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來不及解釋,万俟景侯立刻將溫白羽攔在身後,說:“來了”
他的話音一落地,一個黑影從洞窟的深處猛地衝出來,“呼”的一下將站在最前面的墨一是一下撲倒在地。
衆人都驚呼一聲,這個人穿着衝鋒衣,一看就是和之前在樹林裡遇到的土夫子一模一樣,估計是一隊的人,沒想到竟然在這裡。
那個人顯然沒有知覺,渾身冒着屍氣,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身體有些僵硬,但是在不停的動着,肯定是被蠱蟲給控制了。
屍體衝上來將墨一是一下壓在地上,衆人剛要去幫忙,墨一是已經雙腿一踹,將屍體整個踹翻出去,然後一個打挺從地上躍了起來。
他的動作非常靈活兇猛,一點兒也不像嬉皮笑臉時候的感覺。
墨一是從地上躍起來,“啪嗒”一個東西就掉在了他的身上,竟然是從屍體身上掉下來的。
墨一是低頭一看,頓時就愣住了。
衆人都仔細一看,那東西粘嗒嗒的,正好掛在墨一是的衣服上,因爲他的衣服口袋多,所以掛在上面沒有掉下來。
竟然是屍體的舌頭
墨一是噁心的抖了一下,那舌頭才從他身上掉下來,可能是剛纔屍體踹出去的太猛烈,嘴裡斷掉的舌頭竟然被踹出來了。
屍體從地上爬起來,嘴裡發出“吱吱”的聲音,似乎是蟬叫,又衝了過來,墨一是立刻閃身躲過去,沒想到屍體雖然僵硬,但是動作很靈活,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渾身上下一股非人類的蠻力。
“嘭”的一聲巨響,墨一是一下被拽到在地上,屍體壓在他身上,突然張開大嘴,一副要和他接吻的樣子。
衆人都嚇傻了,葉流響捂着嘴直噁心。
安然也嚇了一跳,喊了一聲“師叔祖”,立刻衝過去救墨一是。
万俟景侯卻攔住安然,說:“不能碰他,屍體嘴裡的蠱蟲要爬出來了。”
他說着,衆人就看到屍體大張着嘴,努力挨近墨一是,墨一是則是雙手用力卡住屍體,然後偏過頭去,大罵着說:“一嘴的屍氣味……”
隨即就看到一隻白色透明的蟬形蠱蟲,從屍體的嘴裡爬了出來,慢慢鑽出來,對着墨一是“吱吱”的叫。
墨一是頓時瞪大了眼睛,那透明的蟬鑽出來,試圖瞄準墨一是的鼻子或者嘴巴。
墨一是不敢說話了,都屏住呼吸,不停的搖着頭,讓那隻蠱蟲沒有辦法對準。
安然有些着急,說:“怎麼辦,不能放着師叔祖不管啊”
万俟景侯卻只是盯着那隻,將要從屍體嘴裡爬出來的蟬,慢悠悠的說:“屍體已經**到一定程度,這隻蠱蟲顯然想要更換宿主……”
他說着,突然手指一動,“嗖”的一聲,龍鱗匕首突然脫手而出,直接衝着墨一是削去。
墨一是睜大眼睛,透明蠱蟲飛出來的一霎那,龍鱗匕首一下從屍體和墨一是中間橫穿而過,“啪”的一聲,將爬出來的蠱蟲戳在地上。
屍體失去了蠱蟲,頓時癱軟下來,墨一是鬆了口氣,憋着氣將屍體踹出去,隨即癱軟在地上。
溫白羽眼見蠱蟲被龍鱗匕首插在地上,還發出“吱吱”的聲音,說:“喂,別閒着,爬起來,那個蠱蟲還沒死呢。”
墨一是一聽,立刻從地上翻身跳起來,翻開自己的揹包,拿出一把鏟子,“刷刷”鏟了兩下土,直接把透明的蟬給埋了,連同万俟景侯的龍鱗匕首也給埋了……
万俟景侯走過去,用腳踹了踹地上的土包,把龍鱗匕首拔出來,透明的蟬也從土包裡被拔了出來,剛剛已經不動的透明蟬一從土中出來,立刻顫動了一下雙翅,發出“吱吱”的聲音。
衆人都嚇了一跳,墨一是趕緊又把土翻上去,說:“這個東西還能復活呢?簡直跟蟑螂一樣。”
葉流響笑着說:“剛纔有一隻蟑螂要爬進你的嘴裡呢。”
墨一是被噁心的不行,真想立刻就漱口,說了這麼半天話,嘴裡又是一陣血腥味,舌頭根一陣陣的疼。
墨一是捂着嘴巴,就看到一邊的小燭龍抱着蛋蛋,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好像墨一是爲什麼舌頭疼,他都一清二楚似的……
蛋蛋則是扇着淚光的大眼睛,看着衆人,此時已經不哭了,一臉的好奇看着地上的屍體和土包。
衆人都不敢在這地方停留,立刻就繼續往前走,一個非常深的洞,剛開始沒有岔路,一直往裡通。
後來漸漸的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很幽深的感覺,溫白羽說:“這是什麼聲音?”
安然說:“是水流的聲音。”
溫白羽詫異的說:“難道這個地方也有暗河?”
衆人說着,還是繼續往前走,果然再走五分鐘,就看到了水流,不過也不算是暗河,並不深,沒到溫白羽的膝蓋,像万俟景侯這種大長腿,水位纔到他的小腿肚子。
雖然把褲子都塞進靴子裡了,但是一趟水,水還是都流進鞋子裡,這種感覺太難受了,他們也不知道這種水有沒有毒,不敢貿然光着腳下去。
衆人走了一會兒,淺水一直持續着,安然突然停了下來,說:“等等,有動靜……有東西飄過來了……”
他說着,衆人停下來,都戒備的用手電照着四邊。
小燭龍抱着蛋蛋,並沒有鑽進揹包裡,其實是小燭龍這兩天不知道了打了什麼激素,長個非常快,揹包幾乎不能把他裝下來了,小燭龍的翅膀還大,在裡面窩着很不舒服。
所以小燭龍所幸就抱着蛋蛋飛在外面,他是飛着的,不會弄一身水,而且蛋蛋特別喜歡飛着,一直都在“咯咯”笑。
溫白羽看兩個小傢伙玩的高興,就囑咐他們當心,讓小燭龍飛慢點,別脫離組織。
小燭龍雖然性格比較暴戾,但是還是比較有譜的,飛的不慢也不快,一直在他們頭頂盤旋。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的手電一晃,說:“真的有東西,飄過來了……”
手電慘白的光線對着洞裡的淺水打,衆人很快看到了一個黑影順着水面飄過來。
溫白羽“嗬”了一聲,說:“屍體……”
屍體漂浮在水面上,還是那種衝鋒衣,看起來和之前的兩個土夫子都是一隊的,而這具屍體和那兩具又不同。
之前兩具屍體都是有蠱蟲,而且死後還被蠱蟲寄居,一直被控制着,而這具屍體,竟然殘破不堪。
屍體被啃咬的不成樣子,這麼淺的水,要漂浮起一個大男人來說,有些困難,但是屍體漂浮的非常順暢,甚至在水流中還有些飄蕩。
原因就是屍體殘破不堪,屍體的臉已經完全毀了,被什麼東西啃咬過,全都是大小的窟窿,一張臉跟蜂窩煤似的,身上的衝鋒衣都爛了,露出裡面的身體。
身體上也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一個一個密密麻麻,看起來又密集又恐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啃咬的,像是大量的蟲子。
屍體的下半身不見了,不翼而飛,呈現出撕扯的痕跡。
屍體順着水流,飄飄悠悠的浮了過來,“咚”的一下就撞在安然的腿上,安然小腿肚子一陣打顫,看着屍體蜂窩煤一樣密集的傷口,頓時就要跌進水裡,墨一是趕緊伸手抱住他,說:“沒事吧?”
