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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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利·阿爾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爾回到霍格沃茲禮堂大廳時,舞會已經徹底改換了風格。

樂隊演奏的不再是那種古典的、殿堂級的大師作品,而是現代的、帶有明顯街頭風格的樂曲,舞池裡也不再是那種對對成雙、優雅華美的華爾茲,而是真正屬於年輕人的活潑隨性的熱舞。人們簇擁在一起,跟着動感十足的節拍搖頭擺腦,揮舞手臂,晃動全身。他們的動作也許不夠美感,但那一張張青春笑臉毫無疑問地洋溢出來無盡的快樂和熱情。

這就是我所愛的……所願意爲之付出哪怕生命的。黑髮綠眸的青年巫師不由露出笑容。無論如何,三強爭霸賽的聖誕舞會始終是美好的,拋開曾經所有的那些欺騙、陰謀、危險和死亡,猶如漫天烏雲最亮麗的銀邊,永遠地鑲嵌在自己記憶的天空。

而此刻,眼前的一切比記憶中的更爲美好。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以充滿欣賞的眼光注視着舞池中縱情舞蹈的金髮巫師的身影。也許是因爲運動提升的熱度,又或許是因爲舞蹈意圖的需要,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脫去了奢華的皮毛短斗篷、燕尾服外套和絲絨背心,只穿着一件綢緞襯衫。裝飾層疊繁複的領口和袖口被解開了,那件質地輕薄的衣物隨着青年的動作時而蓬鬆鼓氣,時而緊貼身體;襯衫的下襬則依然被妥帖地束在長褲裡,顯得腰身越發細窄挺拔,而剪裁合身的長褲則與及膝皮靴一起勾勒出頎長健美的雙腿線條。他的舞步快速而熱烈,彷彿一陣小型的旋風,所到之處人們無不主動停下舞步,給他讓出足夠表演的空間,併發出讚賞的掌聲和口哨;而從那張明朗燦爛的面孔和招搖示意的動作上,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也毫無疑問地充分享受着這一切。

不過,享受舞會的金髮巫師並沒有因此忽略他的朋友。事實上,他幾乎是第一個發現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的到來,那雙在大廳燈光下顏色偏深的藍色眼睛猛然綻放出喜悅的光芒,彷彿晨星在深藍的夜空升起。他迅速朝舞池邊靠近。

“阿爾法多!”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甚至沒等踏出舞池就大聲地招呼道,“不要告訴我鄧布利多先生真的說服了你!這真難以置信……但是,來吧夥計!加入我,來跳舞吧!”

哈利·佩弗利爾微笑一下,綠眸裡是不容錯認的愉快。但沒有迴應金髮巫師的邀請,他擡手將一杯果汁雞尾酒遞過去。萊因哈特毫無猶豫地接過它,大大咂了一口,“哦,你真是救了我的命……我都不知道自己快渴死了!”

“慢一點,萊因哈特——既然你已經在舞池了出了足夠長時間的風頭,我相信你有充分的閒暇享受飲料。”

“你怎麼知道我出夠了風頭?這是聖誕舞會,舞會就是要跳舞的。不然,來舞會幹嘛?”萊因哈特藍色的眼睛裡光芒閃爍,“那麼,跟我一起,阿爾法多?”

“請允許我鄭重地拒絕。我不會參入你,跟你一起跳舞。”

金髮藍眸的巫師猛然板下臉,“這可說不過去——我強烈要求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加深了他的微笑。“因爲我意識到當前的一切完全重合了一個經典的故事場景:兩個姑娘一起散步,其中一個姑娘邀請某位紳士加入而該紳士拒絕了。紳士的理由是姑娘們行動目的不過有二,一是散步以消磨黃昏順便說點私密話,二是爲了展示一下她們格外優美的體態身姿。如果是出於第一個目的,紳士當然不方便加入;而假如是出於第二個動機,則顯然站在一旁更有利於進行觀賞。”

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睜大了眼睛,在抗議自己並非故意炫耀身材還是抗議自己被比作姑娘之間猶豫。但不等他作出反應,旁邊已經傳來剋制不住的笑聲——來自格蘭傑夫婦,赫敏的雙親:“噗……哦,對不起,佩弗利爾教授。但這真的讓人吃驚,先生;我們壓根兒沒想到會聽到這個。”

“不必如此驚訝,我的朋友們。”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愉快地挑眉,“我是巫師,但也是在英國長大。”

他的反應引來更多會意的微笑和疑惑的茫然。被“麻瓜愛好者”的低聲嘀咕提醒,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慎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除非打算繼續毫無反擊之力地被調侃,迅速離開戰場纔是明智的選擇。“別試着轉移話題,阿爾法多,現在的問題是人們想要看到你展示身姿。”

“所以我不忍心讓人們失望。”

“哦,不要這樣,阿爾法多——你知道你不會讓人失望的!而且我保證你的形象在我眼中永遠美好!”

