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多吃一點,下次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做的。”
申擎這話說的十分自然,就像是他們兩個還是沒有離婚的夫妻似的。
他或許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得有多自然,有多讓人心醉,聽在夏曦羽的心裡,卻讓她波瀾四起。
她多麼希望自己還有從前倒追申擎的勇氣,哪怕他們現在離婚了,她還能厚着臉皮,恬不知恥地跟着他,纏着他要跟他復婚。
可是,她已然沒有了從前的勇氣了。
夏曦羽不會做飯,家裡的傭人也在半年前她離開的時候被她遣散了。
申擎每天都會過來給她做飯,每一頓都十分準時,像極了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
可他從來沒有留在夏家過夜,就像個鐘點工,做完自己該做的事,就會準時離開,完全不需要夏曦羽開口。
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對於夏曦羽來說,是一種最有殺傷力的凌遲。
她開始迷戀着他,每天守着他過來的時間,想着他做的每一頓飯,想着他從前對她的寵。
她開始逐漸習慣他的存在,卻又害怕這樣的日子,遲早會走到盡頭。
這天,當申擎再一次提着買好的菜出現在她家門口的時候,夏曦羽從沙發上站起,快速走到門口,將申擎攔在了門外。
申擎愣了一下,看着她臉上的淡漠,心底一緊,“怎麼了?”
夏曦羽擰了一下眉,強壓着眼底的難過,看着他,問道:“你在我家當鐘點保姆都當了一個多星期了,還沒累嗎?”
申擎的眼底,因爲她這話閃過一絲異色,眼神暗淡了下來,“你不歡迎我?”
“不是。”
夏曦羽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明白,我們如今的關係,你這樣默不作聲的照顧我,根本沒必要。”
她說出了這幾日藏在自己心裡的話。
聞言,申擎斂下眸子,嘴裡,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我只是想盡我能力照顧好你,補償你。”
“補償?”
夏曦羽的眼底,蒙上了一層水霧,看着他,澀然一笑,搖了搖頭。
“申擎,我們之間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我欠你還是你欠我,你不用再補償我了,你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了。”
“小羽……”
申擎開口,他很想說,他只是想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哪怕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他也只想待在她身邊。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說出口。
他怕自己的要求,又會給她帶來困擾。
“申擎,你再這樣下去,我會習慣的。”
隱藏在眼底的淚水,倔強地不肯落下,只是蒙着水霧,看着申擎。
“我會習慣你對我太好,習慣你爲我做的這些吃的,我怕……我怕我已經根本無法習慣別人,吃不慣別人做的東西。我會餓死的,你知道嗎,我會餓死的……”
她緊繃的情緒,終於崩潰了,在申擎面前,痛哭出聲。
也顧不上什麼面子,直接往地上蹲了下來。
“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真的,你不欠我什麼,不要讓我漸漸習慣你,我怕我以後再也戒不掉你了……”
她將臉埋雙膝之間,把這段時間藏在心裡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哪怕申擎會笑她都好,她已經忍不下去了,再憋下去,她一定會瘋掉的。
申擎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她身邊,聽她將全部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等到她的哭聲慢慢停下來之後,他才蹲下身,將她微顫的身子攬入懷中。
深深地嘆息聲,從她頭頂上方響起,“我多希望你戒不掉我,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在你身邊了。”
夏曦羽的身子,在他懷中僵了一下,擡眼看他的時候,眼睛裡,還氤氳着水霧。'
“可是,我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吸了吸鼻子,盈着淚的雙眸,看上去尤爲楚楚可憐。
申擎被她這問題問得有些無奈。
“離婚了還可以復婚,更何況,那份離婚協議書,我從來都不曾簽過字。”
夏曦羽愣了一下,目光對上申擎深邃的眸子,看着他眼底噙着的溫柔寵溺的笑,沉默了好久。
“我也想簽字,想放你走,可是,怎麼辦呢?我一點都捨不得,可是,又不想給你壓力。只是想着,你離開的時候,我送你走,你回來了我就迎接你,能把你牢牢地守在自己的視線裡不讓你丟了就好,不論你在哪裡,我都沒關係。”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眼神寵溺地彷彿能溢出水來。
“當然了,如果你在我身邊,就最好了。”
夏曦羽看着申擎,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
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看着申擎的笑容,心裡有些酸。
“可……你跟rachel在一起這麼久了,跟她分手了,你一點都不傷心嗎?”
“rachel?”
申擎的眼底,閃過一絲茫然,隨後,便明白了過來她的意思,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我跟rachel從來就沒什麼關係,她一直都是御風的老婆。”
夏曦羽擰了一下眉,不明白申擎這話的意思。
“你不是……不是……”
看着申擎眼中盈滿的笑容,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申擎攬着她的身子,嘆了口氣,“我不想解釋,只是不想你因爲避開我,又去一些危險的地方冒險,所以,當媒體拍到我們的時候,我也就將計就計了。”
申擎的解釋中,夏曦羽才知道,rachel和她的丈夫藍御風是在美國上學時的同學。
兩人一直移居美國,半年多以前纔回來。
記者偶然間拍到他跟rachel單獨一起吃飯就大做文章。
當時,他一方面爲了讓夏曦羽相信他已經不再糾纏於她,一方面爲了引出那個一直謀殺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就默認了媒體的報道,也從不解釋。
夏曦羽靜靜地聽着,心裡很不是滋味。
兜兜轉轉這麼多,他爲了避開她,她又爲了避開他,兩人從來不說清楚,導致中間兩人過得這麼痛苦。
她擰着眉,沉默半晌後,又想起了什麼,道:“可是,那天在病房裡,你不是要跟rachel說要跟她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