安然還是有點沒見過世面,噁心的不行,被墨一是架着,雙腿直顫,搖了搖頭。
溫白羽也被噁心的不行,這種樣子好像是被成百上千的蟲子同時啃咬,說明洞窟的深處絕對非常危險。
蛋蛋好奇的從小燭龍懷裡探頭往下看,還沒看到屍體什麼樣子,就被小燭龍伸手捂住了眼睛,蛋蛋嘴裡“啊啊”的抗議了兩聲,伸出小肉手去扒小燭龍的手,不過小燭龍不讓他看,蛋蛋掙扎了好幾下沒有辦法,只好委屈的憋着嘴,淚泡在眼睛裡打轉,但是也不是要真哭。
不過小燭龍並不吃他這一套,蛋蛋覺得無果,就把眼淚收起來了,哼哼了一聲,學着小燭龍的樣子插着自己胳膊,不過因爲長得太可愛了,一點兒也沒有威嚴的感覺,反而特別逗人。
小燭龍被他這幅樣子逗得笑了一下,蛋蛋更生氣了,對着小燭龍的臉,“嗷嗚”咬了一口,啃得小燭龍臉蛋上全是口水。
小燭龍嫌棄的擦了擦自己的臉,蛋蛋則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反覆對着小燭龍的臉啃來啃去的。
小血髓花從溫白羽的揹包裡探出頭來,滿眼羨慕的看着小燭龍……
屍體順着水流飄過去,並沒有起屍,這幅樣子也不會起屍。
再走了十分鐘,洞窟的淺水就不見了,衆人從水中邁出來,使勁抖着自己身上的水,感覺靴子都重了十斤,裡面全是水。
衆人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聽蛋蛋突然“啊啊”的叫了兩聲。
蛋蛋的感官一直非常敏銳,大家都看向蛋蛋,只見蛋蛋滿臉興奮的指着一個方向讓他們看。
衆人望着那個方向,看了看,一片黑洞洞的,不由往前再走了幾步,就看見地上有什麼東西隱隱發光,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堆白色的蛋。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蛋蛋是從蛋殼裡出來的,所以看見蛋一樣的東西覺得非常有意思,指着那個東西一直“啊啊”的叫。
地上一堆的蛋,每一個都跟鵪鶉蛋一樣大小,一個個圓溜溜純白純白的,還散發着幽幽的白光,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溫白羽好奇的說:“這是什麼蛋?怎麼把蛋放在這種地方?”
万俟景侯也沒見過這種東西,搖了搖頭。
墨一是說:“我有辦法,等一下。”
他說着,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類似於遊戲手柄的東西,然後將開關打開,手柄就發出了紅色的光芒,光芒照在那些白色的蛋上,就跟超市掃碼一樣,掃着那些白色的蛋。
手柄上有一個小視頻器,上面顯示接收成功,正在分析。
溫白羽說:“這也是你做的?”
墨一是笑着說:“那當然,我做的東西還有很多,而且都非常實用。別看這個機器小,但是裡面錄入了非常多的資料,絕對沒有東西它分析不出來。”
正說着,就聽“咔咔……”的聲音,地上白色的蛋突然動了一下,衆人都一愣。
溫白羽看向墨一是的機器,上面還顯示正在分析。
溫白羽說:“你這個分析速度也太慢了吧?”
墨一是說:“這又不是一顆白菜,錄入的資料太多了,要一個一個找相同點啊,等一會兒的,馬上就好了。”
他說着,又聽“咔咔……”的聲音。
地上白色的蛋竟然都開始動了,地上的蛋少說有三十個,一起動起來,顫悠悠的,好像要同時破殼,溫白羽總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啪”的一聲,其中一個蛋破殼了。
與此同時,小燭龍懷裡的蛋蛋突然“嗚”的一聲哭了出來,似乎是受了驚嚇,一下縮進小燭龍的懷裡。而墨一是的機器也發出“滴”的一聲,分析出了這種東西。
墨一是“臥槽”了一聲,說:“這就是剛纔破壞屍體的蟲子,快走”
墨一是來不及解釋,拉着安然,招呼着衆人往前跑。
溫白羽說:“怎麼回事啊?”
墨一是一邊往前跑,一邊喊着:“我也沒見過這種東西,應該也是蠱蟲的一種,還是幼蟲,專門吃屍體,而且一羣一羣的活動,總之快走就對了。”
身後的蛋發出“咔咔”的聲音,顯然一個一個的在破殼。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他們身後追着許多蟲子,透明的,也是透明的,還發着光,就像一個個瓦數很低的小燈泡,但是外形卻是泥鰍的樣子。
溫白羽忽然想到那具漂過去的屍體,屍體上全是一個個蜂窩煤一樣的孔洞,和這種蟲子的體型很吻合,顯然是蟲子鑽進去弄的。
溫白羽這麼一想,頓時渾身都覺得癢,忍不住一邊跑一邊伸手撓了撓。
葉流響回頭一看,喊着:“追上來了怎麼這麼多”
身後是密密麻麻的蟲子,一個個好像泥鰍,全身發光,身體是透明的,蠕動的時候內臟和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蠕動的非常快。
溫白羽噁心的要吐了,万俟景侯伸手拽住他,說:“快跑。”
衆人一直往前跑,身後的蟲子追的越來越快,而且越來越多,他們的光線似乎能吸引同類,只是跑了一會兒,身後的蟲子已經遍佈了整個洞窟,他們幾乎不用打手電,就能看到前面的路。
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回身猛地打了一個火焰過去。
巨大的火焰“呼”的一下打在後面的蟲子堆裡,立刻響起一片“吱吱吱吱”的聲音,好像是燒糊的聲音,那些蟲子在大火中“吱吱”亂叫,然後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竟然開始爆炸。
一個個透明的泥鰍好像是一個個炸彈,被燃燒到一個點,就開始爆炸,炸到了旁邊的透明泥鰍,一個牽連着一個迅速的爆炸。
“噼裡啪啦”的爆炸聲變成了“嘭嘭”的聲音,爆炸聲此起彼伏,隨即是“嘭”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氣流從石洞裡直衝出來,將衆人往前一推。
万俟景侯喊了一聲“趴下”,然後猛地按住溫白羽,將溫白羽伏倒在地上。
溫白羽伏倒在地的一瞬間,將背上的揹包拽過來壓在身下,與此同時天上的小燭龍猛地一收翅膀,將蛋蛋整個人抱在懷裡,一下從天上快速俯衝下來,落在地上。
大家全都伏倒在地,就聽“轟隆”一陣巨響,氣流將他們推出去很遠,身後劇烈的爆炸聲平息之後,還有“噼噼啪啪”的零星聲音。
衆人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就好像把肉燒焦了一樣。
石洞似乎很堅實,並沒有大的石塊掉下來,只是一些小石塊落了下來,鋪了衆人滿身都是碎石頭還有灰土。
所有的人趴在地上,溫白羽聽到聲音平息之後,立刻爬起來,查看了一下揹包,揹包裡小血髓花有點頭暈腦脹,坐着還在打晃,而小羽毛並沒有什麼事,只是一探頭就被外面的塵土嗆着了,頓時咳嗽了好幾下,然後“阿嚏”的打了一聲噴嚏,噴出來一個小火球。
溫白羽趕緊又爬起來,去找小燭龍和蛋蛋,小燭龍把蛋蛋整個包起來,蛋蛋根本沒有受一點兒傷,反而是小燭龍,一身都是土,雪白的羽毛上全是灰土,看起來髒兮兮的,而且臉上也有灰土,蛋蛋坐在小燭龍懷裡,看着小燭龍狼狽的樣子,不由得覺得新鮮,頓時“咯咯咯”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給小燭龍撣着臉上的土。
衆人也都爬起來,剛纔淌了水,現在滿身土,結果就是和泥了,身上又黏又冷的。
不過那些追着他們的噁心蟲子全都炸乾淨了,這倒是讓大家鬆了一口氣,很難想象這麼多蟲子追着他們的樣子,一不留神就要被啃得像剛纔的屍體一樣,實在太可怕了。
衆人坐在地上,都呼哧帶喘的,擦了擦臉上的灰土,身後已經不亮了,那些蟲子全都死了,光亮也消失了,一切又陷入黑暗。
大家把手電全都打開,照了照各自的樣子,都是灰頭土臉的,不禁笑出了聲。
溫白羽正笑着,突然“嘶”了一聲。
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肚子,冷不丁打了一個顫,擡手一看,竟然滿手都是血。
溫白羽趕緊把自己的腿伸平,撩起褲管來看,發現自己的小腿肚子上竟然有個窟窿眼,窟窿眼很細小,但是卻破了一個大洞。
万俟景侯當即就皺起眉來,葉流響探頭一看,說:“是不是蟲子鑽進去了?”
