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瑩瑩和陸明湄兩個人,從來都是關係極好的兩個人,因此,她與程瑩瑩的關係不好,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這麼直勾勾的盯着別人的後背,這是一大清早準備嚇死人嗎?
程瑩瑩冷哼一聲,坐在楚凌玥不遠處,道:“我想做什麼?我還想問問你要做什麼,明湄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麼對你的親妹妹?”語氣裡滿是質問。
楚凌玥輕笑一聲,原來陸明湄今早便說不來學堂,就是爲了現在故作可憐,讓別人同情麼。
果真是有趣。
此時,學堂裡已經有不少學子已經來了。
“雖然她是庶出,但你也不至於針對她吧!她現在寄居於你家府上已經很可憐了,你就不能對她好點麼?”程瑩瑩故作可憐抹了兩滴眼淚,柔聲問。
一瞬間,那些不知道楚凌玥家事的人,紛紛開始倒向程瑩瑩那邊。
雖然礙於楚凌玥的身份,嘴上什麼也不說,但是眼睛裡的那些鄙夷,卻是真真切切的。
“程小姐,不知你是從哪裡知道我對她不好了?”楚凌玥刻意在不好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她倒要看看,陸明湄究竟能夠翻起多大的浪來。
程瑩瑩抹了抹淚水,看了看楚凌玥,裝作一副怕她報復的模樣,吞了吞口水問道:“如果不是的話,那她今天怎麼沒來?”
“家妹身體抱恙。”楚凌玥想也不想便答道。“多謝你對家妹的關懷,放心吧,你這份情意,我一定會替你帶到的!”
“胡說,分明是你不讓她來。不僅如此,你還……”程瑩瑩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你對別人的家事如此瞭解,難道你住在我威遠侯府?亦或者我府上有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去給你通風報信過?”楚凌玥勾脣,淺淺笑道。她知道這件事與陸明湄有關,畢竟做這種小姑娘家家的事情,也只有她做的出來。
因此,她那句不長眼的奴才,究竟是在罵誰,就要看看程瑩瑩是否睿智了。
一句話卻生生的噎住程瑩瑩,將她到了嘴邊的話都嚥了回去。
“你……”見旁邊圍觀的學子們臉上開始出現懷疑的神色,她不管不顧的說道:“不僅如此,你還打了她一巴掌!”
那蠻不講理的語氣,很顯然不足以讓旁人信服。
“你既然知道我打了她一巴掌,那你知不知道我爲何打她?”楚凌玥不置可否,卻一步步逼近程瑩瑩,冷笑道:“她犯了錯,不聽管教,出口妄言,難道不該打嗎?”
這一句話一出,四周一片譁然。
聽這口氣,衆人紛紛揣測,由此看來程瑩瑩說的話真實性很大。便指責楚凌玥處事霸道,對庶妹不好。
程瑩瑩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照理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這事既然程大小姐說了,那凌玥只好爲自己討一分公道了。”楚凌玥不疾不徐,待到衆人停了下來,方纔繼續說道:“一個庶女,若是對主母不敬,又當如何?”
衆人聲音漸漸小了一些。
“那便是教養不當!”人羣裡,突然有個人插了一句。
“既是教養不當,我該不該去好好教養她?”楚凌玥說完,斜睨了一眼程瑩瑩,看到她臉上那一抹僵硬的笑意,不禁冷哼一聲。
想要和她鬥,不自量力!
“你的意思是,你管教她,全是因爲她對你母親不敬。可你母親不是……”旁邊陳總兵家的千金好奇的問。
“如果僅僅是如此,倒也罷了。可她不僅不悔,還出言挑釁。”楚凌玥輕描淡寫一句,又莞爾笑問:“試問,這樣的人該不該好好教養?”
程瑩瑩面子掛不住,狠聲道:“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去我威遠侯府上問問,一問便知。”楚凌玥很是坦然,畢竟剛剛所說的事情都是事實,並不存在虛構妄言一說。
“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們誤會你了。”人羣裡,有個人率先開口道歉道。
漸而,其他人也開始向楚凌玥表示歉意。
程瑩瑩見狀很是氣憤,原本是想接機掐一掐這個楚凌玥的銳氣,沒想到她竟然因此獲得人心,還有人說她做的非常好。這讓她無法忍受,便恨恨的開口問:“你還記得明湄額頭上的那個傷疤嗎?若不是你當時只顧着自己逃命,她又怎麼會受傷,你不知感恩,卻是惡語相加,你當得起嫡姐這個身份嗎?”
一時間,這話一出,大家都愣愣的看着楚凌玥,希望她給一個解釋。
“若非她當時算計我,你以爲這一切會發生嗎?”楚凌玥冷冷的開口。
不知內情,卻又偏生喜歡生事。程瑩瑩果真是將白癡這兩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內情,什麼內情啊?”
