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百里晴心裡跟寒冬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從頭涼到腳。
小翠見百里晴如此,取出書信來,遞給她後,言道:“賀老三倒也會賣舊宅,就是價錢要的着實不低。”
拿過信來,看過之後,百里晴心裡算是有了底,這個賀老三,真是趁火打劫的好手,一幢廢舊的宅子,竟然能開出兩千五百兩銀子的高價,你當你是在賣酒樓呢?老孃就是看好你這塊地段,真買過來,宅子裡十有八 九都要拆掉重建,到時候又要多花一筆銀子。
“小姐,幕掌櫃也來了書信,說在隔街的李家,也有鋪面在出售呢。改成廚房也算可以,以後冷碟什麼的,就能在外廚里加工好了,再送去百味樓,可能要多僱一個夥計,不過鋪面便宜,才三百兩銀子,地方也不算小,比百有鋪還略大一些。”小翠說着,將幕掌櫃的書信也遞給了百里晴。
百里晴翻開了書信,幕掌櫃不但詳細些出了鋪子的情況,還在書信下邊畫了張圖畫,詳細標明瞭鋪面的地點,從圖上看來,鋪子到百味樓也就五分之一炷香的工夫。
若按幕掌櫃信上所說,冷碟燉肉和原料加工,全部在隔街的鋪面里弄了,百味樓的後廚,只做現炒的熱菜。若是真這樣改了,百味樓後廚定是寬裕了不少,也算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幕掌櫃爲何如此上心百里家的生意?讓百里晴不禁心生疑惑。
“小翠,幕掌櫃跟百味樓的趙掌櫃認識麼?”百里晴忽然問道。
小翠嘴角一揚,“何止認識,幕掌櫃入百里家鋪子,都是趙掌櫃引薦的,幕掌櫃是趙掌櫃的什麼遠房子侄來着。”
如此想來,也就明白了。都是沾親的人,難怪如此上心呢。百里晴想着,隨口問了句:“看來幕雲書是趙掌櫃的內親了?”
“呵呵,小姐,您不知道趙掌櫃至今未娶呀?”小翠笑弄道。
“不會吧?”百里晴心生詫異,趙掌櫃一把年紀了,還未娶親?想來趙掌櫃原來在宮裡御膳房,也就明白緣由了。定了定神,看着一臉平常的小翠,說了句:“額,先不說這倆掌櫃了,給我取個算盤來,我要算個賬。”
賢王爺府內,來了兩位御醫,胡公公一聽,便知道是宏王爺安排過來找事的。
胡公公眉眼一挑,眼中劃過一絲精明,對手下吩咐道:“讓小皇子在房裡做好準備,宮裡來了問診的太醫。”
安排後,胡公公去了前廳,客氣的迎了兩位御醫去了後院。
路上,胡公公故意問道:“雲墨皇子身子無恙,您二位大可等皇子回宮,在請脈不遲。”
御醫笑言道:“胡公公客氣了,小皇子的身體,向來讓萬歲爺惦記,我等怎能怠倦?皇子近日可好?”
“挺好,小皇子向來和賢王爺親近,來府上小住幾日,甚是愉悅。”胡公公眉眼帶笑,讓兩位御醫也跟着點頭。
進了內室,兩位御醫見小皇子氣定神閒的在屋內讀着書卷,書讀聲鏗鏘有力,臉色也不像前日那般灰暗,好似真像胡公公
所言,雲墨皇子來到賢王爺府內,心情愉悅,身體都跟着好了不少。
診過脈後,御醫又讓雲墨皇子解了上衣,只見小肚皮光滑如水,沒有任何痕跡。
御醫不禁伸手,去撓了一下雲墨的肚皮,雲墨“咯咯”一笑,“這位御醫好生奇怪,爲何還要撓我的肚子,快癢癢死我了。”
“這是診斷,微臣冒犯了,還請皇子贖罪。”御醫行上一禮,欠了欠身子。
“不怪,不怪,御醫可診斷完了?若診斷完了,本皇子還要讀書呢。”雲墨認真的說罷,眼中劃過一絲蔑意。
“皇子的身子,還是老 毛病,靜心調養便好。微臣先告退了。”
御醫走後,雲墨拿起書卷,嘴角挑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林掌門真是有先見之明,給我做了一塊假皮貼在肚子上,這才騙過四哥派來的探子。
當御醫將雲墨皇子肚皮上無任何傷痕的事稟報鴻王爺後,鴻王爺大怒,這幾日來,調動衆多關係,卻沒抓住毒醫門給雲墨治蠱的證據,難道是自己派去的探子出了問題?
