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他的冷言冷語,忘掉他的那些尖銳的眼神,想着小小幸悄悄在她面前說是爸爸給她叫的外賣,她就不自禁的又笑了一聲。
好吧,那畢竟也是從外面來的。
於是她擡手抱着自己的臂彎,靜靜地靠在窗前看着那場雪。
還記得嗎?
懷着那姐弟倆那年冬天,有兩個身影依偎着走在溫暖的雪夜裡。
那時候,情還不深,她還情深不壽。
眼神漸漸地變的悠遠綿長,似乎在那麼遠的地方,還有一場那樣溫暖的相知相守。
小幸突然想放開一些,不要去想太多,不要去管太多。
人已回,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
反正她已經站在這裡。
後來小小執爬了起來,娘倆就坐在沙發裡,他也不看電視,只是跟小幸並肩坐着。
微微昂着頭,總是一副在思考的狀態呀。
“媽媽,我想跟你說個事情。”於是驕傲的擡起頭,就那麼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老媽。
“嗯,你說!”小幸點點頭輕聲道。
此時娘倆嚴肅呆萌的表情竟然差不多。
“爸爸大概很想你!”
“爸爸其實很難過,你爲什麼還要跟李叔叔在一起?”
小幸望着兒子的眼神滯住,這個——
讓她怎麼回答呢?
“我跟你爸爸——離婚了!”於是她重申這個問題。
她想兒子其實都懂了,因爲當小小幸不淡定的問東問西的時候,他總坐在一邊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那你還愛爸爸嗎?”
——
又是一個難辦的問題,小幸低了頭,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擡手抓自己的頭髮。
“這個——愛啊,就像是愛你跟姐姐一樣的愛。”
“還有弟弟!”小男孩終於垂頭喪氣的,卻不忘念弟弟。
小幸就把他摟在了懷裡:“哎呀,大人之間的事情你們不懂的,等媽媽改天想好了在跟你好好說。”
他不說話,只是讓媽媽抱着,想着媽媽說的話,心裡忍不住反駁:我什麼都懂的,哎,你們這些無知的大人。
晚上小幸到了餐廳,傅柔已經在那裡等她:“小幸。”
她看到傅柔後就大步走過去:“嗨,小柔。”
她一到傅柔就要了菜單遞到她面前:“今天我請。”
其實傅柔覺得小幸完全可以拒絕她這頓飯,因爲自己曾經害她那麼慘,而且傅執跟卓幸離婚那麼大的事情她一點都沒有替小幸說話。
當時傅執的樣子,是誰也說不出別的的。
他明明坐在沙發裡什麼都不說,卻是一股強冷的氣場在他周圍,讓人無法接近。
誰要是想說關於小幸的話題他就拿冷眼看人家。
不過兩年了呢,傅柔想着爺爺葬禮那天卓幸趕回來的時候傅執那癡迷的眼神,心裡一下子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當時很少有人發現傅執的眼神裡是帶着疼痛的,又是癡迷的。
因爲她回來了,之後之所以那麼冷冷的,只是因爲她身邊還多了兩個人,那一大一小,足以讓傅執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什麼都做不出來,什麼都說不出來。
小幸沒客氣翻着菜單點了兩個都能吃的來的,傅柔覺得寒酸:“就點兩個?你真替我省。”
接過菜單翻了兩頁把菜單還給服務生又點了兩個以前經常一起吃的。
“孩子呢?”傅柔問。
“跟李陽在一起。”小幸低聲道。
她要出來吃飯,三個孩子竟然都願意跟李陽在家玩。
其實小幸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又執意,孩子們也願意跟他玩,尤其是小小執,好似一定要跟他在某些事情上一較高下。
傅柔微微挑眉:“李陽人緣倒是真好,不過他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最後就連傅柔也不得不承認。
因爲李陽喜歡小幸已經好多年,卻從未想過要不去愛了。
他想要隨着自己的心意,想要順其自然。
如果不是因爲傅執是自己的哥哥,如果自己是李陽的朋友,傅柔想她大概也會站在李陽這邊,因爲那喜歡不是白白喜歡的,有一天他就真跟喜歡的人成了男女朋友,雖然真真假假的只有自己能分辨,但是外界都以爲他是苦盡甜來。
小幸聽着傅柔的真心稱讚也嘆了一聲:“你這兩年在做什麼?”
