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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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生們的興奮期待中,星期五如期而至。

一大早,禮堂大廳就聚集了比往日更多的人,大家似乎起得都比平時要早。學生們嘰嘰喳喳,議論着昨晚的作業和今天的功課,一邊時不時地擡起頭向大廳正前方的教師席看去。然而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並沒有出現在早餐桌上——其實這很可以理解,畢竟實踐課程被安排在下午進行。貓頭鷹像往常一樣送來當天的報紙和信件,然後,學生們各自離開大廳前往自己的教室。

今天的魔藥課對於哈利·波特來說比之前好過不少。斯內普似乎不打算在今天的課堂上格外爲難他,只是在收集並加入鼻涕蟲黏液的這一環節緊緊盯住他。雖然哈利已經得到佩弗利爾的安慰指點,他到底做不到對背後魔藥課教授那壓力巨大的視線無動於衷,不過好處是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乾脆地將那些噁心的魔藥材料及時丟進坩堝。

他們要練習製作的是三種最基本和常用的魔法清潔劑,可以用來清潔木板、大理石面和金屬上面的污垢。“它們很有效,不過巫師通常不會浪費時間去做這個,在商店裡買一打家庭套裝的清潔劑要省事多了。”西莫這樣小聲嘮叨着,羅恩則附和地點頭:“沒錯,如果不是一次製作好幾大桶的話,光原料的錢就得超過買成品的,而且效果還不一定有買的那麼好——‘班太太’除垢系列就很不錯。”見哈利、迪安還有納威、西莫幾個一齊擡起頭來看他,羅恩的臉紅起來後又迅速變白。“呃,”他咳了一下,躲避同學兼室友的視線,“我媽媽……有時候會在家裡這麼唸叨。”

和生長在巫師家庭的納威和西莫不同,其實哈利跟迪安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班太太除垢系列”,更不會知道那是巫師世界市面上能買到的最便宜的清潔劑。所以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從這個話題回到了自己的坩堝上,而這剛好拯救了他們免受斯內普的諷刺批評——羅恩、西莫和納威再次被逮住在課堂上分心,他們的三份作業毫無疑問地,被判定爲不合格而必須從頭製作。

於是中午的時候,哈利和迪安又一次擔負起爲室友帶午餐的重責大任。這給了哈利一個完美的理由在禮堂大廳待得儘可能久些,因爲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往書包裡面塞雞腿或是蛋糕,所以這頓午餐他和迪安都吃得非常斯文,非常……慢條斯理。但這種不同尋常造成了另外一個意外:德拉科·馬爾福,因爲堅定維持貴族的餐桌禮儀以致吃飯時間通常是其他學生的兩倍,在吃完他的午餐後居然破天荒地主動走近格蘭芬多的桌子。“哈利……波特。”他停頓了一下,微微斜擡下巴,灰色的眼睛眯起向下,形成一種很明顯的居高臨下的姿態。“佩弗利爾教授不會在下午兩點前來到霍格沃茲,你難道不知道?”

哈利愣了一下,但馬爾福言語透露出的信息讓他忽略了挑釁直接詢問核心:“下午兩點?出了什麼事嗎?”

“很難相信你自認爲佩弗利爾教授的朋友並跟他保持通信。”德拉科·馬爾福抱起了雙肘,拉長了聲慢吞吞的語調掩飾不住言語中的酸意——雖然哈利完全意識不出來。從上週五鄧布利多宣佈新課程信息,霍格沃茲的全體師生就對這位新上任的教授充滿興趣。而那天之後佩弗利爾來霍格沃茲一共三次,其中第二次乘坐獅鷲的“出潮更是極大地刺激了所有人。人人都在議論這位格林—伍德掌門人兼任的新教授,議論他的地位、財富和生平等等的一切信息,佩弗利爾和哈利·波特容貌上的相似自然不會被任何有心人錯過。事實上,這是很多人非常感興趣的地方:幾乎所有給一年級任課的教授,在這一週課堂提問的時候都會特意叫哈利·波特回答——這是他們最名正言順打量端詳他容貌的機會;而在學校的其他地方,如果他們正好和哈利相遇,也總是會放慢或者乾脆停下腳步,等待他上前行禮然後一直注視着他快步離開到消失不見。學生們沒有教授的特權,不過他們在第一個星期的時候已經圍觀過“大難不死的男孩”一次,所以完全不妨礙懷抱着更多的興趣繼續上一週的圍觀。很快,霍格沃茲就都知道了上週五晚餐結束後,佩弗利爾教授和哈利·波特在教工休息室談話到將近宵禁,格蘭芬多和他同寢室的一年級男生又證實了哈利·波特和佩弗利爾的筆友關係——雖然格林德沃家的獵隼沒有再一次在禮堂大廳出現,可是那隻醒目的白□□頭鷹頻繁地將信送到哈利·波特手上,這可是有目共睹。

德拉科·馬爾福又想到那個“阿爾法多”的稱呼,他很不是滋味地回想起早上父親盧修斯·馬爾福難得一封長信上語氣嚴厲的告誡:“我希望你永遠記得貴族應有的風度禮儀;如果你沒有被允許,絕對不要對一個貴族使用他頭銜或者姓氏以外的稱呼——隨意的言語也許會因爲你年紀的關係而不被視爲有心的冒犯,但你要清醒地瞭解它同樣可能導致戰爭這種最糟糕的結果!”