溫白羽被他這樣一說,頓時感覺身上一個冷顫,後背有點發麻。
“嘶”
溫白羽一動,就感覺小腿肚子一陣劇痛無比,冷汗頓時流下來了,說:“真……真的有東西……”
万俟景侯伸手扣住他的腳脖子,將他把腿放在自己腿上,低頭去看他的小腿肚子。
血窟窿看起來特別深,稍微一碰,溫白羽就疼的一個激靈,有點冒冷汗。
溫白羽說:“這要怎麼辦?”
万俟景侯捏住他的腿,不讓他動,說:“需要把蟲子挖出來。”
他說着,開始翻找揹包,從裡面拿出醫藥包,裡面有簡單的刀子剪子,一些處理應急傷口的東西。
墨一是也把他的揹包打開,拿出一個小鑷子,然後點了酒精燈,把鑷子在上面燒了燒,遞給万俟景侯。
溫白羽看着他們的動作頭皮直髮麻,但是蟲子鑽進自己腿裡也不能不管。
万俟景侯讓溫白羽躺下來,把腿墊高點,拍了拍溫白羽,說:“放鬆點。”
溫白羽點了點頭,剛要答應,哪知道万俟景侯動作這麼快,最後一個字剛說完,立刻就下刀了。
万俟景侯的手很快,拿了小刀子快速的在溫白羽的血窟窿上劃了兩刀。
溫白羽疼的一個激靈,安然和墨一是一邊一個,按住溫白羽的兩條胳膊。
溫白羽猛地“唔”了一聲,身體打顫,猛地打了一個挺。
万俟景侯放下刀子,拿起小鑷子,在溫白羽的傷口裡翻找了一下,那種在肉裡翻找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就好像抽動脈血,但是永遠也抽不到一樣。
溫白羽額頭上全是汗,兩眼翻白,他知道自己不能動,稍微一動就會讓鑽進身體裡的蟲子動起來。
透明的蟲子鑽在溫白羽的腿裡,因爲溫白羽微小的抽搐,蟲子有些受驚,繼續往裡鑽去。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看着溫白羽的血嘩嘩的往外流手中的鑷子快速的往裡伸,一下夾住了蟲子的身體。
溫白羽“嗬”了一聲,感覺万俟景侯夾住了自己的肉往外拽一樣,蟲子奮力的往裡爬,不想被万俟景侯夾出去,不停的鑽着溫白羽的肉。
溫白羽滿頭是汗,雙手攥拳,緊咬着牙關。
万俟景侯頭上也有些冒汗,看着溫白羽痛苦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忍心下手,但是手勁不鬆,也不敢太用力,就怕把蟲子夾斷了,一半留在裡面更加麻煩。
蛋蛋被嚇到了,睜着大眼睛看着溫白羽,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趴在溫白羽臉頰旁邊開始哭。
溫白羽看見自家蛋蛋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不由得心疼,忍着疼哄着蛋蛋。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猛地往外一夾,溫白羽“啊……”的驚呼了一聲,腿肚子一繃,血一下被擠了出來,與此同時,万俟景侯終於把泥鰍給夾了出來。
万俟景侯吧泥鰍夾出來,直接扔在酒精燈上,泥鰍發出“啪”的一聲,立刻就爆炸了。
万俟景侯用紗布按住溫白羽的傷口,招手讓蛋蛋過來,蛋蛋搖搖晃晃的走過去,兩隻眼睛還流着眼淚,哭的可委屈了。
万俟景侯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淚,塗在溫白羽的傷口上,溫白羽粗重的喘着氣,傷口上一陣涼絲絲的,立刻就不疼了。
他艱難的坐起身來,万俟景侯立刻去扶他,讓溫白羽靠着自己,溫白羽一看,地上全是血,肯定是夾蟲子的時候流出來的,一窪血,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有點頭暈,一定是失血過多。
蛋蛋委屈的抽着眼淚,溫白羽趕緊去哄他家蛋蛋,蛋蛋又伸着小肉手摸了摸溫白羽的傷口,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
万俟景侯檢查了一下,傷口癒合的非常快,連個傷疤都沒有留下來,給溫白羽擦了擦流下來的冷汗,說:“還疼嗎?”
溫白羽搖了搖頭,但是剛纔太疼了,有點疼的沒力氣,靠着万俟景侯只想睡覺。
万俟景侯輕聲說:“累就睡會兒,我揹着你。”
溫白羽點了點頭,万俟景侯的話好像有蠱惑力,讓他一下就睡過去了。
衆人看到溫白羽沒事,都鬆了一口氣,万俟景侯把溫白羽背上,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趴在万俟景侯背上,感覺睡了很長一個覺,醒來的時候四周黑洞洞的,衆人還在不停的往前走。
葉流響看見他醒了,說:“睡醒了嗎?”
溫白羽剛睡醒,有點發懵,點了點頭,說:“咱們到哪了?”
葉流響說:“還在這破洞裡,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我們走了好幾個小時了。”
他說着話,安然突然說:“到了我聽到了風聲。”
他的話一說出來,衆人立刻興奮起來,溫白羽一直是睡着的,但是其他人都是走着的,走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停下來不休息,一直在山洞裡,而且山洞一條道,忽上忽下,忽而又拐彎,感覺是在兜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安然說完話沒多久,衆人就看到兩條岔路。
山洞竟然出現了岔路。
左邊的岔路里一片黝黑,右邊的岔路里則是有些微弱的光亮,還有“嗚嗚”的風聲從這條岔路里灌進來。
大家都明白,右邊這條岔路一定是通出去的。
但是左邊的岔路是做什麼的呢?
老大爺家的兒子掉進洞窟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洞窟一條道通到底,而且也沒有機關,顯然老大爺的兒子在他們前面。
衆人都看向左邊的岔路,想要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墨一是說:“這還不好辦嗎。”
安然說:“你又有什麼壞點子?”
