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若是你說不清楚,莫怪我不顧念多年的夫妻之情了。”慕容冼臉色黝黑如鐵,白氏也看出了慕容冼的不耐,一時間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慕容璟見狀,捏了捏楚凌鑰的手問道,“夫人可是要把二弟找回來問問看?二弟最近和宋家走得很近,宋家富可敵國,定然看不上這麼一顆珠子,說不定還能讓二弟拿出來證明一下夫人的清白。”
宋家是什麼情況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慕容冼再清楚不過,驚了一下下令把人給找回來。
“來人,把二少爺給我捆回來!”
已經用捆的了,想必慕容冼是真的動怒,白氏慌慌張張的跪倒在慕容冼的腳底下開始求情,“老爺,驍兒他跟這件事毫無關係,你爲何要找他過來!賤人,都是你這個賤人說謊害的老爺如此生氣,還不趕緊過來認錯!”
認錯不認錯結果都得落不了一個好,更何況香兒是巴不得白氏跌的要多慘有多慘。
見她如此惺惺作態,香兒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哭,“夫人您就饒了奴婢吧,夜明珠這麼貴重的東西就是十個奴才也不夠賣,您讓奴婢承認了,回頭奴婢還不得被您給賣進窯子去,奴婢就是身份低賤,那也是清白之身,斷然容不得如此被人糟蹋。”
“你……”香兒所易容的這個丫鬟平日裡是白氏身邊還算是比較得臉的,白氏對她也不算差,所以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被她反咬一口。白氏氣的手抖,恨不得現在過去掐死她,就算掐死她也不過是坐實了她想要謀害楚凌玥這件事而已。
“荷香妹妹,就算平日裡夫人對你百般好,你也不能如此去誣賴別人,青鸞姨娘雖然身份卑微,但也是二少爺和夫人把青鸞姨娘給糟蹋成了這個樣子的,你可不能因爲夫人對你的那麼點恩澤就隨便誣賴一個無辜的人!”
香兒抹了把眼淚,掃了一眼青鸞又掃了一眼荷香,繼續添油加醋。
荷香也沒撒謊,今兒個知道楚凌玥被下毒就知道不好了,也根本沒打算私藏,所以一開始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實話,沒想到這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
“老爺,老夫人,奴婢沒有撒謊,真的是青鸞姨娘指使奴婢去沐雪園送東西的。當時青鸞姨娘說時間還早,怕少夫人還沒起來,而她身子不舒服所以才求奴婢送些自己做的糕點來。奴婢要是知道那糕點是害人的東西,斷然不會幫她送的!”
今兒個這出鬧劇從頭到尾就沒說過毒下在哪裡,所以那小丫頭纔會說那糕點有毒。廚房裡確實有一份糕點,普通不過的綠豆糕,梅香說還以爲是哪個小丫鬟買來自己吃的也就沒注意。
現在所有人都把矛頭對準了白氏,楚凌玥琢磨了一下覺得其中必有隱情。荷香定然是受人指使纔會去沐雪園,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但是這人不是青鸞,會是誰?
正低頭沉思的時候,楚凌玥的手被慕容璟捏了一下,回神的時候剛好聽見慕容冼在斥責白氏,“當年你的所長就是易容,這麼多年過去,這些東西應該還沒生疏吧!對你而言,易容成一個你熟悉的只會更方便!最毒婦人心,也難怪你教出來的兒子會不明是非,不知好歹!來人,把二少爺給我找回來,還有白氏,從此之後移居薄荷館,再也別讓我看見這個女人!”
“是!”下人領命趕緊帶人下去,生怕晚一會兒就得被慕容冼斥責。白氏哭嚎着被拖了下去,沒多少人真的替她擔心。
等到白氏被弄了下去,慕容老夫人就把人給遣散了,留了慕容冼和慕容璟還有楚凌鑰在身邊。
“今天這事兒實在是僥倖,若是偏差了那麼一分,實在是不堪設想。”慕容老太太唏噓的拉着楚凌鑰的手,看着她臉色發白還當她是嚇到了。
“你沒事兒吧,要不然讓白傲霜來給你瞧瞧?”
“老夫人,凌玥沒事兒,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這裡沒外人,楚凌玥剛纔的猜測給說了。“夫人就算會易容術,身形是變不了的。青鸞身形瘦弱,但是夫人這麼多年養尊處優格外豐腴,如何就能易容的如此完美?”
