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爲不得已。——《孫子兵法》
再次看到“父親”鎮國公姬民和四哥姬智,安姌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未語先笑,客客氣氣地去請安施禮,而偏偏不記得天毒國的太子即墨與恆了。因爲得到情報安姌的記憶出了些小問題,記憶時斷時續,大家倒也不太驚訝。
姬智看到安姌,大爲吃驚,顧不上當着衆人,拉過安姌,手撫摸她的長髮:“小妹,你...是爲兄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他的眼淚滴到安姌頭上,姬民咳嗽一聲:“智兒,你妹妹不是好好的麼?你這麼失態不嫌丟人麼?”
安姌看了姬民一眼,又看向姬智,笑顏如花:“四哥,我這不是好好地麼?父親說的是,這麼多人,快不要這樣啦,他們都笑你呢。”
看着滿屋子的虛僞笑容,安姌心下冷笑,自己的“養父”鎮公共姬民明顯是大老闆一邊的,欺騙利用自己、而後又無情出賣自己,他自然是“功不可沒”,可當時是個姬智被留在天毒國內,是不是姬民故意支開幼子,不得而知。如果這樣,那麼四哥姬智就是不知情,反之,四哥也同樣不值得信任和同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小心謹慎些爲好。這裡的人再也不是自己的家人朋友了。
天毒國由鎮國公爲統帥,統領十五萬大軍,季釐國由樑王士季臣存奉率領精兵二十萬,守在邊境處。而另外三個國家三十萬大軍守在三百里之外,相互輝映。
季釐國的統帥士季存奉是個三十八九的魁梧男子,因爲出身皇族,官拜樑王,加上二十年的顯赫軍功,自然不把安姌這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裡。
他本身不太相信這個十六七歲的黃毛丫頭能有多大的本事,但由於她特殊的身份,又不得不對她表面恭敬尊重。
暫且不說季釐國與天毒國結交共同禦敵,單單是鳳鳴宮的尊主夫人這個身份,他就惹不起。
他看了安姌一眼,心裡鄙視,臉上堆笑:“不知道公主殿下對眼下的形式,有什麼高見?”
安姌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了看鎮國公和即墨與恆一眼,笑道:“中容國已經不存在啦,我早已不是什麼公主。我只是我父親的女兒,是天毒國的郡主,王爺還是叫我靜怡吧。”
姬民笑道:“姌兒有什麼想法,不妨講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安姌黯然道:“這裡由父親和樑王在此,哪有我這個紙上談兵小丫頭說話的份呢,我只是想爲我被顛覆的母國雪恥,爲我逝去的父皇母后報仇。”
寂寞與恆一邊把玩着手中鴿子卵大小的一串夜明珠,一邊哈哈大笑道:“公主殿下且放寬心,此次五國聯合六十五萬大軍,更加上鳳鳴宮的力量,而他們軒轅國充其量只有三十萬,況且他們的統帥秦王已經被鳳鳴宮抓走,他們斷然不是咱們的對手。消滅軒轅國指日可待!”
安姌微微一笑,直截了當地說:“我這裡有一萬鳳鳴宮的弟兄,他們個個飛檐走壁,武藝高強,可以以一頂十,也算是一支騎兵可以供父親和樑王差遣。”
樑王笑道:“好好...這就等於我們又多了一份勝算。”
安姌點頭,笑道:“鳳鳴宮另外還有七萬兄弟,由...由尊主統領,他不方便正面出擊,倒是可以輔助五國進攻,因此,小女子覺得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啦。”
姬民道:“姌兒覺得我們什麼時候發起進攻比較好?”
安姌走到牆壁前,看着牆上的地形圖,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兵書有云:凡用兵之法,全國爲主,破國次之,全國爲上,破軍次之,全旅爲上,破旅次之;全卒爲上,破卒次之;全伍爲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姬禮皺眉,不解道:“什麼意思?”
安姌笑道:“意思就是說,在所有的用兵方法當中,保全一個完整的、沒有被嚴重破壞的敵國而又使她屈服是上策。如果不能做到,再採取戰爭毀滅手段;同理,對於敵國的有生力量軍、旅、卒、伍,如果能全部收降纔是上策,如果不能做到,才考慮戰爭手段攻滅之.所以,百戰百勝,並不是最好的;不用戰爭手段而降服對手,纔是最好的.”
