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夫人回來了!
聽到消息,四人迅速趕回京城。
乾清宮中。
“皇上,蕉城出了天花,這是無藥可救的啊,還請皇上封死蕉城,禁止任何人進出,然後火燒蕉城。”宰相看着皇上,天花之毒天下無人可治,何必再送一個官員去送死。
然而,皇上的顧慮卻遠遠不止這些,蕉城乃是南北進出要道必經之城,若是封了蕉城,光是國庫就要損失大筆。更何況近日因着物價上漲,雖然因着凌雲王府上下被放回,物價也開始下降。然而軍費支出各項都是需要銀錢。
皇上看了下今日特地招來的各位太醫,見人人都低下頭,他的火氣猛地竄了起來。
“朕養你們這些人不是在這個時候一問三不知的!”
“皇上息怒。”官員跪下,然,只有這句話,沒有再多的。
皇上掃了眼下方之人,“蕉城要儘可能救下,燒城是下下策,愛卿可還有別的策略。”
安平侯站在下方,光滑的下巴微微一擡,他挑眉,鄙夷地看了眼皇上,再次玩起了太極球。
劉冶對天花是有一定的瞭解,也知道種痘之法,只是三小姐也說了,各人身體情況各異,對待不同人下不同藥,當時因爲情況緊急沒有學了個全,今日,他也沒有十足把握救下中天花之毒的人,更是聽麗妃娘娘說皇上的原因導致三小姐墜崖,心裡更是存了份恨。
畢竟是小孩心性,他又是怒又是急便直接說道:“皇上,天下唯有一人能救這天花之毒。”
皇上見劉冶開口,聽到這話,倒是覺得劉冶爲他打開了希望之門。“快說。是誰?”
衆人一陣唏噓,還有人能解天花之毒,這可是百年以來都沒有聽說的事。
劉冶看向衆人,下巴擡高,說道:“乃安平侯夫人,凌雲王府的三姑奶奶。”
衆人聽劉冶說完,紛紛不信。
相傳端木念青師承劉冶,就連劉冶都說對這天花沒有辦法,端木念青可以?更何況太醫院諸多院士難道還連一個十幾歲的女子都比不過?
皇上掃了眼劉冶,別說念青到底行不行,現在端木念青都墜崖了!
“當日凌雲王府王妃,世子還有兩個丫鬟身中天花之毒,均是安平侯夫人救活,下官只是夫人的徒弟。”劉冶氣不過,這些人真要拿些東西來轟炸,才知道失去了的是什麼。
凌雲王端木駿業今日上早朝,與往常不同,他今日到現在都沒有說一句話,誰都無法預料,他接下來開口之言會是什麼。
凌雲王看向皇上,雙眼寒芒微微一閃,“若是當日沒有墜崖,今日這蕉城之難便可解了。”
安平侯上前,“怪那惡人綁了我娘子而去,那惡人當是我們大錦共同的敵人。”
皇上聽到凌雲王和安平侯的話,眸子微微一凝,他是後悔了,當日就不該讓蕙蘭去做那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衆人聽安平侯如此一說,紛紛點頭。
更是驚歎端木念青的能力,史官在一旁將這一幕記錄下來,暗暗心痛大錦的人才越發少了。
皇上再看下方衆人,衆人依舊嘆息,卻沒有人要站出來,想那蕉城,現在已然是如狼似虎之地,此龍潭虎穴,誰還願意去?