“年輕的時候,白氏還會縮骨功,後來白氏武功廢了之後,也不知道縮骨功還能不能用。”慕容冼也回過味兒來,大膽的去猜測。
慕容璟聽了之後搖頭,不贊同自己爹的猜測,“夫人當初不是筋脈盡損麼,如果真是如此斷然不可能再用縮骨功。”
“也是,沒聽說誰武功盡失還能留一種功夫的。”慕容老太太也擔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下毒之人豈不是還在府裡。”
今天這事兒有點像是一石二鳥,給凌玥下毒,順便陷害白氏,而整個府裡有理由這麼做的只有青鸞一個人。
慕容璟想起青鸞剛纔走的時候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裡面的怒火那真的是蹭蹭蹭的。見他臉色不對,楚凌玥立馬知道慕容璟在想什麼,笑眯眯的戳他,“你啊,就是關心則亂,夫人武功被廢的時候青鸞不過尚在襁褓之中,如何就知道這些隱晦的東西?今兒個如果不是父親說了,怕是誰都不知道夫人會縮骨功和易容術吧。”
“這倒是真的,這些年知道白氏會縮骨功和易容術的人越來越少,知道的也不會刻意去提,所以青鸞應該是不知道白氏會這些東西,也不會利用這個來陷害她。”慕容老夫人想起方纔慕容冼動怒,轉頭問他,“爲何你聽見驍兒跟宋家人走的近你會這麼生氣?”
知子莫若母,慕容冼要是想瞞慕容老夫人怕是有些難度,既然如此索性實話實說。
“回母親的話,金陵王悄悄進京,就躲在宋國公府,我怕驍兒不知好歹誤入歧途,所以在聽到驍兒和宋國公府的人走的近的時候纔會失態。”
聽到金陵王的名字,慕容老夫人沉默了一下,猜到了事情的發展,“如果是這樣,那此事定然是金陵王所爲沒錯,白氏這次算是栽了跟頭了。罷了,先關着吧,找人好好看着,別跟外人接觸。”
“不,來者不拒,不過要派人盯着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麼。”慕容璟當然不同意,禍害自己媳婦還不能一鍋端,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
慕容老夫人和慕容冼對視了一下,準了他的要求。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事兒了,慕容璟帶着楚凌玥回了沐雪園,進門就見碧玉捆了憐花在院子裡等着。
“怎麼了這是?”見碧玉着急上火,憐花一臉不忿,楚凌玥連忙問道。碧玉不比蘭溪,平日裡咋咋呼呼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着。能讓碧玉着急上火的自然不是小事,楚凌玥和慕容璟也不敢輕視了。
“少爺,夫人,今天你們去老太太屋裡的時候我看這丫頭不對就讓人留意了一下,還派人找了白先生過來。白先生看過園子裡那丫頭的死狀和用過的東西之後說毒藥是來自西邊,於是奴婢擅自捆了憐花,搜了她的屋子。”
碧玉見兩人回來,連忙迎了上來把剛纔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說着還遞上一個用手絹包着的東西。
“於是就在憐花房裡搜到了這個?”慕容璟伸手去拿,結果被飛來的一個小石子給打開了。
“什麼東西你都敢碰。”白傲霜從屋裡走了出來,臉色陰的也能滴出水來。“好一個吃裡扒外的丫頭,你家少夫人好歹救過你的命,你竟然還想下毒害她!”
當初楚凌玥心好救了快要餓死的憐花,結果憐花今天竟然反過頭來要下毒害她。驚了一下,楚凌玥更多的是匪夷所思。
在她看來,憐花不是這麼不辨是非的人,如果她真的是這麼不辨是非的人,當初白氏讓她做姨娘的時候她就不會感恩與她而拒絕,畢竟不管怎麼樣,白氏給的條件都很豐厚。
“那個毒藥根本就不會入了少夫人的口!”憐花被捆的結結實實,掙扎了幾下見掙扎不開,只好又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毒是我下的沒錯,但是絕對不會毒到少夫人!”
“你就這麼肯定?”慕容璟的聲音裡透着冰,手一抖,腰間的長劍已經出鞘,直指憐花,“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我就挑斷你身上所有的筋。”
憐花也急了,眼見慕容璟已經紅了眼,趕緊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情給說了,“昨天晚上有人找到我說如果我幫忙做一場戲就幫我把冶良村的事情告訴御史大夫李濯李大人,我聽說是演戲,也就答應了下來。今天中午的時候我把毒藥抹到少夫人平日喝東西的碗上,還特意放了一個銀勺在旁邊。”
“銀勺一旦沾染上酸梅湯就會變黑,夫人一定會警覺。就算夫人不警覺也沒關係,因爲送酸梅湯的人是我,在夫人面前失手打翻這件事我還是辦得到的,總之肯定會讓人發現酸梅湯裡面有毒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