“陸明湄的母親孫氏,在我孃親尚且在世的時候,便對她十分不敬。後來孃親過世了,孫氏便讓我父親接她入了威遠侯府。你所說的,她受傷的那次,若非是她刻意把我推到前面,也不會有她受傷的後事。不僅如此,你們見過一個外室和她那庶出的女兒給嫡女下毒的麼?”
衆人聽到這裡,默然,皆搖了搖頭。
“試問一下,如此心腸,我該不該對她們好!”生與死的經歷從楚凌玥嘴裡吐出來,雖然十分淡然,卻不免讓人聽出一絲隱憂。
“我原以爲,我好生對待她們,她們也會回給我親和,可誰知道……”楚凌玥頓了頓,怒視着程瑩瑩,問道:“程大小姐,你現在還覺得我苛待她們嗎?”
楚凌玥將先前發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衆人這才明白,原來一切都不過是程瑩瑩與陸明湄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已。
“原來是這樣,那個陸明湄,長得挺漂亮的,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真是爲人不恥。”
程瑩瑩見勢頭不對,忙趁着大家不備,離開了學堂。
春風蕭瑟,吹動樹上的黃葉,捲起地上的落葉,不時打在行人的身上。惹得一陣煩悶。
楚凌玥便是在這樣一個惹人煩的時候,去太學上課的。而更讓人厭煩的是,她身邊的陸明湄。
經歷了程瑩瑩的事件之後,陸明湄非但沒有在楚凌玥面前感到羞恥,反而那做戲的本事還越發加深了。
沒有人的時候,她依然像以前對待楚凌玥那樣,可一旦旁邊有人來跟楚凌玥打個招呼,她便會立即湊過來,巧笑着以楚凌玥妹妹的身份前去攀談。
而那些談話中,總是難免有詆譭楚凌玥的成分存在。
楚凌玥看在眼裡,聽在耳裡,卻並未作何反應,只是任由陸明湄胡鬧。總歸,他們都知道陸明湄是個什麼身份的,她還不相信,這些身份高貴的嫡子女些,還會去信了陸明湄的話不成?
陸明湄自以爲搬弄是非得極其成功,卻孰不知,她早已成了大家眼中的跳樑小醜。
想到這,楚凌玥微微側頭,看了眼身後的陸明湄。轉過頭時,嘴角帶着一抹譏誚的笑。
前世,在大牢裡,陸明湄不是還說要奪了她的一切麼?哼,她如今這個模樣,還看她能夠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來!
“凌玥。”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左邊傳來。
楚凌玥尋着聲音源頭望過去,便看得孟媺和與董瑜然手挽着手相攜走過來。
二人臉上均帶着淺淺笑意,不難看出她們方纔定是說了些什麼有趣的事。笑看着楚凌玥,兩三步走過去,看樣子是想要同楚凌玥分享。但是,當她注意到旁邊的陸明湄時,笑容都變僵硬了。
只見她訕訕地退回到董瑜然的身邊,一臉不想再多說什麼的樣子,只是客氣道:“好了,我們快進去吧。”
說罷,便最先提起了步子。
“你走那麼快,莫非是怕什麼髒東西黏到你身上了?”董瑜然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倒是打趣起她了。
“髒東西?”孟媺和停下腳步,回過頭,略作驚訝地道,“太學可是每天都要被打掃六七遍的,怎麼可能會有髒東西?”
董瑜然睨了她一眼,倒也不責怪她的“才疏學淺”,解釋道:“誰告訴你我說的髒東西是那種髒東西了?我所說的髒東西,自然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誰誰了。倒也真是的,你說這長得髒就罷了,心也髒。心臟也便罷了,還偏生掂量不準自己的身份,妄想着麻雀欺鳳凰。”
此話一出,不用點明,在場的每一個人便都知道孟媺和與董瑜然一唱一和的主人公是誰了。
不得不說,程瑩瑩的事件使本來就不喜歡陸明湄的孟媺和與董瑜然更加反感她了。而其他人,恐怕也不會對她太有好感。
雖然董瑜然句句屬實,但陸明湄心裡卻是十分不服氣的!只見她怒目圓睜,冷哼一聲道:“大家閨秀也該有個大家閨秀的做派纔好,這般如同我這個沒身份沒地位的的外堂之女如此斤斤計較,又是爲了哪般?”
“喲,你說的可真含蓄,”董瑜然聽見她的話,笑吟吟的轉過身看着她道,“你也知道你是私生女了?也知道自己沒身份沒地位了?那在正室面前還那麼盛氣凌人,又是爲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