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明湄一臉狼狽的模樣,陸衡滔的心肝兒都顫了,莫不是陸明湄又受了楚凌玥的氣不成?
“明湄別哭,跟爲父好好說說。”
陸明湄方纔擦了眼淚,“女兒跟着姐姐出門,豈料在西山遇險,好在有二皇子殿下護着,否則女兒就再也見不到二老了!”
楚凌玥心中冷哼,此事和她又有何干系?若不是陸明湄厚着臉皮跟着她,她又豈會遇險?
更何況,這該是陸明湄心中所想所要的纔是,畢竟,她心心念唸的可都是二皇子李褚浚。
“凌玥,你爲何要帶着你妹妹去犯險?若是出了差錯,你要爲父如何是好!”
陸衡滔問也不問緣由,劈頭蓋臉就對着楚凌玥一通訓斥,好像今天的事兒全是楚凌玥的不是一樣。
對於這樣的責問,楚凌玥早已司空見慣,陸衡滔對陸明湄偏心也不是一天半天,更何況,孫瓊禾還在這裡。
陸家三口,好齊的心呢。
楚凌玥壓下心頭的不滿,擡頭好笑的問道:“父親莫不是忘記了,當日還是您交待過,若是凌玥出門,定是要帶上妹妹,不然父親還以爲凌玥不肯與妹妹親近呢。”
陸衡滔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因而一時之間竟是無話可說,倒是孫瓊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陸明湄一下冷笑道:“你倒是撇的乾淨,人你帶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的,肯定是你不盡心。好歹是你妹妹,你平安無事,你妹妹卻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還敢如此強詞奪理!”
衣衫凌亂?
楚凌玥心頭冷笑,許是陸明湄巴巴地跟着李褚浚做了些好事也未可知,孫瓊禾和陸衡滔一心想要將陸明湄嫁個好人家,這不是正好趁了兩人的意麼?
“妹妹是和二皇子一同走的,若是姨娘想要問,不妨去問問二皇子,看他爲何沒能好好保護妹妹!”
說罷楚凌玥懶得再糾纏下去轉身離開,只留下若有所思的三人。
是了,若是李褚浚救了陸明湄,那麼就表示兩人情投意合,否則以李褚浚尊貴之軀,如何會救下陸明湄呢?
“快和孃親說說,二皇子是如何救了你的?”
孫瓊禾帶着陸明湄回了屋子,既然陸明湄沒事,那麼楚凌玥剛纔所提之事就是眼前最要緊的事情。
孫瓊禾的眼神放光,若是陸明湄可以成爲二皇子的妃子,那麼他們就可以跟着腰桿子硬起來!日後看楚凌玥那個賤人見了他們,還不處處小心謹慎!
“我們本是去西山遊玩,誰知路遇刺客,二皇子救了我,只是躲避之中衣衫有些凌亂罷了。”
孫瓊禾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這並不是壞事,遇險的時候只有陸明湄和李褚浚二人,可回去之後,所有人的眼睛可都看到了。
“明湄,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何不……”
到底是母女連心,孫瓊禾的意思也就是陸明湄的意思,因而陸明湄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孃親,明湄中意二皇子殿下,想來殿下既然肯對女兒出手相救,定是也對明湄青眼有加,若是父親肯幫上一把,此事定是能成。”
孫瓊禾連連點頭,“你爹定是會幫咱們的,更何況,若是我們可以和二皇子聯姻,日後的日子你爹也不用天天揹着威遠侯府這個包袱了!”
“女兒自知是個庶女,就算是不能成爲正妻,做個妾也甘願,只要可以嫁給二皇子,女兒什麼都願意!”
兩人又說了幾句,孫瓊禾方纔安頓陸明湄好生歇息,自己則是來到了陸衡滔的房間裡。
“老爺,大喜,大喜啊!”
孫瓊禾幾乎是一路小跑着過來的,前些日子李褚浚親自造訪,卻被楚凌玥生生拒絕了去,因而陸衡滔心中很是不滿,如今機會來了,左右都是爲陸衡滔臉上貼金,孫瓊禾自然更願意嫁給李褚浚的是陸明湄,而不是楚凌玥。
“老爺,剛纔明湄說,二皇子在危難之際救了她,衆人可都看見了,想了二皇子定是看上咱們的女兒了,老爺何不趁機與二皇子提及此事,好促成婚事,對老爺也是極有好處的!”
當日陸衡滔之所以慫恿楚凌玥嫁給李褚浚,也是因爲看上了二皇子的勢力,既然楚凌玥不肯嫁,那麼陸明湄肯嫁也是再好不過。
日後,陸衡滔就是二皇子的老丈人了!