墨一是說:“什麼叫壞點子。”
他說着,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東西來,是一隻玩具小熊。
小燭龍看見這東西就覺得很不爽,因爲這隻玩具小熊,蛋蛋差點被糉子撲走了,插着胳膊冷冷的盯了一眼那隻小熊。
如果小熊不是玩具的,一定會打一個顫抖。
墨一是把玩具小熊放在地上,然後拿出一個攝像頭來,擰在玩具小熊的鼓上,說:“這樣它進去的時候,就能把岔路里有什麼東西,都給咱們照出來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如果裡面沒什麼東西,大家也懶得去了。
墨一是還拿出一個遙控板來,可以遠程遙控這隻玩具熊,給玩具熊擰了發條,把它放在岔路里。
玩具熊就“嘟嘟嘟”打着鼓,然後唱着“小白兔,白又白”,衝着岔路深處進去了。
玩具熊身上還帶着燈泡,可以發光,把洞窟照的挺亮的。
衆人就在岔路外面,墨一是把自己手機打開,上面接了玩具熊的錄像視頻,可以隨時觀察動向。
溫白羽說:“這東西還挺先進的。”
墨一是說:“那可不是,也不想想是誰做的。”
小燭龍很適時的冷哼了一聲,墨一是頓時有點流冷汗,說:“你家老二是不是變異種?你看你家老大和老三都挺可愛的。”
溫白羽很自豪的說:“怎麼是變異,長的多像我,性格也隨我。”
墨一是:“……”
衆人正說着話,万俟景侯突然“噓”了一聲,示意衆人別出聲,然後把墨一是的手機拿過去。
大家都湊過來看,就見錄像忽然晃動了一下,顯示器上就看到一張大臉,猛地鑽了出來。
因爲洞穴裡比較暗淡,衆人都嚇了一跳,猛地吸了一口氣,這張臉焦黑一片,兩隻眼睛黑洞洞的,正盯着攝像頭,從手機屏幕上看,就像那張臉正盯着他們一樣。
溫白羽“嗬”的吸了一口氣,總感覺這張臉非常眼熟。
焦黑的臉突然探近前,然後又撤後,隨即消失在錄像裡,衆人還在奇怪,就見“呼”的一下,那張臉又出現了,似乎在圍着玩具熊轉。
溫白羽腦子裡“嗡”的一下,忽然抓住万俟景侯的手,說:“這……這不是井底下的那個女王嗎?”
其他人都沒見過沙漠裡的古井,但是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見過,這就是那具蟬蛻的女王屍體,背部拱起來,眼珠子還沒有蛻變,是兩個黑洞洞的大窟窿,因爲他們出墓葬之前,還和女王纏鬥了一陣,女王的屍體被小羽毛給燒焦了,變得黑乎乎的,所以溫白羽一眼就認出來。
女王的屍體竟然也爬出了古井,不是說不能離開土地嗎?而且還爬到了這裡。
“吱”的一聲尖銳叫聲從墨一是的手機裡傳出來,女屍似乎在叫,對着玩具熊張牙舞爪。
“嘭”的一下,玩具熊一下被女屍撲倒在地上,錄像就一陣天旋地旋,不停的亂晃,似乎女屍正在攻擊玩具熊,因爲玩具熊上有墨一是特意做上去的正陽之氣,女屍肯定是把玩具熊當成活人了。
就在玩具熊倒地的一剎那,万俟景侯突然皺起眉,攝像頭的角度發生了變化,照到了女屍以外的東西,是一個比較開闊的洞窟,洞窟裡竟然放着一口棺材
金色的棺材,棺材上面刻着一隻凸出來的蟬,和他們之前見過的檮杌棺材一模一樣。
溫白羽也看見了那口棺材,說:“咱們要進去才行。”
墨一是說:“要進去?”
溫白羽點頭說:“剛纔那口棺材就是檮杌七魄中的一個,女屍已經來了,咱們必須把女屍引開,然後打開棺材。”
墨一是想了一下,說:“引開倒沒問題。”
他說着,拿着遙控手柄,往前推了一下,被撞倒在地上的玩具熊突然往前跑,還發出像賽車一樣的聲音。
這種聲音嚇到了女屍,女屍往後退了一下,玩具熊立刻向前衝,飛快的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打鼓。
女屍果然追着玩具熊,墨一是讓大家先躲進另外一個岔路里,然後把玩具熊繞着女屍跑,跑了三四圈,成功的將女屍激怒了,墨一是才讓玩具熊又退出了岔路,然後向着有淺水的岔路跑進去。
女屍瘋狂的追在後面,玩具熊又小又靈活,下面還是帶軲轆的,女屍追着有些費勁,發出“吱吱”的叫聲,很快衝進了山洞裡,一下就沒影了。
溫白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追着玩具熊跑的女屍,又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墨一是。
墨一是自豪的說:“這叫智慧,快走吧。”
衆人沒時間耽誤,趕緊衝進岔路里,往前飛快地跑,岔路不深,很快就看到了那間墓室,其實也不算是墓室,只是一個洞穴,孤零零的擺着一口棺材。
棺材的旁邊倒着一具屍體,屍體手上還捧着一個金蟬的錦盒。
万俟景侯把錦盒拿起來,並沒有上鎖,撥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金帛,來不及看金帛上的字,万俟景侯把金帛揣起來,然後就去看那口棺材。
金色的棺材和之前的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顯得孤零零的,万俟景侯伸手在棺材周圍摸了一圈,說:“是卡頭的,沒有封釘。”
他說着,拿出龍鱗匕首,“嚓”的一聲扎進棺材蓋子裡,然後向上一剜,也不知道怎麼一挑,棺材蓋子就被他“咔”的一聲打開了。
万俟景侯伸手推住棺材蓋子,示意衆人小心,不知道這裡面又有什麼東西。
大家都各自戒備起來,万俟景侯“嗡”的一聲,就將棺材蓋子給推開了。
“呼”的一聲,一陣陰風猛地席捲起來,將整個洞穴吹得涼颼颼的,與此同時駱祁鋒突然“嗬”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葉流響伸手扶住駱祁鋒,說:“大叔,你怎麼了?”
葉流響還以爲是駱祁鋒的蛇毒又發作了,駱祁鋒卻臉色發怔,眯着眼睛盯着棺材,不知道爲什麼,打開棺材的一霎那,他腦子裡一陣發白,突然看到了一雙灰綠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好像也在看着他,陰風吹過來,就像吹透了他的身體一樣。
一陣大風吹過,洞穴右邊的安靜下來,万俟景侯探頭往棺材裡看,裡面是空的,沒有屍體,像是衣冠冢一樣,一個木牌子直接放在棺材裡。
万俟景侯伸手拿出來,溫白羽說:“檮杌木牌?”
万俟景侯點點頭,同時又看到棺材裡還放着一樣東西。
棺材裡放着一個小香爐,還散發着幽幽的香氣。
衆人看到香爐還在燃燒,立刻捂住口鼻,這個時候安然卻猛地倒在地上,“咚”的一聲栽倒下來。
墨一是也不顧捂住口鼻了,連忙扶着安然,說:“安然?怎麼了?”
