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完全不知道令牌是幹什麼用的,小肉手捏着令牌來回甩,小羽毛似乎也覺得有趣,忽閃着翅膀飛過來,和蛋蛋一起玩那個黑色的令牌。
蛋蛋似乎特別大方,把令牌伸過去和小羽毛一起玩。
溫白羽清晰的看到那個冷着臉的男人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
墨一是是一頭冷汗,墨派的鉅子令牌是至高無上的東西,只有每一代的鉅子可以擁有,眼前這個男人,也就是墨一是的師叔,顯然就是墨派的現任掌門。
墨派延伸至現在,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一任掌門都會用墨子中的一篇文章作爲自己的名字,不管他以前叫什麼,只要成爲鉅子,就會把以前的名字丟掉。
墨一是的師叔名字則是明鬼。
鉅子令牌除了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威之外,他的功用只有每一任鉅子才知道。
鉅子令牌上的花紋精緻繁複,一般人或許只覺得好玩,不過墨一是已經在墨派裡這麼多年,多少有些悟性,這些繁複的花紋其實是一種機關鑰匙,每一個花紋相當於一個齒輪,或許可以開啓什麼地方,有可能是被禁的典籍,也有可能是墨派最高神的機關術,但是具體是什麼,或者在哪裡,除了掌門,根本沒人知道。
明鬼盯着小燭龍上下掃了一眼,小燭龍倒是不怕他,迎着明鬼的目光。
明鬼忽然笑了一聲,不過他摘掉面/具之後,好像比戴着面/具還要不自然,一張臉滿是冷酷,臉皮上沒有一個褶皺,似乎說話也不動嘴脣一樣,忽然笑了一下,嘴角很不自然的一牽,讓衆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明鬼看着小燭龍說:“這個小子反應倒是靈敏,而且手長得也好,有沒有興趣拜我爲師?”
如果拜了明鬼爲師,雖然不能傳承下一代掌門,但是顯然在墨派中的地位一下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墨一是是墨派的高層,追着墨一是當學徒的人多不勝數,更別說明鬼了。
墨一是的師父是明鬼的師兄,不過沒有明鬼這麼年輕,而且雖然輩分高,但是並不是掌門,很久之前就已經過世了,現在墨派之中,輩分最高的只有明鬼一個人。
拜了明鬼爲師,按輩分來說,那豈不就是墨一是的師弟?
墨一是盯着小燭龍也上下看了一圈,頓時太陽穴騰騰跳了兩下,小燭龍這麼小,如果真成了他師弟,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豈不是一下就高了一輩?
蛋蛋似乎聽懂了明鬼的話,“啊啊”了兩聲,晃着手裡的令牌,然後指了指小燭龍的尾巴,又對明鬼“啊啊”的喊了兩聲,好像在說剛纔卷令牌的是小燭龍的尾巴,不是手……
明鬼太陽穴又是一跳,小燭龍則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弟弟,臉上的高冷都化開了,似乎覺得他家弟弟很聰明。
蛋蛋隨即把令牌一拋,扔給明鬼,明鬼伸手一抓,將令牌收起來。
蛋蛋對明鬼又“啊啊”的說了兩句,在說什麼估計只有蛋蛋自己知道,然後蛋蛋伸手抱住小燭龍,對着明鬼使勁搖頭,隨即紮在小燭龍懷裡蹭着腦袋。
小燭龍伸手拍了拍蛋蛋的小腦袋,然後字正腔圓的說了三個字:“沒興趣。”
溫白羽差點震驚了,誰能告訴他他家兒子到底是不是吃了激素,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竟然什麼都會說?
明鬼被拒絕,並沒有不愉快的表情,與其說沒有不愉快,還不如說他一直就是一個面容,臉皮都不帶動一下的,如果明鬼的身份不是高不可測,溫白羽真想過去看看他的臉皮上面是不是還有一張面/具。
聽到小燭龍拒絕,墨一是倒是鬆了口氣,差點多了一個便宜師弟,而且還小他那麼多,實在不能忍。
墨一是說:“師叔,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明鬼指着這張地圖,說:“我之前就到過這裡,這是第二次來,因爲第一次沒有準備,所以沒繼續往前走。”
溫白羽說:“繼續往前走?到底是什麼意思?前面有什麼?”
明鬼的語調很平,好像根本沒有任何起伏,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慘白的礦燈照在他的臉上,就跟死人的臉一樣,硬要找不同的話,就是一張比較帥的死人臉……
明鬼雖然性格非常冷淡,但是意外的好說話,回答溫白羽說:“我要去的地方,就是這張墓葬圖上的地方,一座水晶海底墓。”
衆人越聽越不明白了,明鬼是墨派的掌門人,按照現在墨派的規模來說,恐怕道上沒有比這個更大的門派了,只要他想找什麼,勾一勾手就可以,墨派的掌門人都深居簡出,幾乎不會去下鬥,有什麼東西是他要親自去找的?
明鬼倒是不着急,反而說話有些慢吞吞的,繼續說:“這是一座工廠,但是如你們的猜測,並不是修建墓葬的工廠,而是一個準備倒斗的工廠,這裡面生產的所有零件,都是倒鬥用的。”
明鬼招手示意他們跟着自己往前走,提着礦燈,一邊慢慢的往前走,一邊說着話,說:“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其中有一些細節我還沒有弄明白,但是基本我清楚了一些。”
明鬼從巨大的石室穿過去,前面也有兩扇石門,石門上有些花紋,明鬼突然把礦燈扔給墨一是,然後在自己手背上一按,溫白羽就眼看着幾個金針一下從明鬼的手背上冒了出來。
溫白羽立刻後脊樑一陣發涼,這人竟然把針藏到肉裡,也不知道疼不疼。
明鬼雙手夾着金針,將金針□□石門的花紋裡,衆人還以爲要等一會兒,結果就挺“咔”的一聲,石門的門閂一下彈開了。
墨一是有點額頭冒冷汗,明鬼又把礦燈拿回來自己提着,沒有回頭,說:“你的金針術不合格,太慢了,回去再練。”
墨一是立刻老實的說:“是,師叔……”
安然沒忍住,“噗”的笑了一聲,平時總是看墨一是嬉皮笑臉的自稱師叔祖,從沒看他這麼規矩過,原來還有能鎮得住墨一是的人。
明鬼伸手推開門,衆人立刻“嗬——”了一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九命第一個反應過來,一臉興奮又流口水的樣子看着外面,說:“好多魚啊!”
溫白羽:“……”
不知道九命的重點是怎麼關注的,只看到外面有很多魚……
這是一條一眼看不到頭的漫長圓形隧道,隧道里非常乾燥,打磨的非常光滑,整條隧道修建在水中,不知道用了什麼材質,竟然是透明的,就好像身在海洋館的玻璃隧道里,深海中似乎很安靜,踏入透明的隧道里,有魚羣不停的在他們身邊遊過。
溫白羽震驚的看着這一幕,雖然對現代人來說,修建這麼一條玻璃隧道並不是不可能達到的事情,但是這是古人修建的,而且是幾千年前的古人,他們是如何在深海之下修建這麼宏偉的隧道的?需要用多少的人力和物力?
而修建這條宏偉的隧道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真的只是爲了倒鬥?
溫白羽心裡有好多疑問,就見万俟景侯突然蹲下來,伸手在地上摸了摸。
隧道的地板打磨的非常光滑,走在上面甚至有些打滑,而且很奇怪的是,打磨的光滑的地板上,竟然左右各有一條淺溝,絕對不是隨便劃出來的痕跡。
万俟景侯身後摸了摸淺溝,說:“這是運輸用的通道?”
