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東家莫非是說少放了白糖?”趙掌櫃說着,就要去拿糖罐給鍋裡的餡料加入白糖。
“不是啊!”百里晴抱歉的吐了下舌頭,“是少加了一勺白醋。”
趙掌櫃停了手上的動作,心裡好生不理解,這蘋果餡料本來就有點酸,爲何還要加入白醋,讓它更酸呢?
看老掌櫃這幅不解的模樣,百里晴好意道:“趙掌櫃,您想想,若是一個山頭的果子八成熬成果餡,夠點心鋪子用多久呢?”
“一年半載的不成爲題。”趙掌櫃又思量了一下,疑問道:“難道東家是怕這些果餡壞了?才放入白醋不成?”
百里晴眉眼帶笑,讚許道:“老掌櫃就是行家,這個都被您想出來了,我也是聽白公子說他們毒醫門裡做什麼藥膏,要加入白醋,這纔想着要加白醋呢。”
“這有何難?普通百姓家裡泡個冬天吃的鹹菜,有時候還加點白醋,一來調味,二來也是起到防止長毛的作用。”趙掌櫃說着,手裡還不忘攪動一下鍋裡的果醬,想想又問:“東家,這鍋裡的果子糊糊您給它起個名字吧?”
“噗”百里晴笑的眉眼彎彎,趙掌櫃說的真是有趣的很,這麼好吃的東西,可不能叫果子糊糊,“我看就叫果醬好了,你看它是用蘋果所做,可以叫蘋果醬,若用梨子做,也可以叫梨子醬。”
“挺好,名副其實,確實是用果子做的,叫果醬沒錯。”趙掌櫃看水熬的差不多幹了,盛出一小碟,嚐了一下,味道真是不錯,看來是不用加白糖,可以直接使用了。
百里晴也嚐了一下果醬,真是人間美味,果醬的味道超讚啊!
“東家,我看下一鍋可以將果子切成條,這樣熬製起來也快些。”趙掌櫃提議道。
“也好,也好。”百里晴一邊吃着碗裡剩餘的果醬,一邊說:“這個您是行家,我也就是聽白公子說他們製藥時藥材切片,就讓您切片了。東西不一樣,方法肯定不一樣,還的琢磨不是。”百里晴心虛的說罷,想來是自己記錯了不成?可憐的白玉簫,你就且給老孃當幌子吧。
趙掌櫃不愧是宮廷點心坊裡出來的師傅,果條切的大小正好,熬出果醬的時間整整少了一半,果醬的味道,比第一鍋還好。
“恩,一會在熬上一鍋,水要稍微少一點,這樣時間還能縮短,果醬會更甜。”趙掌櫃說着,將鍋裡的果醬盛到碗裡,一碗晶瑩剔透的果醬,看着百里晴都想在來上一碟。
“小姐,晚膳好了,您和趙掌櫃何時用膳?”小翠在門外問道。
“現在就去。”百里晴讓趙掌櫃壓了火,鎖好小廚房的門後,跟自己去了膳廳。
用過晚膳,趙掌櫃又去小廚房熬醬了,小翠過來稟報,修房子的師傅和摘果子的百姓都妥當了,到這個時節,莊稼都收過了,百姓正好閒着沒事做,一聽百里家果園摘果子,摘夠十框果子還管飯
,哪有不去的道理?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有各家鋪子的掌櫃、夥計幫忙吆喝,摘果子的百姓,就這麼被妥妥的招齊了。
沒一會工夫,見小翠拿了一隻竹篾背籃過來,稟報道:“小姐,您看着竹篾背籃可算合用?”
百里晴眉眼一撇,想來這摘果子也要十天光景,還真要個人去看着才行,只怕趙掌櫃一個顧不過來。眼珠轉轉,來了主意,“明天我讓幕掌櫃上山給我看着大夥摘果子,本來點心鋪子就是他管的事兒,事事都讓東家操心,還要他這個掌櫃作甚?”
“小姐說的對,就該這麼辦!”看小翠那副快意的模樣,百里晴心裡暗笑,帶着小翠,去了小廚房。
甜美的果醬出鍋,小翠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一嘗好吃的不得了,讓這小丫頭激動壞了,“小姐,您讓趙掌櫃做的什麼呀?這麼好吃!”
“果醬嘍!”百里晴眼中劃過一抹傲意,吩咐道:“趙掌櫃,怕是這些日子要你跟着上山熬果醬了,你不在,鋪子裡行不行?”
