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笑着正歡,晴雯風風火火地進來叫道:“二爺快去看看吧,來貴那混小子拉了一車子野物回來,說是神機營今日去訓練,可巧遇見一羣黃羊,射殺了十幾只,給您拉回來四隻,抓了一隻活的小鹿,還在吃奶的呢。”
賈薔聞言笑罵道;“這些混蛋,光顧着打獵了,肯定忘了訓練。”
史湘雲一聽有小鹿,早急着拽着賈薔的衣襟,催着快去看,就連寶釵也覺得新奇,眼神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賈薔見她兩的模樣,自然不會拿捏不去,呵呵笑着帶着她們去後院花園,府裡聞訊而來的女眷已經包圍了小鹿。
賈薔看看那小傢伙,瞪着驚恐的眼睛,怯怯不安的樣子,讓大家別靠那麼近,自己輕鬆地走過去,伸手輕撫它的背部,輕聲呢喃着安慰着,漸漸地小鹿安靜下來。
史湘雲拉緊薛寶釵,驚訝地說道;“寶姐姐,那壞人怎麼那麼厲害啊,小鹿寶寶一點都不害怕他呢。”
賈薔回頭吩咐晴雯道;“晴雯去廚房讓他們把剛剛的死羊分解掉一隻,留下尿泡洗乾淨了送進來,順便讓人去取一節竹筒來,要一邊有封口的不能破開的。”
晴雯從來不質疑賈薔交代的事,除了不讓他動手動腳,其他的說什麼是什麼,其他人不解地望着他。
急性子的湘雲急急問道;“夫君要羊那什麼東西幹嘛,那東西那麼髒。”
薛寶釵若有所思,拉住想要過去的湘雲,溫柔地問道;“薔哥兒是想給小鹿餵食,可是要用牛羊奶嗎,用那東西是便於小鹿吸吮吧。”
賈薔含笑點頭,湘雲瞪大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看他,又轉頭望望寶釵,突然叫起來。道:“哇,我怎麼沒想到啊。”
果然,等晴雯拿着東西過來,賈薔動手做了一個簡易的奶瓶子,餵了小鹿一會兒,招手叫湘雲過來餵食。
興致勃勃的史湘雲,有了小鹿玩耍,都忘了明天的事了,賈薔交代大家,要接近小鹿一定要輕手輕腳,不能高聲叫喚,等它熟悉了大家就沒關係了。
第二天寶釵湘雲去大觀園參加詩社,湘雲興奮地說起自己園子裡的小鹿,引得大家驚奇,這東西雖常見,富貴人家也有養的,但都是大的,這麼小還在吃奶的卻沒人養過。
兩府經常來往,但姑娘們誰沒事往寧國府跑,這回倒是來了興致,相約着過幾天等小鹿熟悉了地方,不再陌生就過來看,這讓林黛玉也答應跟着來看新奇。
接下來的詩社湘雲大展身手,舌戰羣雌,小嘴巴聯句時說的飛快,說道後來自己都笑的直不起腰。
恰好今日賈母來湊熱鬧,見她們作詩心中一動,就讓她們做些燈謎來,正好不久就春節了,正月十五正是猜燈謎的好時候。
熱鬧一番後大家去了惜春那,被催着畫大觀園圖畫的四姑娘頭疼了,每日麻煩賈薔的侍姬總不是事,故而惜春只叫過幾次就沒讓她們幫忙了。
湘雲見她作難的樣子,小手一揮道;“四妹妹別急,今晚我回去就告訴貞娘姐姐,讓她明日過來,咱們不讓老祖宗得意,就是畫的快。”
那豪爽的樣子,像是她自己會一樣,不過湘雲一向和家裡的女眷關係好,她是個不拿捏的人,不會看高看低,性子嬌憨爽快,自是讓大家願意親近。
加上一個賈珍的侍妾諧鸞,跟她一樣嬌憨可人,賈薔常說寧國府養了兩個沒長大的寶寶,每天不弄點事出來,大家都覺得清淨了許多,可這兩女壓根不理會他,照樣我行我素,也是被賈薔寵溺出來的。
且說年關將近,正逢王子騰生日,幾年未歸的王家家主這回進京述職,家裡自然大擺筵席,好好地替他過個在家的生辰。
親戚照例提前一天上門道賀,賈薔是第二天才上門,這是正日來往的人也多,若不是想到日後想娶薛寶釵,他才懶得跟他親近。
王子騰見他過來,特意叫他到書房說話,語氣卻是淡淡地說;“薔哥兒如今在京營可是一手遮天啊,我聽說此次聖上有意讓你升任副節度使啊,京營還是沒有正職的,你可是名正言順的掌管住了啊。”
賈薔笑道;“王大老爺說笑了,薔也聽說您這次回來也要升了,應該是九省都監點吧,這在武勳中是位極人臣了,您應該謝過陛下的恩典了吧。”
王子騰輕哼一聲,斜睨着他道:“薔哥兒真覺得那位甘心升我的官,不過是安我的心罷了,倒是這次賈雨村要高升了。”
賈薔知道賈雨村升的是什麼官,皺眉問了一句;“王大老爺還跟賈雨村親密,不怕您怪罪,此人不是能同富貴的人,否則當年香菱的父親待他是雪中送炭,獨女卻被他判給薛大叔,不知恩義之人恐怕不是良善之輩。”
王子騰擺擺手,止住他的說話,默然無語地望了一眼,那眼神不是長輩看晚輩的模樣,賈薔頓時明白,兩人隔閡已深,恐怕無法消解了。
賈薔只能告退,到宴席上與人客套一番,喝了幾杯酒就拜別王子騰回家了,幾日後果然三人都升官了。
趕在年前升官,看來皇帝也是想讓大家有個好心情過年,賈薔回來後外面來報,寧國府在外管理的莊頭烏進孝來了。
讓人喚他進來,烏進孝獻上今年的收成節禮,說了今年的狀況,賈薔笑笑讓人招待他,自己沉思了一會兒來到書房。
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奏摺,連夜送進宮中,第二天是年末最後一天上朝,過後就是年假了,除了正月初一要進宮拜年會,其餘時間都是休息。
散朝後皇帝留下賈薔問話,昨夜的奏章並沒在大朝上公佈,君臣兩在養心殿敘話,這是不想讓外人知道。
皇帝因問道;“卿真覺得災情如此嚴重,以至於民生困頓之地步了。”
賈薔回道;“陛下,臣不敢妄言,臣之爵位雖是三品,但家中產業卻是祖上傳下來,不至於敗家到賣田賣地的地步,您想想一個國公府一年的收成才數千兩銀子,那民間百姓能有多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