“我啊,孩子五個月的時候我摔了一跤然後孩子死掉了,之後就一直在調理身體想再懷孕。”
她說着這些,卻是越說越無感,然後就低了頭擺弄旁邊的碗筷。
小幸卻是一驚,雖然只是眼神略微一滯,但是心裡卻是顫了一下子。
自從回來她還沒有顧得上過問誰的生活過的好不好,但是聽傅柔說這些的時候她的心裡竟然吸了一口涼氣。
想到曾經傅柔爲了這個孩子拼命的要嫁給阮爲民:“你們還沒結婚?”
如果傅家二小姐要結婚,應該會有媒體報道,一點消息也沒有。
而且她剛剛又說孩子沒了,小幸便猜測了一下。
“現在已經不想結婚的事情了,兩個人在一起過的來就過,過不來就算了。”傅柔淡淡的說,對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想多談了。
原來,每個人都真的要經歷過才懂的放開。
曾經小幸就想,那時候鬧自殺的女人,在過幾年之後會不會悔不當初。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再問傅柔有沒有後悔當初做的那些傻事,因爲傅柔的表情已經告訴她。
只是吃飯的時候小幸忍不住安靜下去。
自己跟傅執的現在,是不是就跟傅柔跟阮爲民差不多?
她從不懷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但是,現在她也會想,他是不是也真的想放下了,想要跟她分的一清二楚,想要走一步算一步。
若是前面有更好的風景呢?
“小幸你當年跟我哥離婚真的是因爲愛上了李陽?”傅柔還是忍不住問了。
小幸聽到這句話吃着東西的動作一下子停住,心裡像是突然被人撤掉一塊,兇狠的。
然後又慢慢的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才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她不想說一些虛僞的話,她其實是不想聊當年的事情。
“我覺得——我肯定不信啊,而且我覺得這個小不點,應該也是我們傅家的孩子。”
小幸垂着眸一直沒有擡起,只是點了菜就要儘量多吃一些。
所以她一直不緊不慢的在吃東西。
小幸不說她自然不會逼問,小幸能出來跟她吃頓飯她已經很開心。
想以後若是還能像是現在這樣,偶爾的一起吃個飯聊聊天,也是好的。
才發現自己這些年真正的朋友好似一個也沒有,倒是羨慕小幸了,畢竟她身邊有那麼多可以深交的朋友。
而且華恩現在又成了她嫂子,想到華恩就會想到卓亮:“我以前啊,只以爲你哥哥是無心呢!”
小幸這才擡眸,話題轉的太快。
傅柔笑了一聲:“沒事,就是隨便想到那裡。”
小幸忍不住多看她兩眼,事情過去這麼多年,應該都過去了吧,她畢竟也已經愛過別的男人,還能再愛卓亮?
不,這世上絕不能有這樣的感情,因爲這是不道德的。
如果愛着一個人,再如何愛上另一個?
而愛上那個人結束之後又愛上曾經愛過的,這更是個笑話不是嗎?
“還是說你跟傅執吧,你肯定知道他讓你去辦公大樓不僅僅是想跟你履行協議。”
“我原本也跟你一樣想法,但是現在,我就是認爲他純屬是要跟我履行協議,你也知道你哥哥在一些身外之物上從來不吝嗇。”她淡淡的說道。
想起他曾經送給她的首飾什麼的,只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很大方。
“你該不會以爲他對誰都那麼大方慷慨吧?”傅柔吃驚小幸的說法。
小幸淡笑了一聲:“難道不是?”