有光亮在那雙祖母綠般的眼睛裡閃爍一下,但隨即,黑髮綠眸的巫師流利地回答:“藏拙的意義,就在於始終維持一個人的完美形象。”對周圍衆多驟然黯淡下來的目光視而不見,佩弗利爾繼續說道,“而且萊因哈特,我認爲你也跳了太多場,應該休息一下,把舞池留給別人。所以,跟我來。”

佩弗利爾說着伸出手。金髮巫師丟開了雞尾酒杯,由好友帶領着走出禮堂大廳,走出城堡,一直走向黑湖與禁林交界的地方。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發現自己了來到湖邊,夜空中羽毛般的雪片紛揚飄舞,無聲地落到雙腳站立着已然純白一片的緩坡上。金髮巫師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冰晶觸手的寒意立刻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也讓他終於回過神來。

“好吧,阿爾法多,”萊因哈特聳一聳肩,隨即滿意地感覺到一個保暖咒如溫水般洗刷過全身。“你讓我跟着,於是我來了。有什麼是你想說的?”

話音剛落,他吃驚地看到哈利·佩弗利爾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後伸展雙手、扭轉腰身,開始一點點地舞動。佩弗利爾的動作初時有些遲疑、笨拙和僵硬,但是隨着時間的過去,正變得越來越純熟自如,越來越自信、熱烈和快速。那些輕快的轉身帶起小小的旋風,而降落的雪花被旋風捲入,在他身周排列組合出一串又一串轉瞬即逝但美妙神奇的圖案。

“哦,蓋拉德麗在上,這是給我一個人的舞蹈嗎?”萊因哈特忍不住笑容滿面,“如果這是聖誕禮物的話,阿爾法多,你從沒有過比這更棒的主意!”

“注意看,萊因哈特!”

金髮藍眸的青年巫師吃了一驚,發現黑髮好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魔杖。佩弗利爾用真正舞蹈的姿態揮動手臂,動作從指尖一直抵達魔杖的尖端,然後輕輕一顫……一條亮白色的、彷彿水銀一般的物體從魔杖一頭噴出,並迅速擴散成某種動物的形象。

“守護神……”

“不,萊因哈特,仔細看。”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金髮青年依言睜大了眼睛。那儘管看起來與肉身守護神幾乎一模一樣,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還是迅速意識到那絕不是守護神咒,因爲沒有人的守護神會有一組而非單獨的一個——隨着佩弗利爾指尖的動作,每一次振顫,都有一條新的水銀狀物體噴出,然後擴散形成某種動物:牡鹿、牝鹿、大狗、狼……每一個都像實際的生物那麼大,周身發出月亮一般的銀色光芒,明亮卻不耀眼;而且,也沒有什麼人的守護神能夠長時間維持形體,而且像真正的動物那樣活動自如——當那一個個銀白色的動物形象穩定後,它們開始走動、跳躍、奔跑,彼此觸碰、嬉戲和追逐,飛濺而起的雪沫和地上雖然輕淺但顯明的足跡讓這些銀色魔法生物的存在真實無比。

它們很快發現了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的存在。那頭牝鹿第一個走近他,歪着頭觀察他。萊因哈特驚訝地從那雙銀月顏色的眼睛裡看到溫柔親暱。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碰牝鹿的額頭,然而就在將及未及的一瞬,牝鹿避過了,輕巧地跳躍開去,回到那頭高大威嚴的牡鹿身邊。