皇上看向凌雲王,傳聞得了天花還活着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再中天花之毒,“凌雲王代朕去蕉城探視吧。”
端木駿業搖頭道:“在天牢裡過了病氣,此番還未好,哎,好好地就這麼下了天牢,累啊。”
宰相眯起了眼,凌雲王似乎變了些。
到底是哪裡變了,他又說不上來。
皇上眉頭蹙起,看一些言官的表情,他的臉色頓時一緊。
凌雲王被冤枉這一事,雖說是洗脫了嫌疑,宰相的嫌疑更重。然而又抓不到實質的證據證明宰相府這次的栽贓嫁禍。凌雲王自然是該恨的。言官們看向宰相,眼裡更是生了怒,對皇上也有了幾分不滿。
凌雲王身子未愈就要派去蕉城,還真把人當牛使喚了。
御史中丞黃大人開口說道:“皇上,天下能代表皇上的恐怕也只有宰相了,宰相身爲國舅,又權傾朝野,身份尊貴,不若就讓宰相去蕉城撫平蕉城百姓。”
得先把這混亂的局面控制住才行,到時候太醫跟隨,先別讓蕉城百姓都跑了,到時候怕是危險。
宰相連忙道:“皇上,臣年事已高……”
“皇上,宰相年事已高,的確不宜太過操勞,不若就放宰相早些頤養天年纔是。”安平侯眉眼一挑,似乎根本沒看到宰相此刻要冒煙的嘴臉。
這話皇上自然愛聽,只是宰相一黨的人怎肯,宰相若倒了,整個大錦都要換血了。
“皇上,宰相康健着呢,只是這蕉城確實去不得啊。”
幾個臣子也點了點頭,蕉城去不得啊。
安平侯眯起了眼,這些吃着皇糧,啃着百姓繳納稅負的人,遇到事情就這般態度!
“皇上,臣願意去,但臣有一個要求。”
安平侯這話一出,羣臣一驚。
那蕉城可去不得啊,他怎麼會請去。若不是真因夫人走了傷心欲絕?
皇上深深看了眼安平侯,“你可真願意去?”
安平侯點頭,眸子卻是直直看向衆臣,“大錦百姓可等不等朝堂官員你推我讓。這片刻時間可能就又有一批百姓跟着染上天花。”
御史中丞黃大人看了眼安平侯,眸子微微一亮,“侯爺高風亮節,當爲大錦傳頌。”
安平侯早就聽膩了這般言語,眼簾一掀,“還請皇上答應臣下帶了大皇子一同去。”
衆人一愣,大皇子?
皇上更是想不到安平侯竟然會提出這般要求。皇嗣!
他怎麼肯!
“放肆!”皇上喝言,狹長的雙眼緊緊盯着安平侯,怒氣森森的他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安平侯拱手,“皇上不必緊張,大皇子乃大錦的儲君,只有他才能真正替代皇上慰問百姓,更何況大皇子若想贏得百姓認可,這可是很好的機會。”
安平侯眯起了眼,自己沒有把握救得百姓就怕皇上和宰相在最後關頭封鎖城門,防火燒城,那麼自己去了即便躲過了天花,也是難逃火海。
唯一的把握便是大皇子!
虎毒不食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乃是石將軍的親外甥,又是宰相府現在孤注一擲的中心。
宰相嶽常輝和嶽達相視一眼,均搖頭道:“皇上,不可。”
嶽達上前,“皇上,大皇子乃是皇嗣繼承人,微臣願替大皇子去蕉城。”
安平侯冷笑,卻似乎幡然醒悟,“嶽大人願意一同去那就更好了。皇上,明日出發吧。”
皇上見嶽達同意,宰相似乎也默許了,這才點頭說道:“明日朕爲你們送行。”
凌雲王看向嶽達,眸子微微一凝,再看向劉冶。
等下了早朝,凌雲王囑咐了劉冶一定要給侯爺種痘,劉冶點頭應了。
出了宮門,劉冶也坐上了安平侯的馬車。
“侯爺,你又何必自請了去灘這趟渾水,朝中之人多了。你這是何苦。”劉冶說道。
安平侯慢慢勾起一抹笑,“去了便去了,若是丫頭回來了定是直奔蕉城,左右我也都是要陪着的,不若就應了。她定會來找我。”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如黑葡萄一般透着如水的光澤,劉冶撇了撇嘴,同是男人,他莫名生了一股妒忌之心。
“我長大也會有這般的娘子。”劉冶說了,可是明顯底氣不足,去哪裡找一個三小姐一般的女子,他蹙了蹙眉,有點不服氣地看向安平侯。
安平侯冷眼一掃,“別妄想。”丫頭看不上你這小牛。轉而,他的雙眼微微一淡,看向蕉城的方向,那兒究竟是怎樣一番情景。他眯起了眼,心中暗暗生了一絲焦急,無人知曉。
等回了安平侯府,劉冶便依着念青教給的方法給安平侯種痘。
並且留在了安平侯府,此番去蕉城,隨行的太醫有三人,他便是其中一個。
午後,老太君在侯府中下了命令,平嬤嬤指揮着衆人掛上了霊的字樣,安平侯府突然被白色的凌布所籠罩。
清茶剛從小廚房帶了東西回荔園閣,就看到前院子平嬤嬤正在佈置靈堂,她上前問道:“可是誰去了?”
