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真煩傳70 我的陛下您何日當歸
越是荒唐,越是致命,就越是無法抗拒,這晚是最酣暢的一番,用一句土得掉渣的文藝比喻就是:斥盡筆墨也無法描繪出的舒爽,
清晨,公雞未鳴我便醒了,冬陽還在沉睡,眉眼神清氣爽不露倦色,嘴角隱隱掛着幾分夙願得逞的笑意,我沒有多疑,心思全被屋外輕淺的一聲“咕唧咕唧”勾去,那是沈清濁與我通信的鳶鴿,
這鳶鴿不普通,被訓練地能夠識別他我二人的氣味,即使遠隔千山萬水也能準確將信送達,只因鳶鴿稀有便一直養着被當擺設,宮女瞧它獨特就都很歡喜它,自然投食也頻,我有次路過就生生沒認出被喂得圓鼓溜球的鳶鴿,那次後我與沈清濁商定,不到萬不得已別派鳶鴿送信,否則這胖鳥累死在路上可就太可惜了……
我小心翼翼地將衣衫穿整齊,小心翼翼地下牀開門,年久失修的木門顯然對不起我的小心翼翼,發出“嘎吱”一聲,我反射性回頭去看冬陽,生怕他醒來,怕此後萬般糾纏綿綿無盡,
老天終究是放過了我,我在院子裡找到了鳶鴿,彼時,它正毫無自覺地站在一段最細的樹枝上,肥嘟嘟的身形壓得樹枝上下顫動,我伸手將這不愛護樹木的圓球抓了下來,取下它腿上的紙條,一鬆手,它又迅速飛上最細的樹枝,上下晃了起來……
沈清濁的快信,我打開就一句話,表達了他深刻的相思,,,“噢,我的陛下,,您何日當歸啊,,,”
哼,歸,定是要速歸,本王可是要好好審你一番,況,安員外和外邦的交易,只有回宮之後方能徹查,
我跨馬而上策馬奔騰開來,不日便回到都城,彷彿一場莫名其妙的風波馬上要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可在宮門外我才突然察覺,臉上並沒有面具,也身無分文不能在街上現買,
惆悵之際,我聽見錦緞坊的老闆娘扯着嗓門朝外頭喊:“哎呀陸二小姐光臨本店,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是陸侍郎的妹妹陸萌,哈哈,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這條明路指的可真是好,陸家的車伕神色疲憊,坐着欲睡,看來是被陸萌的購買力給折騰慘了,我趁他不注意,就閃進了馬車,
等了半柱香時間,陸萌嘴裡叼着桂花糕,腋下夾着錦緞卷子就掀簾上來了,馬車裡禮品極多,她一時間只顧着啃桂花糕,沒瞧見我,
待她啃完後,覺得自己手有糕點殘渣,便低頭四處找帕子擦,我將一堆禮品中的新帕子遞給她,她伸手接過道了聲“謝謝”,然後抹了嘴,擦了手,
……還真是神經比碗粗,陸萌必是嚴謹派人士的噩夢,
馬車開始行進,車伕在外問道:“小姐,現下去哪裡,”
我只好輕咳,
陸萌側頭便嗷呲叫了一聲,一副兔子受驚樣兒的看着我,磕絆道:“皇皇皇皇……”
車伕聲音無奈,“小姐,黃鶴樓不是午時去過了嗎,”
陸萌被刺激地開始打嗝,並輕聲道,“皇嫂……嗝嫂,您……嗝”沒講幾字,她又拍着自己胸口,“一定是錢……嗝花太多都出現……嗝幻覺了,再吃點……”講完她果然又拿起一片桂花糕閉着眼吃起來,
我擠了擠眉心,“陸萌,本王是微服出宮,”
陸萌吞下糕點點頭不迭,“皇嫂嫂嗝……我不會講出去……別滅我口嗝……”
“現下你立功的機會來了,去給本王買個面具,”
陸萌開始翻禮品盒子,從中掏出一個白髮黑顏長了獠牙吐着紅舌的面具遞給我,“嗝……”
“本王要半遮面的,”
陸萌找出買錦緞附送的剪刀,沿着面具鼻子部分將獠牙紅舌剪掉,然後扒光白髮,又遞給我,“嗝……”
此時我的淚水,一掬怎麼能捧完,
車伕在外喊:“小姐,”
算了算了,我戴好面具,認真地對她說:“現在進宮,衛兵問起的話,就說是陛下跟前的射月姑娘與你碰巧遇見,便一起進宮,”
陸萌扒着車門跟車伕喊:“老王,我要去看我哥,現在進宮,”
……
一切都沒出意外,順利進宮後,我和陸萌下了馬車朝清寧宮走,
五月正是花紅柳綠之際,蝴蝶蜜蜂採蜜正忙,可宮裡的氣氛卻令人訝異地肅穆,走過的三兩宮女都是用脣語和眼神溝通,那一股壓抑的空氣,帶點冷帶點沉,與高懸的太陽很不搭配,
陸萌突然怔了怔,停住了步子,我詫異擡頭,就瞧見清寧宮門口站着兩人,其一是本王的侍郎陸湛,另一人,,,雖不敢相信,卻正是中書令劉瑤,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給本王戴綠帽,宮裡的氣氛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大家同情又“病”又被挖牆腳的我嗎,
陸湛身着湖色長衫翩翩而立,在看見陸萌時,蹙眉疑惑了一下,“萌萌,”
劉瑤也扭頭過來,眼裡洞察不出任何信息,我不便多看,只好低下頭,
“那我先告辭,”
“好,”
好,陸湛竟然說好,照他性子應該冷淡地從鼻腔發出一聲“嗯”纔對啊,我一時覺得有些不舒坦,從頭髮根到腳趾甲蓋都不舒坦,也許是因爲夏天要來了,空氣難免有些悶,
陸萌拍了拍我的手背,不知何意,
……
清寧宮焚着香,比花香更繞鼻,陸湛連我看都沒看,只是喝着茶聽陸萌叨嘮一些廢話,比如府上廚娘的漢子偷人了,比如家裡的白貓不知懷了哪個野貓的貓崽……
陸湛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放下茶杯道:“萌萌,話題太迂迴,你容易轉不回來,直接問你想問的吧,”
“哥,你跟她是在門口恰好遇見的吧,是吧,是吧,”她拼命眨眼,簡直快要把眼珠子眨出來,
陸湛毫不在意地輕聲道:“問完了吧,趕緊回去,”
“喂,陸溪竹你不帶這麼玩人的,我都已經問出來了,”
“我又何時說過會回答,”
陸萌一聽就癱坐在椅子上,撇着嘴喃喃抱怨,陸湛用餘光瞧着她的姿態,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笑意,
“陛下駕到,,,”一聲叫喊,
我看見陸湛挨着茶杯的手顫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由驚變疑,疑了剎那,臉上又轉化出薄薄的粉色,似是喜,短短時間,以往的面癱人士就上演這一出精彩,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把沈清濁打死我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