安然倒在地上,臉色慘白,雙眼圓整,似乎非常痛苦,他說不出話來,卻大張着嘴,舌頭捲起來,發出“嗬嗬”的聲音。
溫白羽清晰的看到一個透明的蟬蠱,就要從安然的嗓子裡爬出來。
安然痛苦的扭動着身體,幾乎喘不過來氣,雙手不停的抓着石洞的地,指甲一下就劈了,那隻蟬好像被什麼東西拉着要從安然的嗓子裡爬出來,卻又不甘心,扭動着身體往裡鑽,安然痛苦的不行。
溫白羽心頭一震,說:“是香香爐香一定能驅趕這種蠱蟲,快給安然聞。”
万俟景侯立刻把棺材裡的香爐拿出來,遞給墨一是。
墨一是摟着安然,另一隻手拿着香爐,放近安然鼻子前,說:“安然,吸氣聞一聞。”
安然痛苦的抓住墨一是的手,指甲陷入他的手腕裡,嗓子裡發出怪異的聲音,眼淚直往下流,嘴脣哆嗦,費盡力氣吸了兩口氣。
嗓子裡的蟬蠱發出“吱吱”的尖銳叫聲,一點一點的往外鑽,安然的嗓子被劃破了,鮮血嗆在嗓子裡直咳嗽,痛苦的全身發抖。
墨一是撫摸着安然的頭髮,說:“安然,乖,快再吸兩口。”
安然眼睛直翻白,眼睛圓睜着,臉色有些猙獰,嗓子裡“吱”的一聲,蟬蠱猛地鑽了出來,一下落在地上,透明的蟬蠱立刻就要彈跳起來,繼續找下一個宿主。
万俟景侯早有準備,龍鱗匕首一翻,立刻將蟬蠱插在地上,隨即一挑,直接扔進棺材裡,然後“嘭”的一聲關上蓋子。
安然發出“嗬”的一聲,立刻低下頭,嗓子裡的血涌出來,吐了滿地都是,緊跟着還乾嘔起來,任是誰吐出這麼噁心的東西都不會覺得好受。
安然在地上一陣乾嘔,嗓子被劃破了,流了好多血,嘴裡全是血腥味的,連牙齒都染紅了,眼淚和冷汗混合在臉上,溼了一片,不停的喘着氣,一副要虛脫的樣子。
墨一是連忙扶起安然。
溫白羽說:“這個香爐看起來挺有用,咱們要帶上,快走吧。”
他說着,安然一邊咳血,一邊說:“那個女屍……女屍回來了,快走”
安然的耳朵靈敏,他一說女屍回來了,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動靜,衆人當即不敢停頓,全都往岔路口跑去,想要走另外一一條岔路逃出去。
衆人跑到岔路口的時候,就聽到“吱”的一聲,正好和女屍打了一個照面。
從視頻裡看,和親眼見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女屍頂着一張焦黑的臉,已經燒的不成樣子,背部拱起來,兩條扭曲的裂縫,似乎隨時要長出翅膀,眼睛是兩個大窟窿,佝僂着身軀看着他們,嘴裡發出“吱吱”的聲音。
女屍似乎是被剛纔那隻蟬蠱的聲音吸引過來了,也似乎是被開棺的陰氣吸引過來。
女屍先是盯着溫白羽,溫白羽後背發麻,感覺她其實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的揹包,或許是女屍能感覺到小傢伙們的正陽之氣,而且之前在井裡,是小羽毛噴火把女屍給燒焦的,不知道女屍是不是認出小羽毛的氣息了。
溫白羽往後退了一步,女屍兩個黑洞洞的眼睛又繞過溫白羽,去看溫白羽旁邊的駱祁鋒,嘴裡突然發出“吱吱”的叫聲,駱祁鋒眯着眼睛,不知道女屍想表達什麼,但是很可肯定的是,駱祁鋒感覺到女屍身上散發出來的興奮。
衆人都沒想到和女屍狹路相逢,安然受了傷,身體虛弱的靠在墨一是身上,墨一是乾脆把他背起來。
大家小心翼翼的衝着另外一條岔路移動,女屍只是打量着他們,似乎在看誰更美味。
万俟景侯見過匕首橫在胸前,說:“你們先走。”
墨一是回頭看了一眼万俟景侯,喊了一聲:“接着。”
万俟景侯揚手一看,竟然是隻機關小雞,看起來毛茸茸挺可愛的,不過之前他們已經領教過機關小雞的用途,其實是個微型炸彈,經過撞擊就會爆炸,而且爆炸還挺猛烈的。
万俟景侯將炸彈攥在手裡,說:“快走。”
墨一是揹着安然,安然的嗓子還在流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立刻衝着岔路跑進去。
墨一是一動,女屍似乎像是受到了威脅一樣,立刻暴怒起來,發出“吱吱”的聲音,向前撲去。
万俟景侯的龍鱗匕首猛地一劃,指向女屍的鼻尖,女屍在撲出的一霎那突然停住了,似乎害怕一樣,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向溫白羽撲來。
溫白羽抽出fè骨匕首,女屍焦黑的爪子伸過來的一剎那,溫白羽猛地一下紮下去,女屍的手臂被fè骨匕首一劃,差點直接飛出去,溫白羽也被一股力氣震得向後踉蹌好幾步。
万俟景侯伸手托住他,手心一張,火精打出一個火焰,直接打在女屍身上。
葉流響和駱祁鋒招呼着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後退。
衆人一直往後退,前面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很快就看到了洞口,一股涼風吹過來,帶着無數的陰氣。
只見他們仍然身在峭壁之上,從洞口往外一看,何其的壯觀,巨大的峭壁,臨着碧綠色的河水,黑色的峭壁上一個挨着一個,全都是懸棺。
兩根木樁插進石壁裡,託着一口一口的黑色棺材,棺材密密麻麻的排列了整整一峭壁,果然是成百上千,無數的懸棺葬。
墨一是揹着安然從洞口出來,順着峭壁往下爬,懸棺葬有木樁託着,正好可以讓墨一是借力往下蕩。
衆人都退到洞口,溫白羽一回頭,就聽到“咔”的一聲,立刻瞪大了眼睛,就看到墨一是抓着的木樁上面,那口棺材竟然自己打開了,棺材慢慢的打開一個縫隙,隨即伸出一隻骷髏的手來。
溫白羽喊了一聲:“當心”
墨一是立刻雙手一鬆,往下一擋,從棺材裡鑽出來的糉子並沒有抓到墨一是。
墨一是擡頭一看,棺材蓋子打開了,裡面竟然竄出一個骷髏糉子,而且這隻糉子竟然也帶着玉蟬面具
“咔……”
“咔……”
“咔咔……”
好幾聲同時響起,成百上千的懸棺墓,棺材口竟然全都裂開了,就像剛纔一樣,從裡面鑽出一個個糉子,全都帶着玉蟬面具。
墨一是大罵了一句,抓緊背上的安然。
溫白羽有些着急,將揹包扔給葉流響,然後猛地向後一跳,直接退出石洞,腳下立刻懸空,雙翅一展,“呼”的一聲變成了fèá。
溫白羽一下將葉流響和駱祁鋒兜起來,隨即快速的俯衝,衝向被糉子包圍的墨一是和安然。
墨一是看到溫白羽衝過來,立刻將安然一甩,甩到溫白羽背上,隨即自己也一跳,就在夠到溫白羽背上的時候,一隻糉子突然拽住了墨一是的腳腕。
墨一是罵了一句,快速的一甩,糉子在他腿上劃了一個血口子,立刻就從天上掉了下去。
溫白羽將所有的人都帶上,万俟景侯仍然站在石洞口,猛地往後退,一下躍起來,同時將手裡的微型炸彈甩出去。
女屍想要撲出來追他,結果被炸彈正好炸在嘴裡,万俟景侯的手勁很大,女屍一下向後翻滾,與此同時就聽“轟隆”一聲將,洞窟一下坍塌了,巨大的石頭和碎石迸濺出來。
溫白羽雙翅一震,猛地扎過去,一下將万俟景侯接在背上,万俟景侯摔在溫白羽背上,立刻坐起來,伸手摸了摸溫白羽的羽毛。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就聽“吱”的一聲,碎石堆裡突然竄出一個黑影,女屍的下巴已經被炸掉了,滿臉花,竟然還沒有伏屍,一下躍出來,猛地抓住溫白羽的翅膀。
溫白羽一陣受痛,羽毛被一撕扯,差點掉下來,小燭龍猛地飛起來,尾巴一卷,“啪”的一聲抽在女屍的身上。
與此同時万俟景侯的龍鱗匕首快速一削,女屍被迫鬆手。
小燭龍似乎非常暴怒,可能是因爲他被打掉過羽毛的緣故,這是一生的黑歷史,所以看見別人動羽毛,就特別的暴怒,女屍被甩飛出去,小燭龍立刻煽動翅膀,“嗖”的飛過去,尾巴快速的“啪”一甩,女屍的左手頓時被燭龍尾巴上的倒鉤給劃掉了,一下兜上天去。
