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給你姐姐賠禮道歉!”家主震怒道。
百里溪高高揚起下巴,倔強道:“我又沒說錯,幹嘛要給姐姐賠禮道歉?”
“你!”家主氣惱的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平時活潑可愛的小女兒,今日爲何會有如此作爲,真讓她有些想不透。
“妹妹說的也對。”百里晴微微笑笑,“按雲北國律法,記恨家父,可算妒夫之罪,不尊長者,可判送至幼老院接受感化。妹妹在學堂內,應該學過這兩條律法,哪條更適用呢?”
“溪兒,快給姐姐道歉,一個女孩家,如此喧鬧家宴,成何體統!”大老爺嘴上訓斥,心裡卻恨不得生剝了百里晴的皮,送至幼老院接受感化,這條罪狀,分明只用於未到及笄之年的女孩家。你這該死的庶出丫頭,真後悔當初沒要了你的命,還讓你過的逍遙自在了。
百里溪忿恨的瞅着百里晴,半餉,說了句:“你們別想讓我跟兩個姐姐一樣,招贅女婿!讓白玉簫死了給我當夫婿的心,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招贅女婿。”說罷,哭着起了身子,跑出門去。
百里晴心裡鬱悶,白玉簫就來府上半日,怎麼就招惹上了妹妹?這個妹妹雖說和自己不怎麼親近,但也算聰明乖巧,如今這副模樣,怕是那個嘴尖牙長的婆子傳了閒話,才弄的妹妹如此這般叛逆。
見大老爺跟家主行過一禮後追了過去,家主不悅道:“吳雙,給我去查,是哪個長嘴的婆子亂嚼舌頭的?”
而在王爺府上,白玉簫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林知琴疑問:“你不會是受了風寒吧?”
“不會,大約是有人說我壞話。今天在百里府上,看到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兒,簪子上一顆珠花掉了,我好心撿起來還她,她非但不領情,還說我無賴,正是讓人好生鬱悶。”白玉簫說罷,生氣的搖搖頭。
你這風流公子也有被人搶白的時候,真是難得。林知琴想着,心裡暗笑,聽到更聲,命令道:“這事以後再說,先給雲墨皇子上迷藥。”
上過迷藥約半個時辰,林知琴見皇子云墨已經沒了意識,掀開他身上的薄被子後,指着雲墨的肚子,下令:“離歌,快,找蟲。”
“嗖”的一聲,離歌跳上雲墨的牀榻,一陣輕嗅後,發出一聲興奮的“唧”聲,弓着身子,注視着雲墨肚子上的某處,不時用爪子拍打一下,那塊嫩肉漸漸變成粉紅的顏色。
“好了,玉簫,將了緣帶進來。”林知琴說着,將一顆蜜丸遞給離歌,示意它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去一旁休息了。
十隻長短不一的銀針,向雲墨身上重要穴位紮下去,封住了重要的穴道後,林知琴從白玉簫手上接過了緣,注視着這塊粉紅色嫩肉的變化,忽然間,那塊粉紅色嫩肉上,出現幾點猩紅,林知琴左手按出了緣的毒牙,右手捏住雲墨的肚皮,快速將毒牙刺進雲墨的肚子裡。
半柱香的工夫後,見雲墨臉上漸漸發白,林知琴撫過雲墨的頸脈後,拔出了緣的毒牙,將一瓶白色藥
粉撒在雲墨的肚子上,片刻後,藥粉變成一張藥膜,血也跟着止住了。
林知琴又診了一次雲墨的脈,見脈象無異後,逐一拔出封住穴道的銀針。銀針取出後,雲墨臉色見見恢復過來,林知琴長舒了口氣,這小皇子餘生的三年光景,總算可以平安度過了。紅環蛇毒,大大減弱了幼蠱的毒性,不用再服烈藥,壓制蠱蟲,小皇子也好過不少。
“只要明日酉時前,小皇子能醒來,這三年光景,他便可不服烈毒去剋制蠱蟲了。”林知琴說罷,收起銀針,而一旁的白玉簫,正在心疼他養的紅環大蛇,方纔,爲了快速逼出毒液,林知琴下手過重,有幾分傷到了緣的牙槽,疼的了緣耷拉着腦袋,看離歌得意的吃着它的蜜丸。
翌日,百里晴正在賞看新買的花簪,就見小翠歡喜的跑過來,稟報道:“家主身邊的紅玉,被人牙子買走了。”
百里晴擡頭笑笑,問道:“她被人牙子買走,你爲何這般高興?”
“還不都是她嚼舌頭,說什家主看上了白公子,有意要給三小姐納爲正夫呢,這才惹的三小姐,在昨晚的家宴說出那番過分的話來。”小翠說着,臉上神色卻有幾分不自在,看着百里晴心裡一陣暗笑。
“哦”百里晴長嘆一聲,“難怪母上還讓我跟林知琴打聽白玉簫的事兒,合着是惦記上白公子了?”
