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還都是頭一次見到訛獸,慕秋見到訛獸睜大了眼睛,一臉好奇的樣子,他的臉色還是非常蒼白,躺在唐無庸懷裡,看着溫白羽抱着訛獸,感覺十分有/意思,瞧瞧伸手過去,捏了一把訛獸毛/茸/茸的小尾巴。
訛獸立刻“啊!”的一聲大叫出來,尾巴抖了好幾下,掛着溫白羽的脖子往上爬,嘴裡喊着:“有人掐我尾巴!真討厭。”
慕秋看着訛獸的反應,更覺得有/意思,笑着說:“哈哈,師父你看,他的尾巴搖的好快!”
唐無庸有些無奈,說:“老實呆着,不然把你扔下去。”
慕秋立刻嘴裡呻/吟着:“師父好疼。”
唐無庸冷冷的說:“爲師不疼。”
慕秋說:“師父,我好疼。”
唐無庸不再搭理他,慕秋的眼睛一直轉來轉去的,似乎又想捏訛獸的耳朵了。
訛獸撅着嘴巴,哼哼的抱着溫白羽的脖子,耳朵在他下巴上擦來擦去。
溫白羽往人羣裡看了一眼,奇怪的說:“老鬼怎麼不見了?”
他這樣一說,香姐笑了起來,說:“老鬼呀,被那母蟲子給拖走了,估計現在去做上/門女婿了。”
溫白羽一陣驚訝,怎麼說老鬼也是他們隊裡的人,現在有一個人生死不明,香姐竟然還笑得出來,似乎覺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刀疤臉說:“幸虧老鬼已經把地圖給景爺了,咱們也沒有前功盡棄。”
他說着,看向万俟景侯。
溫白羽更是驚訝了,看起來這個刀疤臉也沒有傷心的意思,反而是慶幸多一點,老鬼的命還不如地圖值錢。
其實這些人也沒有什麼交情,本身就是利益薰心,老鬼死了還能少分一份羹,他們是巴不得最後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人。
万俟景侯說:“他被蟲子拖到山下去了。”
這旁邊都是峽谷,不像剛纔的河谷那麼平緩,老鬼剛纔那樣子已經凶多吉少了,這要是再掉下去,估計已經沒命了。
刀疤臉說:“剛纔咱們躲雨的山洞,恐怕就是那蟲子住的地方,真他孃的晦氣,咱們還是快走吧,說不定那蟲子搬了救兵,還會殺回來。”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但是他們不得不連夜趕路,離開這個鬼地方。
万俟景侯不喜歡訛獸,一來訛獸是狡詐的代/表,滿嘴都是胡話,二來他看起來非常膩溫白羽,這就讓万俟景侯更加不高興了。
万俟景侯讓化蛇抱着訛獸,訛獸雖然抗/議,但是沒有辦法,最後還是被化蛇抱着。
化蛇給他撿了樹枝,固定了一下腿骨,不讓小/腿骨錯位,訛獸哆嗦着,嘴裡“嘶……嘶……”的喊,說:“輕點輕點!你怎麼這麼不溫柔,我要疼死了。”
化蛇臉上沒有表情,說:“你的腿太短了,我不好綁。”
“呸!”
訛獸立刻抗/議,竟然說他腿短,訛獸使勁推了化蛇一把,然後身上粉色的光芒一亮,突然變成了人形,下/半/身白絨絨的小短腿不見了,變成了兩條修/長的腿。
渾身粉/嫩/嫩的,屁/股翹着,溝壑裡還有一個圓溜溜的小尾巴。
訛獸的體態優美,皮膚白/皙,透着粉/嫩水亮,在月色下好像鍍着一層柔光,看起來非常的惑人。
他身/體非常瘦小,但是並不乾癟,屁/股上還有大/腿上,尤其肉肉的感覺,好像沒有骨頭,全身透着一股柔/軟和柔韌,小細/腰一把就能攥過來。
訛獸十分得意的用自己沒有受傷的腿踢着化蛇的胸口,小/腿肚子的弧度在月光下顯得亮堂堂的,足踝異常精緻,圓圓的趾甲像貝殼一樣可愛小巧。
訛獸昂着下巴,說:“看見沒有,誰是小短腿!我是大長/腿好不好!”