明鬼看了万俟景侯一眼,隨即點點頭,說:“我一直聽說道上有個叫万俟景侯的人,之前還以爲是以訛傳訛,沒想到真有一些能耐。”
蛋蛋抗議的“啊啊”兩聲,咬字不是很清晰,嘴裡像含着茄子,說:“爸爸……膩害……”
似乎在抗議明鬼說的“一些能耐”。
蛋蛋頂着一張和万俟景侯一模一樣的臉,長相極爲精緻,奶聲奶氣的,嘟着粉色的小嘴巴,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
万俟景侯倒是被逗笑了。
蛋蛋說完了之後,看向小燭龍,又衝着小燭龍甜甜的笑了一個,說:“哥哥……也膩害……”
說完了還“吧唧”在小燭龍臉上親了一下,小燭龍雖然嫌棄蛋蛋的口水,不過嘴角還是翹着,似乎蛋蛋的誇獎讓小燭龍很開心。
明鬼自動忽略了蛋蛋的賣萌,看着地上的淺溝,說:“這是兩條軌道,用來卡推車用的,工廠裡面的零件做好,就用個推車,在這個軌道上運輸過去,地板打磨的非常光滑,爲了減少阻力。”
溫白羽仔細看着這條隧道,不僅壯觀,而且不知道融合了多少智慧,這麼大的手筆,真的是爲了倒鬥?那明鬼所說的水晶海底墓裡,到底有什麼天大的寶貝?
九命趴在透明的隧道上,臉貼着隧道使勁朝外看,把鼻尖都壓癟了,一羣魚從他旁邊游過去,九命頓時就要流口水,頭上的耳朵一聳一聳的,八條半尾巴不停的在身後甩。
東海見了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尾巴根,九命“喵——!!”的一聲叫了出來,耳朵和尾巴全都豎起來了說:“你幹什麼!”
東海笑着說:“你不是嫌魚腥氣嗎?怎麼現在又饞了?”
九命因爲胃口不好,一直吃的很少,而且又總是吐,現在難免有些餓了,使勁吸了吸鼻子,說:“沒聞到腥氣味啊。”
明鬼看向隧道外面,說:“這條隧道的密閉性非常好,已經經歷了幾千年,密閉性卻一點兒也沒有打折扣,在這條隧道里,根本聽不到外面的水流聲,自然也聞不到腥氣味。”
九命其實根本不關注這個,看見一條巨大的魚從旁邊游過去,帶起無數水浪,而隧道里真的一點兒聲音也聽不到,同樣感受不到波流或者撞擊。
巨大的魚對着九命露出尖銳的獠牙,九命看着那條魚卻猛流口水,那條大魚看到九命身後的東海,突然收起了獠牙,然後灰溜溜的轉身遊走了。
九命頗爲不甘心,對着大魚的背影還在流口水。
墨一是看着這條精妙的隧道,說:“師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明鬼就說這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但是一直沒有說,反而帶他們進了這條隧道,又有很多謎團迎面而來,簡直要成了一鍋漿糊。
明鬼還是不緊不慢的,不知道怎麼練成了這幅性格,說:“這個石窟,這條隧道,都是因爲倒鬥而存在的,如果要知道這裡的名堂,還要從我說的水晶海底墓說起。”
明鬼提着礦燈,一邊慢慢的往前走,一邊對衆人說:“我要找的海底墓,據說是上古治水神話的產物。”
一提到治水神話,最先想到的是大禹,大禹治水的故事盡人皆知,孩子從小聽故事,都會聽到這則神話傳說。
三過家門而不入,這是所有人從小挺爛的故事。
明鬼要說的主要人物卻不是大禹,而是大禹之父。
明鬼說:“大禹之父鯀,在堯帝時期被封在崇地,成爲崇伯。五帝時期發生了一場洪水,洪水的起因沒有任何記載,可以說是衆說紛紜。《山海經》裡記載了崇伯鯀盜息壤堙洪水的故事,息壤是天帝的寶物,可以自己生長,鯀想利用這種神土來堵洪水,後來帝聽聞了這件事,令祝融殺在羽山殺死了崇伯。屈原在天問中也曾寫道崇伯,覺得崇伯治水是成功的,就在幾乎要成功的時候,因爲天帝收回了息壤,殺死了鯀,所以造就了鯀治水的失敗。”
明鬼說着,頓了頓,又繼續說:“鯀死後三年,屍體不腐不爛,帝聽說了這件事情,讓勇士拿着吳刀,去剖開鯀的屍體,鯀的屍體化成了黃熊,也就是大禹。”
明鬼說的這些,其實大部分人都聽說過,很多人認爲鯀其實並沒有錯,盜取神土息壤的行爲,就好像希臘神話中爲人類盜取火種的普羅米修斯一樣,是值得崇敬的壯烈之舉。
明鬼說着,突然停住了,衆人隨着他的視線往前看,溫白羽頓時睜大了眼睛,往前猛跑了兩步,然後貼着透明的隧道往外看。
只見透明的隧道外面,竟然有一艘巨大的船隻遺骸,船隻的一半陷入了泥土之中,只剩下一半露在外面。
這艘船隻是用木頭和貝殼做成的,和他們之前看到的幽靈船一模一樣,竟然真的因爲觸礁而沉沒了!
溫白羽沒想到在這裡看到這艘巨大的船隻,船隻上還用貝殼搭建出蟬的標誌,雖然已經非常斑駁,但是仍然能辨識的出來,可見當時建造的有多用心。
船隻的遺骸裡,甚至能看到屍骨,因爲海底有魚和一些水底生物,這些東西覓食的時候難免翻動船隻,有的屍骨已經被拖出了船隻遺骸,曝露在外面。
溫白羽詫異的發現,船隻並不是空的,觸礁的時候真的有人,而且還有很多人,但是當時沒有一個人採取應急措施。
這些屍骨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屍骨綁在了一個青銅物器上,因爲青銅物器很沉,將這些屍骨全都沉入水底。
溫白羽越來越詫異了,怪不得沒有一個人逃生,這些人全都被綁起來,或許早就等着沉船,難道是一場集體謀殺?
明鬼也透過透明的隧道看着那艘沉船,卻沒有驚訝的表情,語氣很平緩,繼續他的故事,說:“後來衆人推舉大禹治水成功,大禹在治水中還和塗山氏女嬌結了良緣,生下了兒子啓。”
他說着,看向衆人,眼睛掃了一下,說:“歷史上一種說法是,大禹治水有功,舜禪讓天下給大禹,但是大禹又讓位給舜的兒子,並且隱居起來,天下人卻追隨大禹來到隱居的地方,認定他爲帝,後來大禹在衆人擁護下建立了夏朝。但是,也有另外一種說法……”
明鬼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万俟景侯皺了皺眉,接着他的話說:“也有認爲,舜其實並非禪位於大禹,大禹治水成功之後,藉助着自己的名聲,塗山氏又是當時強大的部落,擁有皋陶和東夷的幫助,大禹順理成章得到了擁護,坐上了帝位,同時報了父仇,將舜流放到蒼梧。”
明鬼點了點頭,說:“其實這個說法也不無可能,畢竟從大禹開始,禪讓制度就變成了家天下的世襲制度。”
明鬼又說:“我所說的水晶海底墓,則是大禹爲其父建造的墓葬,在古書裡有一個詞,叫做羽淵。”
九命看着海里游來游去的魚,甩着尾巴,說:“羽淵是什麼意思啊?”
