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劉婷璦,牧嘉琛果然蔫了,用乞求的語氣對寧心道:“璦璦她媽媽知道我不能娶她後,厭棄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累贅,硬逼着她去醫院打掉。璦璦不肯,她媽媽也不管她,離家出走了。寧心,算我求你,就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吧!”
求着妻子讓小三生下孩子,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丈夫麼?寧心嘲諷地牽了牽脣角,沒有說話。
牧嘉嘉聽不下去了,提醒道:“哥,是爺爺不讓劉婷璦生。”
牧嘉琛橫了妹妹一眼,緊盯着寧心道:“過段時間我會把璦璦安排到鄉下去的,只要你不說,爺爺不會知道這件事的,你且放心,不管璦璦生下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不會讓她威脅到你的地位。”
以爲現在還是男尊女卑的舊社會麼?只要正室的地位穩固,丈夫納三房四房小妾,再生下七、八個庶子女都沒關係?
哈,牧嘉琛還真敢想!
寧心笑了起來,笑得眼角都流下淚來。
不管眼前這個人多混蛋,剛結婚的時候,她是真心拿他當丈夫看待的,希望夫妻和睦,恩愛到白頭。
她寧願他現在還是初衷不改,堅持和自己離婚,然後娶劉婷璦,那她至少還會看得起他,尊重他的愛情。
牧嘉嘉感覺到了她笑聲裡濃濃的悲哀,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嫂子……”
“我沒事嘉嘉。”寧心擦了擦眼淚,然後對牧嘉琛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事,你像瞞爺爺一樣瞞着我不好麼?”
牧嘉琛動了動嘴脣,想說他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對寧心是有感情的,但他同樣放不下璦璦,因爲打算跟寧心重新開始,所以並不想對她有所隱瞞。
腦子昏昏沉沉的,好像高燒更加嚴重了,牧嘉琛一手扶住身旁放花盆的鐵架子,以穩住自己的身形。
卻聽寧心說道:“知道昨晚我在李家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難道不是藉機和牧清風那個無恥的二叔在一起嗎?牧嘉琛撫了撫越來越痛的額頭。
“不要說,嫂子不要說。”牧嘉嘉阻止寧心道。
因爲嫂子出身不高,嫁進他們牧家一年多時間,她總和母親一起嘲笑她,有時還故意給她使絆子,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她是多麼好的一個人,她在造型中心受盡奚落和嘲笑,只有嫂子始終站在自己身邊。
若昨晚的事曝光,牧家一定會發生家庭風暴的,爺爺就算再喜歡嫂子,也不可能讓這樣一個有污點的孫媳婦留在牧家,而母親一定會趁機讓哥和嫂子離婚,再幫哥物色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姐。
想到將來的嫂子有可能是李慧芝或者是喬憶這樣的人,牧嘉嘉一陣害怕,搖着她的手臂道:“嫂子,昨晚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寧心朝她搖了搖頭,“這麼大的事根本瞞不住。”
說着正色看向牧嘉琛:“昨晚我被蔣漢軒綁架了,三個小時之後才被洛靖祺所救,二叔一夜未歸也是因爲此事。”
什麼?牧嘉琛瞪大了眼眸,只不過因爲他燒得厲害,很沒有力氣,在寧心和牧嘉嘉看來眼睛也只是睜得比一條縫大些。
“據蔣漢軒所說,他是因爲和李慧芝做交易,才幫她綁架我,可李慧芝矢口否認,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她乾的,所以這個啞巴虧我吃定了。”寧心道。
牧嘉嘉一臉的不可置信,她還沒來得及問清事情的原由,什麼叫這個啞巴虧吃定了?
牧嘉琛身子晃了晃,但還是努力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寧心聽了心中微訝,挑了挑眉,聽他繼續說道:“蔣漢軒那個混蛋在哪裡?我非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你自己被打的傷纔剛好呢!寧心心道,故意擼了袖子,把兩條手臂赤果果地露在他們兄妹面前:“找蔣漢軒算賬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被他綁了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中發生了何事,兩條手臂就是最好的說明。
“嫂子!”牧嘉嘉捂住嘴一陣驚呼,她最擔心的事竟還是發生了!
牧嘉琛看着那深深淺淺的顏色,瞳孔一陣驟縮,怎麼也沒想到僅僅是參加一個宴會竟會讓他的老婆失去清白,他還一次沒碰過她那!
“不!不可能!”他瘋狂地揮着手道。
寧心垂下眸子,不去看他滿含痛色的眼,就當她是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吧,她的心已經偏向了洛靖祺,不管能不能嫁給對方,她都無法再勉強自己與牧嘉琛繼續過下去。
耳邊是牧嘉琛痛苦的嘶鳴聲:“我不信!怎麼會這樣?”
牧嘉琛,既然你當初選擇了劉婷璦,那就一直這麼選擇下去吧。寧心心裡嘆着氣,卻突然聽到牧嘉嘉在大叫着:“哥,你怎麼了?”