女屍沒有翅膀,像斷了線的風箏,衝着萬丈懸崖落下去,小燭龍似乎是殺紅了眼,還想要追,眼看就要消失了,溫白羽趕緊去追,蛋蛋趴在小羽毛懷裡,大喊着:“哥哥”聽不到小燭龍迴應他,“嗚嗚”的直哭。
小燭龍似乎聽到了哭聲,立刻又飛了回來。
溫白羽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燭龍飛回來,眼珠子火紅一片,全身都是暴怒的氣息,蛋蛋頗爲委屈的看着他,小燭龍有些不忍心,收斂了身上的暴怒,從小羽毛懷裡把蛋蛋接過來,蛋蛋窩在他懷裡,用額頭上的火精蹭着小燭龍的脖頸。
衆人被溫白羽拽着往下飛,峭壁上密密麻麻的懸棺墓,全都是糉子,已經全部起屍了。
葉流響突然大喊一聲:“大叔,小心”
駱祁鋒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玉蟬面具,還在走神,突然感覺有東西抓住了自己的腿,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戴着玉蟬面具的糉子。
駱祁鋒一下被糉子給拽了下去。
葉流響“嗬”了一聲,猛地鬆手,直接脫離了溫白羽,同時雙翅一展,後背蝴蝶骨的位置一下冒出一雙羽翼的翅膀來。
翅膀和葉流響的身材非常不協調,猛地一張開,比葉流響大出很多,葉流響快速的向下扎,一下抱住駱祁鋒,不過駱祁鋒身材高大,有些重,而且下面還墜着一個糉子,葉流響被兜的快速的往下墜。
駱祁鋒眼見葉流響抓不住自己,喊着:“鬆手,快鬆手”
葉流響猛地扇着翅膀,向上不斷的努力扇,說:“閉嘴大叔”
糉子掛在駱祁鋒腿上,爪子很尖銳,“嗤”的一下扎進駱祁鋒的腿裡,駱祁鋒受痛,猛地一抖,葉流響被拽的偏向一頭,“嗖”的一下往懸棺上撞去。
“嘭”的一聲巨響,駱祁鋒抱着葉流響,兩個人撞在懸棺上,糉子被大力的一撞,直接掉了下去。
兩個人落在懸棺上,旁邊的糉子紛紛圍過來,似乎要甕中捉鱉。
溫白羽低頭一看,說:“咱們要下去幫忙。”
溫白羽帶着衆人飛下去的時候,卻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
駱祁鋒的腿受傷了,流了很多血,落在懸棺上,聚攏過來的那些糉子,卻在這個時候紛紛立住了,不再聚攏過來,緊跟着那些糉子紛紛跪下來,就跪在懸棺上,竟然低下頭來磕頭,玉蟬面具磕在懸棺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直到面具全都磕碎了。
這場景實在太壯觀了,無數的糉子再給他們磕頭,這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駱祁鋒的腿並沒有事,只是流了血,沒有傷筋動骨,衆人幫安然解了毒,又拿到了檮杌木牌,收穫很大,只不過有個難題,那就是沒找到老大爺的兒子,而且洞窟已經炸了。
而且按理來說,老大爺的兒子應該在他們前面,不知道此時在哪裡。
溫白羽帶着衆人飛下懸崖,飛到一半的時候竟然發現了老大爺的兒子,他竟然躺在一個懸棺上,一動不動,估計是累的實在不行了。
衆人把小夥子拖起來,溫白羽從上而下的飛,就看到一個個糉子全都跪着,也不知道在跪拜什麼。
衆人落了地,小夥子十分虛弱,大家用香爐給他解了毒,蟬蠱爬出來,小夥子也像安然一樣,嗓子劃破了,吐了好多血,而且他中蠱時間太長,還沒安然體質好,直接暈過去了。
衆人揹着小夥子回了寨子,他們消失了好幾天,回去的時候也已經天黑了,彩鵲見到衆人一身狼狽的回來,還揹着自己大哥,又是驚又是喜的,趕緊喊了人過來幫忙。
大家累得不行,寨子裡的大夫過來給小夥子和安然看了情況,身體太虛,需要補一補,其他沒有什麼。
老大爺的兒子突然病好了,老大爺對他們更是千恩萬謝的。
衆人洗了澡,各自回房間去睡覺,溫白羽倒在牀上,累的已經不能說話了,小傢伙們倒是精力充沛,一邊吃東西一邊玩耍,小血髓花爲了討好小羽毛,又弄了鞦韆,小羽毛喜歡抱着蛋蛋坐鞦韆,兩個可愛的小傢伙笑的“咯咯咯”的。
万俟景侯也去洗了澡,回來的時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來,溫白羽就聽見了彩鵲的聲音,似乎在和万俟景侯說話。
彩鵲做了夜宵,想要感謝大家把他哥哥救回來,請万俟景侯去吃夜宵,不過因爲小姑娘很羞澀,又因爲万俟景侯的荷爾蒙太足了,所以說的磕磕巴巴的。
溫白羽翻了個身,蓋上被子,哼哼着說:“爛泥鰍。”
他剛蓋上被子,万俟景侯就推門進來了,溫白羽撩起眼皮看他,說:“怎麼不去吃夜宵啊?”
万俟景侯走進來,坐在牀邊上,溫白羽一看,原來万俟景侯洗了澡之後沒有穿上衣,打着赤膊呢,怪不得小姑娘說話磕磕巴巴的,原來在耍流氓
万俟景侯的頭髮還溼的,笑着低頭親了親溫白羽的嘴脣,說:“當然是要吃夜宵。”
他說着,從兜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溫白羽面前晃了晃,又親了親溫白羽的嘴脣,說:“白羽肯定也餓了,我餵你。”
万俟景侯說的太有深意了,溫白羽臉頰一下就紅了,瞪着眼睛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手裡拿的是墨一是的獨家發明,據說根據速度不同,會變成不同顏色的熒光……套套……
溫白羽立刻炸毛了,伸手拽過被子矇住腦袋,說:“滾,你這個臭泥鰍,我不用那個一邊去,我困了我要睡覺。”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聽見溫白羽的房間裡,万俟景侯的聲音帶着沙啞和磁性,笑着說:“白羽,你覺得什麼顏色好看?藍的?粉的?嗯?”
溫白羽則是一臉憔悴,帶着哭腔說:“都不好看,万俟景侯你大爺,放了我吧……”
駱祁鋒躺在牀上,因爲在隔壁的緣故,聽得挺清楚的,頓時有些不自然,葉流響笑眯眯的纏着大叔親親他。
駱祁鋒本身脾氣就比較焦躁,面對葉流響的時候定力更加打折,葉流響從來都特別主動,葉流響之前一直沒體驗過這種感覺,因爲在蟬蛻的時候被中途打斷了,本以爲這輩子都不能體會這種感覺,雖然現在還是不能靠前面興奮起來,但是大叔每次都弄得他很舒服,葉流響特別坦誠的喜歡這種感覺。
駱祁鋒和葉流響兩個人也折騰到很晚,葉流響被弄得直接昏過去了,駱祁鋒覺得自己有些失控,看着葉流響單薄的身體,歉意的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給葉流響清理乾淨。
葉流響中途醒了,然後又抱着駱祁鋒睡過去了,駱祁鋒伸手摟着葉流響,讓他窩在自己懷裡,很快也睡着了。
駱祁鋒做的夢很奇怪,他又看到了那雙灰綠色的眼睛,一陣陰風吹過來,似乎要鑽進他的身體裡,陰風竟然和他的身體融合了,駱祁鋒沒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覺得體力更加好了,精神也一直在亢奮。
他眯着眼睛,腦子裡不停的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好多人跪在他的面前,不停的跪拜匍匐……
第二天溫白羽毫無疑問的爬不起牀來,万俟景侯忙前忙後的給他準備早餐,推門就看到了墨一是。
墨一是笑着說:“怎麼樣,我的發明還不錯吧?”