小翠眉眼一緊,附耳言道:“紅玉是大老爺派到家主身邊的細作,家主怎麼能不知道溪兒小姐討厭納婿之事?這就是設了個局,除掉紅玉呢。”
看百里晴不言語,小翠眨巴一下眼睛,低聲問:“家主真讓您問林公子的事呀?”
“你說呢?”百里晴俏皮的問過,擡眼一看,小翠臉上已有一抹羞紅,說了句:“小姐,方纔後院丫鬟說,有您的信來着,我這就給您取來。”
見小翠腳下生風的跑了,百里晴暗自思量,看來真要跟林知琴提提小翠的事了,若白玉簫也有意思,自己還真想給他倆撮合撮合。
幕掌櫃給自己的書信很短,只提了兩件事兒,一是賀老三因爲私販食糖,被何大人判罰了五十兩白銀,還在衙門口的告示牌上,貼了公告,讓賀家鋪子丟盡了臉面。二是賀家見自家鋪子幾樣物件沒漲回原價,就派人大批去買,幾位雜什鋪子掌櫃問百里晴怎麼辦?
“小翠,回信給幕掌櫃,繼續賺賀家的銀子。”百里晴眼裡閃過一絲精明,這個賀老三,還真是不看賬本的貨,你沒看我家沒漲價的物件,都是拜月節上,從你家鋪子低價買來的麼?
“小姐,真這麼寫呀?”小翠嘟嘴問道。
“是呀!繼續賺賀家銀子。”百里晴見小翠不解,自己閒來無事,也有心教教這丫頭,便說道:“你看,我家鋪子燈捻子是不是才賣一個大子兒,別家起碼要賣兩個大子兒?這麼看來賠錢了是不是?”
小翠狠勁點點頭,擔心道:“小姐,趙掌櫃給我說過,這個燈捻子進價在一個大子多呢,您這麼賤賣,鋪子陪的起嗎?”
“我五個大子買進八盤燈捻子,在用一個大子一盤的價格賣出去,你說我是陪了還是賺了?”百里晴問過,見小翠吃驚的話都說不出來,又說道:“笨丫頭,我不快點賣掉百里府後院的幾房存貨,冬天受潮發黴了怎麼辦?”
“小姐就是小姐,小翠算是懂了,活該他賀老三跟我家小姐鬥,就該他虧銀子。”小翠言語裡透着對百里晴的佩服,臉上笑的跟夏花一樣璀璨。
“他要賠的銀子,還不止這一點呢。”百里晴驕傲的擡起頭,“賀老三算計着,從我這裡進貨,他便能省出進貨的路費,還讓我虧銀子,可惜他沒算計到,他從我這裡買走的貨,還是我從他那裡買過來的。”
看小翠笑的開心,百里晴故意逗弄道:“小翠,我考考你,你想想賀老三還有可能陪什麼銀子?”
“若是放的不好,長毛髮黴的,必定是要賠銀子了。”
百里晴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中城的百姓,這些東西一定買了不少,起碼夠用一年半載的,誰還用再買?賀老三囤的貨,大致夠他買上一年多了,除非運去其他附近的縣城售賣,否則,不出一年,有些貨品,定是要黴爛的。”
“哎呀,隔壁王管家還說,她家親戚也進了好多燈捻子呢?這下可要跟着賠錢了。”小翠遺憾道。
“不會,當初我用這計,就想到小買賣家,應該也有跟着買這幾樣東西。可你別忘了,小買賣家靈活,看在中城賣不出去,定是讓貨郎賣給附近村舍的百姓了,讓附近村子的百姓跟着沾沾光,也是積德,懂了吧?”百里晴說完,笑眯眯的看着似懂非懂的小翠。
“好像懂了,小姐說的也有道理。這個比白公子教我的劍譜可難多了。小姐容小翠在想想。我還是先給幕掌櫃發信好了。”小翠說罷,行過一禮,轉身走出門去。
“啪、啦”
大老爺聽過紅玉被人牙子買走的消息後,重重的砸掉了手中的茶盞,怒斥道:“吳雙真是反了天了!家主讓她賣掉紅玉,她二話不說就賣掉了,我讓她賣掉五個新進的僕人,她,她竟然說這時節人不好尋,都調到前院去了。”
“父親莫要生氣,我已經安排人從人牙子手上買了紅玉,將她送到夫家表親府裡,暫且做二等丫鬟了。”百里慧說着,臉上也是可惜的神色,多聰明的女孩呀,只是不敢留在自己身邊,只能送去夫家表親府上,做些擦洗的粗活。
大老爺心疼的搖搖頭,怨恨道:“也只能如此了,過些時候,我在給她安排些別的活計。只可惜我少了個盯着家主的丫頭。”
說到丫頭,百里惠的火,不打一處來,母上給百里晴身邊安排的小翠,簡直是她的左膀右臂,人雖說不算太機靈,可武功不低,人又忠心,深得人心。若是將這個女孩除了,百里晴又會怎麼樣呢?百里慧動着心思,她可看不下去一個庶女,這麼欺負父親。
這次,將你們幾個一次收拾了!百里慧眼中閃過一絲寒冷,一條險計上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