寧心一愣,緊接着眼前有什麼東西一晃,“嘭”的一聲,竟是牧嘉琛昏倒在了地上。
“嫂子,哥他怎麼了?”牧嘉嘉忙撲了過去。
寧心蹲下摸了摸牧嘉琛的額頭,竟是燙得厲害,她皺了皺眉,趕緊道:“你先去弄些冰塊敷在他額頭上給他降降溫,我去叫人來扶他,他必須去醫院!”聽說他昨晚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婆婆怎麼照顧的他,竟讓他嚴重到這種地步。
牧嘉嘉嘴裡道着“冰塊、敷額頭”之類的話,人卻是一動不動,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知道要幹什麼。
到底還是沒經歷啥事的高中生,遇到什麼事容易慌張,寧心拍了拍她的肩膀,細聲說道:“嘉嘉,不要怕,你哥只是昏過去了,你現在就跟我下樓,我去開車,你找月姐拿冰塊。”
“知道了!”牧嘉嘉像小雞啄米似的忙點頭,然後一溜煙跑下去了。
寧心掃了掃還橫躺在地上的牧嘉琛,目光十分複雜。他們兄妹一個孤僻,一個刻薄,說到底還是因爲家庭原因所致,其實兩人都是缺愛的表現吧。
那洛靖祺呢,他的童年該有多孤獨?不知爲何,寧心不由自主想到他那天在凰朝天台上落寞的表情。
姑嫂兩人合力把牧嘉琛送到了賓利醫院,診治後發現他是因爲重感冒既沒有打針又沒有好好吃藥所致,肺部都有些發炎了,需要住院掛三天的水。
牧嘉嘉還要上學,寧心讓她等牧嘉琛掛上水後就回去了,自己留下來照顧了牧嘉琛,整整一個晚上,牧父和牧母都沒有過來。
“咔咔咔!”清晨,寧心被一陣腳步聲吵醒了。
一個晚上牧嘉琛都沒有消停,不是嚷着要喝水,就是吵着說頭疼,把她使喚得團團轉,直到天矇矇亮她纔在沙發上眯了一小會兒。
“兒子生病了你還有閒心在外面睡女人,你怎麼不死在外面算了!”牧母火大地罵着同行的丈夫,嗓門高的整個樓層都聽得見。
“呸呸呸,你這個惡婆娘,大清早的就沒句好話!怪我沒照顧兒子,你一晚上又幹什麼去了?”牧清遠回敬起來也不逞多讓,老爺子管了他數日,昨天好不容易趁其不在家去外面鬆懈一下。
夫妻倆罵罵咧咧地進了病房,牧母看到兒子一臉蒼白地躺在病牀上,心疼得跟什麼似的:“嘉琛,你怎麼成這副樣子了?昨天下午我走的時候你還好好的。”說着兩眼憤恨地朝寧心看來,好像寧心纔是導致她兒子躺在這裡的原因。
寧心不與刻薄的婆婆多理論,你解釋得越多,她越起勁,牧母就是這樣一號人。她把沙發讓給牧清遠坐後,去拿牧母帶來的保溫盒,準備伺候牧嘉琛吃早飯。人是鐵飯是鋼,只有吃飽了才恢復得快。
“你沒的吃!”牧母一把奪了過來,嘰裡咕嚕道:“照顧不好丈夫還想吃飯?”
寧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特別無奈地說道:“媽,我沒準備吃,我是想嘉琛餓了,準備給他吃的!”
牧母這纔沒說話,不過那保溫盒也不給寧心碰,生怕她會搶走了一般。
“寧心照顧了我一晚上,她也餓了,你給她先吃。”牧嘉琛有氣無力地說道。
“她是你老婆,照顧你不應該嗎?你什麼時候對她這麼關心啦?”牧母一邊從保溫盒裡舀出一碗烏骨雞粥,一邊碎碎念道,然後目露驚喜地看向牧嘉琛,“兒子,你醒了?”
寧心順勢看過去,牧嘉琛正眼睛一眨不眨都盯着自己,痛苦,憤恨,猶豫,不捨,什麼情緒都有。
“嘉琛?”牧母搖了搖兒子,怕他燒出個好歹來,老公心太花,兒子纔是下半輩子的依靠。
牧嘉琛這才收回目光,笑道:“你跟爸講話聲音這麼大,死人都要被你們吵醒啦。”
“呸,你這個孩子,大清早的說這不吉利的話做什麼?”牧母嗔怒地橫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粥碗遞了過去。“快喝吧,月姐一大早熬的,你妹妹本來要過來,我不肯,讓她去上課了。”
牧嘉琛點點頭,又看向寧心:“她……”
“知道了!”牧嘉琛打斷他的話,催促他趕緊吃,“我不會餓着她的,你也給我快點吃,一晚上沒睡,媽困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