訛獸正得意的踹着,因爲他是靈獸,一直也不/穿衣服,根本沒有/意識要穿衣服,全身裸/露着也絲毫沒有羞赧的意思,紅溜溜的眼神分外靈動,裡面似乎閃着魅惑的水光。
化蛇感覺自己呼吸突然凝滯了,他擡起手來,一把攥/住了訛獸的腳踝。
“嗬……”
訛獸嚇了一跳,化蛇的手掌很大,攥/住他的腳踝還綽綽有餘,而且非常用/力,掌心裡的老繭摩擦着他光滑/精緻的腳踝,訛獸覺得這條蛇要吃兔子似的!
化蛇碧綠色的眼睛似乎閃着光,陰霾的盯着訛獸,盯得訛獸渾身起雞皮疙瘩,兩隻兔耳朵和兔尾巴都鬥起來了。
結果化蛇冷冷的說:“你突然變成/人形,我還要重新固定。”
他說完,低下頭來,專心給訛獸固定斷腿,不再看訛獸一眼。
訛獸哼了一聲,其實心裡剛纔嚇得要死,畢竟訛獸是食草的靈獸,而化蛇一張嘴能吞下一頭狼,更別說是這麼小的兔子了,完全不夠吃的!
化蛇迅速的給他包紮了一下,瞥見刀疤臉不斷撇過來的目光,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披在訛獸身上。
化蛇的外衫實在太大了,訛獸扭來扭去的,說:“你的衣服磨到我的毛皮了!難受死了……啊呀!”
訛獸還在扭來扭去,化蛇突然使勁揪了他尾巴一下,跟剛纔慕秋揪的不一樣,化蛇的力氣有點大,揪的訛獸生疼,腦袋裡一陣發/麻,疼過了之後,尾巴根的地方竟然竄起一種難以言表的酥/軟,奇怪的感覺一下就竄上來了,訛獸喊過之後,一下就癱/軟在化蛇的懷裡,還用兩條白/嫩/嫩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訛獸那聲“啊呀”叫的實在太不忍入耳了,溫白羽特別想捂臉,都不敢回頭去看。
衆人又開始往前行進,雨水還在淅淅瀝瀝的下,不一會兒就起了大霧,這裡的溼氣不小,霧氣越聚/集越多,衆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走,慢慢發現周圍的土地變/軟/了,軟的有些往下陷。
濃霧裡有很多“簌簌簌”的聲音,並不是剛纔那種可怕的蟲子,不過看起來像是蜘蛛一類的東西。
万俟景侯把手刮破,血流/出來往地上滴了一下,旁邊的蟲子一下快速散開,看的衆人目瞪口呆的。
万俟景侯將自己的血抹在溫白羽的袖子上,那些蟲子不敢往溫白羽身邊聚/集了。
刀疤臉和香姐一看,頓時都非常羨慕,趕緊過來笑着說:“景爺,也把血分給我們一些吧?”
万俟景侯沒有爲難他們的意思,不過万俟景侯也不是爛好人,而是前面的路還有很長一段,這些人揹着大量的乾糧和水,如果這些人死了,東西還要他們來背。
万俟景侯也把血抹在其他人的衣服上。
慕秋趴在唐無庸的肩膀上,從他後背的竹簍裡找東西,笑着說:“我們不用血,你可以省着點……哈哈我找到了!”
他說着,從唐無庸背後的竹簍裡拿出一個圓盒子,就和女子用的面膏和脣脂一樣的小盒子。
慕秋把盒子擰開,裡面果然是膏狀的東西,還散發着幽幽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麼花香,但是好聞的厲害。
香姐看向他,笑着說:“小秋兒,你這是什麼?”