傅柔嘆息,難過的皺着眉:“我跟他這麼多年兄妹,除了你們倆在一起的那兩年他在過年的時候送給我紅包,再也沒有過。”
試想一下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妹妹尚且大方不到哪裡去,對別的人又怎麼可能大方?
所以大方,也是因人而異。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在抱怨他沒給你紅包。”
“是啊,眼看就又是一年了,今年好希望在收到豐富的紅包啊。”
小幸不由的低笑了一聲,對一些事情卻是不報幻想的。
很多年都不是跟他過的,習慣了。
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值得自己哭的肝腸寸斷了呢。
曾經那麼執拗的愛情,現在似乎也淡了呢。
更多的時候在想,日子不就是一天天的過嘛。
“對了,這兩年媽跟凌越好像在暗地裡叫着勁呢,雖然我搞不明白原因,但是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因爲你,你知道原因嗎?”
……
小幸一滯:“嗯?”
“我總覺得這兩年媽媽不太對勁,有時候精神恍惚的。”
小幸又想起何悅那天說的話,不自禁的又開始多想,但是所有的擔憂都在想到他說的那句:你要是實在擔心就搬過去跟她們倆一起住的話給硬生生的打斷。
好吧,既然他不希望她多管閒事,她就不管了。
反正她要管三個孩子已經足夠了。
想到那三個小傢伙啊,嘿嘿,心裡就暖暖的,說不出的激動。
小小幸跟小小執總是會幫着他說話,其實她都聽得出來。
姐弟倆問東問西無非是想知道他們倆到底相不相愛。
“那有沒有去醫院看看?”小幸還是問了句。
反正傅柔不是傅執。
“沒有啊,她總說不要緊,說就是心情不好。”
傅柔說道這裡拿着筷子攪拌了一下碗裡的飯又擡頭:“你說傅執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偏偏讓媽媽跟凌越住在一起呢?他又不是不知道媽媽跟凌越不和。”
其實小幸心裡有個很大膽的猜測,不過一切猜測都在最後被自己的理智給打斷。
那想法太瘋狂,瘋狂的她不想承認。
“凌越最近也不怎麼樣,今天早上我去了趟房子裡,發現她也清瘦不少,還爲了傅執跟你的約定而埋怨傅執,傅執卻是對她理也不理一聲,你要是見了她肯定會覺得她很可憐,哎,真是慘不忍睹。”
傅柔嘆了一聲也笑了一聲。
小幸靜靜地聽着,她倒是真不想在跟凌越見面了,真是沒有那個必要。
後來兩個人吃完飯後傅柔離開她就自己在旁邊轉悠,今晚很冷,但是她卻覺得這溫暖正好可以讓自己清醒清醒。
還是這條路,這兩年這附近一點改變都沒有。
不由的欣慰,還好不是一切都改變。
小時候剛出國的時候對豐榮的印象並不深,但是十多年後歸來還是發現記憶中的一草一木都沒有了,原先的那些古老的樓房也都沒了,一切都是嶄新的。
這一次離開,是兩年,雖然沒有那次長,但是卻不似是曾經那樣單純的自己了。
所以在看到這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的時候,眼裡的感情也很飽滿。
只是這麼深的夜,她一個人走着,總是心裡的某個角落有些發空。
如果再回到過去,跟他認識之始。
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喝酒,一定不會讓他去幫她修什麼燈具。
現在想想也覺得好笑,竟然就那麼輕易相信了家裡下人的話。
想着當時他還蠻男人的說可以幫忙讓她前面帶路。
曾經的陌生卻抵死糾纏,現在的銘心刻骨卻不得親近。
這麼鮮明的對比,她不自禁的把大衣使勁往前拉了下,雙手環抱着衣服布料緩緩地往前走着。
家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等待着,她看到那個身影不由的走的快了些。
回家的時候有人等待,是最感動的事情。
李陽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來的堅定的聲音不由的轉了頭,就看到她朝着他大步走來:“怎麼在這裡?”
