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慕容璟面上總算綻出了笑容,楚凌玥也忍不住跟着笑:“自然是真的,你當我不想回家麼?”
今天慕容璟的反應着實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過這也讓楚凌玥看清了她不在慕容璟身邊這些日子這人是有多擔心她,竟連一個陸明湄都不放過,全然失了他景晟侯爺處亂不驚的風範。
自家男人當然要自己心疼,再說看陸明湄以後定還會往宮中跑的,她現在懷有身孕不想跟人鬧的太過難看,躲開總可以了吧。
驟然得到如此驚喜的消息,慕容璟自然在楚凌玥寢殿中跟人膩歪了許久才離開,只是兩人都未想到,之後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楚凌玥在深宮之中自然不會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相對而言慕容錦的感受就直觀多了。
棲霞丹一事沉寂下來,金陵王那邊又不用他操心,慕容璟這陣子也算是稍稍清閒了些,去御書房按慣例上報了些瑣事之後便回了景晟侯府,進了書房便見白止緊接着跟了進來。
“怎麼回事?”
饒是慕容璟習慣了被人注意,但卻從未像今天這樣過,一路頂着別人的指指點點回到府中。
“屬下去打探過了,百姓們像是在談論侯爺……侯爺……”
白止難得有這麼吞吞吐吐的時候,慕容璟更覺得不對勁:“談論何事?”
跟了慕容璟這麼多年,白止自然知道慕容璟的耐心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得咬咬牙道:“外面在談論侯爺對準二皇子妃居心叵測,遭拒之後惱羞成怒以致欺凌對方……”
饒是與慕容璟隔了三米遠,白止還是被對方身上越來越濃重的冰冷氣勢凍了個哆嗦,忙道:“侯爺莫要動怒,屬下這就去將這謠言封了!”
慕容璟擡手阻住白止,冷聲道:“悠悠衆口,怎麼封?”
白止語結,慕容璟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怕是陸明湄不甘被他說教回去跟李褚浚告了狀,只是這些消息到底是李褚浚授意的還是陸明湄自行傳出來的卻是不清楚,這邊難辦了許多。
若事情是陸明湄傳出來的,找人頂回去便好,但若是李褚浚授意……只怕二皇子殿下是想打破目前這個稍嫌平靜的局面了。
腦中念頭急轉,慕容璟半晌才道:“先不用管它,看看情況再說。”
不過李褚浚並未讓慕容璟糾結多久,第二日在慈寧宮相遇之時,慕容璟便明白昨日之事怕是李褚浚的授意了。
李褚浚已出宮建府,本也不用每日進宮請安,上次來慈寧宮是爲了讓太后同意他與陸明湄的婚事,這次來想必便是爲陸明湄討個公道來的。
慕容璟心中通透,楚凌玥雖不知宮外所傳之事,但看李褚浚的眼神也知道這人進宮怕沒什麼好事,神經瞬間繃了起來。
“孫兒拜見祖母。”
太后可不知道年輕人的這些個彎彎繞,李褚浚規規矩矩見了禮,她自然笑眯眯的賜了座:“老二可是許久不來哀家這裡了,在皇城怕是要比西北還要忙些吧。”
“爲父皇分憂,孫兒不敢有絲毫怨言。”
李褚浚恭恭敬敬回了話,目光很快轉到了楚凌玥身上:“孫兒本想着稍後專門同夫人道歉,不過現在看夫人在這裡,便一併說了。”
太后挑挑眉,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道歉?你有又哪裡招人誤會了?”
“並非孫兒。”
李褚浚道:“昨日素素回府之後同孫兒說過宮中之事,孫兒便想着給夫人並侯爺一道道個歉,免得傷了和氣。”
這話一出,太后面上便有了些不悅之色。
她本就看陸明湄不怎麼順眼,現在這姑娘自己的犯錯還要別人來給收拾爛攤子,尤其李褚浚身份擺在這裡,竟然要替個還無名無份的女人出頭,這豈不是落了皇室子弟的身份?
李褚浚自然看出太后神色不對,不過景晟侯府的事情他一直找不到時候反擊,這口氣實在是在他胸中憋了太長時間,這會兒也只能裝作看不懂太后的臉色,直直看着慕容璟道:“侯爺的話素素都轉告與我了,不過就像侯爺說的,素素是我府上的人,我自然會管教,以後還是不用勞煩侯爺費心了。”
“殿下若是管得好,臣自然不會橫加插手。”
饒是對面對上的是二皇子,慕容璟面上也絲毫不見退縮,相比而言李褚浚倒顯得咄咄逼人不依不饒:“人是我的人,好與壞自然我來評判,還用不着侯爺說話吧?”
