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深了想,這麼晚了,他還能出去找線索,還是跟酒有關的,難道是酒吧的意思麼?
我把這想法說給杜興聽,杜興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他接話說,“咱們烏州不是啥一線城市,市裡就有三個酒吧,咱們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去這三個酒吧附近轉悠一下。”
我一合計,也只能這麼辦法,我倆還把這三個酒吧排好順序,哪個近先去哪個。
杜興開快車飛速往第一個酒吧奔,但還沒等我們趕到呢,警局和急救中心的電話都打來了,劉千手被發現了,暈死在一個酒吧附近的地下停車場,現在正被送往附屬醫院。
杜興又急轉車頭,我倆往醫院奔。
說實話,對附屬醫院,我是太熟悉了,陰公子和醜漢的影子幾乎印在我腦海裡,杜興還把車停到醫院後院,我倆跑着經過太平間時,我還順帶看了眼。
劉千手被送到搶救室,我倆就在搶救室門外守着,聽個護士說,他傷很重,背後被人捅了一刀,拉到醫院時,半個襯衫全是血。
我和杜興心情都不好,杜興還揚言,如果劉千手死了,等日後抓住鉤舌羅剎時,他絕對會把這娘們剁碎了喂狗,再讓狗把她當屎拉出來。
我沒興趣跟杜興討論這個話題,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吸悶頭煙,我沒數我吸了多少根,反正到最後,我腳下全是菸頭。
我倆硬生生等到破曉時分,搶救室的燈滅了,手術醫生先走了出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醫生故意擺架子,還是說特意吊我和杜興的胃口?他出來就嘆了一口氣。
他這口氣真有威力,我看着心裡直揪揪,我說話聲都有些變味了,我問他,“病人咋樣了?”
醫生看着我,搖了搖頭。
我當場眼前一黑,這絕對是一種要休克的症狀,甚至我還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但這醫生又來了一句話,讓我心徹底穩妥下來,他說,“劉警官命是保住了,不過身子骨很弱,也在昏迷中,估計怎麼也得到今晚上才能醒來。”
我打心裡有種衝動,真想一頓連踹,把這醫生踹回搶救室去,心說這逗比能不能先把話說明白再搖頭,我心臟受不了這種“玩笑……”
但我也沒跟這醫生較真,我和杜興等了一會,護士就用推車把劉千手推了出來。
現在的劉千手,臉煞白,緊閉着眼睛,我雖然知道自己叫他沒反應,但還是念叨幾聲。
我和杜興隨着推車來到一個監護室,護士不讓我倆進去,只在門外看着就行。
真要按醫生說的,劉頭兒短期內是醒不來了,我倆也累了一晚上,趁這期間休息下最好,但我和杜興都沒這意思,依然熬着,站在窗戶那兒往裡看。
我發現那逗比醫生絕對是老天派下來搞我的,他說的話沒一句靠譜的,兩個小時以後,劉千手就醒了。
我趕緊找護士,讓她看看劉千手的狀態咋樣。
看的出來,護士對劉千手醒這麼快也表示震驚,她還把病房醫生找來,一同衝進監護室檢查一番。
按他們的話說,劉千手醒這麼快是奇蹟啊。可我不認爲這是奇蹟,反倒個大膽的猜測,劉頭兒很神秘,他的身體也異於常人,至少恢復速度比正常人快。
病房醫生又告訴我們個好消息,可以去監護室裡陪陪劉千手,但不要大聲說話。
我和杜興應下來,還一同走進去。
劉千手失血過多,冷不丁人有些迷糊,他剛開始都沒注意到我們,盯着屋頂發呆,這樣過了得有一支菸的時間,他才緩過勁來,又四下看了看。
當看到我倆時,他虛弱的笑了笑。
我一時間心裡有些堵得慌,不知道說啥好了,而且還很不爭氣的流出眼淚來。
劉千手跟我輕輕的說了句,“我都知道了,不用多說。”
他這話模棱兩可的,但一定是在告訴我,他也知道了第四人qq被盜的事。
他又繼續往下說了之前的經過。
當時他在地下車場,正一邊走一邊跟我打電話,可沒想到有輛車的旁邊埋伏一個黑衣人,趁他分神期間從背後衝上去,狠狠捅了一刀。
按他分析,這黑衣人是個耍刀的行家,要不是他直覺的往旁邊一擰身子,這刀絕對會刺中要害,要了他的命。
他也沒讓這黑衣人好過,急中生智,用後腦勺狠狠撞向黑衣人的臉,這一下子也讓黑衣人掛了彩。那黑衣人不戀戰,扭頭就跑,劉千手苦撐着打出兩槍去,但都失了準頭。
最後那黑衣人開着一輛出租車跑了。
劉千手體力實在不支,倆眼一閉,不省人事。等他再次睜眼時,就在監護室裡了。
我聽得心裡那叫一個緊張,心說頭兒這次就是命大,而且他也夠機靈的,用後腦勺當武器,不然遇到一般人,估計現在就在殯儀館了。
我發現現在的氣氛有點怪,我和杜興聽了醫生的話,只是默默看着劉千手,話沒敢多說,但劉千手卻有很多話要跟我們講。
他讓我去把他外衣找來,就是他出事時穿的那件,進搶救室後,那衣服被護士被扒了。
我出去問了一遍,還把那衣服找到拎了回來,劉千手又讓我翻衣服兜。
我從衣兜裡找到一張紙,這紙其實就是那個寫着數字代碼的傳真件。
劉千手讓我把它打開,還讓杜興湊過去看看。其實在我打開它時,我心裡很彆扭,上面都被血染紅好一大塊了。
我發現這上面還被劉千手寫了批註,每一行數字的後面都多出一個名字來。依次是辛啓義、李小刀、劉千手、李峰和杜興。
我問劉頭兒,這五個名字難道就是每一行數字破解出來的內容麼?
