晃一戰,若如此。可如何還有餘力增兵東阿?”
說道此處,曹操緊鎖眉又,“何況充州雖爲文若逮住一支河東匪患。但另外一支不平,充州不得安寧!”
“主公不妨勸孫堅放棄豫南。退縮豫東!”荀攸沉沉吸了口氣,艱難出口。
“放棄豫南,固守豫東?”曹操眼神微微一凝,呆了呆。
臉上陰晴不定連連變換,他終於無可奈何的嘆息了一聲,“走了,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護住我軍實力了,若徐晃出兵大梁成功,將孫堅與我軍從中斬斷,後方再來一支兵馬。這側翼其實要來和沒要也是一樣,還不如省下孫堅的兵馬將後方牢牢把手住。只要陳留不失,那麼河東軍在充州便無任何作爲。反之,有淮河水道,孫堅軍要自保也是遊刃有餘”
他並不是沒有看到,而不願意去想。這樣一來。中原一帶就會失去一大塊戰略要衝落入河東軍的手中。事實上,就算孫堅後撤,但陳留還是陷入了危險之地,只不過讓後方給穩固了而已。
若孫堅再退,也只是退到誆縣。現在河東軍的攻略重心已經昭然所顯。顯然就是要先滅掉他的根本充州,再平定剩餘四方,南方如同太史慈。張頜之輩,其實都不過只是爲了對孫堅軍的牽制而已。
所以,這場戰爭的勝負,擺明了就是他曹軍的興衰。
只是,他不能肯賓孫堅會不會和他配合,,
“孫堅一定會退,我聞豫南如今已經難以保持,聽說南頓爲河東所偷襲,糧草被毀,孫堅坐守陳留,但爲張頜所牽制,又有徐晃在北面切斷,實際上,已經陷入了三路夾攻。倘若他不退,我看河東捨棄我軍攻略許昌也是有可能的。孫堅不應該看不清楚,同樣,他也不會不知道我軍若被河東所敗,會是什麼樣的後果。脣亡齒寒,孫堅軍必不會坐視!”荀攸顯然看到了曹操的擔心,很快又出口道。
“那如此,那充州兵馬如何處理?”曹操道。
“以堂叔手段,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得到充州兩路匪患平息的消息。主公不如敬候佳音便是!”荀攸顯然對自己那個小堂叔充滿了信心。當即肯定道。
“充州已然已是我軍最後還有底氣的土地,要再抽調兵馬整合兩三萬人並不困難,若文若堂叔真的下定決心,那麼北上東阿。必能將充東守得固若金湯,主公可選信任否?”荀攸想了想,擡起頭來看向曹操。炯炯有神道。
曹操閉上了眼睛,用充州的最後元氣來化解衛寧這最致命的一刀。他到底該不該去賭?
身體隱隱有些顫抖,河東已經將他逼迫到了這樣的慘烈的程度,而自己卻沒給對方等同的傷害,這不僅是刺傷了他的自尊心,同樣也激起了他的怒火。
走了,許褚,曹仁,一個個倒在河東刀下的麾下勇士,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宣泄着他們的怨念,假若自己不能贏得這場戰爭,日後又如何有臉面去見他們?
還有什麼情況能夠比現在這樣還壞的?繼續搏吧!
曹操重新睜開了眼睛,握緊了拳頭。恨恨道,“便如公達所言!”
沒有人知道,當他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其實,戰爭的天平傾向河東的一角,已經越來越低。
縱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想到。河東埋伏的棋子能夠那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