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身者以積精爲寶,治國者以積賢爲道。 ——董仲舒
這時,文安候一聲大吼:“小子,我想好了。你聽好了:東雞西飛,滿地鳳凰難下足。”
安姌十分生氣,心裡咒罵,老傢伙看不起人也就罷了,哪有辱罵人家正經女孩是雞的?她此時忘了自己女扮男裝,也忘記了在個時空“雞”不同於“妓”。
安姌冷冷道:“南莽北躍,一江魚蝦盡低頭。”
文安候氣的鬍鬚顫抖,走到一名四十出頭的人面前,指着他道,“鎮國公,今我就拿你出對子了。”鎮國公姬民笑着搖頭,知道文安候的脾氣,也不好多說什麼。
文安候指着鎮國公道:“其人不攻畫,不善書,不精雜書,壓倒天毒幾多僞士。”
安姌走到鎮國公面前抱拳,讚道:“此老可託國,可寄命,可臨大節,算來朝鮮一個純臣。”
頓時掌聲雷動。鎮國公對着兩個人抱拳笑道:“倆位過獎了。”
文安候看着安姌瞪大了眼睛,安姌笑道:“久聞文安候老人家是我朝學識最淵博的人,小子有一對子請教。”
文安候撇嘴道:“不用說的這麼好聽。我剛纔考過你了,沒難住你,現在輪到你考我了。放馬過來吧。“
安姌笑道:“侯爺嚴重了,小子怎麼敢如此放肆呢。事情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小子進京趕考,乘船過河,一名船伕在得知小子是進京趕考後,給小子出了一個對子。實不相瞞,小子無才,思索一路,終究還是沒有對上來,因此在這裡請教侯爺和在座的諸位前輩。”
衆人親眼見過賀蘭祺才華出衆,學識過人,現在聽到他也有對不出來的對子,還是被一個船伕難住了,不禁都十分好奇。
就連那位軒轅國的秦王殿下也開口道:“不知是何對子,還請賀蘭狀元給大家講講。”
大老闆也好奇:“愛卿呀,還有你對不出來的對子?快跟孤說說是什麼。”
安姌看到秦王,臉有些發燙,心跳有些急促,不敢跟他對視,於是微微轉頭道:“回陛下,那名船伕一邊划船一邊看了船上一眼,說出了上聯。一孤舟,二客商,三四五六個水手,扯起七八頁風帆,下九江,還有十里。”
霎時,殿內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思索,卻沒有一個人能對出下聯。
文安候到是直爽性子,直接說:“這個我對不上來。賀蘭狀元不愧是天縱奇才,老夫自愧不如。”
安姌躬身施禮,微笑道:“侯爺哪裡話?您可是算我的師爺,晚輩以後有不懂得還要多多求教於您呢。”
文安候不但不生氣,還親切地拍了拍安姌肩旁,讚道:“恃纔不傲物,是個好孩子,既然出自我門下,以後自然多親近。”安姌笑着答應。
經孝帝思索半晌,也沒有什麼好句,便笑道:“各位誰有儘管說出來,無論誰,對的出來,朕有重賞。”
羣臣紛紛搖頭。
這時身前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慢慢吟道:“十才子,九秀才,八七六五位舉人,雖已四三番應試,不二取,狀元一人。”
秦王!他端着酒杯站在安姌面前,吟罷,衝安姌舉起酒杯,淺淺一笑。
安姌頓時覺得呼吸爲之停頓!他也許不是明宇!明宇沒有這樣炫目的笑容,沒有這樣高華的氣質。
這是人還是神?人間哪有這樣的容貌和氣質?凡間哪裡有這樣的才思?
自己思索了三個小時好不容易纔想出下句,此人卻能在瞬間答出!而且答案居然還是在讚賞自己!
一個掌管兵權的王爺,居然有這樣的才思和文采?!
安姌看着他石化了。
這時大老闆的聲音傳來:“秦王殿下,年少英俊,文武雙全,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人哪。”
秦王道:“陛下過譽了,陛下的幾位皇子公主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就連賀蘭狀元,我相信他心中也有下聯。”
大老闆道:“賀蘭愛卿,你可有下句對出?”
安姌搖頭道:“回陛下,不才才疏學淺,令陛下失望了。”
其實安姌的下句是:十載情,九天證,八七六五親屬,攜來四三位知己,此二人,相守一生。只是這句涉及兒女私情,不好意思當中說出。
秦王看了安姌一眼,安姌微微低頭。
這時丞相上前賀到:“賀蘭世兄好詩,我等拜服。不過,敢問賀蘭兄對治國之道有何高見?”
安姌知道他不喜歡自己,恨不得讓皇帝及滿朝文武看她的笑話。
心想我雖然不才,但也不能被你弄得在這裡丟臉,何況有他在,我不能讓他對我有任何失望。
於是笑道:“論起治國安邦,此處聖上,秦王殿下,甚至各位大人,無一不是治世良才,小生在此談論,豈非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不過以在下之見,如要國治民安跑不出一句“治身者以積精爲寶,治國者以積賢爲道”,意思就是善於調養自身的人,以積蓄精力爲最寶貴;善於治理國家的人,以積聚賢才爲正確的途徑。精力爲身體之精華,賢才爲國家之精華,就像養身者以積蓄精力爲貴一樣,治國者也要以延攬賢才爲正途。”說完便咳嗽喘氣。
心想“尼瑪,該死的山羊鬍子,敢刁難老孃,老孃先刺刺你。老孃在想出逃逸的良策之前斷不能被你害死,大老闆不是愛才麼,我就露才給他看,至少讓他捨不得動我,要保護我才行。不過,我還得表現柔弱不堪,最好風一吹就倒,雨一淋就會死,像林妹妹而不能像安jingguan,這樣才能讓他們斷了我會奪江山的念頭,老孃纔會保住小命繼續泡帥哥。”
這是一個清冷悅耳的聲音問道:“你如何看待法制?除了賢才,沒有法度怕是不行吧?”
安姌定定的看着他,明宇是你嗎?不過,這種氣度和音調很是不像,那麼他到底是誰?
“回秦王殿下,古有云:法者,天下之程式也,萬事之儀表也。治國無法則亂,守法而弗變則悖,悖亂不可以持國。因此國不可無法,法自然極爲重要。”
“那以狀元之見,立法當從嚴還是從寬呢?”
“以小生愚見,法不在乎寬嚴,而貴在實施。正所謂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勢無。”
“然則,天下大勢呢?卿如何看待如今天下七國鼎立呢?”
“國無常強,無常弱;奉法者強,則國強,奉法者弱,則國弱。所謂天下之勢,無非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已,概不能一概而論矣。”
秦王看着安姌的眼神變得很深邃,安姌只是定定的望着他,剛纔的問答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癡念。他問她答,幾乎不用經過大腦,只是隨口而出。
六年了,分手六年了,她無時無刻不想念他,卻不料見面是在這種地方。
“聖上,懷溓恭喜您得此良才,想來貴國必定國泰民安,可喜可賀。”
“傳朕旨意,新科狀元賀蘭祺天資聰穎,敏而好學,才華蓋世,高明遠識,自即日起冊封爲刑部侍郎。另外,鑑於荷蘭卿大病初癒,可先行休息一段時間後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