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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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塞德里克·迪戈利關於教師們對魁地奇觀賽座次的說明,哈利·波特他們到底沒有徹底忽略學院間的差異:一年級的格蘭芬多們選擇了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兩個學院座席交界處的位置,這樣他們依然處於格蘭芬多同學的包圍當中,同時也方便又自然地繼續和赫夫帕夫的魁地奇隊長交流比賽的事情。

是的,身爲找球手的塞德里克·迪戈利是最年輕的學院隊長。他是在三年級的復活節假期之後正式接任赫夫帕夫魁地奇隊長的,這在當時是一個不小的轟動——事實上,即使放到現在,四年級就成爲一隊之長也是非常了不起、非常少見的。就是當年從入學起就出盡風頭、並且被稱爲“魁地奇場上罕見的天才選手”的詹姆·波特——哈利·波特的父親,也是遵照了通常的慣例,到六年級的時候才擔任了格蘭芬多的隊長。

當然,沒有人會說是赫夫帕夫的學生過於平庸,赫夫帕夫學院隊的高年級沒有一人足以擔當大侷促成了年幼者的上位。相反,整個霍格沃茲都承認而且十分肯定塞德里克·迪戈利的技術高超,這個年輕人領導的赫夫帕夫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強勁。

不過哈利·波特並沒有意識到身邊這個溫和親切、總是面帶微笑的四年級學長在除赫夫帕夫以外,包括奧利弗·伍德、馬庫斯·弗林特、克麗斯蒂娜·戴維斯這三個學院隊長在內的全體魁地奇選手眼裡的棘手程度。所以他和他的朋友們高高興興地聽着塞德里克·迪戈利對將要下場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兩支學院隊數年來的對抗歷史以及現任隊員情況如數家珍。而當比賽正式開始之後,他們更感受到了身邊有塞德里克這樣一位瞭解魁地奇、個性又平和公允的學長的好處——相比於李·喬丹個人感□□彩強烈,而且還經常天馬行空……充滿了插科打諢風格的解說,顯然是從塞德里克·迪戈利那裡能夠得到更多也更準確的信息以及賽場分析。

“這確實是一個很明顯的犯規,弗林特故意斜插過來擋住特列維恩。”塞德里克說道。此刻李·喬丹正在憤慨地大叫“犯規——明顯的、令人噁心的作弊”,他的說法引來麥格教授不滿的“喬丹!”,但得到了大部分斯萊特林以外的學生的贊同。哈利·波特顯然也是這一傾向:“馬庫斯……我是說弗林特確實犯規了不是嗎?他突然橫在弗蘭克面前,強迫弗蘭克停止前進或是改變方向,這樣危險性的飛行根本不被允許——《魁地奇溯源》描述過這種犯規,《1821:魁地奇規則和歷史溯源》裡一百二十一種嚴格禁止的犯規裡面也列出了這一條,不是嗎?”

一邊說着,綠眼睛男孩一邊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棕發小女巫投去尋求支持的一眼。赫敏·格蘭傑回以肯定的目光和用力的點頭,“最新一版的《魁地奇規則》(1989年修訂)也說這種犯規手段是非常惡劣的,特別當它針對的是找球手。”

塞德里克微笑點頭:“說得非常正確,哈利、赫敏。弗林特明顯的故意犯規,所以霍琦夫人判了一個罰球。但是因爲弗林特的犯規,弗蘭克·特列維恩錯過了捉住金色飛賊的機會……他現在完全失去了飛賊的蹤影,所以弗林特成功了。他的犯規付出了罰球的代價,但這代價對於不想這就結束比賽、而且揹負一百五十分以上差距進入下一場的斯萊特林來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這就是魁地奇的場上策略。”

“可犯規就是犯規呀!”納威說。圓圓臉的男孩看上去很有點緊張,然而目光卻很嚴肅,“弗林特在用不光彩的手段,而這樣不對……”

