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
一個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她也從未提起過,可是說不出爲何,聽到她在昏睡中迷迷糊糊地喊出這個名字,他的心頭頓然涌上一陣隱隱的不安。
沉默良久,他放下手中的藥碗,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帳門外,對着候在門外的守衛道:“去把寧九叫來。”
守衛一見他那臉色,立刻明白情況不妙,連忙匆匆跑開,不多會兒便與寧九一起快步回來。
“將軍,出什麼事了?”寧九有些擔憂地看着他,“是不是慕姑娘她……”
話未說完,就被蕭意樓冷冷打斷:“慕姑娘已經中箭身亡,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什麼慕姑娘。”
寧九一愣,不解地看了帳門一眼,“那……她……”
蕭意樓略一沉吟,道:“央央,從今往後,除了風蕭逸,她只有一個名字,央央。”
“央央……姑娘?”寧九試探性地問了句,見蕭意樓沒有否決,便認定了這個稱呼,低頭道:“不知將軍這麼急着找屬下來所爲何事?”
“楚城。”蕭意樓說着,面無表情地瞥了寧九一眼,“即刻派人去查這個人,先從兗州慕門查起,而後細查央央姑娘去過的地方,任何地方都不能放過,務必要將這個人找出來。”
“楚城?”寧九疑惑了一聲,“這人是誰?”
蕭意樓神色沉肅,淡淡道:“一個也許能探得央央姑娘所有底細的人。”
寧九神色一凜,“將軍終究,還是沒能完全信得過她?”
“不是信不過,只是這次她要做的事情事關重大,縱然我信得過她,可是也想要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和底細,知道她爲何會轉瞬變成另外一個人。”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走到帳門前伸手撩起,朝着裡面看了兩眼,神色又稍稍的緩和,“只有弄清楚一切,才能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相助,什麼時候又該故作不知。”
從相遇到現在,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對待每一件事情的處置態度和手段,她所有的一切,幾乎都能找到最完美的解釋和理由,而不見絲毫破綻,所以,縱使他的心裡一直都覺得這個人身上的神秘之處太多,卻也一直都找不到一個突破口。
直到方纔,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無意識地念出那個名字,既是能讓她這般深念不忘,就必然與她有着最緊密的關聯。
也許,弄清楚這個人,就能瞭解她了。
寧九卻並不知曉他心中所想的一切,此時似乎沒聽懂他話中深意,不由面露疑色,然迎上他沉冷漠然的眸子,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用力地點點頭,“是,屬下這就去安排人,不過,將軍,這個楚城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可知道?”
蕭意樓道:“你便將所有名叫楚城的人都細細盤問一番,有可疑之處的再來問我便可,至於怎麼盤問,應該不用我來教你。”
“不用……”寧九連連擺手,“屬下知道該怎麼做,屬下立刻就去處理這件事。”
蕭意樓頷首,輕輕揮了揮手,“回去吧。”
“那……將軍你呢?”
蕭意樓回身看了看帳內,淡淡道:“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