劉千手點頭稱是,還說了這數字的規律,它們都在101到126之間,101代表字母A,102代表B,依次類推,126代表的就是字母Z,換句話說,這26個數字代表着26個字母。
而把這些數字要都替換成字母的話,每一行都會出現一個人名的拼音,再拼寫出來的話,就是我們五個人的名字。
我這下懂了,往深說,這名單就該是兇手要對付的目標,更是她下手殺人的順序,現在辛啓義死了,小刀也死了,劉千手更是在鬼門關轉悠一圈,接下來她又要對付誰呢?是接着打劉千手的注意?還是準備跳過他,對付我和杜興呢?
劉千手身體還很虛弱,話說多了,忍不住咳咳幾聲。
這引起我和杜興的注意,我想做點啥,又不知道從何下手,不得不說,劉千手到這時候了,還不忘他摳門的本性。
他對我念叨一句,“煙,來一根!”
我不知道剛手術完的人吸菸好不好?但他現在確實需要一根菸來提提醒,我就急忙把煙拿出來,還主動給他點了一根。
這時候也虧了那護士不在,不然保準對我們仨發飆,這是監護室,不能吸菸的地方,我們仨卻全都吞雲吐霧,弄得這裡一時間烏煙瘴氣的。
劉千手吸了兩口緩緩乏意,又交代我們一件事,他說他傷的很嚴重,少說在醫院趟半個月,這次鉤舌案,他是參與不了了,但他不想把這案子交給別的探組,我和杜興要加把勁,爭取在他康復前,把那鉤舌羅剎給抓出來,也算爲他出口惡氣。
我跟劉頭兒想的一樣,這案子我們是跟定了,尤其這兇手簡直是膽大包天,還設計一個殺人名單出來,把我們仨都寫在裡面,作爲一個警察,我真要跟他較較勁。
杜興考慮的是另一個方面,他擔心劉千手在醫院期間別被鉤舌羅剎盯上,想留下來照顧劉千手。
劉千手搖頭,說有人照顧,如果這人都防不住鉤舌羅剎的話,那他被殺也認了,反倒是我和杜興,在抓住鉤舌羅剎前,我倆出了警局就一定要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我被劉千手這番話說得心裡那股歉意又上來了,我心說劉頭兒時時刻刻擔心着我倆,我咋就能被那假qq給忽悠了呢?
看劉千手倦意越來越大,我和杜興不再打擾他了,讓他好好休息,我倆先後出了監護室。
昨天這一夜鬧得,連續出了這麼多事,我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尤其一想到劉頭兒退出這次行動,我總覺得我們二探組少了點啥似的。
杜興開着車帶我回警局,不過中途他又去了趟藥店,買了一瓶安眠藥。我本來不知道他買這個幹啥?難道是他怕自己因爲劉千手遇刺的事而睡不着覺?買這藥提前備着?
但我猜錯了,別看我們趕到警局時都快到上班時間了,樂樂卻還沒睡,等着杜興呢,讓杜興陪陪她。
劉千手都出事了,杜興哪還有心思陪她?直接把安眠藥丟過去,告訴她吃一片趕緊睡。
樂樂是一臉的失望,不過我心裡挺高興,覺得杜興這麼做是對的,目前我倆的擔子太重了,不適合陪女人嘛。
我倆都不想睡覺,這次二探組就剩我倆了,有啥事也都我倆商量着來。我和杜興覺得,昨晚鉤舌羅剎不是開着一輛出租車跑的麼,那地下車場有監控,我們就從這線索下手,看能不能找到那出租車,再順藤摸瓜把鉤舌羅剎揪出來。
我倆即刻去了那個車場,也順利的調出了錄像,這錄像畫質還挺清晰,那出租車車牌號看的一清二楚,只是這車的擋風玻璃上貼了層黑膜,看不清司機長啥樣。
我們又調取車場附近各交通路口的監控,不過很奇怪,沒發現這牌子的出租車,這讓我和杜興都倍感意外,這麼一輛車,出了車場就憑空消失了?尤其那附近也沒什麼小路能避過監控的,難不成它還會飛天遁地不成?
這又成了一個疑團,也讓這條重要線索斷了。
我突然有種感覺,我們遇到強敵了,之前遇到那幾樁離奇兇案,跟這個鉤舌案相比,簡直弱爆了。這次的兇手不僅狡猾,還有種神出鬼沒的感覺,我相信案件的真相也絕對會出乎我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