慕秋晃了晃,伸手進去挖了一點,塗在唐無庸的臉上,唐無庸皺着眉,但是並沒有多躲開,就任由慕秋塗來塗去的。
慕秋笑着說:“這也是我師父做的,我就說嗎,我師父心靈手巧的,這是驅蟲的香膏,普通的蜘蛛毒蟲都害怕這種味道。”
慕秋給唐無庸塗完了,抱着唐無庸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嘆的說:“嗯!好香,師父快給徒兒香一個!”
他剛說完,突然抱住腦袋,“哎呦”一聲,苦着臉說:“師父,我受傷了你還打我,下手這麼重,我是不是你親徒/弟?”
唐無庸冷冷的說:“不是,半路撿的。”
慕秋:“……”
慕秋也給自己的身上塗了一些,果然好香,但是並不是庸俗的香味,聞起來非常沁人心脾,竟然還有提神的功效。
慕秋重新拿出一隻藍色燈來,點燃了提在手裡,一手摟着唐無庸脖子,讓他抱着自己,一手提着燈給大家照亮。
衆人往前走去,旁邊的毒蟲蜘蛛很多,但是都圍繞着他們,不敢走過來。
地越來越泥濘,他們大約是進入了沼澤一類的地方,溫白羽的衣袍是雪白的,一點泥土粘上去都非常明顯。
万俟景侯見他衣服溼/了,衣襬的地方也有點黑,說:“白羽,我揹着你吧?”
溫白羽說:“我又沒受傷。”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說:“你衣服髒了,我捨不得。”
溫白羽頓時臉上一紅,說:“快、快走吧。”
万俟景侯也沒有強求,伸手拉住溫白羽的手,兩個人肩並肩往前走。
進入了沼澤之後,大家的速度就慢了很多,慕秋提着燈籠照明,說:“小心腳下。”
衆人看着他指的地方,地上有好多藤條,將一個圓坑覆蓋住,就像剛纔溫白羽掉進去的坑一樣,非常的深,估計有二十米深,這麼深的坑,如果直接摔下去絕對死人,溫白羽算是幸/運的。
唐無庸蹲下來,把地上的藤條撥/開,說:“這是一個陷阱?”
藤條鋪的很嚴實,應該是那種捕捉獵物的陷阱,做的很簡易,但是衆人順着陷阱往下一看,就覺得這種陷阱雖然建議,但是做得非常成功,因爲裡面全部都是動物的骸骨。
溫白羽也順着深坑往下看,和他剛纔看到的一樣,裡面全是白骨,鋪了厚厚的一層,有腐臭的氣味從裡面傳出來,非常難聞。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說:“奇怪,全是狼的骸骨?”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剛纔我摔下去的時候,也發現了,全是狼的骸骨,而且有的骸骨只有狼腦袋,我覺得這不是捕獵的陷阱,反而像是……”
他說着,万俟景侯挑眉問:“祭祀?”
溫白羽點頭,說:“對。”
如果是捕獵,那麼動物摔死之後,人應該會下去把動物提上來,但是這個陷阱裡面積攢了太多的東西,就算因爲陷阱荒廢太久了,所以才積攢了那麼多的骸骨,但是還是很奇怪,因爲裡面的骸骨非常單一,只有狼的骸骨。
所以這應該是一個祭祀坑,而不是捕獵的坑。
溫白羽腦子裡閃過奇異的念頭,古老的部族、禁術、十二、狼……
這些東西在他的腦子裡快速的飛閃着,溫白羽覺得有東西將要被/捕捉到,但是在腦袋裡一閃而過,有飛快的竄了過去。
万俟景侯也在出神,兩個人都沉默的沒有說話,個自深陷在離奇的回憶中,好像是一種默契一樣。
慕秋奇怪的看着兩個人,那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然後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看的慕秋抓耳撓腮的,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想到了什麼。
訛獸趴在化蛇懷裡看着,無聊的揪着自己的兔耳朵,突然耳朵抖動了一下,一下豎了起來,說:“咦?好像有聲音?”
