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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騰說完這話,閻行面色一變,以他對馬騰的瞭解,只有來犯的敵人非常強纔會讓他不顧荀攸在場便發出這樣的號令。
閻行立刻飛身下馬,躍攀上箭樓,瞄着鷹眼一看,失聲驚道:“大波斯馬!”
荀攸穩住自己,問道:“什麼是大波斯馬?”
閻行道:“這種馬在西域也偶爾能夠遇到,非常高大,大多出產自波斯北方的草原,所以也有人稱作大波斯馬,大波斯馬比西涼馬還要好,烏孫這種國家絕對不可能大規模的養育,只有和大漢帝國實力相當的帝國纔能有實力牧養如此之多,但從馬甲和軍士甲冑上來看,他們屬於衝鋒騎,裝備水平和大漢比還要好些,但具體效果如何要打完這場才能清楚。”
荀攸冷着面道:“那就是安息帝國來犯,可是他們和大漢一直友善往來,還要對抗大秦的進攻,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大規模的騎軍在這裡。”
馬騰躍步上馬,喝道:“現在討論這些做什麼,閻將軍,咱們立刻出擊,否則再過半個時辰就會被他們壓制住!”
閻行報拳與荀攸道:“前大將軍,請速速調整此地防衛,我等前去拖延時間!”
荀攸沉思片刻,果斷道:“定西、徵西兩軍立刻後撤,定西軍在大營右後方,徵西軍在大營左後方,相距大營三百步,足夠你們的衝鋒的距離,不要被包圍住,徵西軍強弩兵上前,駐防軍立刻加建拒鹿,將所有沒有必要的大營全部拆除扔在大營前阻擋騎軍衝鋒,在大營前迅速開挖陷馬坑。”
閻行點頭道:“前大將軍果然謀略過人,我等立刻後撤,保留衝鋒距離,不知道何時衝鋒。”
荀攸站在箭樓上,冷看着遠方,悠長一嘆,面色沉重,道:“若是大寨能夠抵擋住第一波衝擊就衝鋒,如果不能抵擋住第一波,兩位將軍立刻退後,回去找石韜,告訴他,切莫忘記聖上叮囑的西域之事!”
閻行忽然眼睛一澀,揚鞭指着疏勒公硫離等人道:“前大將軍在此壓陣,你們皆是大漢朝廷之臂膀,忠肝義膽之輩,便是自己本部死絕,就是你們自己犧牲在此,也要保住大漢的前將軍!”
硫離等人下馬,虔誠的拜道:“閻將軍儘管放心,此乃我等立功,向大漢天子表露忠心之際,便是屍骨無存,也不退半步,必不讓前大將軍受些許膚髮之傷!”
閻行雙目炯然,面色堅毅,與硫離等人道:“你們都是漢子,我相信你們!”復呼號一聲,領本部定西軍遊騎兵出營,馬騰也過來拍拍硫離肩膀,說了聲:“好兄弟,就看你了!”
說完這句話,馬騰也讓人牽過自己的寶馬,一躍而上,招呼徵西軍五萬涼州遊騎兵出營向左而去。
鐵蹄滾翻,十萬涼州騎兵紛紛出營,在營寨前滾起滔天的黃塵,遮蔽當空斜照的金色太陽,在西域早春斜斜照射的陽光下,他們的身影顯得那樣輝煌,淺黑色的魚鱗甲冑泛起冰涼刺骨的金屬寒光。
荀攸在他們都離去之後,回首和督將陳曦道:“讓徵西軍中的強弩兵列陣,領着強弩兵上弩箭,檢查弩袋,全部上箭樓,弓箭手悉數退下來,。”
與疏勒公硫離道:“你們將能夠步戰的兄弟都領過來,在弓箭兵前邊列陣,不可以讓敵人衝散。”
與車師公道:“帶着車師控鉉騎兵後撤,控鉉騎兵不容易培養,如果此陣我軍抵擋第一波衝擊,你們立刻和徵西軍一起衝出來!”
