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爲好也! ——《詩經》
有了輪椅的前兩天,安姌安兵不動。她發現蒹葭和白露仍然是在寅時過半(大概是凌晨四點)的時候出去。安姌看破不說破,繼續裝睡。
等到第三天,安姌忍不住好奇和不安,等她們離開後,自己便咬牙忍着疼痛,踉蹌幾步,自己坐上了輪椅,她慢慢將輪椅駛進大院(還好這門沒有臺階和門檻)。
安姌看到安陵平那個屋裡燈火通明,於是壓住那顆跳動不安的心,將輪椅瞧瞧地駛進了殿門。門口有兩名灰衣侍衛看到她,正想說話,安姌急忙將手指放到嘴脣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兩名安陵平的貼身侍衛,他們自然知道安姌的身份和在自家主子心裡的位置,於是猶豫了一下,便依照安姌的吩咐,沒有出聲。安姌從他們身邊過去,輪椅無聲滑進了內殿。
宋神醫和蒹葭、白露都在,他們圍在牀榻邊,放佛在進行着什麼手術,安姌心裡的不安更加嚴重,緊咬着嘴脣在旁邊看着。
塌上躺的果然是安陵平,只見宋明拿出類似類似現代注射器,卻比注射器大的多的東西,他將這個東西對準安陵平的心臟位置插了一下,安姌的心突然抽搐一下,長大嘴巴,險些叫出聲來。
過了片刻,只見宋明將那個巨型注射器安陵平身體上取了出來,交給白露,自己慌忙爲安陵平擦拭從針眼處涌出的血。
這時安姌終於看到了安陵平的臉,面色蒼白,眉頭緊皺。
不…躺在塌上的不是安陵平,那張臉…那分明是…
明宇?懷溓?還是安陵平?!
安姌猛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直接涌向腦袋,大腦一陣眩暈,險些暈倒,這時蒹葭發現了她,臉色大變,趕緊過來攙扶,安姌猛地推開了她,踉踉蹌蹌奔到牀榻前。
此時,塌上之人,臉色驟變,也在一瞬前從塌上坐起,**着的前胸又有鮮血溢出。可他似乎沒有覺察到。
宋明皺眉,不滿地叫了一聲“尊主,小心。”趕忙點了他的穴道,用白布團按住流血處。
安姌渾身發抖,即便有蒹葭在旁攙扶,卻也止不住她的顫抖。
“你…你是何人…”安姌從口中費力地擠出幾個字,那聲音根本不像是她的。
“姌兒,我…我不是存心騙你…”
宋明慌忙將旁邊準備好的藥,端給他喝:“尊主,抽完血,您得立刻喝藥。”
安姌望着這張俊美如希臘雕塑的臉,熟悉而又陌生。
而此時,這張英挺俊美的臉上卻露出痛苦的神色,微蹙的雙眉之間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傷心。他不理會宋神醫和他端在手裡的藥,卻徑直注視着安姌:“姌兒,你聽我解釋。。。”
說着身子一晃,栽了下去。衆人忙搶了過去。
宋明急忙撬開他的牙關,將藥灌了下去。又幫他把了把脈,這次鬆了一口氣。
蒹葭看到安姌捧着胸口,半蹲着着身子,幫扶着她坐在塌上。宋神醫又幫安姌拔了把脈,長嘆一聲:“姑娘,你的傷還沒有好,不應該獨自下牀行走的。蒹葭白露,你們扶着姑娘回去休息,記住,以後不要留下她自己一個人,也不要讓她隨意下地走動,她的情況不允許有絲毫意外和閃失。”
安姌搖搖頭,伸手撫摸着他冷峻的臉龐,看着他緊皺的眉頭,淡淡地問:“蒹葭,白露,他是誰?”
“回姑娘,當然。。。當然是尊主呀。”
安姌嘆道:“這便是他本來的面目麼?”