生性多疑的鴻王爺想到此,寫了一封手書後,便交與身旁的小吏,不久後,賢王爺府上一名小吏,突然暴病,一病不起,直至辭去府上的差事。
而中城賀家鋪子內,賀老三正笑的得意,自言自語道:“百里晴,你以爲我賀老三是傻瓜不成,東西放壞了,你又能笑着看我陪上大把銀子?告訴你,我賀老三已經將物件平出給附近幾個城的賀家鋪子了!總共貼了十兩銀子的路費而已。哈哈哈。”
賀老三正在得意之時,一名官差來到鋪內。
“官爺來我鋪裡,不知有何貴幹?”賀老三擡眼問道。
官差一正身子,“按照慣例,要開始修繕中城道路,城裡幾位大戶都出了銀子,只有賀家和百里家還沒出修路的銀子,賀員外幾時能將銀子送到官衙?縣衙也好開始修繕城內道路。”
賀老三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大戶人家捐錢修路的事情,心思一動,問了句:“百里家爲何不出銀子?百里貢生可是受何大人器重的好商家。”
官差聽了,微微一笑,“賀員外說的是哪裡話,百里貢生因外甥週歲,去了上城,不知此事,等她回來,自然是少不了她那份例錢。何大人一向公正,怎會對中城的百姓有所偏頗呢?”
“也是,還差多少兩銀子?”賀老三問道。
“一共差一百兩,您和百里家各五十兩。若您今天能交上銀子,明日便可開工修路,這也算是您對中城百姓的恩德,百姓不會忘記您的。”官差說的順口,看來何大人教的不錯,賀老三想着,心裡的小算盤扒拉的緊。
賀老三起了身子,一甩袖子道:“我與你去趟官衙,百里家的銀子,我也先墊付上,等百里貢生繳了銀子,在勞官差將銀票給我送回來。”
官差聽了,笑的喜悅,趕緊連聲道:“賀員外真是好人哪!這就請賀員外隨我去見何大人。”
來到縣衙內,何大人聽說賀員外有如
此仗義之舉,臉上一笑,心裡也跟着生出幾份好感。讚揚道:“賀員外真是明理之士,中城的大戶員外們,應該向賀員外多多仿效纔是。”
“何大人客氣,小民也有一事,要請何大人幫忙,不知當講否。”
見賀老三面露難色,何大人正言道:“只要不是有違法紀之事,不妨先說出來,本官纔好定奪。”
一聽何大人如此說來,這事就好辦了。
賀老三眼中劃過一絲黯然,“進來我家鋪子屢屢做些虧本生意,前日找來道士查看,道士說帽兒衚衕的一條偏路,衝了我家正鋪的風水,若是繼續衝撞下去,怕是到年底,我便該回上城,給父親訓斥後,再也來不了中城了。”
“竟然如此嚴重?”何大人一驚,又問:“你說的帽兒衚衕的偏路,可是王家鋪子旁邊那不足六尺的小巷?”
“正是、正是。”賀老三低着頭,一臉作難的模樣。
何大人想了想,這條偏路,平日裡也少有百姓走動,百姓更喜歡走帽兒衚衕正路,想來封了,也沒什麼不可,若是因此讓賀老三回了上城,賀家又不知會派哪個少爺來中城,到時候收個銀錢什麼的,都沒這賀老三來的痛快,不如就賣個人情,給他封了。
“既然如此,那就封了這條小巷。”何大人痛快道。
賀老三好生喜悅,快意道:“何大人真是中城百姓的好官呀!待那道士下山,我便請他做場法事,封了偏巷,護住我家正鋪的財運。另外,我爲百里貢生墊付銀票之事,何大人就先不必與她知道了。”
“這是爲何?”
“前日,我聽那幾個閒散遊痞的讒言,跟百里貢生鬧成這般,想想都心裡有愧呀!待日後,我跟她緩和些,在勞何大人將此事說與她好了。”賀老三言語真誠,讓何大人也跟着點頭,很是滿意賀老三的做法。
出了衙門,賀老三喚來管家,吩咐道:“去,想辦法讓李家降價,將舊鋪面快些出手,這次,我要好好教訓她一次。”
百里晴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言道:“小翠,我算好了,還是要買賀家那幢舊宅子。”
小翠聽了,擡手就去摸百里晴的額頭。
“你這是做什麼?”
“小姐也沒發燒呀?這麼多銀子買箇舊宅子回來,家主知道了,非要訓斥你腦子被燒糊塗了不可?”小翠氣惱道。
“你自己算算,若是蓋幢酒樓,在買個鋪面,是不是要比兩千五百兩銀子還要多些?我這買了舊宅,不但省了蓋酒樓,還能在蓋出一間點心鋪子;後院不但能拓寬廚房,還能讓百味樓有個馬廄,來往的客商,吃飯也有地方停馬車了。”百里晴正說着她的主意,珍珠來到書房,拿來了一個蠟封竹筒。
珍珠將竹筒遞上,“方纔我去取信,有二小姐的急件,就順便幫二小姐帶過來了。”
“多謝珍珠妹妹了,妹妹走好。”小翠說罷,關門打開了竹筒後,氣惱道:“小姐,賀老三瘋了,那破宅子他漲到三千兩銀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