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已經是滿身鮮血了,她倒沒受什麼大傷,全都是她刀下亡魂的血。她狠狠的抹了一把臉,西城門處還有近千雅安亂軍,此刻正被剛剛從城牆翻進來的陵城軍馬圍住廝殺。她看看幾乎近在咫尺的城門,又看看那一大羣被圍住同袍,她想衝上去和他們一起戰鬥,但她知道,就算加上她也無法讓這些人從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中脫困。而且,作爲衛隊長,即便要玩兒命,也要在婁雪婷的身旁。於是一咬牙,她放低身體貼着牆角,打算悄悄的混出城去。可她卻不知,此刻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這個女人的特徵與情報裡婁雪婷的衛隊長徐青基本吻合,不知道爲什麼她還留在城裡。”楚菲站在城牆上,對身邊阿瑤說道。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應該已經達到天境了。我們要放她出城,還是要把她留下來?”阿瑤問道。
“她可是天境強者啊,我們有本事留下她嗎?”楚菲詫異的問。
“給你介紹一位前輩。”阿瑤拿出一根短笛,放到嘴邊吹了一番,便聽到天空中一聲鳳鳴,乘着蒼涼的北風響徹整個天水城。然後便是一個巨大的陰影投射而下,所過之處讓廝殺的雙方都驚異的停下來擡頭觀望。“這位是青鸞前輩,你應該聽說過吧?”
“這就是傳說中楚驍身邊的那隻天境四階的神鳥?”楚菲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空中的青鸞嘆道。
一陣勁風吹過,青鸞落在了二女旁邊,楚菲忙上前見禮,青鸞也很客氣。阿瑤指着此刻已經逃出城一路飛奔向遠處婁雪婷大軍的徐青道:“青鸞前輩,這個女人可以幫我們解決掉嗎?”
青鸞朝那個方向瞥了一眼然後道:“阿瑤啊,我是你哥哥派來專門保護你的,怎麼能偷幹私活呢?”青鸞輕盈的尾羽捲曲向前,輕輕點了點阿瑤的小腦門。
“反正我哥又不知道,這女人是婁雪婷的衛隊長,可不能讓她跑了。就這一次好不好?”阿瑤開始撒嬌。
“嗯,聽你的就被你害慘了。我過去,你哥肯定會知道,而且這女人也絕對跑不了,因爲我看見你哥過去了。”青鸞嗔怪的用尾羽又拍了拍阿瑤的小腦袋。
“誰過哪兒去了?”城下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只見一道身影自城牆下拔地而起,如大鵬鳥一樣落在她們旁邊,竟是西門無塵。他的部隊也衝進了天水城,老遠就看見青鸞落下,便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
“西門大叔?!您來的正好,我哥去追婁雪婷了,我想跟青鸞前輩去看看,反正您和楚菲都在這兒,用不着我居中聯絡了,我先告辭一下啊。”阿瑤笑嘻嘻的看着西門無塵,她雖然平日裡文靜得很,但畢竟和西門無塵太熟了,少女心性,偶爾調皮耍賴一下也是有的。不過當看到楚菲那幽怨的眼神後,卻是有些笑不出來了。而楚菲則是轉向西門無塵,瞬間換上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微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西門大叔,我也想去,我把兵符令牌交給您,您幫我看一下部隊,反正他們在城裡四處圍剿敵軍,用不着指揮,而且一時半刻也結束不了,我去看看就回來,好不好?”說着,便掏出兵符和令牌塞在了西門無塵手裡。
西門無塵頓時無語,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哪怕是當了戰區指揮官,愛湊熱鬧的天性也是改不了的。論職務,一個是自己上司的妹妹,一個跟自己的上司平級,再者人家一口一個大叔的叫得甜掉牙,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只好苦笑着應下。二女齊喊一聲“謝謝大叔”後便興高采烈地跳上青鸞的背騰空而去。
“西門大叔,我有那麼老嗎?”西門無塵摸摸自己的臉,喃喃道。
婁雪婷的騎兵終於徹底撕開了防線缺口向西南方而去,路上停下收攏了一番陸續成功跟着突圍出來的步兵,清點一下,竟然仍有一萬兩千人之多,這才讓婁雪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更讓她驚喜的是,一道身影破空而來,正是她一直擔心的徐青,二人相見,激動得抱在一起,女兵們見到隊長歸來也是喜極落淚、士氣大振。她們剛剛突圍,不敢久停,稍事休息便打算繼續向南行進。可還沒等啓程,便隱隱感到地面有些震動。徐青趴在地上聽了一會兒問道:“難道是曠野上的兇獸羣奔逃?”
