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了他一口,心說有你這麼當兄弟的麼?看我在肉搏也不過來幫一把,再者說,什麼叫我打架太娘們?我身手擺在這呢,也就是杜興沒遇到搏擊高手,不然一樣狼狽。
我倆稍微歇了一會,杜興還把這倆人的褲子脫了下來,把褲腿撕了,跟褲帶一起用着,把他倆綁住結結實實。
杜興又打了個電話出去,但看他播的是手機號,不是110。
電話接通後,他只強調一句,“搞定了,一刻鐘後過來拿人。”
我心說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這一定是暗中的支援。
這麼一來,沒我倆啥事了,杜興又把摩托推起來,我倆往林子外走。
本來我還合計,我倆今晚上來就是爲了抓這倆毒販子麼?是不是大材小用了?非得我倆出面?隨便找幾個刑警一蹲坑不就得了麼?
我想問一嘴,但杜興一句話又把這事弄岔過去了,他指着那輛車跟我說,“咱們過去瞧瞧。”
我也有這好奇心,不知道車裡會不會還有啥秘密。
我們翻了一遍,最後打開後備箱時,發現裡面有個大旅行包。
這旅行包沒啥異常,只是被撐的鼓鼓囊囊的,很明顯裡面裝着很多東西。
這可是毒販子的車,我不禁想到,難不成這旅行包裡全是毒品麼?
這想法可太刺激了,這麼一大包要都是那東西,那得多少錢啊?幾千萬還是幾億?
我都被這天文數字弄的暈暈乎乎,杜興倒沒什麼,還把旅行包拎了出來。
杜興力氣大,可拎着這包還有點吃勁,我見狀也急忙幫了一把。
我倆把包打開,裡面露出一個罈子來。這罈子跟酒罈子挺像,蓋子還被膠布纏的嚴嚴實實的。
我發現個事,先不說這罈子裡面是什麼東西,但在壇壁上,雕着一幅畫。
這是張人臉,還帶着彩,跟矮墩車上那張臉幾乎一模一樣。
我之前一直以爲車紋身是個糜爛的臉,但看到壇壁這張畫以後,我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這哪是糜爛的臉,就是一張行屍的臉好不好?只是汽車紋身不帶顏色,那些行屍臉上塗着綠光的地方就被我誤以爲是糜爛的痕跡了。
尤其這張臉的左臉頰上也有三顆品字形的黑痣。
錘王!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杜興從兜裡摸出鑰匙,藉着勁把蓋子上的膠布都摳了下來。
我也幫忙,只是這是心裡都開始撲通撲通亂跳了,我突然覺得,這罈子裡裝的不是毒品,而是其他什麼東西。
在蓋子打開的一剎那,我就急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
我承認自己太着急了,想想也後怕,萬一這罈子裡裝啥弩箭的暗器,我這麼莽撞不就中招了麼?
我這一眼下去,發現罈子裡也有一雙眼睛在望着我,他那表情還衝我哭呢,而且在開壇的一瞬間,裡面還飄出來一股惡臭味。
我被連嚇帶薰的一下弄噁心了,尤其剛纔那哥們一嘴的韭菜味還沒讓我過勁呢,趕一起一疊加,我受不了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哇的吐了一口。
杜興一直留意我的表情,他急忙扯了我一把,讓這一口都吐在了罈子外面。
我使勁拍着胸口,強制讓自己好受一些,只是無論我怎麼做,心裡都依然難受。
我指着罈子說了一句,“這也忒變態了,怎麼裡面是個死嬰呢?”
杜興正盯着罈子看,應了我一說,還接話說,“何止是死嬰?李峰你再看看,就知道錘王是多瘋狂的一個人了。”
我知道剛纔我沒看仔細,也品出來杜興話裡有話。
我又湊過去瞧了瞧。這嬰兒也就剛出生沒多久,但腦袋是裂開的,很明顯被錘斧這類的工具開顱了。
他整個大腦全被挖空,只剩一個腦殼子。
我形容不出現在什麼感覺,反正下意識的我還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總覺得有人要挖自己腦袋似的。
杜興嘖嘖幾聲沒在多說什麼,可我理解他的意思,這嬰兒的腦袋一定是被錘王享用了。
我又不禁聯想,難不成錘王從監獄裡逃出來後,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跟了許多多麼?就是因爲許多多有實力給他弄死孩子吃?
而且剛纔打鬥時,我對手還用了挺脖子的招數,我聯繫着前前後後,有了一個觀點,顧倩婷還有秦醫生,一定跟許多多這些人認識,而秦軍非法販賣的死嬰,也該是賣給了他們。
本來十字架兇殺案和折翼天使案已經結案了,雖然有些疑點沒解開,但我沒想到這兩者竟然還跟行屍案有關,甚至就好像有個無形的線一樣把它們串在了一起。
我倆沒在現場停留多久,杜興還把罈子封好又放在車上,招呼我一同離開。
我們回到阿豹家時,已經快天亮了,阿豹還在沙發上睡覺,甚至連姿勢都沒變。
我和杜興沒“打擾……”他,悄悄地回到裡屋。
杜興不打算說什麼,我也沒多問,我倆各自睡了下去。
出去一趟也讓我真疲憊了,我睡的很快,但醒來的也很突然。
毫無徵兆的,一個悽慘的叫聲從客廳裡傳來。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地,就被這一嗓子嚇起來了。
我跟個彈簧似的嗖一下坐起來,但這麼劇烈的運動讓一時間有些頭疼,差點一個踉蹌又躺回去。
我四下看了看,發現天都亮了。
我心裡既有些着急也有些納悶,心說這大白天難道還有惡人強行入室麼?膽子也忒肥了吧。
我顧不上穿衣服,隨口拿起菸灰缸就往外跑,我是怕自己去晚了,阿豹別出啥事。
但我這擔心真都多餘,等衝到客廳時,阿豹直愣愣的坐着,跟丟了魂似的,看我到來還問了一句,“幾點了?”