平嬤嬤沒見過這般沒心沒肺的丫鬟,覷了她一眼,“夫人死了三天了,也該掛靈堂,莫要讓別人說我們安平侯府沒有禮數!”
清茶一聽是給夫人辦的,頓時火氣就冒了出來,“都給我住手,弄什麼靈堂,弄什麼靈堂啊!”清茶見媽媽婆子還在掛白綾,氣得上前就去扯了白綾。
平嬤嬤見狀,立即讓婆子攔了她。
“好你個捉死的丫鬟,我奉了老太君之命,你竟然就這般扯了,老太君若是知道了,不拔了你的皮!”
清茶咬牙,“夫人沒死,你們做這晦氣之事,被侯爺知道,看他不拆了你。”
平嬤嬤在安平侯府做了幾十年,何曾見過這般潑辣的丫鬟,更何況夫人已經不在了,就算侯爺再喜歡夫人,這勁隨着時間推移,也該散了。這丫鬟哪裡來的雞毛令箭,居然敢這般無禮。
清茶見其他人並沒有停下,眼看那霊字就要掛在院子外頭了。她喝道:“你,給我下來,敢掛上試試!”
“給我住嘴!”平嬤嬤朝着兩婆子使了個眼色,兩嬤嬤一左一右押着清茶,“這般囂張的丫鬟都是夫人給慣的,夫人已經去了,哪裡還有你說話的地方!”
平嬤嬤讓兩婆子拽着清茶去柴房。
清茶見那霊就要掛上,立即甩開了婆子,上前就推了那掛靈字的人,那人一個不穩,從上頭摔下來,一個勁地暗罵,“狗養的小畜生,沒了主子就四處吠,給我拉住,狠狠地教訓!”
清茶咬牙,更是罵道:“你們一個個冷麪三刀的奴才,夫人不在就使出了本性,好,一個個果然是惡奴,夫人回來了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呵呵,還在做夢呢。”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在南門口。
衆人尋聲看去,正看到二奶奶冷笑着,丫鬟柳絮扶着她走上前來。
清茶冷冷瞪了眼二奶奶,眉眼微微一凜,“你的夢很快就碎了。”
二奶奶掃了眼清茶,看她一副水靈的樣子,卻是個腦袋不靈光的,她譏誚道:“夫人活着?那麼高的懸崖還能活着,你是見鬼了吧。”
清茶淬了口,“二奶奶想執掌中匱,怕是這輩子都沒可能了。你和我們夫人比,真真是天壤之別。”她鄙夷地看了眼二奶奶,在夫人面前那是一個卑躬屈膝,在老太君面前狐假虎威,小人!
二奶奶冷眼一眯,使了一個眼色給柳絮。
柳絮上前,二話不說擡起手就要刮下來。
沒想到頭上一痛,她伸手摸了下,險些暈了過去,有血!
“是誰!”她看了眼地上的石頭,臉色一沉。“誰拿石頭砸我?”
二奶奶也朝門看去,見根本沒人。一想定是清茶這丫頭裝神弄鬼,更是怒了,揚手就要給清茶一巴掌。
清茶抿起脣,冷冷看向二奶奶,眸子更是一沉,“做賊心虛!”
二奶奶本就在觀察看誰丟那石頭,這掌還捨不得打,聽到清茶這話,臉色又是黑了,更是加足了勁。
“二奶奶挺閒的,這麼有空幫忙教訓我的丫鬟?”門口的女子身着胭脂色銀花月裙,其間繡上星星點點的淺黃色木樨花,端端站着,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悠然自得之態。她身後的女子小喬手正拉着皮筋瞄準二奶奶。
二奶奶一愣,更是驚訝愕然地看向念青,“你怎麼還沒死?”