“是的。尊主樣貌太過引人注目,所以一般出去都是帶着面具的。”
安姌點點頭:“他爲什麼會虛弱成這個樣子?是因爲我的藥引麼?”
宋明點點頭:“既然姑娘知道我家尊主的心意,就該好好保重自己纔是,姑娘這一個多月可是靠着我們尊主的心頭血才支撐了下來,如果姑娘不好好保重,豈不是讓我們尊主的心血白費了。”
安姌問:“我還需要這樣多久?”
宋明道:具體要看姑娘恢復的速度,如果恢復的快的話,大概還需要半個月二十天吧。”
安姌的心狠狠地抽搐一下,原來自己這倆個月都需要靠着他的心頭血續命,難怪他看着蒼白無力、沒有精神呢。
“還有別的辦法麼?”
宋明搖搖頭“姑娘當日心被刺成兩半,我只能用補心術先補上,怎奈姑娘的心臟損耗太厲害,以自身的心血,不足以供應支撐,只能勉強靠外來的心血供養着。”
安姌點點頭,想到現代醫學的輸血,只要血型相陪就可以,皺眉道:“爲何不用其他人的血呢?同血型的人多着呢。”
宋明嘆道:“姑娘是千年一遇的七竅玲瓏心,因此其他的血用不得,如果其他人的血可以的話,何必如此損傷我們尊主呢。別說是取心頭血,即便是需要人心,
鳳鳴宮幾萬個弟兄寧可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心甘情願地獻給姑娘使用,也萬萬不忍心讓尊主受絲毫損傷呀。”
安姌眼淚劃過臉龐,問道:“他現在怎麼樣?”
“尊主這一個多月每天這樣,他失血過多,不過所幸他年輕身體強健,一時間還不至於有什麼大礙,不過,等姑娘好了,尊主需要靜養個一年半載,否則怕是要留下心痛的病根,恐怕...不得長壽。”
安姌神色凝重,緩緩道:“那麼煩勞宋神醫從明日就對你家尊主說,我的病已經好了,我絕不會再用他的血續命了。”
白露流淚道:“姑娘且莫這樣,如果您不好好醫治,那麼尊主之前的心血都是白流了。姑娘就在堅持半個月,這樣對您和尊主都好。”
蒹葭哽咽道:“是呀,如果姑娘現在放棄,您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還不知道尊主會成什麼樣子。萬一,他一個想不開可如何是好?請姑娘體諒尊主,好生治療。”
說完他們幾個包括在外屋守候的侍衛,都齊聲道:“請姑娘體諒尊主。”
安姌淚如雨下,從懷裡掏出匕首對準自己胸口:“請宋神醫以後取血時數量減少一半,而且半個月後,無論我恢復的如何,你都要都他說我已經不在需要血,只需靜養就行。您能做到麼?”
宋明長嘆一聲,猶豫着,點了點頭。
安姌命他們下去,她折騰半天也累了,於是輕輕躺在他身側,伸手將他緊皺的眉頭舒展。
纖手輕拂這他濃黑的劍眉,嘆道:“安陵平、秦王、抑或是其他什麼人,不管你是誰,你這又是何苦呢?這份深情教我如何能還的起?”
安姌回想起他和她的過往,一幕幕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裡回放着。
自從來到這裡,就是他把湖水裡的他撈了出來,沒錯,自己是他從水裡救出來,他自然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女孩。
想到他多次幫她救她,安姌揚起了嘴角,輕輕在他眉間輕吻了一下。
安姌想起了他們倆在大殿之上的那個對子:
一孤舟,二客商,三四五六個水手,扯起七八頁風帆,下九江,還有十里。”
十才子, 九秀才, 八七六五位舉人, 雖已四三番應試, 不二取, 狀元一人。”
她沒有告訴他,她自己的下聯是:
十載情,九天證,八七六五親屬,攜來四三位知己,相守一生。
親們,實在抱歉。前幾天生病,跑醫院,沒能及時更新,還請親們原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