他說着,探頭往坑裡看,溫白羽也突然睜大了眼睛,說:“下面有人!”
唐無庸趕緊把慕秋放在地上,然後提起燈往下照,說:“是老鬼。”
他一出口,衆人全都吃驚了,香姐滿臉的遺憾,說:“老鬼竟然沒死?!”
刀疤臉說:“看清楚了嗎,真的是老鬼嗎?”
万俟景侯眯眼看了看,說:“是他沒錯。”
衆人沒想到老鬼竟然這麼大的福氣,都已經被蟲子拖走了,竟然還沒有死,而且他們明明看見老鬼被拖下了山崖,結果竟然出現在這裡。
刀疤臉突然嚇了一跳,說:“也就是說那蟲子就在咱們周圍了!”
香姐說:“算了,咱們還是快走吧,別救他了,我看他這樣子救也救不活了。”
唐無庸低頭看了看,又去看万俟景侯,似乎在問他的意思,万俟景侯也沒有表態,而是看向溫白羽。
溫白羽見他們都看自己,立刻說:“救人!”
唐無庸從竹簍裡拿出了繩子,將繩子拋進深坑裡,老鬼一點動靜也沒有,躺在裡面一動不動,好像昏死過去了。
唐無庸讓慕秋老實呆着,然後自己順着繩子跳下去把人拽上來。
唐無庸下去了一會兒,然後繩子就動了,刀疤臉和香姐不想拽繩子,但是沒有辦法,地圖在万俟景侯手裡,而万俟景侯顯然聽溫白羽的。
他們把老鬼拽上來,就說明到時候還要分老鬼一份財物,本身已經這麼千辛萬苦了,好不容一少了一個人分乾糧,現在又蹦出來了。
衆人把老鬼和唐無庸從坑裡拽出來,剛一拽出來,就聽到“啊!”的一聲,慕秋突然發出一聲大喊,然後是“嗖——”的一聲,衆人一回頭,竟然發現慕秋不見了,地上有一條拖拽的痕跡,還有“嗖嗖”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唐無庸剛從坑裡上來,動作慢了一些,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已經追了上去。
就見拖拽着慕秋的竟然是一頭狼,一頭灰黑色的狼,咬拽着慕秋的小/腿,將人瘋狂的往後拽,慕秋啃了一嘴泥,雙手不斷的抓地,拽斷了好幾根樹枝,那頭狼的力氣太大了,將他拽的飛快。
慕秋本身受傷了非常虛弱,現在更是要死了一樣,眼見身邊的景物飛快的往後退,他抓什麼都會被拽斷,雙手血/淋/淋的,上面全是倒刺,小/腿也生疼生疼的。
万俟景侯飛快的追上去,他猛地往前一縱,前面的土地非常軟,一踩就凹陷下去,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旁邊的樹枝,猛地往上一躍,借力踩中一根樹枝,然後緊跟着踩中第二根樹枝,整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在黑夜裡就像一隻蝙蝠一樣,快速的往上一連躍起,然後猛地往前一撲。
万俟景侯避開了泥軟的土地,猛地一撲,那頭狼被一下撞了出去,慕秋大喊了一聲,感覺小/腿一瞬間要被咬斷了,一下被拋了出去。
溫白羽快速的衝上去,猛地張/開翅膀,一下都在空中,飛快的接住慕秋,然後往前一撲,但是靈力在他的身/體裡猛地窒/息,溫白羽覺得腦袋裡“嗡——”一聲,腹中一陣絞痛,翅膀猛地收了起來。
幸好離地面已經不算高,溫白羽帶着慕秋一下落在地上,只是這麼一個動作,已經滿頭大汗,幾乎要受/不/了/了。
慕秋渾身哆嗦着,身上髒兮兮的,雙手都是血,哭都哭不出來,嗓子一直在抖,估計是害怕極了。
這個時候唐無庸已經飛快的衝上來,慕秋見到唐無庸,立刻就哭了出來,幾乎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把臉上的泥都衝花了。
唐無庸有些手足無措,將人抱過來,慕秋把手上的血和泥往他身上抹,一邊抹一邊哭。
唐無庸抓/住他的雙手,說:“別動了,你手心裡都是倒刺。”
慕秋可憐巴巴的說:“師父,疼。”
唐無庸摟着他,難得語氣不是那麼生冷,說:“乖,乖,忍一會兒,我幫你把刺挑乾淨就行了。”
慕秋仍然可憐巴巴的說:“師父,你的爪子太笨,不靈活。”
唐無庸:“……”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看到溫白羽臉色煞白,說:“白羽,怎麼了?”
