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有哥哥在,不會讓你吃虧的
。”袁仲卿揉了揉妹妹柔軟的髮絲,柔聲安慰道。
“嗯。”袁綺穎聞言頷首,她本就是絕頂聰明的人,當然知道日後要如何與自己的夫君相處,只不過……一想起外頭有關那個繡孃的傳言,在想想那個繡娘雖然受了傷依舊讓人無比憐愛的模樣,她的心就格外沉重。
“綺穎,你明日還去樑家嗎?”袁仲卿笑着問道。
“去的,當然去了,我和王妃姐姐約好了的,我今日幫她抄錄了三卷,明日繼續。”袁綺穎說到此臉上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蹦蹦跳跳往內院跑去了。
陳夙也在當日夜幕降臨後回到了他和樑蕪菁居住的楠木樓——朧月閣,似乎事兒辦的不錯,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
“事兒辦成了?”雖然覺得沒有什麼意外,但樑蕪菁還是負責的問了一句。
“是,已經辦成了,我們很快就有自己的兵馬了。”陳夙一臉自豪的說道。
“啊……在哪兒?”樑蕪菁十分詫異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等等吧,再有個三五年,就出成效了,不過……你父親給我們的那些金子,一大半都出去了。”陳夙看着樑蕪菁,微微漲紅臉道。
他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靠媳婦過日子,成了旁人所說的,吃軟飯的男人了。
不過……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出去了就出去了,反正我樑家也不在乎那點,不過……你去哪兒招兵買馬?大周朝東邊臨海,而且東邊各地都極爲繁華,根本沒有隱蔽的地兒,連流寇都找不到,即便有倭寇,但被我舅舅當初打散掉後就不成氣候了,近幾年雖然還偶爾出現,但還沒有上岸就被各地的水軍給打跑了,再說咱們大周朝中部和北部,這兒是皇權最爲集中的地方,也沒有機會,西南部是你舅舅忠勇侯寧家的天下,西北部又是我舅舅英武侯張家的地盤,你去哪兒?南邊?避開你舅舅,還是去極西之地,避開我舅舅?”樑蕪菁十分好奇的問道。
不過,當她說到此都忍不住笑起來了,一會你舅舅,一會我舅舅,怎麼說起來都是一家人呢。
“其實……能夠策反他們兩人,大事就成了一半了
。”樑蕪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沒錯,若說服了他們,大事的確成了一半,可僅僅是一半,咱們手上要是沒有能夠鎮得住他們的東西,即便是親戚,到時候也有可能成爲仇人,所以自己的勢力還是要發展,我和父親商量了,南邊是最好的地兒,那兒名風樸實,漁民衆多,常年捕魚爲生的人,身子骨極好,今年……海上連遇颱風,他們收穫不多,以很低的代價就能僱來了,走投無路你的人大有人在,而且……父親在南洋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了,何不利用起來呢?真到了那一日,咱們失敗了,還能漂洋過海找到生存之地,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看結果了,不過……我偶爾會離開一段時間,少則幾日,多則幾月,京中王府的一切就交給你了。”陳夙看着樑蕪菁,面色凝重道。
“好。”樑蕪菁頷首。
“過幾日我讓你見幾個人,他們都是我的心腹,如今也在京中。”陳夙看着樑蕪菁,笑着說道,眼中滿是自信。
身爲一個帝王,經歷了那樣的打擊後,人的確會變很多,看着陳夙恢復自信,樑蕪菁也挺高興的,當即笑道:“那我就靜候着了。”
“對了,你的女戒抄錄的如何了?”陳夙看着樑蕪菁問道。
樑蕪菁沒有想到他還記得這樣的小事,笑道:“放心吧,那個女人想要整我還差的遠呢,我也不是吃素的,這幾天袁家丫頭都會來幫忙,很快就能弄好的,你放心,不過……就要委屈你裝傻一段日子了,實在憋不住,就去正院找父親下下棋喝喝茶吧,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嗯,我知道了。”陳夙聞言頷首,輕輕握了握樑蕪菁的手笑道:“時辰不早了,睡吧。”
樑蕪菁立刻抽回手道:“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就進了內室,放下牀幔睡了。
可讓她十分無語的是,第二日一大早起身,發現某人又在她的牀上了,這次並沒有像從前那樣抱着她,但是卻握着她的手。