“哪有那麼多的兇獸一起奔逃,這是騎兵。”婁雪婷臉色難看。
“怎麼可能,中州哪來的騎兵?”徐青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不,有可能。中路軍有一萬兩千重騎兵,還有我們借過去的三千輕騎兵。如果你是楚驍,滅掉的騎兵部隊後,會怎麼處理那些坐騎和裝備?”婁雪婷的聲音都顯得有些頹然。
徐青聽罷臉色也變了:“將軍,那我們趕快走吧,我帶八百姐妹護着您,一定能夠逃進山裡的。”
“你是說丟下這一萬多將士?”婁雪婷惡狠狠的看向徐青。
“將軍,留下也只是陪葬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即便我們回不了雅安帝國,靠着我們八百姐妹,還有您的英名,去大元王朝、蠻荒六國,都不失榮華富貴啊。”徐青苦苦勸道。
“不!這些人都是我從雅安帶出來的,他們有的都跟了我很多年了,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徐青,你帶上姐妹們跑吧,你們只要不跟我在一起,即便是被楚驍俘虜了,你們投個誠,相信他也不會爲難你們的。”婁雪婷將手上的儲物手環擼下來塞到徐青的手裡,揮手道:“這裡有我的一些積蓄,足夠你們下半輩子過得舒舒服服的,趕緊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將軍!”徐青和衆女兵齊刷刷跪下。“將軍說哪裡話,沒有你哪有如今的我們?”這世道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雅安的女人就是難上加難了。這是一個將女人當做物品的地方,用來買賣、饋贈、交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個女人只不過是用來換錢和生育的工具而已。如果是一個有點姿色的女人,那便是上輩子造了大孽了,她的命運註定會輾轉於一個個男人之間,如貨幣般四處流通,直到年老色衰被棄之如敝履,甚至直接成爲人家盤子裡的一塊肉。婁雪婷是個孤兒,自小跟着一位妖仙高人在雅安的深山中長大,十二歲時師傅渡魂劫失敗過世了,她便一個人在雅安地區四處闖蕩,靠着一身過硬的功夫和狠辣的手段,闖出了不小的兇名。她有一個特點,便是看不得女孩子受人作踐,見到一個便解救一個,然後帶在身邊,教她們修煉。不出幾年,便形成了一個由數百女孩子組成的組織,“修羅刀”的名號也是響徹了雅安,直到雅安帝國的皇帝一統雅安建立帝國,特意將其封爲中將,而她的那些女孩兒手下便成爲了她的八百衛隊。對這些女孩兒來說,婁雪婷便是她們的天,她們的姐姐,她們的母親。要讓她們棄婁雪婷而去,那是萬萬不能的。
婁雪婷笑了,臉上流着淚笑了:“也罷,咱們生死一處吧。”
馬蹄聲如悶雷滾動,越來越近,一萬多雅安步兵擺成一個楔形戰陣,形狀如同一顆水滴一般,尖端對準騎兵涌來的方向,將婁雪婷和八百女兵圍在中央。外圍由盾牌兵和長槍兵構成,盾牌將整個軍陣圍得如鐵桶一般,盾牌兵身後的長槍兵將長槍從盾牌縫隙中伸出,密密麻麻如同刺蝟一般。這就是專門爲步兵在平原上遇見騎兵而研究出的自保軍陣“磐石陣”,寓意騎兵如激流沖刷而過而大陣則巋然不動。不過也就是個寓意而已,這大陣也頂多就是讓這羣步兵能夠多活一會兒而已。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緊張的望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如同靜聽死神的腳步聲響。
“輕騎兵,大陣背後有大量輕騎兵出現,全是‘豔爪赤龍駒’,沒有蹄聲,已經很近了!”士兵中有人大喊,瞬間引起一陣騷動。