溫白羽搖了搖頭,他剛纔感覺非常不舒服,只要一動用靈力就這樣,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是慢慢會緩解一些,一會兒也就不疼了。
化蛇抱着訛獸過來,訛獸立刻大喊着:“哎呀,你還懷着孕呢,怎麼能隨便用靈力?”
訛獸說完,溫白羽愣了一下,万俟景侯則是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訛獸立刻大喊着:“我說的是實話!”
他說完,別人都沒說話,訛獸立刻又說:“喂喂,你們相信我啊!信我啊!我說的是實話,他懷/孕了!所以不能用靈力,一用靈力就會覺得被制。”
衆人還是默不作聲,後面不緊不慢跟來的香姐笑着說:“小弟/弟,你還不如說大姐姐我懷/孕了呢,來嘛小弟/弟,看你長的這麼可愛,跟姐姐玩玩怎麼樣?”
訛獸一臉鄙夷的看着他,說:“不要,我不喜歡大嬸。”
香姐:“……”
他們說着話,刀疤臉大喊着:“狼!好多狼!!”
衆人立刻警戒起來,看向四周,果然就見深邃的黑/暗中,突然多出了很多狼眼睛,那些狼眼睛散發着藍色的光芒,幽幽的聚攏起來,已經將他們四面八方的圍住。
溫白羽有些詫異,這個地方竟然聚/集了這麼多狼?
而且這些狼似乎都不普通,它們慢慢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每一個身形都非常大,感覺像是普通狼的一倍大,非常兇猛的樣子,呲牙咧嘴的看向他們。
而且這些狼的數量非常可觀,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嘴裡發出“吼——吼——”的聲音。
香姐嚇得立刻大叫:“哪裡來的這麼多狼?!”
衆人被圍在中間,還有那個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的老鬼,周圍全是狼,少說也有二三十頭,而且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越來越多的藍色/眼睛從黑/暗中凸顯了出來。
香姐立刻看向万俟景侯,說:“景爺,你可是咱們的領隊,你說現在怎麼辦?”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戒備的看着四周,唐無庸也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鐵爪子,似乎有隨時開打的準備。
那些狼走出來,但是並沒有立刻襲/擊他們,而是看着他們,對他們露/出獠牙,不斷的怒吼着,似乎他們其實是侵犯領土的盜賊一樣。
羣狼聚/集着,不過很快的,那些狼的目光全都鎖定在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的身上。
万俟景侯將溫白羽護在身後,不過溫白羽發現,那些狼盯着他的目光,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起碼不再吼叫了。
那些狼的吼聲麼,慢慢停息了下來,粗重的吼聲不見了,好像溫順了不少,然後慢慢後退,還是存在一些戒備,但是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後退了,一雙雙藍色的眼睛,慢慢隱藏進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警戒着,畢竟對於人來說,狼和犬不同,狼是一種狡詐的野獸,而且他們非常聰明,會團隊合作,甚至還會誘騙獵物。
所以大家都還在警戒之中,並沒有鬆懈下來,那些狼慢慢消失不見了,全都隱藏在黑/暗中,一頭也看不見了,衆人就這麼站在原地等了一刻鐘,那些狼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就這麼走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刀疤臉和香姐臉上全是汗,警戒的手腳都要抽筋了。
唐無庸的鐵爪子一直保持着張/開的姿/勢,結果就被人拍了拍肩膀,慕秋從後面掙扎起來,拍着他的肩膀,說:“師父,我手上的刺還沒挑了!”