万俟景侯則是笑了一聲,心情挺愉快,說:“還行。”
溫白羽好歹吃了點早飯,又開始睡覺,累得實在不行了,身體要散架一樣。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中午飯都省的吃了,万俟景侯見他醒了,笑着說:“身體難受嗎?”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身上酸酸的,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太興奮了,溫白羽一想到就想捂臉,乾脆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實在太羞恥了。
万俟景侯說:“咱們從墓葬裡帶出來的金箔,交給墨一是去辨認了。”
溫白羽挑眉說:“墨一是還認識這種字?”
万俟景侯說:“他說有辦法。”
溫白羽補了一頓中午飯,墨一是很快就讓大家都去他的房間,說翻譯出金帛了。
大家都擠到墨一是和安然的房間裡,墨一是把金帛放在桌上,旁邊放了一個類似於平板電腦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溫白羽眼皮一跳,指着平板電腦上一堆“”說:“這都是什麼鬼?”
墨一是笑着說:“翻譯不出來的,就直接畫圈帶過了。”
溫白羽:“……”
墨一是笑着說:“不要太居小節,個別字翻譯不出來,不過大體意思還是能看懂的。”
墨一是很自豪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翻譯器,專門下斗的時候翻譯古文字用的,也錄入了很多古書記,好多種文字。
這張金帛是在檮杌棺材旁邊發現的,一具屍骨捧着一個錦盒,錦盒裡就裝着這張金帛。
準確的翻譯是不可能了,但是大意還是能看懂的。
原來這些懸棺葬,葬的就是西王母國的人。
不過這些人是西王母國的“叛徒”。
因爲失去了西王母國的兩樣法寶,女王的統治越來越艱難,爲了打破這種艱難,女王用西王母當年留下來的蠱蟲,製成了這種玉蟬面具。
在西王母國,玉蟬面具本身代表着一種恩賜,只有有功的人才能佩戴,女王就把這種面具恩賜給了好多人。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種面具簡直就是噩夢,蟬蠱可以控制人,不管你想不想聽話,都會被蟬蠱控制,而且痛不欲生。
蟬蠱會吸收人體的精血,等到精血枯竭的時候,人即使死了,蟬蠱還會吞噬人肉,哪怕變成了骷髏。
這一支“叛徒”部隊,因爲反抗女王的統治,一度逃到這附近。
懸棺葬有一種說法,意思是“我要回家”,人們把逝者的屍骨放在高高的懸崖上,鳥獸都不能企及的地方,一來警示後人,先人不能入土爲安,二來也可以避免追兵。
這些人因爲面具的困擾,雖然逃了出來,但是沒有得到解藥,大批的人死在了這裡,就形成了成百上千的懸棺葬,在他們死的時候,也不能迴歸故土。
但是很巧合的是,這些“叛徒”逃到這裡之後,發現了一個洞窟,就是蟬形峭壁後面的洞窟,洞窟裡竟然隱藏着一口檮杌棺材。
西王母把兩樣法寶的地圖葬在七口棺材中,這件事情西王母國的人都知道,但是沒人知道具體的棺材位置,這些人沒想到誤打誤撞找到了一口棺材,爲了不讓女王得到棺材,這批人開始世世代代作爲守墓人,守衛這個山洞。
他們在山洞的入口建立了懸空寺,將入口堵住,而另一面,則搭起了羣葬……
溫白羽看完了有些感嘆,說:“不知道女屍掉下去之後,死沒死透。”
葉流響說:“那麼高的距離,應該差不多了吧?”
溫白羽皺眉說:“我總有不好的感覺。”
葉流響說:“哎,你可別有這種感覺,好的不靈壞的靈,咱們的煩心事夠多了。”
他說着,又笑起來,說:“不過這次咱們收穫頗豐,找到了一塊碎木。”
溫白羽說:“這倒是。”
衆人在寨子裡休息了兩天,恢復體力,然後就接到了甘祝的電話,甘祝又翻譯出來了一個圖,但是這回不太好說,他也畫不出來,還是讓他們回來看看吧。
衆人買了機票,準備回北京去,老大爺挽留他們多住幾日,不過衆人都有事情,老大爺也不好再留,彩鵲非常失落,眼看着万俟景侯就要走了。
他們從寨子出發的時候,彩鵲還戀戀不捨的看着万俟景侯,直抹眼淚,說:“万俟大哥,有空一定要再來。”
万俟景侯沒說話,溫白羽坐在車裡,捏了一下他的腿。
墨一是坐在駕駛位,笑着回頭說:“彩鵲妹子,你這就不對了,怎麼只跟万俟大哥一個人說?”
彩鵲臉上頓時羞紅了,墨一是長相也很出衆,不是五官好看,而是氣質出衆,而且又幽默。
安然坐在副駕駛,看了墨一是一眼,隨即拿出耳機塞在耳朵裡,把音樂打開聽。
衆人回了北京,溫白羽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鐵盒子,打開一看,臉色頓時就黑了,万俟景侯竟然管墨一是要了這麼多猥瑣的東西。
溫白羽拿着鐵盒子正要丟掉,一打開門就看到了九命,九命窩在沙發上看動物世界,講的是海底的魚,一邊流口水一邊看着電視。
九命看見溫白羽從屋子裡出來,說:“主人,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呀?口香糖嗎?”
九命對什麼都好奇,溫白羽就把鐵盒子給他了。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去小飯館找了甘祝,還不是吃飯的時間,小飯館裡挺冷清的,唐子坐在櫃檯後面,不見甘祝的影子。
唐子見到他們,笑了笑,說:“你們要找甘祝的話,一會兒再過去吧,剛纔混沌來了。”
溫白羽:“……”
溫白羽在小飯館裡坐了兩個小時,甘祝才從後面的房間出來,看到溫白羽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有點不自然。
甘祝把他翻譯的東西拿出來,衆人圍在一起,甘祝剛要說話,就聽“咔咔咔咔咔咔”的聲音,混沌抱着瓜子跑出來了,脖子上全是紅紅的吻痕,抱着甘祝脖子,一邊嗑瓜子,一邊掉渣子,笑着說:“哎呀溫白羽你們回來了,雲南好玩嗎?”
混沌嗑瓜子就跟飄雪花一樣,瓜子碎全都掉下來,掉了甘祝一腦袋。
甘祝臉色頓時就黑了,混沌卻特別喜歡看他黑臉,笑眯眯的咬着瓜子仁,突然貼過去,舌頭一卷,將瓜子仁推進甘祝嘴裡,隨即還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溫白羽:“……”
溫白羽“咳”的咳嗽了一下,說:“咱們先說正事……”
甘祝趕緊把自己翻譯的講給大家,其中有一幅圖翻譯出來的文字非常詭異。
甘祝說:“海域上看到成羣的鳥,空中沉船,還有血的瀑布。”
溫白羽都沒聽懂,說:“沉船怎麼跑到空中去?”