衆人領命,各自回去準備。
荀攸又立刻安排人在營帳前二百步處挖陷馬陣,架拒鹿角,除了帥營之外,所有營帳全部扔到四周,悉數澆灌上桐油。
過了半個時辰,已經能夠聽到雷霆震耳的馬蹄聲傳來,如此浩大的聲音震天動地,大地都能感覺到陣陣顫動,每個人的腳下的大地正在輕輕顫抖,彼此對望,眼神中掩飾不住一種從未見過的慌亂。
見慣大場面和大軍團作戰的徵西軍衆兵卒還能自如進行各自的準備工作,臉上也看不到什麼憂慮神色,但果然不出荀攸所料,隨徵的西域本地駐防軍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他們之間的征戰能夠見到一萬軍隊就算了不起了,一下子感覺到二十萬騎兵靠近自己,就算再勇敢的西域男兒都會被震住。
荀攸透過鷹眼已經能夠非常清晰的看清楚來犯敵軍,除了一半的烏孫騎兵之外,大部分都是衝鋒騎兵裝配的騎軍,但和大漢相比,他們那些人中很多人看起白的像妖怪,彷彿大秦的白人,但又不太像,其中更多的是常見的波斯人。
荀攸暗暗想,莫非是大秦帝國的人,但不可能跨越安息帝國,除非安息帝國已經被大秦帝國征服,更大的可能就是安息帝國的人,或者是大夏的人,但大夏幾十年前就被安息帝國征服了,那麼十之八九就是安息帝國。
這就又陷入另一種深思,安息帝國本來和大漢交好,怎麼會突然轉過來攻打大漢,除非他們和烏孫國達成了一種協議,而康居是匈奴人居多,但並不是北匈奴的主力,那麼就是他們三者之間都達成了平衡,或者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安息帝國和大秦帝國達成了一致停戰的協議。
這一切都在荀攸腦海中形成一個個問號,隱約感覺能夠解答這些問題就只有皇帝劉協,但他並沒有估算錯,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就只有通曉東西方文明發展史的劉協。
烏孫做爲一個遊牧民族,再加上數百年和匈奴的對抗,使得他們的騎兵也是匈奴式控鉉騎兵,所用的卻是非常獨特彎月銀刀,但和匈奴人不一樣的是刀鋒卻在環月內,就好像無數把鐮刀,這正是受了波斯人的影響。
他們的甲冑好一些的也就是皮甲,一般都是沒有什麼防備軍甲,只有前面的兩千人左右穿了奇怪的前胸甲,只能保護胸部和雙肩,甚至頭上什麼也沒有。
安息帝國的那支騎兵就非常驚人了,在前面大約三成的騎兵是全副武裝鐵環編織而成的甲冑,甚至在戰馬上也有部分這種盔甲,簡直可以算是全身武裝的騎兵。
讓荀攸更大吃一驚的是安息帝國的後方大約七成的騎兵是半身鎖甲,馬匹的防甲也只是皮質,但身後卻揹負着一張弓。
在騎兵方隊背後似乎還有大量的駱駝,那些駱駝身上揹負着大量的弓箭袋,這一刻,荀攸幾乎停止了呼吸,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除了少部分衝鋒重騎兵外,其他主力騎兵和大漢的遊騎兵屬於一個性質,都是屬於衝鋒、飛射相結合的騎兵。
當時的世界是中亞的騎兵號稱世界第一,他們在匈奴西遷的過程中吸納了騎射的思路,又保持了原有衝鋒騎兵的特徵,而這種變化起源於公元一世紀初,比大漢提前了一百多年實現了遊騎兵變化。
安息帝國的騎兵是世界騎兵的引領者,正是他們引發了歐洲人,尤其羅馬大規模使用騎兵,也是他們教導了羅馬人如何分開使用輕重騎兵,甚至提前讓歐洲人體會到了什麼叫“安息回首箭”,當很多年蒙古人使用“安息回首箭”的作戰方式來到歐洲大陸的時候,人們還以爲曾經消失的安息帝國又回來了。
在回首箭的作戰方式上,安息人比匈奴人更有發言權,因爲他們曾經將這種戰術發揮到了極致,即使是今天大漢主力遊騎兵,還無法保證半數人會使用回首箭,提前百年創造出遊騎兵概念的安息帝國,他們的主力騎軍早就實現人人都可以使用“安息回首箭”的地步。
二十萬騎兵已經衝鋒到眼前,即使不用鷹眼都可以看到他們龐大軍團,烏壓壓一片如同堆積到草原的黑雲,他們揚起塵煙彷彿是沙漠中的塵暴一般,鋪天蓋地的瀰漫着。
荀攸屏住呼吸,緩緩揮起令旗,讓諸軍準備就緒,迎接着第一波衝鋒。
營寨坐落在一片緩緩隆起的土丘,閻行和馬騰的騎兵就隱藏在土丘後,而這片土丘也是荀攸抵擋住第一波衝擊的屏障。
硫離大聲和荀攸喊道:“是安息人,他們的樣子和大秦人很接近!”