唐無庸:“……”
他一說話,衆人也都破功了。
訛獸說:“那些討厭的狼不知道要幹什麼,怎麼突然跑掉了?”
化蛇說:“你怎麼見誰都討厭。”
訛獸說:“那是自然的,因爲狼吃兔子啊,他要是不吃兔子,就不討厭了……不過我還是更討厭蛇!”
化蛇沒有再理他,訛獸卻追加的說:“你知道爲什麼嗎?”
化蛇還是不理他,訛獸一點兒也不冷場,小屁/股坐在他胳膊上,還扭了扭自己的小尾巴,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指着化蛇的鼻子,說:“因爲蛇是冰的,而且蛇皮滑溜溜的,最噁心了!一想起來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化蛇定定的看着他,說:“你摸過蛇皮?如果你摸過早就已經死了。”
訛獸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立刻拍着自己的胸/脯,說:“我可是上古靈獸,當然摸過!我現在就在摸!”
他說着,雙手開始在化蛇身上亂/摸。
化蛇:“……”
化蛇懶得理他,對万俟景侯說:“主上,這個人身上有幾處骨折和咬傷,中了一點毒,沒有內傷,也沒有嚴重的摔傷。”
香姐哼了一聲,說:“真是命大。”
老鬼沒死成,刀疤臉和香姐覺得分外的可惜,而且老鬼命大到了一定水平,估計祖墳上冒了青煙,這樣都死不了,而且只是中了一點毒,還沒有慕秋中毒嚴重呢。
香姐笑着說:“這叫什麼,這叫禍/害遺千年呢。”
老鬼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剛好聽到了香姐的話,香姐就不好再說了,畢竟他們之後還要一道再走。
香姐只好轉遍了話題,說:“你們說,那些狼是幹什麼來的?這地方好生邪性,竟然有這麼多狼?”
溫白羽也很奇怪這些狼,這些狼突然出現,似乎被侵犯了領土一樣,然後卻莫名的退散了?
或許是那些狼看到了什麼,所以才散開的?
但是到底看到了什麼,溫白羽就不知道了。
老鬼醒來了,包紮了一下傷口,自己走動完全沒有問題,像是被磕傻了一樣,整個人木可可的,也不愛說話了,看到訛獸眼睛竟然都不滴溜溜的轉了,就老老實實的呆着,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刀疤臉和香姐問他怎麼掉進坑裡的,老鬼只是發/抖,也說不上來,就跟老糊塗一樣。
衆人要繼續趕路了,跟着地圖穿梭在泥濘的沼澤裡,因爲天色黑,而且沼澤看起來都是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踩虛,大家陷進去好幾次,尤其是香姐,已經變成了泥人。
他們走了一會,老鬼突然發出“哎呦”一聲,然後一頭栽了下去,載下去之後還順着山坡“咕嚕嚕”滾了幾下。
衆人趕緊追過去,就見老鬼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對着他們大喊:“快來啊!這裡竟然有個洞!”
他們一路見了無數的山洞,這也不算稀奇了,不過老鬼一臉興/奮的樣子,衆人就走過去了。
溫白羽過去一看,頓時吃驚了,這山洞太大了!
這山洞實在太大了,棗核型的洞/口,兩頭尖尖的,中間是個鼓肚子,溫白羽很難預/測這個洞高,因爲實在是太高了,他說不準到底有多高,一眼看上去,那種高度感實在太震撼了。
而他們站在的位置,正好是山洞的半截,有一塊凸起的石頭,老鬼滾下來的時候,正好滾在這個地方了。
山洞裡很黑,一點兒光線也沒有,但是他們都能看到山洞/口有東西,那是一扇大鐵門,像是囚牢一樣的鐵門,一根一根的鐵柵欄攔在一起。
讓人震/驚的是,這個鐵門也非常大,柵欄間的縫隙足夠三個男人並排通/過,如果這是一扇門,那也太漏風了吧?