東海解釋說:“羽淵是池潭的名字,意思是太陽的墳場。”
明鬼說:“因爲鋪滿了血紅色的羽毛而得名,乍看上去像一座流血的池潭。”
溫白羽愣了一下,說:“流血的……”
他似乎想到了甘祝的反應,血瀑布,還有羽毛,眼前的沉船,似乎都有些切題,但是有稍微有些偏頗,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或許只能親眼看看才能明白。
明鬼說:“這裡的一切,都是爲了倒崇伯墓而存在的。”
万俟景侯皺眉說:“息壤?”
明鬼點頭,說:“我也認爲是息壤,除了息壤,恐怕沒有第二件東西,會讓人興師動衆的倒着個鬥了。”
息壤是一種神土,是天帝的寶物,可以自我生長的土壤,溫白羽腦子裡轉着,目光放在外面的沉船上,忽然靈光一閃,沉船上有西王母之國的標誌,而他們又信奉金蟬,金蟬有土才能重生,難道這一切都是爲了從崇伯的墓葬裡把息壤拿出來?
溫白羽說:“沉船是從遠處往回行駛的,他們成功了?”
明鬼說:“恐怕是成功了,這艘沉船上的人,應該就是當時修建工廠的知情者,算是一場大規模的海葬,所有的秘密都會隨着沉船而淹沒。”
九命甩着尾巴,說:“既然成功了,那寶貝豈不是讓人全都拿走了?你還要去鯀的墓葬幹什麼?”
明鬼看了他一眼,說:“我還有一些疑問,必須要進墓葬裡看一看。”
九命看他賣關子,心裡直癢癢,說:“到底是什麼疑問?”
明鬼豎起三根手指頭,顯然是三個疑問,但是他只說了其中兩條,說:“剛纔石室裡的那些器具,如果只是倒鬥,起碼有三分之二是用不上的,我想知道這些人到底在崇伯的墓葬裡做了什麼,需要用到這麼多零件。”
明鬼停了一會兒,又說:“第二個疑問,這裡已經修建了隧道,倒斗的東西都不是大零件,可以順着這條隧道快速的運輸,爲什麼還需要船隻,船隻運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九命再追問:“第三條呢?”
明鬼則不再看他,也不再說話。
雖然衆人相處時間並不長,不過明鬼的脾氣大家也摸得一清二楚了,他不願意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而且就跟老僧入定似的,你再怎麼問,他臉上也沒有一點兒表情變化。
万俟景侯看着外面的沉船,說:“你對西王母國,瞭解多少?”
明鬼看向万俟景侯,笑了一下,比哭還要難看,說:“我不知道我師侄跟你們說了多少,但是他所瞭解的,還遠遠不夠。西王母國比墨派還早一千多年,但是已經擁有了非常精妙的機關術,墨派典籍裡很多記載和西王母國的機關術不謀而合,在一些禁典裡也多次提到西王母國。”
万俟景侯突然抓住溫白羽的手,撩起他的袖子,給明鬼看溫白羽胳膊上的綠色花紋,或許是因爲溫白羽的血液特殊,那種綠色的花紋在溫白羽身上一點兒也沒有擴張,還是原先的樣子,而且非常淺。
万俟景侯說:“那這種毒呢,你知道多少?”
明鬼看了一眼溫白羽的胳膊,顯然他知道這種毒,並沒有看第二眼。
墨一是想到安然身上也有這種毒,而且比溫白羽要重,立刻說:“師叔,咱們墨派也有弟子中了這種毒,這到底什麼名堂?”
明鬼似乎瞭然的看了一眼安然,安然在明鬼面前輩分太小了,所以一般不敢說話,只好選擇閉上嘴,讓明鬼打量自己。
明鬼搖頭說:“可以說無解。”
万俟景侯立刻皺起了眉,明鬼說:“並不是危言聳聽。”
墨一是說:“如果有七塊檮杌木牌,也不可以?”
明鬼看了一眼墨一是,似乎覺得他知道的挺多,說:“沒想到你們連檮杌七魄的事情也知道。”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用龍鱗匕首一勾,溫白羽脖子上掛着一個木牌,被他一勾就勾出來了。
當時万俟景侯在沙漠古井裡得到了兩塊木牌,一塊給混沌帶着,可以剋制毒素髮作,另外一塊給溫白羽戴着,後來衆人又在懸棺墓裡得到了一塊木牌,因爲安然也中毒了,所以這一塊目前給安然戴着。
明鬼看到溫白羽脖子上的檮杌木牌,不由得一愣,露出了一個表情,明鬼的表情看起來很不自然,或許是板着臉時間太長了,任何的表情在他臉上都顯得非常不搭配。
明鬼仔細看了一眼木牌,說:“這只是第一關,等你們找全了七塊木牌,再來找我。”
明鬼鬆了口,墨一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明鬼是墨派掌門人,很多典籍只有明鬼一個人可以看,西王母國的事情,或許就藏在這些典籍裡,別人根本無從瞭解,明鬼既然已經答應了,肯定是不會食言的。
蛋蛋看到溫白羽脖子上的木牌,又覺得好玩,或許是因爲透明隧道實在太長了,蛋蛋起初覺得外面的魚有意思,時間長了有點犯困,現在看到了一個“玩具”,就張着手“啊啊”的要。
溫白羽把脖子上的木牌放在蛋蛋手裡,蛋蛋拿着“咯咯”笑,來回的耍,張開粉嘟嘟的嘴就要往上咬。
小燭龍立刻攔住蛋蛋,惜字如金的說:“不許吃。”
蛋蛋嘴巴一撇,立刻擠出兩個淚泡,淚眼汪汪的對着小燭龍,然後轉頭對着小羽毛叫“哥哥!”,好像要告狀一樣。
小羽毛最疼他的小天使弟弟,立刻把蛋蛋抱過來,蛋蛋委屈的窩在小羽毛懷裡,癟着嘴巴說:“餓……餓……肚肚餓……”
原來蛋蛋是肚子餓了,想來也是這樣,他們在黃昏的時候發現了羣山的罅隙,還沒有吃東西,蛋蛋雖然吃的少,但是容易餓,一天要吃好幾頓,頂到現在估計已經餓得不行了。
明鬼指着透明隧道,說:“還要往前走很遠,這條隧道一直通向一個島嶼,墓葬就藏在島裡,上次我來的時候,器具沒有準備齊全,又從隧道退了回來,咱們在這裡休整一下,一會兒上島去。”
衆人都同意明鬼的說法,他顯然很瞭解這裡,而且做足了準備。
他們帶的行李不多,有很多行李因爲當時很混亂,還是“船工”明鬼放上來的,現在大家拉開揹包一看,發現東西很齊全,下鬥必用的一樣不少,而且食物和水非常充足。
衆人席地坐下來,因爲隧道的密閉性非常好,地上幾乎沒有什麼塵土,大家坐下來休息,準備吃了飯睡一會兒補充體力,前面的路還是未知,明鬼坦然的說他沒上過島,島上有什麼他也不知道。
大家坐在地上,墨一是給衆人分了食物,透明的隧道外面有成羣結隊的魚羣游來游去,各種奇怪的海洋生物,甚至能看到珊瑚,好像在海族餐廳一樣。
蛋蛋窩在小羽毛懷裡,頻頻的瞥眼看着小燭龍,小燭龍卻不理他,蛋蛋似乎越來越覺得委屈,撇着小嘴巴生悶氣。
蛋蛋生悶氣,小羽毛就逗着蛋蛋,小羽毛似乎也是個弟控,畢竟蛋蛋實在太可愛了,這讓小血髓花也非常鬱悶,小血髓花伸出指甲,輕輕一劃,就把罐頭給打開了,殷勤的用勺子挖了一塊肉出來,捧着大勺子遞到小羽毛面前。
小羽毛則非常友愛的把牛肉給蛋蛋吃,小血髓花就更加鬱悶了。
蛋蛋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是看着牛肉一點兒也不親切,癟着嘴巴不吃。