“孩子們都睡了,我沒事就下來等你。”他低聲說。
小幸不禁笑了一聲,真的很感動。
後來兩個人肩並肩的回了家。
接下來的日子她迅速熟悉集團內部的一些事情,對待籤那些幾千萬的大單子也不會在皺眉了。
張小凡看着她握着筆瀟灑的揮着那娟秀的字跡,不自禁的越來越欣賞她:“卓姐你越來越有魅力了。”
小幸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其實她心裡明白,只是因爲放開了,無所畏懼了。
因爲他既然要把這座山給她,她就算不收也已經坐在這裡。
他想用這些東西壓死她嗎?
她卻偏偏要做出個樣子來。
於是一次次的會議上她也不再只是聽聽而已。
每次會議上被她講出來的核心內容也是讓諸位領導都爲之一振。
漸漸地她在辦公大樓做事也越來越有棱有角,見了她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卓總。
倒是傅執,來辦公大樓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但是每次大會他倒是都會在。
這天開完會之後兩人也是各自回到各自的辦公室,誰也沒跟誰說什麼別的話,似乎除了工作真的沒別的好說。
小幸其實很好奇,最近孩子一直跟她在一起,他完全不再管了,他不想孩子嗎?
他們爺仨相依爲命了三年,然後她一回來他就真的送給她了。
還記得當年她提出離婚的時候他說離婚後她想都別想再看孩子一眼。
但是——
男人的心啊,真是海底的針。
工作的事情越來越穩定,有時候傅執不在,一些小會,幾個領導就在她辦公室跟她談。
生活過的越來越充實,不過其實有點累,現在幸美跟李陽都會抽空幫她照顧孩子,麻煩幸美就罷了,麻煩李陽她真的不好意思,但是這邊又不能隨便鬆手,於是她在考慮着,如果張姐跟王姐要留在那裡照顧何悅,那麼她是該考慮搬出來,找保姆來照顧孩子了。
但是外面的保姆又很難讓她放心,總是習慣了張姐跟王姐的,於是心裡也盤算着,如果她們倆回不來就從卓家找兩個過來。
好在現在小小幸跟小小執都不怎麼需要,主要就是小榮天。
美人的婚禮也是逼近了,因爲在辦公大樓剛剛得人心不敢輕易休息就沒去陪她購物小幸心裡也是有些愧疚。
好在華恩瞭解小幸的艱難就自己忙裡抽閒,早早的去酒莊逛一趟就開始每天陪着圓圓逛,其實也沒多少正兒八經的東西要買,反正家裡都會準備好。
只是結婚嘛,一輩子也就一次正兒八經的,於是大家都願意去湊熱鬧,去受累。
那天下午倆女人在超市逛完就在旁邊美食區坐着吃着冰激凌聊天,旁邊購物車裡滿滿的物品。
“哎,卓幸這女人是越來越不靠譜了,還真要把自己當個女強人,最好的姐妹結婚哎,她竟然敢給我說什麼忙。”
“等晚上約她出來一起吃飯,然後好好地找她麻煩怎麼樣?”華恩提議。
“嗯,這事靠譜,不如把傅執跟李陽也叫出來,讓她再敢無視我的存在,我整死她算了。”美人想想他們三個坐在一起就覺得好笑,心裡當然最知道小幸肯定受不了三個人坐在一起了。
不過自從她回國除了葬禮上,他們三個還真沒站在一起過。
其實小幸想說:我又沒毛病,爲什麼要讓他們倆站在一起,不是誠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可惜小幸不知道這倆女人正在想着怎麼整治她。
因爲她還在忙着工作。
“卓總,週末晚上有個企業家們的酒會,你要去嗎?”張小凡去給她送文件的時候問她。
小幸微微擡眸:“這種事傅總以前去嗎?”
