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宸淡笑着問道:“爲兄記得這些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怎麼?不喜歡吃了?”
“不……”風萬鈞連連搖頭,伸手接了過來,神色卻有些躊躇,垂首道:“我只是沒想到,原來王兄一直記着。”
“你我親兄弟,記得也是應該的。”他說着揮了揮手,青衣會意,領着一衆宮人退了下去。
風若宸緩步走到殿門前,擡眼望着漆黑的夜空,低聲道:“原本我們兄弟姐妹十多人,而今死的死,走的走,失蹤的失蹤,嫁人的嫁人,眼下留在洛城帝都的,也就只有你、我、如悠還有如鳶四個了。”
風萬鈞摸不透他想要說什麼,便點了點頭,應道:“京中上下全靠王兄一人,王兄辛苦了。”
風若宸連連擺手,輕輕嘆了一聲,道:“五弟,今後莫要再叫王兄,就像小時候一樣,叫一聲大哥就好。”
風萬鈞一愣,“王兄,這……”
見風若宸眉峰一擰,他又連忙收聲,想了想,點頭道:“是,大哥。”
風若宸這才淺淺一笑,“好了,你先回吧,大哥就不送你了。”
“嗯,大哥留步。”風萬鈞垂首致意,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大步下了臺階,朝着宸王宮的大門去了。
第五忌進門來時,天色已經微微亮起,只是冬天的早晨寒風凜凜,涼意侵人。
炭爐裡的炭火正旺,屋子裡的寒意已經消散,暖烘烘的,華央趴在桌案上已經睡着,蕭意樓正負手立在窗前,透過半掩的窗子,看着後窗的梅林。
“她又睡着了?”第五忌看着華央,眼底有一絲心疼,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替她換了一爐香,而後走到蕭意樓身邊,輕輕嘆了口氣,“老夫不得不承認,這丫頭是夠拼的。”
“她一心想要儘可能掌握更多的消息,以免自己今後行事露出馬腳。”蕭意樓淡淡說了一句,回身看着她,目光是難得的柔和清淡。
“所以你就讓老夫給她點這一爐香,讓她能安心地多睡會兒?”
蕭意樓不答,似是默認,“她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做好分內之事便可,我說過,無論成敗,都會保她周全,我蕭意樓說到做到,她也該看得到。”
“她這是真心想要能達成你們之間的合作交易。”第五忌說着搖了搖頭,“將軍爲何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是不是什麼人派來的奸細?”
“呵!”蕭意樓輕笑一聲,笑聲清冽,“忌先生以爲我在慕門這月餘幹什麼去了?”
停了片刻,他稍作沉吟,又道:“我相信她,相信她不會讓我失望。我若說,這是一種直覺,忌先生可相信?”
第五忌用力點了點頭,“相信,老夫自然相信,就好像老夫也莫名地覺得自己和這個丫頭之間有一種很奇怪的親切感。”
蕭意樓側身看了他一眼,他便又輕笑一聲,解釋道:“將軍放心,老夫足以做她的父輩。”
聞言,蕭意樓的濃眉皺得更深,“忌先生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呵呵……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希望將軍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她,莫要傷了她。”第五忌說着定定看了華央兩眼,“這丫頭命格奇異,待你們之間的合作結束了,老夫還想要好好研究研究,琢磨琢磨她這是怎麼回事呢。”
聞言,蕭意樓似是想到了什麼,略一遲疑,沉沉看了第五忌一眼,擡腳出了門去,見狀,第五忌也跟着出了門,還不忘將門帶上。
“將軍有話要問?”
蕭意樓想了想,沉聲問道:“我記得忌先生說過,看不透命格的人,除卻高人異士,要麼是死人,要麼是死而復生之人。她倒不像是什麼高人異士,所以左右是離不開一個死字了,敢問先生,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她根本就不是這具軀殼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