衆人都看着着巨大的山洞和鐵門,心裡不約而同的升起一種詭異的冰冷感……
這麼大的山洞,這麼大的鐵門,是用來幹什麼用的呢?裡面被鐵門捆住的東西,那是有多大?!
慕秋驚訝的說:“我的娘啊,鐵門這麼大的空隙,一頭牛都能橫着過去了,難道里面是關着龍的?”
龍?
衆人雖然覺得慕秋的話可笑,因爲所有人都還沒有見過龍這種東西,但是心裡又是震/驚,或許真是這樣的吧,不然到底是什麼東西,需要這麼大的鐵門,如此大的縫隙竟然鑽不出來?
老鬼說:“別乾站着,咱們進去看看啊!若真是龍,咱們打了龍骨,撥了龍鱗,也好賺個盆滿鉢滿!”
衆人都興/奮起來,快速的走到鐵門旁邊,因爲縫隙實在太大了,他們根本不需要開門,直接就能走進去山洞。
山洞裡一片黝/黑,沒有屬於野獸或者兇獸的腐臭味道,山洞裡竟然很乾鬆,一絲氣味也沒有,但是有一種陰涼的氣息,巨大的風從山洞裡吹過來,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万俟景侯皺眉說:“這山洞前面竟然是開口的,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穿堂風。”
香姐笑着說:“景爺,沒準兒是鬼喘氣呢!”
万俟景侯不理她,這反而把慕秋和訛獸嚇着,一陣大風吹過來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尖/叫,聲音疊在一起,訛獸的聲音軟/軟萌萌的,慕秋的聲音很清亮,簡直就是二重奏,震得山洞裡全是扭曲的迴音。
溫白羽忍不住捂着耳朵,翻了翻白眼,感覺如果真有個糉子什麼的,也會被這兩個人嚇跑的。
他們一路往裡走,山洞裡面的空間也非常大,可能洞窟是天然形成的,但是不夠大,外圍被開鑿過,痕跡很明顯。
讓人失望的是,他們進去了一刻鐘,一直在行走中,但是什麼東西都沒有,連一根/毛都沒看見。
就在刀疤臉要罵孃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眯了一下眼睛。
溫白羽發出“嗬——”的一聲。
只見他們前方的位置,終於出現了東西,但並不是龍,而是一個黑鐵的籠子。
巨大的籠子,每一個鐵柵欄都比成/人的手臂還要粗/壯,縫隙也很大,鐵柵欄裡面有兩個巨大的獸鉗。
巨大的獸鉗足有兩個人立起來那麼高,鋸齒鋒利,鋸齒上還有陳年的血跡,看起來斑斑駁駁的。
籠子的柵欄上,籠子旁邊的洞壁上,全是血跡,血跡已經發黑了,看起來非常陳舊,但是溫白羽一眼看過去,還能感受到一種觸目驚心的震撼。
最讓人震撼的是,那麼粗的鐵柵欄,竟然被擰的變形了,其中一隻獸鉗也變形了,鋸齒扭曲着,爛成了一團,旁邊的地上有一個散發着紅寶石火彩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碎片……
溫白羽快速的走過去,離得近了,就看清楚了那樣東西,果然是一個碎片,看起來像是寶石的脆片一樣,很薄很薄,很鋒利,亮紅色的,散發着金屬的光澤,像是寶石,又像是金屬,能感覺到碎片的溫度。
其他幾個人看到那東西,以爲是寶石,衝過去要搶,都不甘心給其他人,不過那東西已經被溫白羽撿了起來。
溫白羽把那個紅色的碎片捏在手上,碎片還散發着一股溫暖的熱度,這感覺很熟悉……
香姐說:“溫兄弟,這是什麼東西?你給我看看吧?”