我瞅了瞅身旁的杜興沒吱聲,我相信他跟我想法一樣,這阿豹太氣人,合着是睡懵了起來亂喊亂叫。
我把菸灰缸放一邊,不然我真怕看不過去拿它砸阿豹,我又看了眼時間,告訴他,八點一刻了。
阿豹聽完沒理我,急三火四的穿起衣服來,嘴裡連連唸叨,“晚了晚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上班時間晚了,其實他能一覺睡到現在,都是杜興搞的鬼,我昨晚還以爲杜興偷偷打一拳把阿豹弄暈了,現在一看,他是給阿豹下安眠藥了。
阿豹稀裡糊塗穿好衣服,找個招呼出了家門,按昨天的規律,他這一走肯定大晚上才能回來,甚至要是歌廳生意好,還得到後半夜去。
可剛到中午,他就給我打電話,接通後來了一句,“哥,來事了。”
我當時正喝水呢,差點噴出去,心說這話怎麼說的,他也不是女人,哪有來事的說法?
我讓他好好說話。
阿豹顯得很興奮,但電話裡又不敢大聲,估計是躲哪個地方偷着打的。
他說,“歌廳有兩個服務員,昨天夜裡被警察抓了,說是幹了什麼非法的事,現在歌廳缺倆服務員,你和大油哥正好過來湊數。”
我這下明白了,心說昨天在林子裡遇到那倆對手,原來不僅是許多多的手下,還是這歌廳老闆的手下,我和杜興把他倆擒了,這是一炮雙響啊。
我應了阿豹的要求,還跟杜興一起即刻趕了過去,尤其都沒顧上吃午飯,就在路上買倆麪包解決了。
這歌廳老闆叫花少爺,一聽名字就不是啥好東西,但人挺爽快,一看是阿豹介紹來的,當即拍板同意。
我以前偶爾去歌廳唱歌,本來沒覺得服務生多累,可正等自己當上了,我才發現,這可是個不小的體力活。
打掃包房,爲客人服務,還得清掃樓層走廊等等,每天干下來,這身子骨都乏的受不了。
這是我當服務生以後的第三天晚上,我們仨下班了,本來我合計直接回去睡覺,但杜興突然來了興趣,問我們吃不吃燒烤。
我知道杜興不是那種饞嘴巴子的人,他這麼說一定有道理。
我琢磨今晚肯定有事發生,弄不好那暗中支援又要有動作了。
阿豹本來不想去吃,跟我原來想法一樣,想回去睡覺,但架不住我和杜興一同忽悠。
我們就在歌廳對面的燒烤店吃起來。也就阿豹吧,有心情吃,我和杜興都是做做樣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杜興還時不時向對面看看。
當我們吃了差不多的時候,花少爺從歌廳裡出來了,他顯得有些暴躁,站在路邊攔計程車。
阿豹一瞥眼看到花少爺這舉動,他咦了一聲,“奇怪,花少爺今天開車來的,咋還打出租呢?”
杜興隨口回了一句,“開車怎麼了?車壞了不正常麼?”
我聽着心裡暗笑,心說哪有壞那麼巧的,弄不好是被人做了手腳吧?
一般情況下,有些出租車愛在歌廳門前等着,可今天邪門,一輛沒有,而且花少爺攔了半天,也沒見到出租的影兒,反倒把一個麪包車吸引了過來。
這麪包車開的飛快,卻突然一個急剎車,吱的一聲停在花少爺面前,門一開,打裡面蹦出來五個小夥,都拿着棍子。
這五個小夥一看都不是啥正經人,打扮的流裡流氣,穿着黑夾克,尤其有個哥們,還着胳膊,也不嫌天冷。
別看我隔這麼遠,也隱隱看到這哥們胳膊上有紋身,是個很大的十字架。
這都不用多想,這麼明顯的標誌,我一下明白了,來的是我們的人。
五個小夥很橫,話不多說,掄起棍子對着花少爺就砸上了。
花少爺別看是個中年人,也懂點身手,可都說雙拳難敵四手,他被五個人圍着,能反擊纔怪呢。
噼裡啪啦一通響,花少爺就被撂到地上了。
我和杜興都知道咋辦,我倆表現的機會來了。我和杜興幾乎同時喊了一句幫忙,還起身想往那趕。
杜興跑的最快,我本來也不慢,但我不尋思帶着阿豹麼?就看了一眼。我發現阿豹沒了。
我心說這咋回事?阿豹剛纔就坐在我旁邊啊?難道這小爺們比我倆還及時,已經跑過去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