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對天涌深深一禮:“前輩大恩大德,晚輩永世不忘。我這就回去將我所有的人帶上,然後再過來,到時候您不會再變卦吧?”楚驍特意給他上了點“眼藥”,讓他不好反悔。
“哼!我天涌是何許人,除非我死了,不然說出的話永遠算數。”如天涌這種強者,臉面和尊嚴比生命還重要,自然不屑出爾反爾。
離了粼族禁地,楚驍心花怒放,爲天狗兄弟幾個療傷之後便展開空間穿梭趕回南旗城。第一件事就是聯繫遊曄,將城市轉賣給他,後者萬萬沒有想到楚驍不但成功了,而且還這麼快,只好收拾起一大批寶物,去找粼族老族長兌換“瀛海神珠”去了。軍營中,所有的士兵和內門小隊都在興奮的打點行裝,能夠回家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事實上私下裡許多人早就討論是否還能回家了,悲觀的人很多,相信楚驍一定會帶他們回去的人也很多,如今後者真的做到了,在所有士兵的心中,楚驍的地位再一次提高,在這種情況下他都能找到回家的方法,在他們的意識中,他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從此之後楚驍說得話想必他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
半日之後,遊曄帶着一羣子子孫孫來了,顯然這就打算做交接了,楚驍對他的效率大大的讚揚了一番,遊曄見楚驍嘴甜,很識趣的讓人擡上兩個箱子,一個裡面是八九十顆“瀛海神珠”,另一個裡面是一大堆的各種天材地寶,顯然他在粼族也沒得到足夠的“瀛海神珠”,不過楚驍也不在乎,他已經把這些日子賣房子賺的粼幣都換成了能量晶,作爲軍餉發給所有手下人了,而且還買了很多糧食、肉類等生活必需品分發給城裡城外的老百姓,感謝她們這段時間的關照。粼族老族長隨後也到了,楚驍離去,她也去了一塊心病,自然是歡天喜地的來“送瘟神”了,天材地寶、兵器鎧甲、能量晶等東西也是絲毫沒有吝嗇的送了幾大箱,並真心的感激楚驍他們來後,讓兩千多個粼族姑娘有了身孕。雖然感謝的話說得很誠摯,但楚驍臉上的尷尬卻是無法掩飾,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軍營內的演武場上,七千多名道軍和內門小隊整齊列隊,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如此多人竟然沒有一絲的聲音。在閱兵臺旁觀禮的以老族長爲首的粼族貴族,以及遊曄帶領下的人族官員,心中都暗暗挑起大指。毫無疑問,這是一支強悍的精兵,一點不誇張的說,只要楚驍願意,光靠這支軍隊,就足以橫掃整個粼界了。“士兵們!我的師兄弟們!自從這場戰爭開始以來,我們一起訓練、並肩作戰,攜手贏得勝利,也共同承受苦難。有許多同伴倒下了,我們繼承他們的遺志,爲了自由、爲了光明,繼續與三大邪宗死戰到底!這半年來,我們在外流浪,像浮萍一樣尋找着迴歸的道路,明天,我們就將踏上家鄉的土地,我們要回家了,迎接我們的也許沒有歡呼和擁抱,第一眼看到的或許仍然是那片血腥的戰場,但我們依舊沒有恐懼,更不會猶豫和退縮,只有將籠罩恆界大陸的所有陰霾驅散,我們的子孫後代纔會擁有朗朗的乾坤,和平與安逸!你們願意和我殺回去報仇雪恨嗎?願意將那些喪屍和遊魂從恆界大陸上消滅乾淨嗎?”