張小凡想了想:“好像真沒怎麼去過。”
小幸沉吟一聲:“那我也不去了。”
美人快要結婚她恨不得把能擠出來的時間都給美人,她親愛的大作家。
雖然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但是還是希望多擠出點時間來去幫幫忙也好,幫倒忙也是好的。
總之自己結婚的時候那倆女人沒少爲自己操心,所以,作爲死黨之一,她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缺席自己都會看不下去。
“可是現在大家剛知道你做主集團的事情,你要是不去的話,是不是會顯得有些冷漠?”張小凡想了想,還是說冷漠吧。
小幸看完東西后收拾好桌子:“好像你說的也對,不過我本來就很冷漠的。”
“那如果傅總去的話,你會去嗎?”
“可以去兩個人?”
“是夫妻派對!”
“——那我去!”
……
張小凡只震驚的望着她,雖然她有想過她卓姐會答應,但是答應的這麼痛快啊。
以前她一直覺得卓幸是個很含蓄的女人啊,怎麼突然的,就變成一個這麼直接的呢?
小幸看着張小凡那呆滯的表情:“你不希望我去嗎?”
“啊?當然不是。”她還能說別的嗎?
張小凡覺得自己不能說別的,因爲她看到小幸的眼裡那麼清明。
可是她明明說是夫妻派對啊,她親愛的卓姐竟然一口就答應了。
小幸很知道自己要什麼,她想跟他多點相處機會,尤其是最近見到他的時候越來越少。
他最近倒是很有閒心,那天還聽嚴連說他跑去巴黎跟那邊一個合作商打高爾夫。
她就想問打個高爾夫還要跑到巴黎去嗎?
那裡的地比我們國家好?
還是在自己家門口進不了球了?
但是其實她不是很確定。
小幸笑了一聲:“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今天晚上我要早點下班去跟準新娘一起吃飯,順便逛街,要不要加入呢?”
張小凡反應過來後立即說:“當然!”
於是晚上四個女人一起去逛街吃飯。
大家心情都不錯,尤其是張小凡覺得特別刺激,一羣女人一起逛街,然後無數個眼神都朝着她們看,那回頭率絕對足夠她繃不住在某一刻想起來還會忍不住激動的跳起來。
逛完街美人突然說:“今天晚上突然想吃辣的,咱們找家川館吧?”
“今晚卓總請客,問卓總意見!”華恩一本正經的說,轉眼就望着小幸忍笑中。
小幸不自禁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包包:“我沒問題啊,只要你們喜歡。”
“我喜歡!”張小凡立即舉手,她是真喜歡吃辣。
於是漫天銀星作陪,霓虹燈不遠處四個女人是最美麗的主要風景。
華恩點點頭:“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前面不遠就有家不錯的,我前幾天跟卓亮來吃過,我帶你們過去。”
“哎,不要隨時隨地都秀恩愛嘛,搞的我這個單身女青年很傷感哎。”張小凡忍不住抱怨了一聲。
華恩跟美人卻是笑的很開心,美人還打趣:“嚴連那傢伙雖然嘴皮子很欠,不過心眼還不算壞,不然你就委屈委屈收了他唄。”
“可是他又不是一支小獸,我也不是什麼英雄。”張小凡說的不無道理哦。
“這兩個人談戀愛呢,沒必要非要有個小獸跟英雄,你平時是不是看小說很多?”美人聽到張小凡的用詞就覺得親切,想要評論。
“是啊,我這兩天還在翻你的電子書呢!不過你怎麼知道?”
還能是怎麼知道?