“行!”趙掌櫃拍着胸脯保證道:“我手下兩個大夥計留在鋪子裡就行,酒肆這些日子不忙,人抽調的開,一會我在去其他兩間酒肆,抽調人手的事,東家就不必費心了。”
“抽調的夥計一定要放心的,果醬製作的方子,可不能漏出去。”百里晴想想又道:“讓幕掌櫃明日跟着你上山,一切摘果子的事兒由他安排,要用錢找小翠要,把賬記好了,出了紕漏,別人不找,我只找他一人。”
“東家放心,我爺倆一定辦好差事。”
百里晴微微頷首,“行了,小翠,將曬果乾的辦法教給趙掌櫃,長的不好的果子曬了果子乾就是了。先送趙掌櫃回去吧。”
回到臥房,百里晴見林知琴在想着什麼心事,走到他身邊,林知琴也沒有發覺,他這幅思索的模樣,不禁讓百里晴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看他被自己嚇了一跳,心裡好是快活,百里晴好奇問道:“藥呆子,想什麼心事呢?”
林知琴不但沒有生氣,還一臉嚴肅的說了句:“晴兒先坐,我正有事要問你。”
看他這幅表情,百里晴心裡一緊,難不成她對自己那套功夫起了疑心,不相信是狐仙娘娘所傳授的不成?不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孃就不行了,王爺我都能糊弄過去,你這掌門能問出什麼新花樣來。
坐下身子,百里晴擡眼看看林知琴,一臉不解的問道:“晴兒,你做的那個注射器,爲何能把水抽上來?門徒做的爲何不行呢?”
“額!”百里晴一臉黑線,還以爲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想來也不好說壓力什麼的,百里晴想想,解釋道:“這個容易,你想,我做的嚴絲合縫,你們門徒做的,總有不合適的地方吧,我也沒見,反正沒抽出水來就肯定是有不合適的地方。做工,做工的問題。”
見林知琴還是一臉糾結,百里
晴繼續說道:“就像這個杯子,裡面本來有茶水,我將茶水拿走,總不能讓它空着,就要補充一些別的東西進來,當時我也就這麼一想,不想做出來還真好用。”
“有道理,我想了許久,怎麼就沒想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呢?夫人的聰慧讓林某佩服呀!”林知琴說着,拱手一禮,讓百里晴笑出聲來。
“夫人,還有一事。”林知琴的話讓百里晴止住笑聲,轉頭看向他後,只聞一聲:“夫人要的蟲子是什麼蟲?那日爲夫只顧研究注射器,沒聽仔細,還請夫人見諒。”
百里晴眼珠轉轉,看來這個藥呆子有尋根問底的毛病,可不能給他說實話,到時候他又要問夫人如何知道甲蟲能剋制蚜蟲了。總不能說是自己小時候在村裡的科教電影裡看的吧?思來想去,只好言道:“也就是在哪本古書上看到,說是一種叫甲蟲的蟲子能殺蚜蟲,若是能滅了蚜蟲,甘蔗多了,百姓便有糖吃了。”
“看來夫人若能考中功名,定是一名好官,還未上任,便心繫天下百姓,真是難得。”林知琴讚美的誠懇,讓百里晴都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滅蚜蟲,一半是爲百姓有糖吃,一半是因爲自家生意的事,只好勉強笑笑,接受了夫君這誠懇的讚美。
林知琴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爲夫在毒醫門多年,都未聽過有甲蟲這種蟲子,可惜白玉簫擔心門徒看管不好毒蟾蜍,先回毒醫門了,要不我還能問問他,說不定他知道這種蟲子。”
說來也奇怪,百里晴自從到了雲北國,也從未看到一隻甲蟲,若是見了,抓上幾隻,養到來年,生了小甲蟲,也好滅上一堆蚜蟲,在讓王爺幫忙給皇上說說,全國推廣了,百姓吃糖,便真是不愁了。
“也罷,記得我在古書中看過甲蟲的模樣,若是哪天碰到了,我定能認出來,到時候在讓白玉簫幫我養蟲子不遲。”百里晴說罷,見林知琴的眼眸已是兩眼含水,含情脈脈的望着自己。
你個壞人,人家跟你說正事呢?你在想什麼呢?說來,這些日子,都沒和林知琴好好親近了,百里晴抿嘴一笑,林知琴起身,吹滅了桌上的燈燭,房內,一派春色旖旎。
翌日清晨,百里晴早早起身,今日還要跟幕掌櫃去趟果園,雖說要考驗一下幕掌櫃,可昨日小翠說,按照慣例,東家在摘果子的第一天,是要帶大家去果園內的,以表示對大傢伙的信任。
用過早膳,百里晴還未出自家的門,便有一名白衣公子走進門來。
只見他一身白色的長衫,俊美溫和的面龐,眉目俊朗,眼珠一片純粹的黑,好似萬古不變的黑夜,多看一會,便有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感覺。他鼻樑挺直,薄脣微動,白皙的肌膚,少了一份血色,卻更有一份風華絕代的味道。
“東家,百姓到齊了,可以走了嗎?”
天哪!這人是幕雲書,他,做男裝打扮,竟比女裝更勝一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