“報仇雪恨!報仇雪恨!消滅乾淨!消滅乾淨!”整齊的怒吼聲響徹天際,讓大地都在不住顫抖,一股滔天的戰意和殺氣自南旗城瀰漫而起,這支軍隊已經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老族長和遊曄都沉默了,就連一貫囂張跋扈的粼族小族長也是一臉的鄭重,他們眼見着楚驍用幾句演說讓一羣靜若雕塑的士兵變成了殺氣滔天的虎狼,他們在這一刻纔算真正的認知了楚驍,並不是以一個修煉強者的身份,而是一個領導者,一個真正能夠屹立在一片大陸上的未來王者,此刻楚驍的恐怖已經讓他們的內心感到惶恐和不安,在他面前,他們突然間感覺到自己似乎矮了三分一般。
“出發!”楚驍一揮手,所有人都被收進了“玲瓏界”,他向衆人揮手道別,然後便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座他親手建造起的城市中。相信在很久以後,這裡仍然會流傳着他的傳說,一個來自恆界大陸年輕強者的故事。
粼族禁地內,楚驍和天涌站在一座外觀非常眼熟的金字塔形建築之下,楚驍再次向天涌深深一禮,然後毅然的踏上了向上的臺階,這回的攀登比恆界大陸的那次輕鬆了許多,因爲楚驍的實力要比他的層級上升得更多,在頂部的神廟祭壇前,楚驍從“玲瓏界”中放出幾頭專門爲獻祭而準備的動物,此刻他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希望一切都和在恆界大陸時一樣吧。他蹲下身仔細的檢視着祭壇下面的浮雕,果然是一樣的,殺牲獻祭之後,楚驍來到後殿的六芒星內,心中想着,“蒼遺界”應該只有一個吧?不過不管他此刻多麼忐忑也都來不及了,六芒星光芒一閃,楚驍的身影便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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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陌生的山脈當中,楚驍突然出現在一座瀑布的後面,他抖了抖身上飛濺上的水漬飛上半空,深吸了一口這裡彷彿熟悉又似乎陌生的空氣,楚驍閉上雙眼讓靈魂之力輻散而出,四處搜尋着任何能夠確認自己位置的信息。許久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因爲,他發現了一道自己非常熟悉的氣息。一縷清風拂過,楚驍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山脈中的一處水潭裡,一具雪白的胴體正在這裡戲水,長度幾乎拖到腳跟的烏黑秀髮若隱若現的遮擋着玲瓏的曲線,即便看不到這姑娘的面容,光憑這副堪稱完美的身材就知道這是一位絕色美女了。她在水中游弋着,不時停下來用手梳理一下自己的長髮。突然,她的動作停住了,然後猛地自水中躍起,直接竄進樹林,撲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幾乎同時,大樹的樹杈上楚驍的身影突然出現,而幾乎是在同時,一柄短劍已經指向他的脖子,他食指輕彈,使出了清陽子教授的“凝汐指”,“當”的一聲,短劍便被彈開,甚至還迸出幾個火星。
“楚驍?是你?”那姑娘一臉驚訝的望着眼前的青年。
而楚驍此刻卻是臉色有些發紅:“白悠姑娘,好久不見啊,要不你先穿上衣服我們再聊?”這姑娘正是“蒼遺界”狐妖三姐妹中的老大白悠。剛纔她發現一股強大的氣息向自己飛速靠近過來,下意識的便選擇了出擊,此時才發現自己身上未着片縷,而且是近在咫尺、毫無遮擋的展現在楚驍的面前,登時臉蛋紅成了一個蘋果,反手就給了楚驍一個響亮的耳光,扭頭便向水潭那邊飛去,想必是去穿衣服了。
楚驍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的臉頰,露出一絲苦笑,他知道,這只是姑娘家的一時羞惱和解決尷尬的常用方式,若是真下重手,怕是自己的兩排槽牙就都沒有了。他慢悠悠的來到水潭邊,白悠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梳理着她那溼漉漉的長髮:“你怎麼回來了?不要告訴我是外面混不下去了。”她瞥了一眼楚驍,臉上仍然紅撲撲的。楚驍將自己從離開“蒼遺界”到回來這段時間的經歷講了一遍,白悠聽得很是入迷,最後一臉嚮往的說道:“外面的世界還真是精彩啊。”
楚驍苦笑,他可不想要這樣的精彩,他寧願生活平淡一些,現在的日子太“刺激”了,實在讓人有些吃不消。“我現在都不知道這是什麼位置,能帶我去祖爺爺的小島嗎?”楚驍笑嘻嘻的詢問道。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這裡可是離小島十萬八千里呢,我可不要白送你過去。”白悠小嘴一噘,眼睛裡全是壞笑。
“怎麼會白勞動你呢,我知道你修煉水系,這個東西最適合你。”說着,楚驍拿出一顆“瀛海神珠”遞到白悠手上。“這東西抵得上你修煉幾十年了吧?”楚驍笑嘻嘻的看着她。
而白悠的眼睛都直了,震驚的說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瀛海神珠’?太貴重了吧!”
