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所規不同。——陳壽
二十天後,寂寞與恆和平軼率領三萬精兵回朝之時,朝野轟動。經孝帝親帥文武百官十里之外迎接以示表彰嘉獎。
三萬人馬幾乎沒有損失,卻能相助盈民和季釐擊退了強大的軒轅國,這種近乎神話般不可思議的事情震驚了七國。
尤其是那具有無限震懾力的神秘火球,雖然只有八顆,卻傳遍了八方六合。
五日後的慶功宴,文武百官以及有品級的女眷竭盡出席參加。
安姌看着美豔的宮裝侍女託着流水般豐盛的食物和飲品,想到前幾日在街裡看到的衆多流離失所的乞丐,不禁搖頭嘆息。宴會上的每個人都興高彩烈,紛紛以爲經此次一役就沒有後顧之憂。
誠然,他們居然不傷一兵一卒便打敗了強大的軒轅國。不僅僅在七國揚眉吐氣,更加使得天毒國上下自信心膨脹到極點。
每當有人問起那些會起火,瞬間將戰士和戰馬炸裂爲碎片的東西是什麼、從何而來的時候。三皇子寂寞與恆便說是自己出徵來在夢中得到神靈的提示,並說明自己找到此次的功臣公孫天逸也是得益於神靈的指示。
令人啼笑皆非的還是,這種荒謬不靠譜的說法居然能得到大老闆和衆臣的認可。
這也難怪,古人都迷信,否則也就沒有各類繁瑣的祭祀典禮了。
安姌撇嘴,不以爲然。不過當她想到懷溓的那隻大鵬,還有那隻曾在邊境出現,又被自己派人活捉,並加以利用的鳧徯,他們的存在,還能說只是迷信麼?
安姌自己也沒有答案。
大老闆很是開心,當場準了寂寞與恆所請,冊封公孫天逸爲兵部郎中。在周圍一片豔羨之聲中,公孫天逸跪倒領旨謝恩。
安姌看他一聲玄色衣服,倒顯得整個人精神幹練,與他的目光相對,兩人微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大老闆中途有事離席,命大夥自便。看着衆人衆星捧月一般簇擁在三皇子寂寞與恆的身邊,說着恭維討好的話。安姌笑笑,自己站到大殿角落的窗口處,看着窗外烈火般搖曳多姿的石榴花出神。
“在下見過靜怡郡主。”公孫天逸微微抱拳。
安姌轉過身,還沒有說話,身邊跟隨的蒹葭冷冷一笑,厲聲說道:“公孫大人見我家郡主應該躬身至臉面對着地纔算不爲失禮。”
見到公孫天逸疑惑不解,蒹葭解釋道:“我們郡主是宗室之後,又陛下親封的正一品郡主,而大人只是小小五品。位卑者見到位尊者,應該禮敬纔不至於亂了禮教王法。”
安姌知道蒹葭因爲**的事氣憤,呆住時機泄憤,令公孫天逸微尷尬難堪。微微一笑命蒹葭住口,向着公孫天逸道:“這丫頭與我情同姐妹,被我慣壞了,失禮之處公孫大人勿怪。”
公孫天逸皺眉,喃道:“五品?五品是個什麼官?什麼郎中?我又不是太醫,真是不懂。”
安姌明眸流轉,微笑道:“此處人多嘴雜,大人切莫亂說話,怎麼?大人對古代的官職品級不太清楚麼?”
公孫天逸搖搖頭,嘆道:“我是理科出身,不懂這些,平時也懶得看那些低俗吵鬧、譁衆取寵的古裝劇。”
安姌突然板着臉,冷哼一聲,怒道:“可是大人卻知道如何製造**,來傷害無辜的將士和百姓,不是麼?”
公孫天逸聽到她語氣不善,擡眼看了看安姌滿臉冰霜的臉,愣道:“這有什麼不對麼?難道就允許將士們實在刀槍劍戟之下,死在**下就不對了?反正都是死,哪種死法又有什麼區別呢?再說了,如果不用**,就憑這腐敗薄弱的天毒國,如何能夠打敗強大的軒轅國?這不是癡人說夢嗎?強弱懸殊,擺明了是個輸,還打個什麼勁兒?郡主娘娘,您到是教教下官呀。”
安姌冷臉說道:“以你所言,安樂死和車裂倒是一樣的了?好吧,等有那麼一天,你必死無疑的時候,我便將你五馬分屍,看你是否開心?”
公孫天逸訕訕笑道:“你幹嘛生氣呀?你瞧這不過幾枚**球,就能使得大家都這麼開心,又有什麼不好呢?”
安姌冷笑:“既然如此,敢問閣下爲何不敢承認**是由你發明創造的呢?還說什麼夢中得到天授的鬼話騙人,你又在怕什麼?”