是的,安息人號稱白匈奴人,是北匈奴早期西遷過程中逐漸演化的民族,其後又融入波斯血統,但他們並不屬於波斯,和波斯人也不能融合爲一個民族,很多年後,安息這些白匈奴人逐步消失,卻在東歐留下他們的種子。
荀攸大聲喝道:“全軍上鉉!”
在他這聲大喊之後,立刻從徵西軍中傳來一陣整齊的上箭拉弦之音,但西域各郡傳來的上箭拉弦之音卻是疏鬆稀拉一片,竟然還有不少人緊張的把上道一半的弓箭也給拉飛出去的低級失誤。
荀攸暗暗搖頭,如果今天這一次自己可以僥倖活下來,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西寧學府和西寧軍院建立起來,或者抽調更多西域駐防軍的子弟前往長安學習。
二十萬騎兵在離大漢營寨五百餘步外停下腳步,荀攸知道他們會休息一段時間,重新調整步伐,集體衝擊,這是衝鋒騎兵的特點,按通常的習慣,這段時間大概是兩柱香的時間,在這段時間所有將領都盡力用吶喊提高士氣,決勝就在這一刻間
閻行和馬騰都是使用騎軍的行家,互相舉旗示意,示意一起衝鋒,
閻行拎起隨身的酒袋,拔掉木塞,舉過頭頂,仰首大喝,定西軍五萬涼州鐵漢也隨他一起舉起酒袋,大口喝酒。
閻行飲盡袋中的酒,用力將酒袋扔在地上,舉起銀槍,回首大喊一聲:“兄弟們,跟我衝啊!”
馬騰那裡也飲酒必,帶頭大聲吶喊,徵西軍五萬騎兵士氣正高漲。
荀攸、馬騰和閻行之間早已配合了整整十年,聽到定西軍和徵西軍的吶喊聲,荀攸知道,他們也發現了這個戰機,立刻改變原先戰術安排,果斷揮旗,讓疏勒公硫離領五萬西域騎兵自側門衝鋒而出,本部陣營只留下六萬餘人。
閻行和馬騰感覺到荀攸立刻改變戰術安排,再也無所顧忌,乘烏孫和安息帝國的大軍整頓之際,猛然魚躍而出,像兩股自天山上崩潰而下的雪崩一般,以箭矢陣形向烏孫和安息的聯軍狂奔突襲而去。
烏孫和安息聯軍看到營帳的山坡後還隱藏如此之多的騎兵,各自都是慌張,烏孫人素來懷着對大漢的畏懼,忍不住準備後退,安息騎軍多年和羅馬人對戰,對這些軍的數量並不害怕,吹響號角,準備衝鋒。
烏孫王見安息大將帕尼爾遜吹響了衝鋒的號角,也急忙吹響衝鋒號角,兩支聯軍整頓好兵力,康居此時早已是安息帝國的歸屬國,在聽到安息號角之後,也整頓軍隊追隨安息大軍腳步,開始慢慢向前駛去。
帕尼爾遜是安息帝國國王阿爾達班四世的侄子,他的父親是一名北匈奴人,而他母親則是一名波斯貴族女子,他長的鷹鼻深眼,眉毛粗濃,除了皮膚白皙之外,和波斯人倒有七分相識。
這是一名安息帝國曆史上以作戰勇敢的將軍著稱,正是他的努力使得阿爾達班五世順利即位,爲安息帝國演繹了一場滅亡前的榮耀。
對安息人來說,這個是值得敬佩的將軍,但也正是他支持阿爾達班五世的同時,消滅了其他繼承人勢力,爲安息帝國埋下了瞬間滅亡的火種。
帕尼爾遜身先士卒,領着騎兵衝鋒在前,他所用的是一種羅馬式長矛,整個十萬安息騎軍所用的都是這種羅馬式長矛,這是他們做衝鋒騎和控弦騎之間過渡性的武器,與他不同的是,烏孫王則大聲號令自己族人衝上去。