念青撥開額邊的頭髮笑道:“拖弟妹的洪福,弟妹定是天天在菩薩面前祈禱,我這不是平安無事回來了嗎?弟妹今日可別忘了還神。”
二奶奶尷尬笑了笑,她是求神拜佛了,不過卻是求這瘟神死在崖底罷了。
念青看向那被人押着的清茶,見她雙眼紅透了,活脫脫一雙兔子眼,“怎麼,平嬤嬤,我還沒怪你這麼早詛咒我,你還抓了我的丫頭不放了?”
平嬤嬤還未從震驚之中回來,兩婆子手卻是一鬆,立即跪了下來,“夫人饒命,奴婢只是聽從指示。”
念青帶了小喬進來,眸色卻是一凝,“平嬤嬤看來忘了侯府當家做主的人是誰了吧。記性這般差,怕是糊塗了吧。”
平嬤嬤不敢多言,只好低下頭,立即讓人將白綾給拆了。
老太君正讓梅嬤嬤擬了名單,等着明天開喪宴。
梅嬤嬤笑着走向前門,不想到了前門,愕然地看着出現在門口的女子。她驚得一跳,“鬼啊。”
清茶愣愣地看向念青,念青抿脣一笑,“看仔細了,沒摔壞,好好的,沒毀容,都很好。”
清茶哇地一聲哭出來,念青笑着給了帕子,“還這般,日後讓芙兒帶一帶你,免得孩子一樣嫁不出去。”
清茶撲哧一聲笑,瞪了念青一眼,又立即立即笑着看着念青,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啊。
她立刻跑回荔園閣,這事要讓荔園閣上下都知道!
念青看清茶那樣,不免笑了起來,“都做各自的事吧,平嬤嬤,待會兒到荔園閣來。”說着,她走到梅嬤嬤身邊,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帖子。
“梅嬤嬤費心了,暫且還不用請。”
梅嬤嬤聞言,卻是立即將那帖子收了起來。
二奶奶看着念青瀟灑走了回去,眸子裡滿是疑惑,更多的是憤恨。這明明就等着下個月執掌中饋,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荔園閣現下沸騰了起來。
消息很快傳到屋子裡。
劉冶剛剛放下手中的東西,見侯爺發熱的症狀好轉,才笑道:“侯爺,沒事了。”
尉遲燁睜開雙眼,卻是蹙眉看向外頭。
蕭昂見狀,立即退了出去。
只是下一刻進來,他欣喜若狂的樣子讓人不禁詫異。
“爺,夫人回來了。”
尉遲和劉冶一愣,劉冶立即跑了出去。不想身子被人一點,一陣暈眩襲來。
蕭昂識相地擡着劉冶走了出去,暗歎道:“閒雜人等,均迴避。”
念青剛入了荔園閣就讓清茶把小喬待下去休息。只是一轉頭,她的眉頭蹙了起來,預想到的狂喜和歡送沒有如期而至。
院子裡靜悄悄的,甚至平常勞作的丫鬟婆子都不在了。
念青挑眉,伸手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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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那麼一瞬間,門咿呀一聲開了。
念青前腳剛踏入屋子,一隻手繞過她的腰,她驚得一叫,門砰地一聲關上。
下一秒,封腰落地,衣服瞬間一開,一抹清涼的感覺襲來,念青還未察覺,身子靠近一個溫熱有力的懷抱,衣服更是瞬間飛落。
“終於捨得回來了?”男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她回頭,深深窩在男人的懷抱,“尉遲,我想你了。”
男人的動作一頓,擡起念青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更是撈起她的身子,深深將她揉捏在懷裡。
“養不熟的白眼狼,差點就丟了你相公我。”男人溫熱沙啞的聲音穿透她的肌膚,她顫了顫,卻是心疼地看着他的鬍渣,這鬍渣倒是給他添了成熟男人的氣息。
念青深深落下一吻,看着他赤紅的眼,她纔跟着紅了眼睛,“我想你。”
男人趴在她的肩頭,輕輕落下一吻,“丫頭。”
這一生嘶啞的呼喚,念青聽得心頭一痛,她瞬間擡腿,掛在他的身上,磨蹭起他的皮膚,看着他難耐地呼吸了起來。
她才深吸一口氣,將最後的束縛脫下。
男人看着她,眸色閃出一絲幽光,天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的,這一次要喂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