“果然識貨,東西好壞都是心意,送你我是絕對不心疼的。”楚驍一臉的諂媚。
“看在你這麼上路子的面上,本姑娘就勉爲其難送你一次,等一會兒就出發。”白悠開心的收起珠子。
“爲什麼要等一會兒?現在走不好嗎?”楚驍有些着急。
“那你怎麼跟你祖爺爺解釋你臉上的巴掌印?”白悠紅着臉問。
“呃……那就等一會兒吧。”
小島之上,楚濂喬和梅傲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楚驍:“孩子啊,你的孝心我們是很欣慰的,不過這地方也不是三天兩頭能夠來回溜達的啊!你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要找我們嗎?”楚濂喬不解的問。
“也沒有啦,只是剛去了一趟粼界,回來時順道來看看二老。”說着,楚驍拿出了一大箱子的各種天材地寶放下。
“粼界?”楚濂喬和梅傲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祖爺爺、祖奶奶,我還有急事要回恆界大陸,就不多待了,究竟怎麼回事,完了你們問白悠就知道了。我就先走了,等有空的時候我再來看二老。”楚驍跪下磕了幾個頭,就轉身急火火的飛走了。
“哦。”楚濂喬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看着楚驍遠去的背影,仍然是一臉的懵圈。
出“蒼遺界”,飛躍北冰原、越過無量山脈,楚驍一路施展空間穿梭,一刻都沒有停留,直接衝進了太初聖境。讓他疑惑的是,這裡雖然景色依舊,可人卻少得可憐,道軍更是半個都沒見到。猛然間閆赫出現在面前,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着楚驍道:“你終於回來了!沒想到你真的能夠回來啊!”他顯然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閆殿主,這裡出什麼事了,怎麼人這麼少?師尊呢?我怎麼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楚驍一臉緊張的問道。
閆赫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心情,然後才說道:“憑藉你留下的追蹤符信息,我們早就鎖定了三大邪宗老巢的空間座標,前些日子,宜蘭抓到了常無癲,據他交代,你去了他們的老巢,救了你妹妹還有數千俘虜,用‘落隕星河’幾乎將那裡徹底炸燬,三大邪宗死傷無數,元氣大傷。所以四大宗門集結了絕大部分的力量,在永恆沙漠更西面的‘迷離境’開闢出了空間通道,直接殺過去了,只留下我和百來個弟子留守宗門。”
“好。我去幫忙,回見。”說完,楚驍便施展空間穿梭離開了。
迷離境在恆界大陸的最西部,由於靠近位面空間邊緣,仍然保留着大陸最初形成時的原始生態,極端的荒涼,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空間和時間都不穩定,在這裡很容易讓人迷路,所以得名“迷離境”。
迷離境的深處,一個巨大的空間通道入口呈半圓形屹立於地面上,旁邊站着幾十個人警戒着四周,爲首的竟然是令狐山。楚驍猛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把這些人都嚇了一跳,當他們看清來人是楚驍的時候,臉上全都浮現出驚喜之色。“大師兄!你終於傷愈出關了嗎?我們還擔心你趕不上這場決戰呢!”衆師弟、師妹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問這問那的。楚驍知道自己去魔域,師尊對外只說自己是閉關養傷,所以也並不感到意外。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宗主他們進去多久了?你們可知現在戰況如何?”楚驍問道。
令狐山將七嘴八舌的衆人都摁到了一邊,然後說道:“宗主他們殺進去已經兩天了,之前派人進去打探了一下,他們採取的是步步爲營的平推戰術,現在正在圍剿‘丁塗山’據說是在那裡圍住了虛無教的三號人物,魂境九階的虛冥子。”
楚驍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幾位宗主都沒出手嗎?一個魂境九階還需要進行圍困嗎?隨便哪位宗主都可以一招滅之了啊。”