對於聯軍而言,方纔的急行軍讓戰馬消耗了很多體力,加上缺乏整頓時間,這一次的衝鋒並不能讓帕尼爾遜感到滿意,但是突然殺出來的騎兵團隊人數至少是十萬人以上,一旦被他們衝鋒到自己面前,造成的損傷是巨大的。
閻行見對方迅速也啓動衝鋒,知道對方將領也非常善於指揮騎軍,但此時自己的騎軍以逸待勞,一瞬間已經將速度提升起來,而對方纔是剛剛實現戰馬衝鋒的“小踱步”,離真正的衝鋒還有很大的差距,立刻號令全軍加速衝鋒,衝鋒騎軍對衝鋒騎軍,誰的衝鋒速度快就是誰掌握了主動權。
眼看對撞在即,閻行立刻讓定西軍全體持上襄陽連弩。他這邊換上襄陽連弩之後,馬騰也讓兵士自馬背上取出連弩,雖然之間有六百步的距離,但雙方都是東方和中亞最精良的騎軍,所用的戰馬也是各自國家最頂級的戰馬,不過霎那間,雙方已經開始弓弩相對。
現在大漢大規模裝備的襄陽連弩是大漢的制式強弩,而徵西和定西兩軍所用的是荊州武威軍備集商社的改良遊騎兵專用版本——武銳襄陽連弩,和虎狼營裝備的襄陽強弩非常相似,都是襄陽連弩根據不同應用範圍的改良版本,武銳襄陽連弩與襄陽連弩最大不同的就是可以連續射三次,而且射程比襄陽連弩更遠,有效射程可以達到七十步,最遠可以射到百步之外,但重裝非常困難,作爲補充遊騎兵通常都同時配有新野強弓。
這主要是由於馬背上裝箭困難,遊騎兵一般也就是連射兩箭之後,立刻改換斬馬刀,所以荊州武威軍備集商社根據這個問題,將襄陽連弩改良成遊騎兵一次性連弩,想要再裝箭必須藉助專用的扣式拉弦勾,相對增加了射程同時,所用三棱鋼錐箭也比正常弩箭要長一寸,穿透性也更強。
就在安息騎兵準備搭弦上箭的時候,徵西和定西十萬騎兵忽然改箭矢陣營爲拉開式魚鱗陣形,這種瞬間換陣是大漢騎兵三將三尉制下獨特的優點,其他帝國即使是訓練有數的精兵也無法做到,當年趙雲征伐漠北之時,大軍在箭矢陣、魚鱗陣和游龍陣之間的切換正是他經常全滅鮮卑騎兵的法寶。
帕尼爾遜一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非常嚴肅,他知道自己遇到可以和安息騎兵相提並論的騎兵,征戰多年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無論軍備和騎兵素質,甚至戰馬上都可以和安息騎兵同層次的騎兵,心中也是非常驚訝。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打斷這種變陣,衝鋒在前的重騎兵就會被包圍起來,而後續大量的輕騎兵就會直面這種衝鋒騎兵,這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支和安息騎軍性質非常接近的騎兵團,雖然他看到對方的騎兵團身上有箭袋,手中握弩,但是正是這些弩讓帕尼爾遜確認他遇到的是一支衝鋒騎兵,正常的輕騎兵如果用弓纔是比較正常的控鉉騎兵,只有衝鋒騎兵纔會選擇這種一次性打擊的弩箭。
雙方的碰撞就在這一霎那間,各自的主將都發出代表必勝吶喊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