就見小燭龍坐在地上,像個大人模樣,自己拿了一個牛肉罐頭,万俟景侯生了火,小燭龍還把罐頭倒出來熱了熱,拿了一個一次性的小空碗,把手用消毒紙巾擦乾淨,用筷子戳着熱的香噴噴的牛肉,把肉牛弄成一絲一絲的。
蛋蛋一看,眼睛都亮了,小燭龍這麼弄牛肉,肯定是給蛋蛋吃的,哪知道小燭龍撕完了牛肉,很淡定的夾起來往自己嘴裡放。
蛋蛋終於忍不住了,“啊啊”叫了兩聲,從小羽毛懷裡掙扎出來,搖搖晃晃的撲過去,抱着小燭龍的碗,藏在自己懷裡,伸着小肉手,抓着裡面的牛肉絲往自己嘴裡塞,生怕小燭龍全都吃了。
小燭龍看見蛋蛋沒命的往嘴裡塞牛肉,還委屈的用大眼睛盯着他,一副可憐兮兮被人欺負的樣子,終於嘆了口氣,把蛋蛋放在自己腿上抱着,說:“別急,都是給你的。”
蛋蛋吃的差點噎着,嘟了嘟嘴巴,這才慢慢吃起來,讓小燭龍喂自己,還把捏了牛肉的手往小燭龍身上拍。
溫白羽喜歡給兒子穿白衣服,冬天的衣服很厚,弄得跟一個個圓滾滾的小雪球似的,看起來非常可愛,小燭龍也是白衣服,結果拍了一胳膊油印子,惹得蛋蛋“咯咯”笑起來。
小燭龍臉上有些黑,似乎非常嫌棄,不過看着蛋蛋笑的那麼歡快,有些無奈,伸手颳了一下蛋蛋粉嫩嫩的鼻尖,說:“小壞蛋。”
溫白羽吃着帶來的食物,看着小傢伙們邊玩邊吃,伸手戳了戳万俟景侯,湊過去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咱家二毛越來越蘇了?”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還沒說話,溫白羽摸着下巴,立刻又說了一句:“嗯,隨我。”
万俟景侯:“……”
衆人吃着飯,九命剛纔還看着魚流口水,東海給他拿了魚罐頭,結果剛一打開,九命立刻捂住鼻子,嫌棄的躲東海遠遠的,說:“嘔——太腥了,罐頭是不是過期了,身爲魚,它怎麼能這麼難聞!”
東海有些無奈,這種罐頭本身就很腥,以前都是九命一個人吃的,其他人絕對不會吃這種東西,畢竟下鬥帶的水不多,魚罐頭都是又腥又鹹的,吃完了嘴裡一股味,而且還渴水,沒人愛吃這個。
九命現在竟然也開始嫌棄小魚乾了,溫白羽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目光不由的在九命和東海身上來回轉。
九命根本沒發現自己不對勁,東海自從和九命在一起,脾氣越來越好了,雖然只是對九命一個人脾氣好。又拿了其他食物給他,九命嫌棄完了小魚乾,開始嫌棄牛肉罐頭太油了。
蛋蛋一邊吃着牛肉罐頭,一邊盯着九命嫌棄的牛肉罐頭,兩眼發光,九命不願意吃,就把剩下的罐頭給了蛋蛋吃,蛋蛋可能是餓着了,吃的特別多,肚皮都撐得圓圓的,吃完了之後四肢一癱,躺在小燭龍懷裡,讓他給自己揉肚子,一邊揉還一邊“咯咯”笑。
最後九命只吃了兩口餅乾,說餅乾沒有異味,其他東西聞着味道太沖,一聞就想吐。
九命吃了東西之後,直接團在一起就睡着了,東海把毯子翻出來,給他蓋在身上。
吃了東西之後,溫白羽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九點了,他們在這裡走了這麼長時間。
大家靠在一起開始休息,明鬼說這個地方比較安全,不需要守夜,外面的傲因不可能追過來,大家就全都各自睡覺了。
早上五點的時候鬧鐘準時響了,万俟景侯第一個醒了,就看到明鬼已經醒了,就像老僧入定一樣看着隧道外面的沉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万俟景侯一動,溫白羽也醒了,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他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早起,但是沒有辦法,如果不早□□,他們或許就要在半夜奮鬥,天黑了之後太不安全。
溫白羽抻着懶腰,一晚上靠在隧道壁上,後背有點疼,坐直了身體,揉着自己的後背,一轉頭,猛地“啊!”了一聲。
溫白羽一叫,所有人立刻全都驚醒了,不由得也是“嗬——”的一聲。
只見透明的隧道外面,趴着幾個骷髏,那些骷髏都沒有皮肉,全身是白森森的骨頭,不知道是因爲年月太久了,自然腐爛的,還是被海底的魚羣給吃的,總之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頭。
這些骷髏就是他們之前看到的沉船裡的屍體,身上都墜着青銅的東西。
昨天晚上還沒有多少屍體在沉船外面,而現在,竟然有小十個骷髏已經爬出了沉船,他們託着沉重的青銅秤砣,扒在透明的隧道外面,用白生生的骨頭臉貼着隧道,透過透明的牆壁,盯着裡面的衆人。
因爲牆壁是透明的,而且看起來很薄,沒有什麼存在感,所以這些骷髏就像跟衆人面對面一樣。
骷髏不停的在水裡爬行,撞擊着透明的隧道。
但是因爲隧道的結構很特殊,材料也很特殊,巨大的水流都不能顫動隧道,更別說骷髏的撞擊了。
明鬼則是淡定的站起來,語調平緩,說:“他們進不來。”
雖然知道進不來,但是看這樣子也很瘮人啊,而且骷髏這個樣子,不知道撞擊隧道有多長時間了,溫白羽一想到昨天晚上入睡之後,身後有很多骷髏緊緊盯着他,還不斷的撞擊,用臉隔着透明牆貼着他後背,那種感覺簡直不寒而慄。
溫白羽連忙爬起來,万俟景侯伸手去扶他,手中的龍鱗匕首一轉,那些骷髏似乎有所畏懼,立刻全都散開了,戒備的看着他們。
大家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行李,然後背上行李,繼續往前走。
那些骷髏帶着秤砣,不斷的爬行着,似乎要追着他們,衆人一路走,那些骷髏就一路爬。
偶爾一條大魚游過來,一口就將骷髏從中間咬斷,毫無停留的游過去。
溫白羽撇了撇嘴,只想趕緊走出這條隧道。
前面的路果然非常遠,明鬼帶路,他體力非常好,九命現在身體情況特殊,走步之後,又困又累,而且竟然開始出虛汗,滿頭都是汗,明明覺得熱,但是伸手一摸竟然是涼汗。
東海給他擦了擦汗,說:“我抱着你。”
九命比溫白羽臉皮強多了,東海要抱着他,立刻欣然接受了,雙手挽着東海的脖子,還挺享受的讓東海抱着,說:“要不你揹着我吧?揹着比較方便。”
東海立刻說:“不用,我怕壓了你肚子。”
九命立刻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自己昨天沒吃多少東西,不會被他壓吐出來的。
九命又說:“那我變成貓吧,這樣你比較節省力氣。”
九命說着,就要變成貓的樣子,東海趕緊去阻止他,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話,九命奇怪的說:“咦?怎麼回事,我怎麼變不回去了?怎麼還是人形?”