失望升上萊因哈特的心頭。然而這種情緒不過停留了短短的一瞬,因爲他分明地看到牡鹿對着自己打了一個嘲笑的響鼻,而它們身邊那兩條銀色的犬科動物,原本充滿戒備和威脅的表情也鬆弛下來……事實上,以金髮巫師對於犬類的瞭解,那種程度的咧嘴幾乎稱得上是“大笑”了。萊因哈特不由地挑起了眉頭,看着那頭銀狼慢慢地走近他,繞着圈打量他,銀色的大尾巴幾乎甩到他的身上。然後,銀狼在他身前輕快地跑了兩步隨即又停下,回過頭來看着他,以一種通常的狼絕不可能表露出的溫和友好的眼神鼓勵他。那頭銀色的大狗也作出了相同的舉動,只是犬類的動作更活潑,更熱烈,邀請玩耍的意味也更明確。

而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不可能拒絕這樣的邀請。

他開始奔跑。兩頭銀色的犬類興奮地跳起身,一左一右跟隨在他的兩側。那對銀鹿隨後也加入了奔跑的隊伍。萊因哈特大笑着,揮舞着手臂,試圖去觸碰身邊那些神奇的魔法夥伴。但每一次,他的意圖都落了空:牡鹿和銀狼維持着隊伍基本的形狀和速度,它們彷彿能夠預知巫師的動作從而提前加速;那頭牝鹿,它的行進路線是最多變的,總是不斷地停頓、衝刺和折返,還經常突然地高高躍起;而銀色的大狗,除了加速和變向,更擅長使用典型犬類技巧的就地一滾,讓萊因哈特抓來的手總在毫釐之差的地方落下。他們在開闊平坦的緩坡上兜出一個又一個大圈,直到萊因哈特腳下發軟地滑倒在雪地上。精疲力盡的金髮巫師索性仰面朝天,舒展開四肢,大口喘着粗氣,哪怕銀色大狗調皮地刨起雪粉撒向他的面孔,他也僅僅擡起左手鬆鬆地遮擋住雙眼,再沒有力氣發起反擊。

“開心嗎,萊因哈特?”

金髮藍眸的青年懶洋洋地挪開擋住眼睛的手,但下一秒鐘,他僵住了。萊因哈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完全沒有想到剛剛玩耍嬉戲的銀色生物還不是那個神奇魔法的全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就在自己身前,但和那雙翡翠一般的綠色眼睛一起俯視自己的,還有一隻閃閃發光的銀色鳳凰,以及一條顏色相對幽暗的、彷彿磨砂工藝琢磨而成的眼鏡王蛇。它們分別佔據黑髮巫師的左右肩頭,以一種真正居高臨下的、懷疑而挑剔的目光審視着自己。

在魔法世界,鳳凰總是令人驚歎的生物。然而這一次,是從統計學上更常見的蛇類讓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當那條頸部赫然膨脹成倒三角形的眼鏡王蛇將目光對準自己,並吐出長長的蛇信捕捉空氣中的信息時,他完全忘記了眼前這一存在其實是由魔法創造。金髮藍眸的巫師感到被一股冰冷和陰森森的氣息籠罩了,然後一種微微尖銳的刺痛感自上而下刷過,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魔法蛇信舔舐過了全身。他覺得自己完全被攝住了,即便哈利·佩弗利爾溫暖的手掌扣住了自己的手,並在拉動自己起身站直後始終沒有放開,也沒能驅散這種奇異的感覺。

但是,另一種觸碰解除了萊因哈特的僵硬。金髮巫師感受到自己空閒的那隻手上傳來如蝴蝶翅膀震顫一般的輕柔觸碰,他緩緩轉動目光,吃驚地發現是那頭銀色的牝鹿用鼻子摩挲自己的手心。當萊因哈特冰藍色的眼睛與牝鹿銀色的雙眼相對,一種溫柔又憐憫、驕傲又滿足的奇異感覺猶如一股溫泉,從他的手心緩緩流入,經由血管,直抵心臟。

萊因哈特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縮回手。他擡起眼,凝視黑髮的好友,微帶顫抖地問:“那是什麼?”

“那是……魔法,一個咒語,我給它起名‘愛的記憶’。”回答他的聲音同樣帶着微微的顫抖。停頓一下,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發出一聲難以形容的嘆息,“你剛剛觸碰了我的母親,萊因哈特。”

沒有什麼回答會比這更讓人吃驚。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目瞪口呆,望着那頭銀色的牝鹿輕快地跳回高大威嚴的牡鹿身邊,與它彼此親暱地挨蹭脖頸。

“所以那頭公鹿……你的父親?”