婁雪婷聞言,騰空而起向大陣後方望去,映入她眼簾的則是如雨般的白色短槍已經劃過拋物線的頂峰,向着雅安士兵們的頭頂落下。她心中感到一疼,隨即慘嚎聲大作,數不清的士兵被短槍釘在地上,慘不忍睹。“徐青,讓衛隊啓用‘脈氣混元鍾’!”婁雪婷朝下面大喊。“脈氣混元鍾”是一種羣體戰陣,專門用於防禦,可以將一羣人的脈氣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防護罩,能夠抵擋相當強度的攻擊,標準的妖族技巧。
此時,重騎兵也到了,如洪水一般衝向雅安步兵的大陣,長矛和連弩招呼在盾牌之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不時透過盾牌的縫隙取走裡面士兵的性命,慘叫和喝罵聲此起彼伏。重騎兵列着隊,圍繞大陣旋轉着,如砂輪一般一點點將“磐石陣”磨得越來越小。輕騎兵則在外圍,不時的一組短槍拋出,如死神之鐮般成片收割着生命。而雅安軍卻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婁雪婷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死亡蠶食,卻什麼都做不了,她仰天長嘯:“楚驍,有本事出來殺我。你出來啊!”
“唉!”一聲嘆惋響起,穿過嘈雜的廝殺聲,清晰的在婁雪婷耳邊響起。她能感到空間中產生了一陣奇異的波動,隨即一道瘦削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的空中緩緩浮現而出。
“你是楚驍?”婁雪婷驚異的望着眼前這個一臉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她想象不出,一手粉碎雅安帝國吞併中州大策的人,竟是如此這般的一個男孩。放在平時,如果見到這種類型的男孩,她說不得還會母性發作,上前揉一揉他的腦袋。而此刻,她震撼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妖孽和怪物吧。這青年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自己的問話了。
“白沙被你殺了?”婁雪婷問。
“他死於自己的傲慢和兇殘。他吃人吃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屍臭味,你沒有聞到嗎?”楚驍淡淡的道。
婁雪婷沉默了,她雖然心狠手辣,卻是從不吃人肉的,沒有什麼大道理,只是覺得噁心而已。她十二歲便獨自一人,也沒誰教她什麼大道理,除了懂得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之外,也就隱隱覺得吃人不好,因爲就連那些山裡的兇獸,也很少有以同類爲食的,所以她手下的姑娘們也不許吃。
“你身上沒有吃過人的味道,而且我很驚訝,你的靈魂罕見的乾淨,某種意義上都不能定義你是個壞人。真不知道你怎麼會在雅安帝國的軍隊中,而且還是個高層。”楚驍的聲音依舊平淡。
“那你可知道白沙是我的什麼人?”婁雪婷的聲音突然高亢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憤恨。
“原本我以爲我知道的,不過現在的想法卻是有些改觀。曾聽說你們是一對戀人,但現在看來,如果你也這麼認爲的話,我只能說你對男女感情太不瞭解了。你和白沙完全是不同的兩種人,他傲慢兇殘,做事不擇手段,又精於鑽營。這種人是沒有感情的,或者說,他只對自己有感情。而你,從靈魂上就看得出,你是個非常單純的人,你心裡還有人性,他每天思考的事情全都是你最不關心的事情。他可以做到讓中路軍所有人用性命去成就自己的奇功,而你卻放棄逃生的機會選擇與手下同死。你覺得你們之間會有至死不渝和刻骨銘心嗎?恐怕只是用來添補內心空虛的隨意選擇吧?”楚驍微笑着攤攤雙手。
而婁雪婷似乎被楚驍的話戳中了痛點,氣惱道:“你個小屁孩兒有什麼資格對老孃的感情品頭論足。不管我和白沙之間是真是假,你我處在不同陣營,這卻是事實。今天我就拿你的人頭祭奠我死去的南路軍將士。”說着手中修羅刀一抖,萬朵血色刀芒朝着楚驍翻飛而去,這便是她的成名絕技“修羅雪”。