樑王搖頭道:“公主殿下說的有道理,我也理解殿下愛惜百姓的良苦用心。可是這次不同,軒轅國向來強大,而且懷氏皇族又比較得民心,因此我們不能留有任何隱患,否則我們五國將後患無窮。”
姬民也點頭贊同:“王爺說的有道理,此次我們必須將他們連根拔起,以防他們死灰復燃。”
安姌靜靜看着他們,眼神冰冷,臉上卻堆着笑:“父親和樑王的話的確有道理,是我疏忽了。我小女孩心態,只是貪戀軒轅國的精兵。心裡想着那可是秦王那混蛋精心培養出來的呀,此人雖然可惡,但治國練兵卻不可否認,的確高人一等。可惜不用爲我所用,當真是可惜啦。”說着還故作惋惜地長嘆一聲。
守在安姌身後的蒹葭見時機已到,便上前稟告:“郡主,您該喝藥了,要不您身子又該撐不住了。”
安姌接過藥碗,一邊慢慢地喝,一邊不經意地觀察他們的神色。
寂寞與恆嘆道:“的確可惜。如果能收爲己用,到能事半功倍。”
姬民嘆道:“收爲己用好是好,就怕軒轅國的士兵存有異心,將來叛亂,後果不堪設想呀。”
安姌用小湯匙慢慢地往嘴裡送了一口,緩緩喝了幾口,從蒹葭手中接過帕子,邊擦嘴,邊幽幽地說:“父親這點不用擔心,女兒有個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我們可以把俘虜活捉投降的士兵分到五國之中,然後在進行細分,這樣將他們分散起來,散兵遊勇,不足以成事。”
寂寞與恆拍掌叫好,姬民微微點頭。
安姌看了士季存奉一眼,輕輕吹了吹湯藥,淡淡地說:“當然,父親和樑王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爲了打壓牢牢守住他們的心,我們應該刀劍和銀子一起用。這樣怎麼樣?三十萬,殺十萬來立威,留下二十萬,五國來分化,如何?”
姬智看了妹妹一眼,倒吸了口冷氣:什麼叫殺十萬來立威?!一句話就是十萬大軍的性命呀!誰說女子都是溫柔如水?眼前的妹妹就是鐵腕毒腸。女人真的不能小覷呀!
樑王撫掌大笑:“好主意!公主殿下果然計謀出衆。”
安姌笑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爲不得已。”
姬民道:“這只是到了這一步,不攻也得攻啦。第一戰影響到士氣,必須要完勝,姌兒以爲呢?”
安姌看了即墨與信一眼,笑道:“殿下,我們還有多少火球?”
即墨與信道:“這個火球不好製造和運輸儲藏,我們只有二十枚。”
安姌點點頭,笑道:“二十枚已經足夠了。正如父親所說,萬事開頭難,第一站關係到我軍的士氣,因爲第一站必須要贏得漂亮。這樣,我們今天晚上開功,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樑王以爲如何?”
樑王笑道:“沒錯,他們認爲我們剛到,應該休息一兩天,我們偏要即刻進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安姌道:“今晚拿出四枚火球,記住火球不多,只能用來功城門的時候用。”
寂寞與恆點頭:“沒錯,四個城門,用四枚火球足矣。”
安姌搖頭:“剛纔我的探子來報,四門中北門和東門防守比較牢固,因此北門和東門各用兩枚火球。我覺得,我們先攻打這兩個。等到北門和東門被攻下,剩下兩個城門不攻自破。”
姬智點頭:“沒錯,只要他們聽到北門和東門已被火球炸開,以爲我們在西門和南門也有火球,他們自然已經膽怯了,這樣我們可以在節約火球的基礎上,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
安姌點頭讚道:“沒錯,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正是這個道理。”
樑王拍了怕姬民的肩旁:“國公爺,你們這是好福氣,有這麼個護國公主!”
姬民笑道:“王爺過獎了。不如這樣,你功北門,我來功東門,其他三國兵力較弱,把容易的地方交給他們進攻吧。”
樑王點頭。
安姌悠悠地加了一句:“這是我們第一站,要勝的漂亮,另外還要善待降兵和俘虜,否則,以後我們再次攻城,他們必然會誓死抵抗,從而增加我們進攻難度。”
樑王和姬民點頭。
安姌道:“我會讓我的人協助大家,有些武藝高強的將領,交給我的人處理吧,他們輕功,暗器,用毒等特殊技能,可以排上大的用場。”說完安姌氣喘地咳嗽起來,蒹葭和白露忙扶起女扮男裝的安姌回營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