万俟景侯豎起兩根手指,說:“第一可能是海市蜃樓。第二種可能就是無限接近天空的高山。”
甘祝說:“的確有這兩種可能,但是海域這麼大,怎麼找成羣的鳥,空中沉船,還有血的瀑布?”
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沒關係,咱們有東海呢。”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吃了晚飯纔回去的,一進家門,就聽見自己家的浴室裡傳來殺貓一樣的叫聲,隱隱還聽到九命聲音嘶啞的哭着:“要淹死了,放開我放開我……”
溫白羽:“……”
溫白羽只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着九命和東海從浴室裡出來。
這個時候訛獸蹦蹦跳跳的從臥室裡出來,看到溫白羽,立刻跑過去,掛在溫白羽的脖子上,說:“主人主人,我聽說你給九命了一堆會變色的套套,九命爽的行不行的,已經叫了一下午了,我也要我也要”
溫白羽頓時有點頭疼,爲什麼他家樣的寵物說話這麼直白呢,化蛇竟然受得了……
九命是渾身癱軟的被東海抱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已經睡着了,條半尾巴溼漉漉的耷拉着,耳朵還一聳一聳的,分外可憐,脖子上全是痕跡。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才問東海,東海聽了他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說:“空中的沉船我沒聽說過,但是血瀑布倒是有。”
溫白羽驚訝的說:“真的?在哪裡?”
東海說:“我所說的血瀑布不是山川上的,而是海中的血瀑布。不過這只是一個傳說,傳說東海之中有一個虛空之地,海中有血瀑布,而且別有洞天,是當年有窮國的水下遺蹟,但是我並沒有見過。”
溫白羽摸着下巴說:“西王母國,怎麼和有窮國扯上關係了,好像並沒有什麼關係吧?”
東海說不出來那個地方在哪裡,按照他的話說,祖祖輩輩都沒有發現過這個地方,因爲虛空之地一直不斷的變化着。
東海答應溫白羽去查查血瀑布的情況。
東海回去一個多星期,九命可謂是百無聊賴的,成天趴在窗臺上往下看,就盼着東海快點回來。
溫白羽發現小燭龍真的跟打雞血一樣長個,恨不得一天變一個樣子,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要買新的,而身爲雙胞胎的蛋蛋,雖然也在長個子,但是個子很小,跟小燭龍一比起來,簡直就是小豆丁了。
溫白羽算了算小燭龍的長個速度,用不了兩年,難道就要長成成年人這麼大了?
東海很快就回來了,但是仍然沒有虛空之地的任何信息,即使是老一輩的人,也不能告訴他們什麼是虛空之地。
溫白羽有點犯難,東海的海域那麼大,他們根本毫無目的,怎麼可能找得到虛無縹緲的虛空之地。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墨一是竟然聯繫了溫白羽。
因爲安然中了蠱毒的緣故,墨一是就把棺材裡的香爐拿走了,墨一是給溫白羽打電話,說:“溫白羽,還記得咱們從棺材裡拿出來的香爐嗎?”
溫白羽說:“怎麼了?”
墨一是說:“香爐上面的花紋,是一張地圖。”
溫白羽驚訝的說:“地圖?什麼地圖?”
墨一是說:“其實確切的說,不算是地圖,應該是一張航道圖。”
溫白羽猛地眼睛一亮,讓墨一是把圖片拍下來傳給他們看,大家很快就接到了墨一是拍過來的圖片。
溫白羽問了東海,東海眯着眼睛看了很久,說:“這是東海的海域之內。”
他說着,指向一片海域,說:“但是這片畫的很奇怪,我印象中應該不是這樣的。”
溫白羽立刻覺得有門,這個香爐是陪葬在檮杌棺材裡的,難道真的是線索?
墨一是聽說他們要順着香爐上的海圖去找,因爲安然也中了檮杌毒,所以自然也跟着去。
墨一是是墨派的高層,家底豐厚,主動要求搞定船隻,大家約了碰頭地點,然後登船出海。
九命一聽出海,打死也不去,但是因爲東海肯定要跟着去,畢竟他熟悉海域,九命只好很不情願的跟着一起去了。
衆人準備了東西,就坐飛機去碰頭,墨一是帶着他們到了港口,是一艘不小的船,據說是墨一是的私人家當。
溫白羽狐疑的說:“墨派這麼有錢?”
墨一是笑着說:“那可不是,不然爲什麼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進墨派?”
他說着,招呼着衆人上船,船上非常豪華,有幾個船工,這幾個船工的來頭一個比一個大,不是某某鉅富的兒子,就是某某土瓢把子的兒子,都是墨派裡的弟子,雖然不算是墨一是的徒弟,但是隻要能跟着墨一是學手藝,別說是船工了,當牛做馬都要幹啊。
溫白羽更加質疑的看着墨一是,總感覺墨一是這個樣子,肯定會誤人子弟啊。
衆人上了船,墨一是給他們分配了房間,時間還早,大家就跑到甲板上來吹風,風很涼,感覺特別的爽快。
小羽毛在風中兜着翅膀亂飛,小血髓花怕他吹飛了,用蔓藤卷着他的腰,一頭掛在桅杆上,一頭卷着小羽毛的腰,結果小血髓花就跟升旗似的,在大風中迎風飄揚着。
小羽毛看着他這個樣子“咯咯咯”的笑起來,小血髓花則是一癡漢臉,盯着小羽毛笑。
溫白羽越來越發現,好像他家大毛纔是混世魔王,不然怎麼能把混世魔王的小血髓花治得服服帖帖呢?
小燭龍則是抱着蛋蛋,蛋蛋怕吹風,縮在小燭龍懷裡,小燭龍把自己的外衣解開,摟住蛋蛋。
九命上了船之後就發暈,吐了兩回,墨一是說:“不至於吧?船還沒開呢……”
九命翻了個白眼,東海要帶着他下樓去臥室睡覺,九命搖頭說:“我還是在這坐一會兒吧,吹吹風還好點。”
九命說着窩在椅子上,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個遊戲機,開始玩大魚吃小魚……
沒過一會兒就開餐了,船隻也終於啓動起來。
墨一是專門準備了好吃的,大家把飯桌擺在甲板上,圍在一起吃飯。
墨一是很狗腿的給安然夾菜,笑着說:“乖徒孫,這個魚好吃,還要多吃點菜,不知道船要開多久,之後可能就沒有新鮮的菜吃了。”
安然被他夾了一盤子的菜,有點不好意思,說:“師叔祖,你自己吃吧。”
小燭龍則是鄙夷的看着墨一是,然後夾了一塊魚,仔細的摘了魚刺,喂到蛋蛋面前,蛋蛋很乖巧的張開粉嘟嘟的嘴,吃了之後還笑着喊了一聲“哥哥”。
墨一是:“……”
這就是差別。
墨一是準備的晚飯跟五星級大餐似的,溫白羽吃的異常滿足,還喝了一點酒,腦袋裡暈乎乎的,眼皮開始打架,一歪頭靠在万俟景侯肩膀上。
万俟景侯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挺熱的,出了一身汗,怕他在外面吹風吹感冒了,說:“白羽,咱們回去吧?”
溫白羽點點頭。
九命則是沒吃多少東西,一副蔫蔫的感覺,東海給他夾了魚,九命竟然都不熱衷,還捂着鼻子說:“這是什麼魚,怎麼那麼腥?”
衆人都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九命,九命不是最喜歡吃腥的東西嗎,而且這魚一點兒也不腥,非常的鮮美。
九命聞到這個味道,臉都綠了,一副要吐的樣子。
溫白羽眼皮打架,順口說:“你不是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