慕容璟聳聳肩,不願在太后面前與人爭論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李褚浚顯然對他的反應不以爲然,不但沒有消停的意思,語氣甚至越發難聽:“還是說素素的反抗惹惱了侯爺,侯爺羞怒之下才說出了那些不堪之言?”
他這話一出口,本已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的太后瞬間皺起眉頭,楚凌玥更是一頭霧水:“殿下這話何意?”
李褚浚的目光好一會兒才轉到楚凌玥身上,眼神中滿是憐憫:“也是,夫人在這深宮之中怕是還不知道吧,侯爺是因爲素素對他誓死不從這才橫加凌辱,不知侯爺做這些事的時候將我置於何處?”
楚凌玥先是一愣,隨後怒極反笑:“殿下這話又是從何聽來?”
“從何聽來?皇城之中這會兒怕是已經傳遍了吧!”
“皇城之中?”
楚凌玥搖搖頭道:“殿下一貫聰慧絕頂,這次怎未想過深宮之事是如何傳到整個皇城中的?更何況凌玥昨日一直與夫君待在一起,事情緣由看得清清楚楚,難道殿下要我扔下自己看到的真相去相信什麼傳言麼?”
話是他放出去的,李褚浚自然不會自打臉,只冷聲道:“侯爺進出宮的時候夫人總未見到過吧?侯爺利用那段時間對素素動手動腳又有何不可?”
“夠了!”
這下不等楚凌玥再說話,太后便冷聲打斷了他們幾人:“昨日的事情凌玥與我看得清清楚楚,至於老二你聽到的那些傳言,還是回去之後查查是誰傳出去的吧!”
“祖母……”
“哀家乏了,你們幾人都退下吧。”
太后明顯不想再摻和這件事,李褚浚也只能打消了攛掇太后站在自己這邊的念頭,躬身退了出去。
只是李褚浚好容易策劃出來的局面自然不會因爲太后一句話就放棄,出來慈寧宮之後幾乎立時喊住了慕容璟:“侯爺留步。”
“殿下還有何疑問?”
慕容璟也有些煩躁,他進宮來是爲了陪自家媳婦兒的,可不是爲了跟李褚浚陸明湄這種人吵架來的,偏偏李褚浚又如此咄咄逼人,他的語氣便不再像在太后面前那樣壓着,冷聲道:“與其在這裡找我麻煩,殿下倒不如回去問問是誰寧願敗壞自己的名節也要拖我下水,以及他這樣做的目的爲何。”
李褚浚面色瞬間沉鬱下來:“你說誰自敗名節!”
“臣可沒說過自敗名節的話。”
慕容璟聳聳肩:“殿下心中若明白,臣便不再奉陪了。”
說完便不欲再理會李褚浚,扶着楚凌玥便往寢殿而去,只是還未走幾步便覺背後一陣疾風,下意識的抱着楚凌玥往旁邊閃了幾步,定下神來卻見李褚浚正黑着臉站在兩人原來所站的地方。
“殿下這是何意?”
慕容璟也被挑出了火氣,若單他自己自然不懼跟李褚浚玩玩,但是這會兒楚凌玥還在旁邊,他可不想自家媳婦兒被李褚浚“誤傷”。
Wшw¸тт kǎn¸￠ Ο 李褚浚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難道這天底下就只能侯爺爲夫人討回公道麼?侯爺既做了凌辱素素之事,想必也該有了被我討回公道的準備。”
“那種事情臣做或未做殿下心中清楚!”
平常慕容璟自然不會跟李褚浚這麼多廢話,只是現在畢竟還要顧着楚凌玥,他只能儘量避免動手。
幾人本就離正殿未遠,慕容璟聲音中又帶了內力,很快正殿中便匆匆走出來一個小宮女:“太后有諭,素素姑娘一事與景晟侯絕無關係,請二皇子殿下勿再糾纏。”
太后話都放出來了,李褚浚也只能看着慕容璟夫妻二人離去,只是之前的火氣未降下去,慕容璟幾句話又激出了他新的火氣,他又不是個肯吃虧的人,索性離了慈寧宮往御書房而去。
太后莫名其妙向着楚凌玥一個外人,皇上總不會也看着他這個二皇子被一個軍侯給欺負了去!
只是不得不說李褚浚這次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不等他將話說完,李峰屹已經不耐煩的擺擺手阻住了他:“你就是因爲這種事與小景晟侯起了矛盾?”
李褚浚滿面悲憤:“小景晟侯欺人太甚,望父皇爲兒臣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
李峰屹冷哼一聲:“這話你倒是說得出口!”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砸的有些懵,李褚浚忍不住道:“他一個軍侯竟完全不將兒臣放在眼中,這明明是藐視皇家地位,父皇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