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念青的關(他們的未來)
老太君見二奶奶臉色不好,知自己話說重了。她哼了哼,道:“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二奶奶頭一低,整個身子似乎都顯得沉重了起來。拱了拱身子,她才退了出去。
老太君扶着額,身子緩緩靠在牀上。“那奏摺我就不發了。”她的聲音遲緩蒼老,卻帶着一股堅定。她笑了笑,終究是不敢太過與燁兒鬧僵了,畢竟風兒目前確實還一籌莫展。
石將軍搖了搖頭,卻是恨鐵不成鋼看着她。“尉遲燁這般無禮溺愛。你若再這般容忍,難不成這家你還做不了主了?”
老太君搖了搖頭,只道:“堂哥堂嫂今日來了,就留下吃一頓。”她低着頭,儘管石將軍是她孃家的人,但侯府的秘密她無須多加透露,她要的不過就是幫着風兒順了日後的路。
“爲何不交上去,那惡婦早就該死!”石夫人握緊拳頭,叫她如何能不恨,音染她……
“好了。這事無須多說。”石將軍喝了聲,臉色黑沉,轉身對着老太君說道:“你且歇息,我與你堂嫂即刻就走。”
石夫人抿了抿脣,甩袖走了出去。帶着一股怒氣,她並未看到前方几個搬運家丁,她捂着手臂,怒目看了過去。
家丁忙低頭,不住說道:“小人該死。”
白管事盯了眼那家丁,笑着上前,“將軍夫人勿怪,奴才替他給您賠罪。”
石夫人本就事事不順,見幾個家丁扛着木往一個方向而去,嗤笑道:“安平侯這是在我這老太婆面前顯富嗎?”那木頭木質精良,這一批一批是要大興土木不成?
“非也,爺說了府中的湖髒了,要把那湖水封了。本應該早封了去,應着事情忙給忘了去,今日將軍夫人來了,倒是提醒了。”白管事話說到這,低眉擡眼看了下朝這兒來的石將軍,再次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
石將軍走近,就見石夫人渾身顫抖,臉色赤紅,還來不及問,石夫人兩眼一番,厲聲喝道:“還我女兒命來!”
石將軍沉了沉聲,看了眼白管事他們前往的方向,那兒便是音染沉湖的地方吧。他在沙場上戰功累累,在朝堂上何等顯赫,卻不想,音染到如今還掛着失蹤的名堂!想到這,他握緊拳頭,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
“走!”
石夫人死死咬緊牙,渾身恨意傾泄而出,她瞪大雙眼,一字一句道:“夫君,日後你成了大事,首先不能放過安平侯夫婦!我要他們給我的女兒陪葬!”
兩人走後,那後方假山處花草一動,兩人走了出來。蕭昂擡頭,盯着石將軍的方向,開口道:“爺,我們該當如何?”
安平侯清冷地笑了。淺淺地勾着脣,盯着石將軍離去的方向說道:“人世間極盛必衰,將軍他,恐怕不能如願了。”
蕭昂嘴角一抿,低下頭。
翌日,雪下得大了。素白的雪再次掩埋這個城池,用銀裝勾勒出這個亙延的京城大道。雖是寒冷地透了。東街還是極爲熱鬧,酒肆皆開着,煮酒的香味飄散而出,引得不少人而來。
“知道嗎?今日安平侯府兩個丫鬟都出嫁了。據說這其中一人嫁給了皇上面前的紅人王大人。令一人嫁給了安平侯的貼身侍衛呢。”
“什麼?兩個丫鬟竟然能嫁得這般好?”一個婦人問着她身側的丈夫。
那男人大口咬了肉說道:“是啊,兩人都是安平侯夫人的丫鬟,那嫁給王大人的還是被安平侯夫人趕出來的。王大人重之前的恩義,稟了皇上就把那丫鬟娶爲妻了。”
幾個婦人聽了不禁睜大了眼睛,不過就是丫鬟,竟然嫁地這般好?怕是這安平侯夫人身邊出來的本就不是一般姑娘。
“說來也怪,當初侯夫人身爲庶女嫁給了侯爺,我們還以爲不過是做妾罷了。這破了例,今日她兩個丫鬟竟然也嫁人爲妻,還皆是五品以上的官。真真是……”
這方不少人看着熱鬧,那方念青可是鬧地起勁,天色纔剛剛擦黑,小詞和冷玉就都守在蕭昂的門口,臉色緋紅地聽着屋內的聲音,尷尬地拿着筆,茫然地記錄着東西。
小詞不禁想起夫人的話,“我成親之時,芙兒這丫頭在外頭聽了個全,這次你幫我聽回來,莫要虧了一句。”
冷玉黑紫着臉色,鬱結地看了眼遠處迴廊的那對夫婦。只見侯爺擁着夫人,在遠處笑着看向他。屋內的劇烈喘息聲傳了出來,冷玉的臉色由黑變紅,他轉了下頭,只那一瞬,便見小詞那粉頰紅透,幾乎有冒煙的態勢。
屋內,芙兒輕喘道:“輕點,嗯,慢點,嗚,慢點啊。”
冷玉握緊筆,半天寫不出一個字。他索性將那筆丟了出去。使勁咳嗽了起來。
屋內的聲音陡然降了下去。忽然,芙兒悶哼了起來,伴隨着蕭昂的喘氣聲,整個屋內屋外頓時升溫,悶地要燒了起來。
小詞只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奈何,這窄窄的一條迴廊她何處可逃?