老鬼說:“這……這……咱們這回發現寶貝了!!這是不是傳說中,上古天神,燭龍的鱗片啊!”
燭龍……
溫白羽腦袋裡“嗡——”的一下,又有無數的影像在他腦袋裡瘋狂的閃爍着,溫白羽的臉色變了好幾下。
万俟景侯看着那些血跡,莫名的心中暴怒起來,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他感覺自己的血都在身/體裡沸騰了起來,就像燒開的油,不斷的有水花濺進去,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衆人興/奮着,就在這個時候,突聽“簌簌簌……”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是從正面發出的聲音,而且聲音好像是迎面而來,越來越近,逼近的速度非常快。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一下從出神中醒了過來,就聽到前面有東西在快速逼近,同時有人在快速的奔跑,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正朝着他們來了。
其他幾個人也聽到了聲音,立刻戒備起來,刀疤臉說:“什麼東西?難道真的是燭龍?”
香姐說:“什麼?!如果真的是這麼大的燭龍,那咱們豈不是要完了?”
老鬼喊着:“不是!不是燭龍,是那隻大蟲子!又來了!”
他話音一落,就看到前面一個灰黑色的影子,就跟一隻小牛犢一樣,飛快的在地上蠕/動着,朝着他們衝過來,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一個黑影。
那是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一頭長髮披散下來,根本就沒有束髮,穿着也很奇怪,衣服非常緊身,並不是寬袍,腳上踏着一雙靴子,在地上踏出清脆的響聲。
隨着“噠噠噠”的聲音飛快的衝過來,那身影突然衝到籠子面前,猛地往上一跳,“踏踏”兩聲,幾乎垂直的就借力跳上了籠子,一瞬間猛地回身,手中竟然打出了一把火焰。
巨大的火焰一下將灰黑色的蟲子燎倒,發出“吱吱吱——”的吼叫/聲。
蟲子翻倒在地上,軟足亂撲騰,噁心的衆人都要吐出來了。
那黑影一個回身,之後毫無停頓,竟然一下從籠子上躍下,同時手中銀光一閃,他右手握着一把很細很細的匕/首,匕/首很細很薄,好像骨頭一樣的形狀。
黑影手起刀落,“嚓——”的一聲巨響,一下將蟲子盤捲過來的軟足直接削掉。
軟足發出“滋——”的一聲,凌空飛出去,掉在香姐面前,香姐嚇得大叫起來,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蟲子的軟足被砍掉,在地上不斷的掙扎,黑影猛地一腳踹過去,灰黑色帶殼的蟲子一下飛了起來,“咚!!!”的一聲巨響,直接撞在石洞的壁上,然後是“哐當”一聲,扣在了地上。
那蟲子似乎非常頑強,還要繼續再動,黑影的目光一閃,猛地一掃,那隻巨大的獸鉗一下被掃了起來,“咚!!!”一聲砸在了蟲子的殼子上,蟲子發出“吱——”一聲,連帶着殼子一起,被砸的稀巴爛了。
衆人看的目瞪口呆,那人動作非常凌厲兇狠,動作快的甚至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他落在地上之後,輕輕甩了甩手中的匕/首,然後回過頭來。
衆人這纔看清楚了來人的面容,都是狠狠一愣,因爲這個人,長得和万俟景侯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衆人立刻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看到對方,也是一愣,感覺似乎有些熟悉,但是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黑羽毛見到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立刻拿着鳳骨匕/首迎過來,將鳳骨匕/首遞給溫白羽,說:“爸爸。”
衆人更是一愣,這回簡直五雷轟頂,溫白羽的樣子看起來很年輕,說實在的,這個黑衣服的年輕人似乎都比溫白羽的年紀大,結果他竟然管溫白羽叫爸爸。
万俟景侯一陣詫異,隨即沉下臉來,心裡萬分的不舒服,胃裡酸的也被灼燒了一樣,溫白羽竟然已經有孩子了?
万俟景侯看向溫白羽,結果溫白羽也是一臉震/驚不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