轉眼四個女人就被帶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現在好似過了吃飯點,看看晚上的表已經九點多了。
準新娘挑了兩個辣的,她是很喜歡吃辣了,不過她還是覺得要悠着點免得上火。
誰知道張秘書拿着菜單卻毫不客氣的點了幾個比較火爆的菜,然後還在交還菜單的時候對服務生叮囑:“一定要最辣的,我們今晚要是不能辣死在這裡就是你們的菜不好哦。”
於是華恩忍不住身子稍稍的往後欠了下。
小幸也使勁忍着不讓自己表情太誇張,但是眉心還是稍微的緊了一下。
“行啊你,沒想到你還這麼能吃辣,那以後我們可要常常一起吃,你卓姐在辣這件事上是最不給力的人,每次跟她出來吃飯都好討厭好討厭。”
小幸這次真擰着眉了,淡淡的說了句:“有什麼好討厭的,我就是不喜歡吃太辣!”我誠實我驕傲。
張小凡卻有點不好意思了:“那我們要不要讓服務生跟後廚說一聲,微辣好了。”
聲音有點沒底氣,她可不敢讓老闆吃不喜歡吃的食物。
“沒關係,偶爾一次也挺爽的。”小幸說。
這幾年只顧着照顧孩子的食慾,整天都吃的很清淡,難得也換換口味。
“小幸就算是吃辣也沒關係的,她皮膚很好,性子也好,倒是某人,可別怪我沒提醒啊,這要是明天滿臉的豆豆冒出來,準新娘結婚那天要是滿臉是痘……”
“別咒我好不好?”美人忍不住嫌棄了一句。
菜一上來,準新娘就跟伴娘好似較勁一樣的大吃起來。
小幸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決定不爲難自己,喝了點果汁。
華恩也吃了一會兒,很爽。
至於那兩位,筷子一直沒放下,小幸低頭看着面前的筍片忍不住微微皺眉,擡頭看着旁邊的服務生:“炒個筍片爲什麼還要加這麼多辣椒呢?”
服務生也是忍俊不已,甚至感覺抱歉,看小幸這麼溫柔的樣子,再看旁邊那兩隻正在比賽一樣吃的女人:“那位小姐說一定要辣到某種程度。”
小幸就不再說話了,只是又倒了杯果汁。
幾個人正吃這呢,突然門口進來兩支熟悉的身影。
小幸的眼神不由的微微一滯,隨後就垂下了。
而美人好巧不巧的正好擡頭找東西,就看到門口走進來正要被帶到別處的兩個男人:“喂,兩位這邊。”
小幸不由的轉頭去看美人,發現她的嘴巴都是火辣辣的紅啊。
張小凡也是,平時看着挺清心寡慾一個人,怎麼在飯桌上竟然這麼不——含蓄。
嚴連一看到張小凡蹭的就到她們這邊,自己搬了椅子坐在張小凡身邊。
小幸微微挪了挪位子,看不下去那好像狼看到肉的激動模樣。
傅執便拉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剛剛好就小幸跟嚴連中間還有個位子。
現在裡面已經不是很多人,服務生又上了兩幅碗筷,他們這一桌肯定是最熱鬧的一桌。
華恩仔細揣磨着這一桌圍着的人,尤其是小幸跟傅執。
兩個人連打招呼都不會,甚至傅執都沒看小幸一眼。
但是小幸有看他,或者說視線有意無意的總是落在他身上吧。
華恩端着果汁微微抿了一口,繼續思量着,思量着小幸跟傅執今晚會發生些什麼。
不知道倆人一開場是要爭執還是話裡藏話的針鋒相對。
準新娘看着嚴連一直貼着張小凡不自禁的皺了皺眉卻是往旁邊看了一眼,然後就開始移不開眼神,開始猜測。
周圍都是古韻古色的裝修,因爲都是來吃辣的,所以大家臉上都已經有了紅暈。
小幸看着嚴連毫不客氣的開吃,不自禁的微微皺眉便叫了服務生:“來個魚湯,記住千萬不要放辣,一點點都不要!”
服務生差點失笑卻是對她點了點頭就下了單子。
傅執剛要吃,她就把自己的水杯放在他面前:“先喝點水。”
шшш ▪ttk an ▪C○
三個女人同時擡頭看着她,誰也沒想到他們倆一說話,竟然是這句。
是關心哎,小幸關心傅執。
大家都是傅執身邊熟悉的人,自然都知道他這兩年把胃給糟蹋壞了,但是大家都一下子忘記了,只有她,雖然剛回來不久,但是卻就那麼準確的,在合適的時間裡提醒他。
並不需要很刻意的提醒他他的胃有毛病,只是把水杯遞給他,那麼不鹹不淡的一句:先喝點水。
兩個人的關係不言而喻,在座的卻是都大氣不敢喘一口,美人第一個看不下去:“喂,我都快辣死了也沒見你給我倒杯水,真要見色忘義的這麼明顯啊?”