“‘天怒’、‘逍遙風’!”楚驍瞬間脈氣提升數倍,無數刀芒如一股狂風一般向婁雪婷劈出的刀芒捲去。頃刻間將其所有血色刀芒侵蝕殆盡,然後順勢襲向婁雪婷。如今楚驍已是地境九階,現在的“逍遙風”早就不是翁子期、白沙所見過的層級,加上大幅提升功力的秘技“天怒”加持,這一招的威力已經不是天境三階,比白沙還稍微弱上一籌的婁雪婷所能接下的了。無數刀芒所過之處空間撕裂,帶着切割一切的勁風撲面而來,讓後者瞬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罷了,一個沒渡過天劫的小子就能輕易施展如此霸道的招式,我枉爲天境三階,竟非人家一招之敵。死在這種怪物手中,也不冤枉了。”婁雪婷雖是泄了心氣,但仍是奮力的揮舞着修羅刀,一招招的“修羅雪”劈出,奮力抵擋着,希望多少消減一下對方招數的威力。終於,最後幾道“逍遙風”的刀芒狠狠的劈到她的身前,婁雪婷只來得及將修羅刀橫着胸前,“噹噹噹”幾聲連響,刀芒劈在修羅刀的刀面上,狂暴無匹的力道將刀狠狠的砸在她的胸口。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婁雪婷軟綿綿的自空中墜落下去,被她的衛隊女兵接住。
在遠處觀戰的烏衝、阿瑤、楚菲以及宜薇和尚藍衣,見到楚驍這一招後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招“逍遙風”了,可如今的這一招威力之可怕,已經絕不輸於當初楚驍的絕學《滅神》了。這無疑與他晉階地境九階有關,很難想象,如今他若是施展《滅神》裡的招數,威力會有多麼的恐怖。
“脈氣混元鍾!”徐青一聲大喝,八百女兵立馬結陣,將婁雪婷護在中央。
“原來是陣法啊。”楚驍笑了,在他面前擺陣實在就是一個笑話。
就在楚驍和婁雪婷對戰的這段時間,騎兵們也沒有閒着,他們在馬匹之間懸下鐵鏈,鐵鏈上繫着插滿鋒利鐵錐的圓木,如拖網一般向“磐石陣”兜了過去,所過之處盾牌碎裂,屍體翻飛,“磐石陣”便摧枯拉朽一般的分崩離析。緊跟着便是一邊倒的屠戮,一萬多的士兵僅僅盞茶時間便已死的死、降的降,仍在戰鬥的所剩無幾。唯獨在“脈氣混元鍾”內的八百女兵靠着陣法安然無恙。楚驍繞着“脈氣混元鍾”飛了一圈,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一道詭異的波動輕輕的點在大陣防護罩徐青的位置上。波動如同病毒感染一般迅速在大陣內蔓延,原本衆人默契配合凝聚在一起的脈氣被這波動徹底搞亂,“啪”的一聲如同氣泡一般破裂開來。楚驍自天空緩緩落地,向着那羣女兵不疾不徐的一步步走去。
女兵們臉色煞白,她們清楚,下一刻她們就會像螻蟻一般被眼前這位強者翻手抹殺,她們一個個呼吸急促、雙手顫抖,卻仍然騎在坐騎上,手持武器直面楚驍,沒有一個後退半步。
“楚驍!要殺就殺我,她們都是一些我救的苦命女孩兒,我從沒讓她們做過什麼髒事,放過她們吧!”婁雪婷強撐着從地上站起,顧不得抹去嘴角的血跡,衝着楚驍喊道。
“原來你還分得清什麼是髒什麼是乾淨啊。你曾經救她們出苦海,看看她們的眼神,你覺得殺了你,她們會與我善罷甘休嗎?”楚驍微笑道。
“我承認,我從小被妖仙養大,十二歲自己闖蕩,本就沒有什麼是非觀念。雅安皇帝給我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又可以繼續庇護這些姑娘們,我就懶得去分辨那麼多了。我殺人如麻死不足惜,可這些姑娘我卻當做妹妹一樣愛護着,捨不得讓她們的手上多沾一絲鮮血。她們確實是乾淨的。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們。”說着,婁雪婷銀牙一咬,向着楚驍跪了下去。然後她又喝道:“衛隊聽令!我死之後,你們不許與中州軍隊有任何敵對行爲,不得傷害任何一箇中州百姓,迅速離開中州,永遠不得再踏上中州的土地。如果你們還將我救你們的事放在心上的話,你們就聽我的命令!”