溫白羽直擦汗,說:“正常顯現,你現在靈力有些制約,變不回去也沒事。”
九命還是很奇怪,一直問溫白羽爲什麼,最後摸了摸自己肚子,溫白羽還以爲他終於悟了,就聽九命說:“我知道了,肯定是我這幾天吃得太少了,所以靈力變小了。”
衆人都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九命倒不覺得自己無語,一邊和東海聊天,一邊讓東海抱着自己走。
身後的蛋蛋指了指前面的九命,似乎覺得公主抱特別新鮮,然後拽着小燭龍的袖子,喊:“哥哥!哥哥!抱抱!”
小燭龍瞥了一眼東海,然後又瞥了瞥蛋蛋這個身高,因爲最近小燭龍長個子很快,已經比小血髓花還要高了,所以和蛋蛋的差距越來越大,如果公主抱的話,小燭龍估計會把蛋蛋給漏下去。
小血髓花則是美顛顛的衝着小羽毛招手,然後一下把小羽毛給打橫抱了起來,小羽毛驚呼了一聲,隨即覺得挺新鮮的,“咯咯”笑了起來,還不停的晃着腿。
小血髓花的臂力相對小羽毛的體重來說堪稱神力,不管小羽毛怎麼晃着腿,小血髓花都抱的穩穩的。
蛋蛋咬着手指頭看,羨慕的不得了。
衆人往前走,透明隧道外面的骷髏一直追着他們,似乎要伺機竄進來吃掉他們,但是隧道這麼堅固,那些骷髏又沒有辦法進來,剛開始他們懼怕万俟景侯的龍鱗匕首,後來看多了也就不懼怕了,這一下就僵持起來。
九命躺在東海懷裡,絲毫不費力氣,倒是安然開始有些喘,畢竟安然中了檮杌毒,而且沒有溫白羽的鳳凰血剋制,體力大幅下降也是正常的。
墨一是半架半扶着安然,說:“師叔,前面還有多遠的路啊?”
明鬼淡淡的說:“還很遠,出去不知道要走多遠。”
溫白羽突然想到墨一是手裡的海圖,說:“等等,如果你的地圖是準確的,那咱們還有小一半的路要走呢。”
墨一是忽然想起手裡的海圖,趕緊拿出來給明鬼看,說:“師叔,您看看這張海圖。”
明鬼接過來看了幾眼,似乎有些吃驚,說:“這張圖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墨一是老實的把雲南懸棺墓的事情說了一遍,明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這地圖應該是真的,但是咱們走的算是捷徑,是西王母的人倒鬥修建的這條捷徑,看這樣子,出去之後,咱們還要有些路程。”
大家一聽還有很多路要走,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跟着明鬼繼續往前走。
隧道真的不是一般的長,整條隧道都是下降的趨勢,但是走到一個點之後,隧道開始緩慢的往上爬,一直都在往上爬,他們走了半個小時,感覺這條隧道就要從水底下爬上去了。
四周的水開始變淺了,那些追着他們的骷髏終於不在往前追,而是慢慢的一步三回頭的往回爬去,似乎多少有些不甘心。
衆人繼續往前走,很快他們就看到頭頂有一個巨大的圓形石門,其實有點像艙門,石門兩邊綴着好多青銅鎖鏈。
明鬼拉了拉青銅鎖鏈,示意大家去拉其他的青銅鎖鏈,衆人各自拉着一條,同時發力,就聽“轟隆——”一聲響,石門被他們拽開了,不過沒有想象中一下掉下來,而是做了巧妙的卡頭,卡在了圓洞兩邊。
明鬼指了指隧道的四面,說:“這個隧道非常高,而且四面是透明的,打磨的非常光滑,是要確保裡面的人不可能攀爬出去,外面的人應該會用繩索一類的東西,把運輸的零件釣上去。”
九命仰頭看了看,說:“那咱們怎麼上去?”
溫白羽想了想,如果自己變成鴻鵠飛上去,這個圓形的空洞好像有點小。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旁邊的四壁,果然滑不留手,溫白羽問他,說:“能爬上去嗎?”
万俟景侯說:“應該不是問題。”
不過他還沒有動,這個時候小燭龍突然振翅從下面一下竄了上去,蛋蛋被他抱在懷裡,好像翻滾過山車一樣,逗得蛋蛋有點害怕,卻睜着大眼睛興奮的亂瞧。
小燭龍帶着蛋蛋一下鑽出了孔洞,外面已經天亮了,相比較於水下,外面顯得特別明亮,還能聽見啾啾的鳥叫聲,四周都是綠草和花香,好像春天一樣。
小燭龍把蛋蛋放在一邊,讓他自己玩,然後垂下繩子去,示意衆人抓着繩子爬上來。
墨一是抹了抹汗,心想着溫白羽家的兒子有點逆天,怪不得師叔想要收他爲徒呢。
繩子垂下來,万俟景侯第一個抓住,藉着繩子的力氣,踏着滑不留手的巖壁,快速的攀登了上去,溫白羽有點擔心,不會把他家二毛給拽下來吧?
万俟景侯上去之後,就沒讓小燭龍再拉繩子,而是自己拉着繩子,把其他人全都拽了上來。
外面的場景都讓人驚訝,現在是冬天,而且比往年有些反常,天氣冷得不行,經常飄雪花,但是這座島嶼,一眼看不到頭,竟然全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空氣非常新鮮,還帶着花香的絲絲香甜。
衆人不由的都深吸了一口氣,感受一下空氣的新鮮,隧道里雖然安全,但是裡面的空間比較密閉,總有一種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溫白羽向四周眺望了一下,這是一座海島,從這裡往前眺望,能看到一片汪洋大海,深藍色的海水,在朝陽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有一種悲涼壯闊的感覺。
身後則是漫山遍野的綠色,一眼看過去,能看到很多低緩的小山包,遠處的雲霧裡有一片高聳入雲的羣山。
墨一是把指南針拿出來,衆人探頭去看他手上的指南針,結果指南針像抽了風一樣,一拿出來就瘋狂的旋轉着。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墨一是的指南針,說:“你的指南針抽風了?”
墨一是晃了晃指南針,說:“不可能,這是我親手做的。”
他說着,又偷看了一眼明鬼,生怕師叔讓他再回爐重練動手能力……
明鬼到沒有爲難他,看了看四周,万俟景侯說:“這附近應該有磁石一類的東西。”
溫白羽擡頭看了看太陽,說:“那隻能從日照辨認方向了?幸好還有太陽。”
雖然用太陽辨認不是太準,但是也只剩下這個方法了。
大家辨認了一下方向,就準備繼續往前走,滿山遍野全是野草野花,小傢伙們像撒了歡兒一樣,在草地上打滾。
衆人一邊走,一邊發了早飯吃,並沒有停留下來,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眼前還是一片綠色的小山包,遙遠的羣山隱藏在雲霧裡,簡直就是望山跑死馬的節奏。
万俟景侯說:“你們發現沒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九命說:“暴君別賣關子。”
溫白羽說:“沒有動物?”