哈利·波特被允許使用佩弗利爾的中間名,德拉科由父親告知,“阿爾法多”同樣是格林德沃的上一任家主狄休斯·格林德沃的中間名。那一位在世時資格可是比鄧布利多更老,在歐洲魔法界的貴族當中影響力也比普通人知道的要深。而年輕的哈利·佩弗利爾甚至在被正式承認格林德沃血統身份之前就獲得了他的這個賜名,可見這個名字對佩弗利爾的重要程度。否則,整個社交界也不會只有葛雷特巴赫這一個“格林德沃家主人所共知的朋友”能夠、並習慣在公衆場合如此稱呼他。這樣一個被無比慎重選擇稱呼者的名字,使用權被給予了哈利·波特,這當然有避免同名而引發稱呼上的違和感的考量,不過德拉科還是對哈利·波特的好運感到妒忌。而得知他居然還能夠和佩弗利爾保持日常的、友好的通信,這種妒忌的感覺越發加深了。

所以,當發現哈利·波特對佩弗利爾今日的行程完全不瞭解的時候,一股抑制不住的得意頓時就升上了德拉科·馬爾福的心頭。

“他上午有一個會議,在魔法部,關於對歐洲進出口的問題。國際魔法合作司的官員全體都要出席,並邀請了國內排名前列的主要製造和零售商。”鉑金色頭髮的男孩很高調地宣佈從父親信上得來的消息,可惜得到的是對方完全不理解他在說什麼的懵懂表情。“總之,今天上午他和我爸爸都在魔法部。他們可能剛剛一起用過了午餐,然後,佩弗利爾教授會在下午三點鐘課程開始前趕回到霍格沃茲。”

“可是你剛纔說兩點。”哈利沒有多理會馬爾福後面希望強調的內容,而是指出了他前後話語的矛盾(不統一)。

“呃,那個,這是他在霍格沃茲的第一堂課,總是需要一點時間準備的吧?”德拉科一怔之後迅速找到合適的理由。“可是你在這裡磨蹭時間是沒有用的,他就算提前到了,也不會特意來大廳跟你打招呼。”

哈利有點驚訝地望着馬爾福:他似乎有些明白這個一年級斯萊特林的心情和真正要表達的意思,只是他有點想不通爲什麼馬爾福會認定自己是在這裡等阿爾法多?儘管他的趾高氣揚確實是對自己的打擊,但在自己本身沒有這樣意圖的前提下,這種打擊遠比他所能想象的輕。“所以,我不是在這裡等他。”

這一句噎到了鉑金頭髮的男孩。不過,他灰色的眼珠骨碌一圈,臉上隨即顯出瞭然的表情:“我知道了——但是,你也一樣是一年級,事先告訴他沒有一點意義。”德拉科壓低了聲音,湊近哈利說。說完他隨即異常乾脆利落地轉身,帶着他那兩個大塊頭的跟班迅速離開了禮堂大廳。

哈利疑惑地望着馬爾福的背影,他實在不明白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於是他問身邊的室友:“迪安,馬爾福到底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迪安·托馬斯想都沒想地回答,他將面前盤子裡的十個雞腿一股腦倒進自己的書包。“不過,羅恩的那個計劃,我們要不要繼續執行?雖然他們很可能趕不上三點鐘的課,但喬治和弗雷德保證他們的咒語一定能夠成功——我聽斯皮格爵士說他們在公共休息室練習了一整夜。”

斯皮格爵士是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的一副肖像畫上的人物,據說生前是一個很有名的星象家,所以到死後都保持了日夜顛倒的作息習慣。不過他通常不太注意身邊的事情,包括違反校規在宵禁後偷偷溜下牀的學生,當他全心全意繼續完善他未完工的星象圖的時候。能夠從他那裡確證這個消息,充分說明了韋斯萊雙胞胎昨夜的練習有多麼勤奮。哈利聞言也興奮起來,“要是真的能夠成功就好了!阿爾法多……佩弗利爾教授的課,一定超級有意思!”

迪安急忙捂住他的嘴,一邊警惕地看了看午餐時間將近接觸、基本上已經空蕩蕩的禮堂。“好啦,我們先回宿舍放好東西,然後就去跟喬治他們會合。你還記得通知上下午上課的教室嗎?喬治說他們在離那個最近的休息室等我們。”

“嗯,我記得,我們一起去!”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各自背了一書包食物就急急忙忙往格蘭芬多塔樓奔去。他們甚至沒有注意到就在靠近他們剛纔坐的位置,長桌盡頭的大廳門邊正站着兩位老師。銀色鬍鬚上用鮮紅絲緞紮了兩個漂亮蝴蝶結的校長很愉快地從兜裡摸出一顆硬糖丟進嘴裡:“真是有活力的年輕人礙…或許他們的行動正好給我們做出了榜樣;所以,下午一起去湊湊熱鬧,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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