“確實不怎麼光彩。不過對於斯萊特林來說,這樣做的弗林特是他們的英雄、比賽危機關頭的救星:特列維恩只差一點就抓住了金色飛賊——如果他抓住了,比賽就結束了,斯萊特林也輸掉他們今年的第一場。”四年級的赫夫帕夫溫和而平穩地回答。“比賽中適當的、適時的犯規,有時候比進球得分更重要。”

納威·隆巴頓瞪着他,有點兒氣惱、更有點兒不解。坐在附近的其他低年級格蘭芬多們也多是這個表情,他們對赫夫帕夫的隊長怒目而視——似乎塞德里克的話提醒了他們,之後不久格蘭芬多也要和赫夫帕夫比賽,他們將是對手而非同盟。不過納威的朋友——哈利、赫敏,還有迪安·托馬斯的臉上則顯出若有所思和理解的表情。

“所以這都一樣……無論足球、籃球還是魁地奇。”迪安託着下巴,“犯規戰術,看起來這個詞語並不區分巫師和麻瓜。”

“魔法世界似乎沒有詞語專指某一種特定的戰術,不過適當的、有針對性而且有效地使用犯規,是魁地奇比賽的一個基本組成部分。”塞德里克說。他很高興地看到哈利·波特和赫敏·格蘭傑理解地點頭,從這些較低年級者的表情他猜想到是那些麻瓜運動與魁地奇的相通之處讓他們迅速接受了自己的說法。

“弗林特做得很好。作爲隊長,他解救了斯萊特林。而格蘭芬多應對得也很好。特列維恩、伍德、約翰遜他們調整得很快,雖然被破壞了機會,但接下來的比賽幾乎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約翰遜甚至抓住空檔又進了兩個球,格蘭芬多分數優勢擴大了……”

學生的目光回到球場上空,追逐着那些風馳電掣般的身影。他們驚歎兩隊隊員在空中做出的一切,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與其說是在比賽,更像是在進行一場華麗的飛行表演——那些花樣百出的動作,驚險到極點也巧妙到極點的閃避穿插,更重要的是比任何時候都更快的速度……三年級以上的學生紛紛想到了之前一個月的魔法實踐課,他們認出了相當多標誌性的飛行技巧,而那些技巧的絕大多數都是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的課程上第一次見識、瞭解和學習掌握的。

德國實力第一的魁地奇俱樂部,“天行者”的幕後老闆啊……雖然魔法實踐課教授從來沒有明確承認過,之前贈送給學校的那一批飛天掃帚也是用了好友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的名義,可是他在課上展示的那些飛行技巧、平時訓練場上三言兩語的點撥指教,霍格沃茲的師生早就不懷疑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在這一方面的絕對權威。而通常態度和藹可親、對待學生提出的各種意見請求都極其認真的佩弗利爾,又在四個學院一致請求下給予了他們相當多的訓練指導和建議……他給霍格沃茲的魁地奇帶來的影響是巨大和顯而易見的。

——“如果真的打校際聯賽,霍格沃茲的水平也絕對在中上了。”看到眼前的比賽,幾乎所有人心裡都升起這樣的自信。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已經聽說了德姆斯特朗和“天行者”之間的友誼賽。但即便如此,霍格沃茲的學生也堅信,以自己的基礎和接受能力,佩弗利爾教授兩個月指導達到的水平,絕對不會比德國學生十個月的差。

這種想法讓學生們忍不住地心潮澎湃。他們紛紛向教師席的方向看過去——然而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此刻並不在那裡,儘管今天是週末。

“麥格教授看起來很緊張,不過斯內普教授陰沉得嚇人……”迪安·托馬斯嘟囔着,一邊把那架魁地奇比賽專用的全景望遠鏡丟還給哈利——這其實是安吉利娜·約翰遜的,哈利他們還都只有普通的望遠鏡。迪安旁邊紅頭髮的羅恩·韋斯萊則顯得很得意:“不用擔心,今天喬治和弗雷德狀態挺不錯,他們會發揮得更好的——啊,傳球、傳球!是喬治!給安吉利娜了——當心弗林特!快、快……他追不上!啊啊啊,快投球——進去——進啦!”