看着他熟睡的樣子,樑蕪菁有點不忍心叫醒他,自己又閉上了眼睛,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悄然滋生了
。
接下來的兩日,袁綺穎也接着來幫樑蕪菁抄錄女戒,兩日有說有笑的,抄錄的很快,日子也晃得很快。
六月十八,樑蕪菁和陳夙搬入了早已準備妥當的永安王府,樑蕪菁也以王府的名義下了帖子,請了陳夙的兄弟來王府做客,當然還有許多親戚也是免不得要請的。
袁綺穎因爲這兩日和樑蕪菁走得很近,所以也受邀在列,和女賓客一塊在後院裡熱鬧着,因爲樑蕪菁舅舅的女兒張馨兒和袁綺穎都是英雲未嫁的女兒家,雖然相差了三歲左右,聊的卻是熱火朝天的。
至於前院的男賓客,因爲陳夙在衆人眼中是傻子,無法招呼客人,只能由樑蕪菁的父親樑義博上了。
皇帝還特意派人傳旨道喜,賞賜了一些東西來,太后也和皇后等也有打賞。
明皇貴妃樑絮兒也派人送了賞賜過來,還是她身邊最得寵的萍兒,賞下的是很常見的玉如意和南珠項圈,不算很名貴,但樑蕪菁知道,姐姐日子不好過,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了,當即包了一些銀子讓萍兒帶進宮去,爲了怕人查,也不能帶許多,五十兩一張的銀票,給了幾十張,分開縫在了萍兒的衣裳裡頭。
“王妃,奴婢替主子謝您了。”萍兒雙眼含淚,跪在了地上。
這些天宮中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加之主子身子不舒服,每次都要費很大的代價,才能從太醫院弄點養胎的藥材過來給主子燉湯喝,內務府的奴才們也不像從前那麼好說話了,自己昨兒個去要半隻雞,竟然也收了五兩銀子,簡直是敲詐。
可這又能如何?除了受着,他們沒有別的法子了。
值得一提的是,主子花了大價錢,又威脅利誘了一番,三皇子那邊的嬤嬤和奴才們,終於不敢再苛待他了,這幾日三皇子過得不錯,主子還見了他一面,說了好一會話,這也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可日後那邊就是無底洞了,主子的積蓄本來不多,又大手大腳慣了,雖然現在自己已經很節約了,可也不知道能夠撐多久,有了王妃這筆銀子,又能安穩一些日子了,起碼等到主子生產坐完月子,是沒有問題的。
說實在的,樑家多的是銀子,可要能帶進宮啊,在宮中,最好使的是銀裸子和小面額的銀票,否則失了寵的嬪妃,即便有好東西在手,也過不上好日子
。
“萍兒,告訴姐姐,等我抄錄完女戒送進宮去,就去看她。”樑蕪菁對萍兒說道。
“是,奴婢會告訴主子的,時辰不早了,奴婢先回宮了。”萍兒向樑蕪菁行了禮,這才離開了。
“表姐,是不是宮中大表姐有事吩咐表姐?”張馨兒正和袁綺穎在院子裡賞花品茶,見樑蕪菁終於出來了,立即迎了上來。
今兒個樑蕪菁請的人,有長輩,也有晚輩,只有她和袁綺穎是未出嫁的,兩人這才湊到了一塊,而且都是侯府的小姐,也有共同語言,倒是相處甚歡。
“該不會是宮中那位又爲難娘娘了吧。”永樂王妃楊氏嘆了口氣說道。
“沒有,娘娘很好,只是交代萍兒一些事兒,煩勞三嫂擔心了。”樑蕪菁微微一笑,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了。
“四弟妹,我有件事兒和你說。”永平王妃吳氏招了招手,示意樑蕪菁到她身邊坐下。
“大嫂請說。”樑蕪菁立即走了過去,坐到了她身邊。
雖說是她有話要說,可永樂王妃楊氏和一旁不遠處的張馨兒、袁綺穎也豎起耳朵來,恨不得能夠靠的再近一些呢。
女兒家都是八卦的,總喜歡家長裡短的說個沒完,也喜歡聽一些小道消息,一來打發時間,二來誰沒有好奇心呢。
“我前幾日聽說四弟妹當街打了吳世俊的媳婦於氏,還讓人砸了吳家的東西,說和吳家不相往來,可有此事?”吳氏看着樑蕪菁,笑着問道,彷彿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別的意思。
“是,那於氏刁鑽蠻橫,不僅侮辱樑家,還當街對我出言不遜,那樣子和潑婦無異,大嫂也知道,我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就沒有留手,事後還是有些後悔的,倒不是後悔教訓了她,是後悔沒有拖進沒人的地方教訓,現在滿大街的老百姓都說我是悍婦了,聽了就不寒而慄啊。”樑蕪菁笑着說道,彷彿有點兒不好意思,有點兒後悔了,其實哪有半點兒後悔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