“好像是四位宗主和三大邪宗的三個宗主另約了地方打鬥了吧,畢竟他們動起手來,怕是得毀天滅地的。”令狐山若有所思的說。
楚驍點點頭,這話也有道理:“好,那我就進去了,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大師兄加油!替我們多殺幾個!”師兄弟們在楚驍的背後歡呼着,楚驍沒有回頭,只是擡起手向身後揮了揮,徑直飛入空間通道。
“丁塗山”此刻被圍得如同鐵桶一般,一座空間封禁大陣將這裡籠罩,任何人都休想飛離,剛纔已經打過一場了,山坡上到處都是喪屍殘肢和三大邪宗弟子的屍體,山下也有大概三十幾具屍體覆蓋着白布在地上排成一排,宜蘭面色鐵青、秀眉微蹙的默默看着這些屍體,遠處還有不少人在包紮療傷,顯然這一戰打得很是慘烈。“宜蘭啊,你也別上火,仗打到這份上必然是要拼消耗,哪能不死人呢,丁塗山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虛冥子做困獸之鬥也在意料之中。”一旁,烏奎宮主輕聲勸慰着,她身後還站着雷殿殿主申屠雷、水殿殿主藺冷汐、刀殿殿主傅一刀,以及劍神宗的兩位堂主、玄女宮的兩位殿主和上清門的一位長老等一衆魂境強者。
“消耗太大了,我剛纔算過,我們到現在纔打下了魔域三成區域,一些重地都還沒遇到呢,傷亡人數就已經達到將近兩千,這樣下去我們耗不起,就算贏了也是慘勝,四大宗門會在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一蹶不振的。丁塗山最大的問題就是虛冥子,他魂境九階,集諸位之力雖然可以壓制他,卻無法擊殺,而他隨意一擊便會給我們造成極大傷亡,必須想個辦法解決他。”宜蘭眼神中透出森冷的殺意。
“要不我來試試?”一道聲音自遠處傳來,等衆人聽清,轉頭看時,發出聲音的人已經來到近前。宜蘭身子一顫,雖然她未回頭,但是眼淚已經如斷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曾讓她多少次魂牽夢縈,醒來時淚水已浸溼被角,讓她咬牙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一場戰爭和無數人的生死,在血與火中淬鍊、煎熬,能夠重新再見到這聲音的主人,便是她這將近一年來最大的堅持和執着,也是唯一支撐她的心靈支柱。當再次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宜蘭內心中無數酸甜苦辣糾纏在一起涌動上來,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如開閘的洪水一般,無可阻擋的自內心噴涌而出,再也無法抑制。衆人驚訝的看着來人,這不是楚驍又能是誰呢。宜蘭緩緩轉過身,低着頭走到楚驍面前,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對方的臉上:“你個欺心短命的!”她只說出了這一句話,擡起蒼白的小臉,咬着嘴脣,淚水已經滿臉都是。這一刻,楚驍的心裡狠狠的一揪,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似的,很痛很痛,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頃刻在他心頭氾濫,他向前跨出一步,緊緊的將宜蘭摟入懷中,就這樣緊緊的抱着,彷彿是想要將她勒入自己的胸膛一般,此刻靜寂無聲,周圍的強者們或搖頭唏噓或欣慰微笑,甚至也有的陪着落下幾滴喜淚。
許久,楚驍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嗯,回來就好。”宜蘭在他懷中嚶嚀一聲。
“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楚驍一揮手,七千道兵和內門小隊整整齊齊的出現在山腳下的曠野中,阿瑤身穿神器“凝鱗透海甲”,腰挎寒影寶刀,威風凜凜的騎在小墨身上,一旁站着七位殺氣騰騰的魂境強者,這支軍隊的煞氣瞬間瀰漫了整個丁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