格蘭芬多一陣歡騰,尖叫、口哨響成一片。紅頭髮的一年級更是激動得上躥下跳:“是喬治!喬治!——絕妙的傳球!”

“你怎麼知道那是喬治?”赫敏好奇地問。她顯然問出了周圍很多人的疑問。得到衆人注目的羅恩·韋斯萊得意地一揚頭:“因爲早上我聽到他們議論——弗雷德猜拳輸了,所以是喬治佩戴查理的幸運物,那枚金色飛賊的胸章!”

查理·韋斯萊,前年從霍格沃茲畢業,目前在羅馬尼亞研究龍。他是格蘭芬多學院隊曾經有過的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傑出的搜捕技藝幫助格蘭芬多成功贏取到學院杯——羅恩話音剛落,較高年級的格蘭芬多們就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將目光調回魁地奇球場,發現剛剛給出妙傳的雙胞胎之一正向看臺這邊飛來,他的胸口,紅色袍子上果然有一枚金色飛賊造型的胸章在閃閃發光。

“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小羅尼。”紅頭髮的韋斯萊嬉笑着,“不過,喬治認爲猜拳輸掉的我需要更多一點運氣,所以,你看到結果了——這決定非常正確。”

他大笑着掉轉掃帚方向飛走。羅恩連耳朵尖都紅得像能滴出血來。

“別在意,羅恩……”哈利努力安撫自己的室友。羅恩半天才擠出勉強的笑容,“嗯,我知道……他們就喜歡捉弄我,開我的玩笑。”

哈利·波特瞪大了一雙翠綠色的眼睛:他不能對紅頭髮室友說自己其實很羨慕、很希望也得到這種只屬於血脈相連的兄弟的捉弄,所以他只能夠拉着羅恩坐下來。

“如果有魔法能夠分辨他們兩個就好了。”黑髮綠眸的一年級格蘭芬多說,“除非他們就在身邊說話動作,否則我一點也分不出來。”不等羅恩忙着搖頭否定(“媽媽早就嘗試過了,但是對他們完全沒有用!”),他突然想起某些事情,“阿爾法多……我是說佩弗利爾教授有辦法分清喬治和弗雷德——他們說過,他一次都沒有弄錯,不管課上課下!”

嘴裡說着,頭腦裡也飛快轉着,黑髮綠眸的男孩本能一般地看向教師席。他當然沒有像希望的那樣看到他的朋友,但是,另外一個人……兩個人的目光表情抓住了他。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奇洛,和魔藥課教授斯內普。

電光火石一般,他感到額頭上傷疤在可怕地灼燒——不久前的記憶在一瞬間呈現,哈利·波特知道那是開學那一天的晚宴,幾乎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場景……他猛然按住了傷疤。

“哈利!”

“哈利?!”

“哈利你怎麼了——”

幾個聲音一齊響起來。痛得連身體都控制不住地向後摔倒,哈利看到羅恩、赫敏、納威驚慌和擔憂的表情,同時塞德里克·迪戈利也急忙向自己俯過身來。他還看到——或許是因爲額頭的劇痛,他感覺眼裡的景象時而清晰,時而朦朧,甚至像是幻覺和臆想——他看到在離得並不算很近的教師席上,一身黑袍的魔藥課教授霍然站起,他的表情像是看到地獄直接在他眼前裂開;而順着他的視線,哈利驚訝地意識到魔藥課教授的目光越過了球場,一直投射到禁林邊緣。那裡似乎有黑影在移動,然後,從禁林中衝出另外兩團黑灰白混雜的影子撲向了那個黑影……

隨後,他瞪大眼睛,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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