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府,映雪樓。
來來回回的丫環端着大盆大盆的血水從閣樓間端出,馮淡水冷眼瞧着這一切。
“佑哥,是夫人,是夫人,是夫人害死了我們的孩子,”裡間傳來的梗咽聲,讓馮淡水諷刺一笑,卻是笑出了聲。
“小姐……”弄竹擔憂的看了一眼馮淡水,看着馮淡水臉頰上還未處理的流着血跡的抓痕,心疼道:“小姐,我們回院子吧,傷口要儘快處理,不然會留疤的。”
“走吧。”
前世,羅巧又何常沒有使這一招,那時,她顧忌袁文佑,即使不是她的錯,她也甘願背這鍋。
庫房中所有的珍貴藥材通通往羅巧的院子送來,到最後,還被誣衊的一塌糊塗,江氏更甚,直接把她囚禁在祠堂。
半年後出府,她的名聲亦是被人毀得一塌糊塗,謀害小妾的子嗣,有幾次都還聽到府中的丫環小心翼翼的討論她,毒婦這個名聲像雪球般越滾越大,導致後來她也沒臉回馮府,也正因爲這樣,馮府被羅夢攪得雞飛狗跳時她一無所知。
馮淡水眸光一閃,腳步停下,前世,羅夢與尹香雪,一個毀了百年根基的馮家,一個毀了手握重權的宣伯候府,她們在奪嫡這條路上充當的是什麼角色?
似乎、背後有一隻手在謀算她馮家……
不過,算算時間,這世什麼的都提前了……
江氏在閣樓間看着一襲紅衣的馮淡水離開的背影,對着袁文佑吼道:“佑哥兒,不是當孃的說你,這樣的媳婦你怎麼能娶進門?你看看她有沒有把當孃的放在眼裡,還有,巧兒肚子裡的孩子,就這樣被這毒婦給毀了,以後還怎麼得了哦,媳婦可不是你這樣寵的,現在當孃的也來長安城了,以後這規矩還是要興起來,每日晨昏請安是必不可少的,做媳婦的不就是該好好的服侍公婆?即使她馮家有再多銀子又怎麼樣,她現在已經嫁你爲妻,那些還不全都是我袁家的?”
“娘。”袁文佑起身,看着在門口站立的江氏,輕嘆一口氣,“你可知兒子爲了娶馮氏花了多少心思?你又可知道娶了馮氏,兒子在仕途中可以走多少近路?你別拿鎮上那些小家小戶的小姐來比馮氏,兒子這段時間爲了在仕途中使勁往上爬,有多累?兒子現在只想把馮氏當做菩薩一樣供着,只有這樣,馮家纔會伸手拉兒子一把。”
江氏看着袁文佑臉上的疲憊之色,還沒來得及換的朝服,剛剛還怒火中燒的江氏瞬間心疼起了自己兒子,輕聲道:“你都是馮家的姑爺了,那馮家不幫你還幫誰?”
袁文佑聞言,眸子一閃,他也很奇怪,她和馮淡水認識以來,馮淡水都是對他言聽計從,什麼事情只要他輕輕哄一下,馮淡水立馬會幫他辦到,現在……
“馮家到底還有一位舅子,這段時間我也沒有多少時間給馮氏好好說話。”現在唯一讓他欣慰的就是和朝堂上柳太傅有交好之意。
他亦是聰明之人,柳太傅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他,那日,柳太傅有意無意的問了幾次馮氏的嫁妝,難道是馮氏的嫁妝有不妥的東西?
“那就這麼算了?巧兒的身子可是要好好的調理,馮氏難道不表示點什麼?”江氏可以說是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所謂富貴人家調理身子的藥材,所以,她打的什麼注意很明顯。
袁文佑看了一眼牀榻上臉色蒼白的羅巧,輕聲道:“娘現在是長輩,讓馮氏去庫房拿上好的藥材馮氏也不會說什麼,這件事因她而起,補償一下巧兒是應該的,馮氏一向很大度。”
江氏聞言後,臉上才顯出滿意之色,她就說自己養的兒子怎麼會胳膊往外拐?便對着一旁站着的碧兒說道:“帶我去馮氏的院子。”
碧兒怯怯的看了一眼江氏,那滿眼的貪婪,碧兒看了都不由的噁心,微微福身,道:“是。”
待江氏轉身的時候,袁文佑開口道:“娘,你記住,現在你是兒子的大伯母。”
江氏腳微微一歪,差點跌倒,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便跟上碧兒的腳步。
羅巧緊握着袁文佑的手,梗咽道:“佑哥,都是我不好,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袁文佑輕拍握着他的手,輕聲道:“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