然而,沒有人迴應,人羣中甚至有隱約的啜泣聲傳出。
楚驍將手一擡,一股柔力將婁雪婷托起。“好了,我聲明一點,我在做的事很簡單,就是保護中州、擊潰侵略者。殺人是一種手段,卻不是我的目的。不過戰爭中是沒有情感可言的,哪怕是再不願意,一萬多的雅安大軍我絕不能留。至於你們這支八百人的隊伍,對我們構不成什麼威脅。看在你們的靈魂還比較乾淨的份上,我也不打算把事情做絕。我會派一隊騎兵將你們送出境,至於要去哪兒你們自己決定。”楚驍向遠處的烏衝看去,烏衝對他點點頭。然後楚驍也不等婁雪婷答話,轉身便騰空離去,留下了劫後餘生,相擁而泣的八百女兵。烏衝則是將兩千輕騎兵留下護送她們,然後也率領着重騎兵離開了。
遍地的屍體讓這片戰場顯得格外慘烈和淒涼,女兵們在屍體上搜集着食物和水,長途跋涉少不得補給,而現在的她們也只能從這些屍體上尋找補充了。輕騎兵們並沒有催促她們,只是在不遠處警戒着。兩個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了這片戰場上,緩緩的向婁雪婷走去。
“楚菲?你來幹嘛?”後者遠遠認出了楚菲,警惕的問道。
“不是我找你,是她要和你談談。”楚菲指了指旁邊的少女。
“你好,我叫阿瑤,楚驍的妹妹。我和我哥也是在和你差不多的年齡被迫獨自闖蕩的孤兒,我能理解你的過去,我知道我哥也能理解。你要照顧好八百個姐妹,肩上的擔子不輕啊,我知道雅安軍的軍法,雅安帝國你們肯定是回不去了。在這個末世要給她們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何其艱難,不確定的危險和困難太多了。”阿瑤搖頭嘆息着。
“的確是前途未卜,不過至少大家都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會有辦法的。”婁雪婷道。
“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阿瑤對婁雪婷甜甜一笑,而後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眉毛輕輕翹了翹。
щщщ◆тtkan◆C ○ 當楚驍、烏衝等人回到天水城的時候,天水城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敵人全部殲滅,不過己方的傷亡也不小。從山上攻入城的三個師,三萬人傷亡了三分之一,倒是主攻的第一師傷亡最小。從城牆攻城的步兵傷亡相對輕一些,不過也損失了將近一萬人。面對雅安的士兵,戰損比達到二比一已經算是不錯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中州土地上已經沒有成建制的雅安軍隊了,士兵們進行補給後,便分散成以千人爲單位的小股部隊,開始收復一座座中州東部的城市,清剿殘餘的小股雅安軍散兵遊勇,直到推進至邊境。待失地全部收復後,便是移民和重建工作了,雅安帝國此敗之後,恐怕相當一段時間是沒有能力再向中州出兵的,中州也終於迎來了期盼中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