想到這裡,陸衡滔猛地站起身來,“是了,明日下了朝,我定是會替明湄好好地謝過二皇子,若是二人的婚事成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大事!”
陸衡滔全然忘記了不久前他還心心念念想着讓楚凌玥嫁給李褚浚一事,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何不促成了陸明湄和李褚浚的婚事,也好爲陸家爭份榮光?
是了,陸衡滔考慮的並非是威遠侯府,而是陸家的發揚光大,他始終都做不了威遠侯府的主,退而求其次,他若是成了二皇子的老丈人,日後成爲國丈,指日可待。
朝堂之上,陸衡滔的餘光總是注意着李褚浚的一舉一動,待下了朝,他沒有像往常一般和幾位素來交好的大臣攀談,反而亦步亦趨地跟着李褚浚。
“陸大人?”
李褚浚的目光探尋,表情沉靜如水。
“昨日聽聞小女明湄在西山遇險,多虧二殿下出手相救,明湄特地求了下官代爲感謝二殿下的救命之恩,想着若是有機會定當報答。”
這個時候該如何報答,當然是以身相許了!
陸衡滔的那些心思,李褚浚如何不知?只是腦子裡不知爲何閃現出楚凌玥的俏影來,因而略略頷首,“陸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李褚浚大步離開,陸衡滔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陣嘆息。
難不成是他們理會錯了二皇子的用意?
楚凌玥思來想去,到底是讓蘭溪備了份薄禮,準備去景晟侯府看望慕容璟,說起來,禮數也是要周全些的,景晟侯爺救了自己,若是不去看看,於禮不合。
景晟侯府。
“侯爺的傷勢如何了?”楚凌玥看慕容璟的傷勢並無大礙,許是因爲失血過多,因而臉色還有些蒼白,脣上也失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更爲清冷了些。
慕容璟搖搖頭,“無妨,休養幾日就好了。”
說着慕容璟指着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的俏麗女子,“這是端陽公主,二皇子的親妹妹。”
“威遠侯府楚凌玥,見過公主殿下。”
雖是同齡人,該有的禮數卻是不可免的,端陽公主可是個不好招惹的角色,前世的時候楚凌玥就已然領教過。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玩的多少人團團轉。
只是今日,她爲何就到了景晟侯府來了?
“免禮。”端陽公主原先一臉的笑意漸漸褪去,看着楚凌玥的眼神也開始不對勁起來,她在慕容璟身邊待得好好的,偏生來了這樣一位不速之客。
楚凌玥眼觀鼻鼻觀心,是了,看來自己在這裡是個多餘的,楚凌玥並不想惹端陽公主不痛快,左右慕容璟喜歡和誰待在一處都是他自己的事兒,因而道:“既然侯爺的身子無礙,凌玥再次謝過侯爺救命之恩,告辭了!”
“慢着!”
楚凌玥剛想轉身,卻生生地被端陽公主的一句話止住了腳步,她竟不知道,慕容璟是爲了救楚凌玥而受的傷?
先前噓寒問暖的時候,端陽公主只知慕容璟是去西山時受了刺客的伏擊,還叮囑着日後出門可要多帶些人才好,免得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如今才知道,慕容璟含糊其辭,是因爲當時他們二人在一處!
若是此事聽在尋常人的耳中,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西山春遊,孟家小姐和董家小姐都一同前去,可偏偏慕容璟是因爲救了楚凌玥而受傷,在端陽公主聽起來,這意義就重大了。
難不成慕容璟竟是對威遠侯府的大小姐存了心思?
因而端陽公主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怎的侯爺和楚凌玥在一處便受了傷,怕是被她拖累了吧。”
這話的確不假,若當日只有慕容璟一人,他也不至於受傷,只是經由端陽公主說出來,就顯得楚凌玥是個拖油瓶一般了。
楚凌玥剛想開口,卻被慕容璟攔了下來,他慣是知道端陽公主的性子,與其糾纏定是沒有好果子吃。
“公主此言差矣,當日若不是沒有凌玥,我也不能順利脫身,說起來不過是互相幫助罷了。”
慕容璟有些頭疼,甚至疼過他的傷口,都道三個女人一臺戲,可見這話是有道理的,不過是兩個女人針鋒相對,他便已然有些吃不消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本公主是誤解凌玥了。”端陽公主的笑意漸漸爬上臉龐,一副女主人的姿態道:“我也是太緊張侯爺的傷勢纔會如此,還望凌玥不要見怪。”
“公主哪裡話,凌玥心意已到,這就告辭了。”
楚凌玥巴不得早早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若是事先知曉端陽公主在此,打死她都不來遭這份罪,如今只怕端陽公主還以爲自己對慕容璟存了心思,日後要對她格外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