小幸只是看了她一眼:“你自己要吃的,又沒人逼你。”
好吧,這就是所謂的姐妹情深也不如色字頭上一把刀來的深刻?
美人要哭了:“不要以爲我老公不在你就可以欺負我哦,小心婚禮那天我把你灌醉。”
“是你要被灌醉吧?”華恩只好說了一句。
美人一下子更難過了,張小凡還在吃,吃的還挺斯文的,她其實一直豎着耳朵在聽他們聊天呢,只是知道自己身份不同他們那麼高高在上,自己一個小不點就不橫在他們中間自找麻煩了。
這裡面吃的最不斯文的就屬新娘子了,新娘子剛喝了一口湯就被辣的咳嗽起來,華恩立即把杯子給她:“喝點果汁也一樣的。”
她當然立即猛喝,才能緩解喉嚨裡那辣的發麻發憷的感覺。
“不過你也是,又是喝水又是魚湯,這待遇也差的太大了吧。”
華恩也忍不住數落小幸,看她對傅執那體貼勁,雖然知道她對傅執沒有二心,但是這關心體貼也表現的太明顯了。
尤其是傅執不給她任何迴應,一副旁觀者的模樣,任由誰也看不下去小幸趕鴨子上架。
但是又都明白小幸的性子,所以真替小幸着急。
但是不管她們說什麼,小幸都不會改變初衷。
他胃不好,今晚要是真跟她們吃了這一頓,估計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張小凡只是嘿嘿傻笑了兩聲,一盆水煮肉片都要被她吃完了,超級麻辣,但是她超級喜歡。
嚴連擡眼看着那個已經吃的小臉紅撲撲的女人,只恨這裡人太多不能立即把她給正法了。
而傅執也不說話,直到小幸點的菜上來,服務生正要幫忙盛湯小幸卻說:“不用,我們自己來,你下去吧。”
服務員一走開她就自己親自去給他盛湯,大家都看着呢。
傅執那雙幽深的眸子也在直勾勾的盯着,但是她就旁若無人。
不,她是責無旁貸。
他倒是也給面子,竟然真喝小幸給的湯。
大家都眼睜睜的看着,他也不說一聲謝謝,就那麼不緊不慢的喝湯,像是在品嚐,而且對味道好似還算滿意,只是一直不肯跟小幸說句謝謝,哪怕是一個感謝的眼神。
美人開玩笑:“傅總你不怕裡面加了毒啊?”
小幸擡眸望向準新娘,這是她親閨蜜嗎?
傅執頭也沒擡,只淡淡的笑了一聲:“她要是想毒死我不用這麼麻煩。”
卻只一句,就讓在座的無不閉緊了嘴巴一下子。
尤其是張小凡,她看着倆老闆暗地裡較勁比較多,此刻感觸也很多。
她覺得吧,其實人家倆人鬥來鬥去的看似好像很兇殘,但是再怎麼繞老繞去的吧,好像也沒繞到別人身上去。
不管別人說什麼,好像從來也只是他們倆的事情。
華恩不得不說:“你就留點口德,他胃不好,你讓他吃我們吃的這些不是要他的命嗎?”
那不高不低的一句,像是還帶着一絲暖意。
小幸心裡感慨,還是嫂子好啊,終於還知道替她說句話。
“他胃不好跟你我有什麼關係?跟卓幸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倆都離婚了。”
好吧,不作死就不會死。
準新娘肯定是吃辣椒吃太多把腦袋辣壞了。
離婚那麼敏感的兩個字,在座的,也就是美人敢說出來。
傅執端着勺子的手上動作真的一滯,只是因爲垂着眸所以別人看不到他眼裡的神情是喜是悲。
而小幸聽到那句話也忍不住嘆了一聲,責備的眼神望向美人。
圓圓就乖乖吃飯了,只好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大嘴巴習慣了而已,其實沒有真的要挑撥人家前任關係的意思。
但是小幸看着他還是沒放下勺子,心裡便不在意那些了。
他不在意,她又有什麼好在意。
前任又如何?