万俟景侯點頭說:“按說這裡有草也有水,應該有很多動物,但是咱們走了這麼久,並沒有看到一樣動物。”
他的話音一落地,就聽“鈴鈴鈴——”的聲音,天空中忽然覆蓋上了一片烏雲,太陽立刻被遮蔽了,四周一下暗淡下來。
衆人擡頭往天上看,就看到一羣紅色羽毛的大鳥飛了過去,遮天蔽日、成羣結隊的,它們鳴叫的聲音非常奇怪,就好像搖鈴鐺一樣,也非常清脆。
這羣大鳥猛地飛過去,只有三四秒的時間,太陽又出來了,暗淡一下被驅散了。
因爲飛得很快,紅色的羽毛從天上掉下來,飄飄忽忽的落在地上。
九命看着有意思,笑着說:“暴君你剛說沒有動物,就飛過去這麼大一羣鳥。”
溫白羽詫異的撿起地上的羽毛,說:“紅色的羽毛?看來咱們找對地方了。”
衆人都忙着研究這羣大鳥,結果一回頭,就聽見“兔兔……兔兔……”的聲音,蛋蛋竟然追着一個白乎乎的東西跑走了,因爲蛋蛋個頭非常小,跑起來感覺特別靈動。
衆人都在小山包上,蛋蛋一直往下跑,“咕嚕”一下,就從小山包上直接滾了下去,像一隻雪白的小雪球一樣。
大家一見蛋蛋滾下去了,都是膽戰心驚的,小燭龍猛地飛起來,向下俯衝,一把卷起地上的蛋蛋,蛋蛋一下從地上拋上空中,滿臉都是草屑,結果還“咯咯”的笑,好像一點兒也不知道危險,覺得特別有意思似的。
小燭龍有些生氣,臉色非常不好,衆人跑過來,溫白羽趕緊苦口婆心的教育蛋蛋,蛋蛋則態度良好的接受教育,然後揮着小肉手,指着遠處,說:“兔兔!兔兔!”
衆人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快的跑進了草叢,一團雪白,個頭很小,不知道是不是蛋蛋說的兔子。
小兔子跑進了前面的樹林裡,蛋蛋雖然想追,但是小燭龍抱着他,而且因爲蛋蛋的私自行動,小燭龍非常不高興,蛋蛋感覺到小燭龍冷漠的氣場,也就不敢亂動了。
衆人剛要走進樹林,就見蛋蛋突然睜大了眼睛,然後又說:“兔兔!兔兔!”
就聽“沙沙”的聲音,果然有一隻白色的東西一下從樹林裡又紮了出來,正是剛纔的“兔子”,那東西雖然是圓滾滾的,而且長着白色的絨毛,但是根本不是兔子,竟然是一隻白色的狐狸。
蛋蛋指着白色的狐狸一直叫“兔兔”,小燭龍倒是被他逗笑了,尾巴一卷,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奔跑的狐狸一下捲了起來,放在蛋蛋面前,不過蛋蛋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嗚嗚”的一聲哭了出來,似乎特別害怕,一下鑽進了小燭龍的懷裡。
小燭龍將狐狸甩在一邊,白色的狐狸受了驚,立刻向遠處跑去。
緊跟着就聽“沙沙……沙沙……沙沙沙……”的聲音,樹林裡一片響動,好多白色的狐狸一下從樹林裡鑽了出來,成羣結隊的,一下變成了白壓壓的一片,向他們的方向狂奔而來,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
蛋蛋拽着小燭龍的袖子,害怕的看着樹林。
万俟景侯立刻眯起眼睛,說:“這些狐狸在逃命。”
他說着,就聽“嘭!”的一聲巨響,然後是“啪嚓——”一聲,樹林裡的樹木竟然傾倒了一片,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在裡面不斷的穿梭。
九命睜大了眼睛,說:“是什麼鬼東西?”
“嘭!”的一聲,一根樹木被連根拔起,衆人還沒看到具體是什麼東西,這根樹木已經“呼——”的一聲直接飛了出來,衆人立刻散開,樹木砸在地上,彈跳起來,飛濺起無數的碎屑,樹木彈起來繼續猛地滾出去,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啪嚓!”一聲,樹林一下被剝開了,一頭巨大的黃熊從樹林裡猛地鑽出來,兩條粗壯的胳膊不斷亂揮,撞擊着旁邊的樹木,暴怒的擊打着樹幹。
黃熊“呋——呋——”的喘着氣,暴怒的衝過來,眼看這麼多人,立刻就要將暴怒的邪火全都傾瀉出來。
黃熊的眼睛一轉,定格在蛋蛋身上,或許是因爲蛋蛋在哭泣,額頭上火精一亮一亮的,散發出不同尋常的氣息,黃熊的鼻子靈敏,立刻聞到這種美味的氣息。
黃熊對着蛋蛋大吼了一聲,發出“吼——”的粗重聲音,震得地都顫抖了好幾下。
蛋蛋捂着耳朵,似乎特別害怕,趴在小燭龍懷裡一直往裡鑽,小屁股撅起來一扭一扭的,害怕的直髮抖。
小燭龍伸手摟着蛋蛋,輕輕的拍着他,好像是在安慰人。
黃熊大吼之後,猛地就要衝過來,小燭龍一下捲起旁邊的樹木,有力的蛇尾將樹木連根拔起,“呼——”的一扔,迎着黃熊的大臉直接砸過去。
黃熊雖然兇猛,但是因爲體型太大,比一般的熊還要大的多,所以反應不是很靈敏,一下被樹木砸中,“嘭!”的一聲巨響,樹木的體積也很大,直接把黃熊兜翻了,黃熊砸在地上,又壓歪了一根大樹,滾在地上起不來。
蛋蛋這個時候抻着小腦袋,探頭去看那頭黃熊,還對黃熊聳了聳鼻子,“哼”了一聲,學着小燭龍的樣子,像模像樣的插着胳膊。
明鬼在一邊看着,越看越覺得小燭龍的條件非常符合自己的要求,如果能收徒的話將來不可限量,不過小傢伙倒是清高的厲害。
黃熊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翻着要爬起來,牟足了勁對着小燭龍大吼,然後揮舞着肥厚的熊掌,對着小燭龍的腦袋拍下去,溫白羽看的心驚肉跳,雖然知道小燭龍很厲害,但是知道是一方面,擔心又是另一方面。
小燭龍向後振翅,猛地飛起來,退後了好幾步,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猛地衝出去,黃熊沒想到半路殺出了程咬金,對着万俟景侯又開始窮追不捨,万俟景侯踏着樹幹,就聽“踏踏踏”幾聲,幾乎是垂直着向上攀起,最後重重一踏,黃熊已經追過來,玩命的揮舞着熊掌,對着万俟景侯猛打,但是每一下全都打空,被万俟景侯已經完全激怒了。
万俟景侯一下踏出去,猛地在空中翻了個,雙腳落地,卻落在了黃熊的肩膀上,隨即猛地向下一沉,往下狠狠一踩。
黃熊發出“吼——”的一聲大吼,直接跪在了地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地上差點被砸出兩個大坑。
蛋蛋趴在小燭龍懷裡,這個時候不害怕了,晃着兩條肉肉的小腿,笑着拍手,說:“爸爸……爸爸……膩害!”
小燭龍瞥眼看了他一眼,蛋蛋則是討好的揚起一個笑容,說:“哥哥……最膩害……”
小燭龍嘴角一挑,溫白羽則是眼皮一跳,二毛真是万俟景侯的翻板,總裁氣場已經爆表了,尤其是自從會說話以來,更是慢慢的展現了強大的總裁氣場,這麼小就蘇的不能直視,長了大怎麼辦!
万俟景侯將黃熊制服了,那頭黃熊被打的害怕,朝着樹林裡猛地扎進去,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墨一是說:“這麼大一頭黃熊,不知道之後還會不會過來襲擊咱們,怎麼不一次性解決了啊。”
万俟景侯說:“黃熊應該熟悉這裡的環境,咱們還要靠它帶路。”
万俟景侯說着,指了指樹林,只見黃熊所過之處,樹木坍塌的都差不多了,由於黃熊的體型太大了,踩在鬆軟的土地上,還會陷出巨大的腳印,衆人想要讓黃熊帶路,似乎並不困難。
衆人順着黃熊踩踏的痕跡往裡走,走了有十分鐘左右,安然似乎漸漸跟不上腳步,墨一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乖徒孫,要不要休息會兒?”