此時,她的手被握緊,身子便被人一提。冷玉的手臂鎖住她的腰,她身子一顫,還未動彈,嘴角便被偷偷啃了一口,她瞪大雙眼,突地,身子一輕,落地之時,小詞看到眼前的牀,頓時如兔子一般跳了開來。
冷玉沉着臉看向她。轉而走到屏風後。
屏風後的水聲嘩啦,小詞轉身欲走,不想冷玉笑道:“還想走嗎?不看看這房子再走?”
小詞擡頭,入眼的正是一室的紅,這,這是?
“夫人想一併把我們的也一起辦了。”冷玉開口。
小詞震驚地搖了搖頭,身子經不住一軟,不想下一瞬就被丟到牀上,她瞪大雙眼,任着胸口突突直跳,“爲什麼?”她不想嫁。
冷玉笑了笑,卻並不回答。只道:“你的牀也被搬到這,你可以不和我一起睡,但是必須要睡在這個房間。”
這和成親有什麼不同,外人皆以爲我小詞也嫁了。
“既然你不想嫁,那與我一屋便絕了他人的念想。如此,有何不可。我冷玉不是那般小氣之人,不過就是分你一個歇息的地方。”
這話,小詞擡頭,想起方纔的吻,心中竟是搖擺不定了起來。
“無須多考慮,芙兒和清茶皆嫁了,府中侍衛皆把目光看向你,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這話一落,小詞知夫人那般性子,恨不得也把自己給嫁了。這段日子她懷上了,正悶着沒事做呢。
小詞呼出一口氣,半晌應了聲是。
那頭,念青躺在牀上,享受着尉遲專屬的按摩,咯咯笑了起來。“相公,我真適合做媒婆。”
尉遲瞪了她一眼,若不是看出冷玉對小詞有情,也不會陪着瞎折騰。一番笑鬧,念青便被尉遲哄了睡去。看着念青粉嫩的臉頰,尉遲忍不住輕笑,真是越發能睡了。
吹了燈,尉遲便早早睡去。
夜裡,一道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照耀進來,雪白皎潔地映照着屋內相擁而眠的這對夫婦。突地,念青皺起眉頭,捂住腹部,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似乎在掙脫着繩索一般。
尉遲睜開雙眼,心頭大駭,立刻握緊念青的手,見她身子忽冷忽熱,一陣懼意頓時闖入他的心頭。“丫頭,丫頭?”
念青冷汗涔涔,劇烈地喘息起來。那緊閉的雙眼和劇烈跳動的心臟幾乎要奪了她的呼吸。“相公,我疼。”
不想這話一落,腹部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那尖銳的入刀刃入體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
尉遲燁不敢耽誤,臉色沉重喝道:“來人,去皇宮把太醫請來,快。”
門外的暗衛陡然一閃,念青身子一顫,渾身的汗水散去,她的耳鬢已經如水。她身子一動,一塊暖黃的玉佩落地,念青微睜雙眼,見那玉佩在月光下熠熠發光,她的心頭一顫。疼痛竟莫名消失了去。
見念青睜開雙眼怔怔看着地上的玉佩,尉遲立即擁了念青,焦急道:“哪裡痛,還有哪裡痛?”
念青愣了楞,搖了搖頭,心頭卻是警鐘大敲,難道師太說的關現在就來了嗎?她擡頭,深深看了眼一臉焦急的尉遲,半晌,她才說道:“都不痛了。相公,幫我撿起那玉佩好嗎?”
尉遲疑惑地看了眼地上不起眼的玉佩,拾起來的那一刻,他只覺得這玉佩入手冰涼,但僅僅是那一刻而已,溫暖的觸感來臨,尉遲眉頭一皺,雙手禁不住握緊。
“這玉佩哪裡來的?”不知道爲何,這種莫名的不受控制的感覺襲來,尉遲直覺,念青今日如此與這玉佩有關。
念青清白着臉,低了低頭,那如墨的發垂了下來,遮住她的眉眼。她喃喃道:“是個師太給我的,說他日我若有難處,可問她。”
師太?
念青有些無力撐了起來,看着尉遲,心裡頭竟害怕了起來。身後似乎有了那麼一個深淵,她只怕一個不小心,便會落入那無邊無盡的黑暗中。
尉遲見她身子微顫,便裹了被子把她抱在腿上,心裡的緊張卻是沒來由地亂了。“丫頭,別擔心,一會兒太醫來了便知道了。”
念青點了點頭,身子軟軟地趴在他的身上,此刻,她只想安安靜靜地由着他抱着。她不知道,一個未知的未來在悄悄來臨,生命的輪迴再次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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