“是的。還有教父和叔父。”黑髮綠眸的巫師帶着懷念的微笑,用目光示意銀色的狼和狗。而隨後,他向肩頭停憩着的銀色鳳凰以及不知何時遊走到鳳凰同側的眼鏡王蛇轉過頭。“我的導師、領袖、同盟和保護者。”

一定是未知的魔法,徹底禁錮住了自己語言的能力,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想着,保持着張嘴結舌、啞口無言。而在一片寂靜中,他似乎清楚地聽到了鳳凰歡樂的鳴叫和毒蛇警告的嘶嘶聲;他看到那些神奇的動物靠近佩弗利爾,向他伸出額頭。而當黑髮巫師的手在它們的額頭上逐一輕柔地撫摸之後,那些銀色的軀體開始膨脹和向上升騰,它們在半空中彼此會合、交融、變化,形成一個鷹翼獅身的巨大銀色身影。而就在獅鷲形象完全清晰的一剎那,一片耀眼的光芒從它身上發出……銀色的魔法生物已然化作無數螢火蟲般的光點,消散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

“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萊因哈特。”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低聲嘆息着,輕輕揮舞一下魔杖。“呼神護衛。”

一隻銀白色的大鳥在雪夜中展開雙翅,超過兩米的翼展讓它顯得異常碩大,然而乘風滑翔的姿態,又是無比的從容和安詳。金髮青年瞪圓了冰藍色的眼睛,死死盯住第一次親眼目睹的佩弗利爾的守護神:“阿爾法多,那是……”

“是的,萊因哈特,那就是我;我的生命、我的經歷、我曾經的一切教會了我三思和冷靜,因爲人們永遠都難以承受魯莽衝動的代價——‘密涅瓦的貓頭鷹,總在黃昏之後纔開始飛翔。’”

“黑格爾。”

“是的,黑格爾。”黑髮綠眸的巫師微笑起來。“我的過去,造就了今天的我。然而,惟有現在決定未來。萊因哈特,我親愛的夥伴,你是否願意加入我,讓你的天鵝成爲我生命中無可取代的印記?”

笑容凝固在金髮青年的臉上。冰藍色的眼睛無意識地眨動着,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彷彿看到大海在燃燒,日月在極夜中升起,無數的星辰在同一瞬間爆炸,流光的碎片匯聚成璀璨銀河,一直奔流到宇宙的盡頭……他擡起手,魔杖在雪花飛揚的夜空中虛虛揮舞:“呼神護衛。”

銀白色的天鵝從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的魔杖杖頭噴出。天鵝拍打着寬大的羽翼,迅速找到了空中的同伴。它們在空中盤旋,來回交錯間彼此的頭頸和胸脯巧妙地擦碰。而後,兩隻同樣優美、矯健的銀白大鳥以自然界中天鵝和雕鴞絕不會出現的比翼飛翔的姿態,彼此追逐、又彼此眷顧着掠過黑湖冰封的湖面、禁林高聳的樹梢和羣山連綿的山脊。

當守護神終於一起化作銀色的薄霧消散在面前,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直直地看向那雙猶如有冰藍色火焰在燃燒的眼睛。

“所以,你的回答,是‘是’。”

“從來沒有第二種可能的回答。”

一個笑容在翡翠般的綠眸裡綻放,萊因哈特·葛雷特巴赫本能地意識到危險。但在他作出任何反應之前,他被抓住了: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吻上了他,舌頭堅定地分開他的嘴脣,探進他的口腔,不耐煩地索求他的響應;他的背部被一雙手急切地摩挲着,一股股混亂的電流從脊椎發散向全身各個方位。當這個熱吻逐漸停下,變成嘴脣上一下一下的輕刷,萊因哈特終於喘息着看進黑髮巫師的眼睛,注意到它們已經變成了近乎黑色的暗綠,裡面閃爍着毫不掩飾的渴望。

“喔哦,”哈利·佩弗利爾低聲說,帶着意外之喜的驚訝和愉快,“花花公子,說真的?”

萊因哈特眨眨眼,直覺地反擊:“只是個意外,遠低於平常水平的發揮。”他搖晃腦袋,試圖清理自己的思緒。然後,金髮巫師猛然發現了什麼,“混蛋,阿爾法多,你把我的襯衫扯壞了——我最喜歡的一件!”

“那麼,我們顯然不能讓你就這樣回到舞會上。”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愉快地說,一邊伸手快速地整理過金髮巫師的衣着。“來吧,我帶你溜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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