想做的事情,在對方不討厭的情況下做了就做了。
嚴連在張小凡耳邊悄悄說:“待會兒我送你回去吧,你肯定坐卓幸車子來的。”
張小凡瞪他一眼,想到兩年前的那晚,她還是提防着他:“我可用不起,我自己有手有腳可以自己回去。”
嚴連不管,然後叫服務生:“加兩杯紅酒。”
紅酒一上嚴連就把紅酒給她:“你把這酒喝了我就讓你自己回去。”
於是張小凡立即端起酒。
華恩睜大了眼睛看着張小凡豪氣的喝了那杯酒,然後嚴連打了個響指,服務生又拿來一瓶。
華恩心裡無奈嘆息,她就知道是這樣,認識嚴連這麼多年還能不知道他那點小心眼,可是張小凡竟然就真的上鉤。
“喝慢點,我們聊聊天啊,好不容易這麼多人在一起。”華恩立即敲了敲桌子,給嚴連使個眼色。
這小姑娘喝的太急了,嚴連知道自己也不能太過火,那就慢慢灌吧,於是就真的開始聊天。
於是後來幾個人坐在一起聊天聊到快十一點,除了小幸,其他人都喝了些,尤其是傅總啊,他以爲他在喝茶呢嗎?
新娘子跟張秘書在這期間上了三次廁所,最後倆人都有點走不動了,嚴連微微皺着眉,卻是又忍不住得意的笑。
張小凡後來趴在桌子上:“我快暈了。”
美人擡手支着下巴看着張小凡趴在桌子上的模樣忍不住笑:“傻瓜,那小子在耍你呢。”
張小凡立即擡頭:“嗯?”
只是還來不及生氣就昏昏欲睡了。
傅執微微擡眸,銳利的眸子看到嚴連那陰險的樣就知道張小凡今天晚上是在劫難逃了,不過都好幾年了,也盼着人家能好。
於是大方的甩出自己的車鑰匙:“明天別遲到。”
嚴連對老闆突然的深明大義深深地感激,突然好感動,認識那麼多年,第一次這麼慷慨啊。
後來華恩開車送圓圓回去,張小凡嚷嚷着些什麼卻被嚴連扛到了車上,門口就剩下他們倆。
一下子又安靜下來,門口那麼冷,卻是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很多。
小幸轉頭望着他不得不說:“我送你回去吧?”
他沒說別的,上了她的車子。
後來忘記了車外的冷,只是舉得這個冬天突然不是那麼涼。
他一直坐在她身邊,卻是一直都很安靜,一句話也沒說。
她偶爾擡眸看着後視鏡裡,看着他沉在座位裡昏昏沉沉的,就在思考他剛剛到底喝了多少。
而她竟然沒有阻止他。
是因爲看着他好似真的在喝茶,就是一點點的抿着,但是不知不覺就是小半瓶下去了。
這不是他的酒量,他不該醉的。
雖然回來後倆人好不容易遇上話也不多,或者是言語譏諷,但是這麼安靜的時刻總是讓人不自禁的有些緊張。
車子卻是穩穩地開向他別墅的那條路。
他感覺她拐彎之後才笑了一聲:“我以爲你早就忘了這條路。”
------題外話------
推薦下重逢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那天她領着四歲多的兒子去逛街,小傢伙突然拉住她的手對前面喊:“媽咪,是爸比,爸比啊……”
推薦重逢系列完結文《寵妻之大婚難停》人羣中他一眼認出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卻只是嫣然一笑:我們很熟嗎?佔總。
推薦完結虐文《名門高攀不起》“娶你,本就是爲了讓你懷上我的種!”
有沒有那麼一個人,在你的生命裡佔據着重要的位置卻只是曾把你用力地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