安然怕拖累大家行程,搖了搖頭,不過額頭上有汗滾下來。
墨一是說:“徒孫,我怎麼覺得你臉色不太對啊?”
安然“啊?”了一聲,顯然是沒聽清楚墨一是說什麼,眼睛有些翻白,身體晃了一下,忽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邊的墨一是趕緊伸手去拽安然,然後大聲的喊着:“先別走了,安然暈倒了。”
前面的人全都停下來,不知道安然這是怎麼了。
墨一是把安然平放在地上,伸手給安然擦汗,沒想到安然竟然有些高燒,額頭上非常燙,而且在不斷的痙攣。
墨一是說:“檮杌毒是不是發作了?”
溫白羽搖頭,說:“不會,檮杌毒發作不是這個樣子。”
他們之前見過檮杌毒發作,混沌就發作了幾次,檮杌毒發作其實和那個玉蟬面具差不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會是這樣。
安然顯然是病倒了。
安然臉色慘白,又因爲高燒染上了一層潮紅,身體不斷痙攣,頭一歪“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九命“啊”了一下,說:“他跟我一樣,也吐了!”
溫白羽:“……”
溫白羽一陣無語,讓東海照顧着九命,最好把九命拉到一邊去。
安然情況不對勁,万俟景侯突然說:“他中毒了。”
衆人都是一怔,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吃了什麼,因爲安然在吐,但是安然吃的東西和他們一樣,喝的水也一樣,沒有可能是食物中毒。
蛋蛋被小燭龍抱在懷裡,“啊啊”了兩聲,又拽溫白羽的袖子,喊着:“爸爸!爸爸!”
溫白羽轉頭看向蛋蛋,蛋蛋用小肉手指着安然的小腿,指啊指,似乎嘴裡不知道怎麼說,最後只能“啊啊”的叫了兩聲。
溫白羽低頭一看,安然的小腿褲子破了一點,他穿的不是靴子,鞋筒比較低,褲子破了能看見裡面的小腿有些出血。
溫白羽趕緊伸手撩起安然的褲管,就見他小腿上有一個特別細小的劃痕,口子並不大,但是竟然一直在流血,傷口並不癒合,像是被樹葉或者草劃傷的。
溫白羽詫異的說:“是不是這個?”
墨一是驚訝的說:“那些草有毒?”
安然已經完全昏迷了,情況非常不好,誰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傷口,竟然這麼厲害。
溫白羽趕緊把揹包裡的小瓶子拿出來,裝着蛋蛋的眼淚,把瓶子擰開給安然的傷口上灑了一些。
蛋蛋的眼淚似乎特別高效,安然的傷口一下就癒合了,血跡也被沖刷沒了。
安然嗓子裡“嗬——嗬——”的喘氣聲很快平穩下來,額頭稍微還有一點兒燙,但是已經平穩下來,也不再吐了。
墨一是背起安然,說:“咱們要找個地方讓安然休息一會兒。”
衆人點點頭,順着黃熊的痕跡一直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處山包,山包裡有個石洞,應該是黃熊居住的地方,不過黃熊的痕跡很奇怪,明明腳印已經到了洞口,但是似乎在這裡徘徊了很長時間,最終又折向了其他地方。
衆人站在山洞門口,似乎沒有聞到裡面的異味,應該還算乾淨,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不錯。
万俟景侯卻攔住衆人,說:“有聲音,裡面有人。”
人……
這個字對於這個島嶼來說,實在太陌生了,竟然有人在這裡,是什麼人,西王母國的後人?還是來探險的土夫子?
万俟景侯將龍鱗匕首握在手裡,同時舉起手電慢慢往前走,山洞裡很黝黑,沒有一點兒光亮,衆人隨着慢慢走進來,溫白羽立刻聞到了一股燒木頭的氣味,之前一定是點了火,因爲他們進來,山洞裡的人把火熄滅了。
難不成是野人嗎?
衆人走進去,突然就聽“嗖——”的一聲,一抹亮光突然甩過來,直飛万俟景侯的臉,万俟景侯並沒有躲開,而是伸手猛地一接,定眼一看,竟然是一把軍刀飛了過來。
一個聲音隱藏在幽暗之中,冷聲說:“別再往前走,不然我開槍了。”
溫白羽一愣,隨即有些驚訝,這聲音太耳熟了,說:“謝麟閬?”
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一聽,似乎也有些怔愣,說:“溫白羽?怎麼是你們?”
衆人把手電全都打起來,就看到山洞深處果然有人,那股燒木頭的味道也是從深出傳過來的,正是謝麟閬。
謝麟閬還是那身打扮,墨鏡和照相機已經摘下來了,扔在一邊,他面前有一個火堆,邊上躺着謝衍。
謝衍似乎病了,情況並不是很好,兩個人全都溼淋淋的,身邊散着兩個揹包。
謝衍好像在昏迷,有些高燒,和安然的反應一樣,不停的抽搐打擺子,還嘔吐,謝麟閬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因爲傷口實在太小了,所以謝麟閬根本沒有發現,如果剛纔不是蛋蛋去指,根本不會有人注意那麼小的傷口。
衆人趕緊走過去,万俟景侯生火,墨一是安頓了安然,溫白羽用蛋蛋的眼淚塗在謝衍的傷口上,謝衍的情況很快也平穩下來。
明鬼進來之後,就暗暗地打量了幾眼謝衍,明鬼畢竟是墨派的掌門人,似乎有些看破謝衍的樣子,這種眼神讓謝麟閬非常戒備。
墨一和明鬼,謝麟閬都不認識,大家各自介紹了一下自己,畢竟他們現在在這座島嶼上,之後的日子還要互相幫忙。
謝麟閬和謝衍渾身上下都是溼的,謝麟閬把外衣脫下來烤火,給昏迷中的謝衍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溫白羽問他,說:“你們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他一說,突然記起來了,自己手裡的天書,其實才是仿品,謝麟閬手裡的纔是正品,他們或許也翻譯出了天書上的七副圖。
謝麟閬還是一副紳士優雅的樣子,手腳很利索的給謝衍換衣服,溫白羽從自己的揹包裡抽出一個毯子,遞給謝麟閬,謝麟閬道了謝,把乾的毯子給謝衍蓋上。
然後開始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溼掉的行李。
謝麟閬笑着說:“我們去了雲南,發現了一個空的金蟬棺材,是你們的傑作嗎?”
他說着,拿出一張照片,似乎有些溼淋淋的,還帶着水汽,溫白羽接過來一看,就是雲南的懸棺墓,那個山洞裡的金蟬棺材,照片上是謝麟閬照的空棺材。
因爲謝麟閬記憶力不好,所以見到什麼都會照下來。
溫白羽倒沒否認,點了點頭,說:“是我們,檮杌木牌已經拿到了。”
謝麟閬點點頭,似乎覺得溫白羽他們拿到,還挺放心的。
溫白羽指了指他們,說:“你們怎麼渾身溼乎乎的?”
謝麟閬笑了一聲,說:“我們在這個島上,已經好幾天了,三天或者四天,我記不太清楚了……”
溫白羽有些詫異,謝麟閬和謝衍竟然在島上呆了這麼長時間?
謝麟閬繼續說:“這座島很奇怪,每一時每一刻,島上的樹木和石頭好像都在不停地變化,沒有相同的時候,可以說我和謝衍是被困在這裡的,我們想要找出去的辦法,目前都沒有找到,剛纔下了暴雨,謝衍又突然暈倒,我才找了個山洞。”
溫白羽說:“等等,剛纔下了暴雨?”
謝麟閬點了點頭,說:“對。”
溫白羽震驚的看着外面,說:“可是外面的土地是乾的。”
謝麟閬眯了眯眼睛,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所有的人身上全是乾的,只有謝麟閬和謝衍身上是溼的,大家並沒有說謊。
明鬼坐在一邊,用樹枝撥弄着火堆,說:“是機關術。”
他說着,率先站起來,走向山洞口,衆人也跟着站起來向外看,只留下謝麟閬和墨一是照看病人。
果然和謝麟閬說的一樣,他們進來山洞的時候,明明前面並沒有那麼多樹木,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樹木竟然已經成堆的紮在他們面前,枝椏好像要伸進洞口一樣。
明鬼指着這些樹說:“這個島上被做了手腳,有很多巧妙的機關術,咱們跟着黃熊的腳印進來,如果再晚一點兒,估計腳印就會偏離了。海底工廠的那些齒輪,就是做這些機關用的。”
九命趴在東海身上,說:“幹什麼費這麼大勁?”
東海說:“很顯然那個墓葬就應該在這座島周圍。”
明鬼點了點頭,說:“西王母國的人費了這麼大勁,無非就是因爲他們覺得墓葬的位置太過於顯眼,可以被他們摸得一清二楚,或許也可以被後來的土夫子摸得一清二楚。”
溫白羽摸着下巴說:“有一點很奇怪,西王母國的人是來倒斗的,那他爲什麼又要費盡心思的保護這座墓葬?”
万俟景侯頓了頓,淡然的說:“說明這座墓葬裡,有什麼東西他們拿不走。”
這種說法讓衆人精神爲之一震,難道是息壤?息壤這種寶貝沒辦法從墓葬裡拿走,所以才費盡心思的改變樹木土石,甚至改變山脈來做機關,迷惑後來的人?
衆人在山洞口看了一會兒,就回了山洞裡,安然和謝衍已經醒過來了,不過這種毒竟然非常霸道,兩個人都有些頭暈。
因爲謝衍和安然現在不能勞累,所以衆人就坐下來休息,反正外面的樹林在不斷變化,他們還要研究到底怎麼找到正確的路。
所有人圍坐在火堆旁邊,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十一點了,所幸就開始吃午餐。
因爲篝火很亮的緣故,謝麟閬又把墨鏡戴上了,他們也有食物,因爲在島嶼上呆了三四天,所以食物並不太多了。
謝麟閬拿出一些打溼的紙,上面是他們畫的地圖,但是每張地圖都不一樣,一共三張,看來他們走了三次。
溫白羽拿在手裡看,沒看出有什麼端倪,他對機關術這種東西,好像一竅不通。
万俟景侯把那些紙扔給明鬼和墨一是看,然後給溫白羽熱午飯吃。
大家坐在一起,趁着還有火,煮了點掛麪吃,就着真空包裝的土豆吃。
蛋蛋手裡捧着半個土豆,感覺土豆比他的臉還要大,吃得津津有味,弄得一臉都是土豆泥,吃一口土豆,就擡起頭來看小燭龍,讓小燭龍喂他麪條吃,對小燭龍的服務很滿意,似乎特別享受,麪條和土豆竟然吃出了高級大餐的感覺。
小羽毛似乎有點吃膩了這些速食東西,癟着嘴巴不開心,小血髓花就狗腿的把自己的蔓藤上變出花骨朵,花骨朵慢慢展開,小血髓花弄了一個小碗,晃着自己的花,把花蜜晃下來,滴在碗裡,沒一會兒就匯聚了一小碗,然後捧着獻給小羽毛。
花蜜甜甜的,帶着一股清香,小羽毛吃得津津有味,小血髓花則是“吧唧”一下親在小羽毛的臉頰上。
蛋蛋咬着手指頭,似乎被花蜜的清香味道吸引了,睜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小羽毛的碗,似乎饞的不行,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把自己肉肉的小手指咬的溼乎乎的。
小燭龍把他的手指抽出來,說:“不許吃手。”
蛋蛋果然就不吃手了,眼巴巴的看着小燭龍,然後指着小羽毛吃的花蜜,“啊啊”了好幾聲,然後叫了好幾聲“哥哥!”
不過不管蛋蛋怎麼叫,小燭龍肯定變不出花蜜這種東西的,蛋蛋饞的流口水,想要花蜜,小羽毛看見自家小天使弟弟這麼想吃,就非常大方的分給他。
蛋蛋剛要興高采烈的接過來,小燭龍卻伸手攔住,然後把蛋蛋抱過來,讓他繼續吃麪條。還瞥了一眼小血髓花,淡淡的說:“別吃那個,不乾淨。”
小血髓花:“……”
蛋蛋吃了一大碗麪條,半個土豆之後,終於有些犯困,直接歪頭睡着了,趴在小燭龍肩膀上,壓着肉肉的小臉蛋,粉嘟嘟的嘴脣半張着,流了小燭龍一肩膀的口水。
小燭龍嫌棄的看着蛋蛋,不過並沒有吵醒他,給他換了個姿勢,讓他躺得舒服一點,哄着蛋蛋繼續睡覺。
衆人吃了飯,明鬼去研究那幾幅地圖,衆人都沒有事情做,因爲吃的有點多,溫白羽感覺有些犯困。
万俟景侯讓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說:“困了就睡會兒,反正現在走不了。”
謝衍和安然還不能上路,他們要再休息一會兒,溫白羽點點頭,閉着眼睛準備小睡一會兒養精蓄銳。
溫白羽不知道自己迷瞪了多久,忽然就聽“呼——”的一聲,安然猛地坐起身來,一直守着安然的墨一是嚇了一跳,“嘭!”的一聲,安然坐起來正好磕到了墨一是的額頭。
這個動靜太大了,所有人都驚醒了,只有明鬼像老僧入定一樣研究三幅地圖,沒有動一下。
墨一是捂着額頭,“嘶——”了一聲,說:“乖徒孫,你這是要幹什麼?磕傻了師叔祖有你什麼好?”
安然被磕的也有些懵,額頭都紅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裡有些奇怪,自己坐起來,怎麼會磕到墨一是的額頭?
他想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脣,嘴脣上竟然有些刺痛的感覺,火辣辣的,還涼絲絲的,安然的臉頓時就通紅了,似乎知道剛纔墨一是在幹什麼了,爲什麼會磕到他的額頭了……
墨一是倒是“君子坦蕩蕩”,一副我很光明正大的樣子。
安然先是臉紅,突然一怔,隨即全身僵硬。
墨一是說:“安然?怎麼了?傷口疼了?”
安然立刻搖頭,說:“不……不是……我聽見有聲音……”
安然的聽力很敏銳,他一說有聲音,大家全都戒備起來。
安然睜大了眼睛,注視着洞口的方向,似乎聲音是從那裡傳來的,嘴脣一抖,說:“有人……有人在那個方向,他在笑……”
他在笑?
安然的說辭讓衆人後背一激靈,一個人在他們洞口外面,而且還在笑,在笑什麼?
安然似乎有些發抖,眯着眼睛,說:“我在夢裡就聽見這個聲音,還以爲是錯覺,他一直在笑……剛纔又笑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沙沙”一聲,幾乎要長進樹洞裡的樹木忽然動了一下,似乎有人在裡面穿行。
万俟景侯猛地竄身而起,像一隻矯健的獵豹一樣,抓起龍鱗匕首,一下衝出了樹洞。
溫白羽喊了一聲,衆人立刻去追,撥開樹洞外面的樹木,樹木長得似乎很瘋狂,黑壓壓的一片罩着樹洞,大家竄出去的時候,就聽到樹林的樹木在沙沙的響,已經沒有了万俟景侯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