“你知道的,我必須靠着這個拿捏住寂寞與恆,我可聽說他是個心思陰毒的狠角色呢。再說,如果他們得知我可以製造**,我怕會有很多國家的人來抓我,對我嚴刑拷打來逼問**的配方。我又不會武功傍身,也沒有武功高強的護衛隨身,我可還要留好這條小命坐享榮華富貴呢。唔,那句話怎麼說着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是我畢生的終極夢想。”
安姌呸了一聲,不齒道:“青天白日,睜着眼做夢!看來你也知道**不可以隨便用的呀。也明白有人想要你的命,看來閣下除了自私,倒還不算太笨!不過憑我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多的經驗,給你提個醒,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時有個綠頭蒼蠅從紗窗外鑽過來,圍在窗邊嗡嗡作響,安姌從懷中取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白色物體,只見玉指微彈,兩三米開外的蒼蠅應聲跌落到地上,瞬間消失不見。
公孫天逸臉色微變:“你...你居然也會武功?難道,你之前是河南少林寺的麼?”
安姌鄙視他,切了一聲:“你妹的,少林寺要女徒弟麼?真不知道你是幼稚還是弱智?不過,你剛剛說自己是理科的?你學的什麼專業?”
“醫學,可以說我是醫生,另外還在一所私立醫科學校當老師,也在整形醫院、美容機構兼職。”
安姌皺眉,你妹的!醫學?!哪又有個毛用?醫學能讓人穿越回去麼?明顯不能嘛!不過他既是理科,總歸比自己強些。
“美女,你呢?”
安姌嘆道:“如果還是在前世,我應該把私自制造使用火的傢伙繩之以法。”
“你是...公檢法?警察?公安?”
安姌點頭承認,嘆道:“公孫兄,我覺得我們當務之急不是什麼**和打仗,應該好好研究那個湖,最好有所發現,然後我們平安順利的回去纔是正經。”
公孫天逸搖頭,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我可不想回去,在這裡多好,空氣好,省的天天去吸霧霾,幾年後大家都得肺癌,死翹翹。而這裡榮華富貴是那麼輕而易舉,唾手可得。可不像我在那破醫院呆了八年,卻只是因爲沒有跟院長送禮打好關係,也不願意和醫藥公司同流合污,更不屑所謂的潛規則,就落到連個職稱都評不上,連新人都瞧不起的份上。”
他奶奶的,這廝居然不想回去?!莫非是腦袋被摔壞了。
安姌也不死心,繼續孜孜不倦地開導他:“你可會武功?”
公孫天逸搖頭。
“可懂得權術心機?”
還是搖頭。
“除了會製造**,你可懂得兵法和用兵之道?”
再次搖頭。
“那你怎麼生存?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好過麼?回去吸霧霾也比在這兒掉腦袋強,懂麼?”
“我說警花大人,你別總是這麼咄咄逼人呀!你想回去,你就自己去研究唄,我又沒有攔着你。如果你找到回去的路,要走的時候,我還來與你灑淚告別、備酒相送。可你幹嘛想要駕馭我的想法呢?沒錯,你說的這些,可能我都不會,可是我卻有本事讓他們重用我,畢竟因爲我打退了軒轅國,保住了盈民國。”
安姌冷笑道:“那是你太自以爲是!”
“你什麼意思?”
“你消息不靈通,這不是你的錯,卻不是你可以盲目自滿、自以爲是的本錢。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世界,別人想要你的性命易如反掌。”
安姌不再搭理他,轉頭看着窗外。遠處傳來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安姌對蒹葭說:“我心情不好,它們太吵了,你幫我讓它們別再叫了。”
公孫天逸哈哈笑道:“我說郡主大人,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你還能阻止麻雀和夏蟬的鳴叫?”
話音未落,蒹葭隨手向遠處的樹上灑了一把細入牛毛的暗器,只見樹上掉下里七八隻麻雀,那些雀兒在地上蹦蹦跳跳吃着草籽,卻是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蒹葭笑道:“郡主放心,他們沒有其他損傷,只是永遠不會叫了,也是郡主您心地仁慈,才便宜他們。”
公孫天逸目驚口呆,衝着蒹葭作揖恭維道:“這位比郡主還要美麗的天仙,您當真是丫鬟麼?你確定不是仙子下凡?”
蒹葭笑道:“公孫大人說笑了,我只是我們郡主身邊一名普通的侍女,另外,像我這樣的侍女,別說是我們郡主,就是其他家的小姐少爺,都有不少呢。”
安姌點頭: “沒錯,這個山海經世界光怪陸離、遠非你想象,而且你的如意算盤也不見得就能讓你如意。有時間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安全,能保住腦袋纔是正經。對了,你可讀過山海經?”
公孫天逸搖頭:“我再重申一遍,我是理科出身,不愛讀那些烏七雜八的胡編亂造的東西。”
安姌搖頭苦笑:“那你會大吃一驚的。哦,對了,你能告訴我你的強項或者喜歡讀什麼書麼?”
“強項是做手術和打籃球,喜歡讀的書是金庸大師和古龍大俠。郡主難產的時候,我可以幫你剖腹。或者哪天郡主毀容,我可以幫你整形,想變張柏芝、范冰冰都可以。”
“切,誰給你開玩笑。對了,你平時看中央十套的科教節目嗎?尤其是關於蟲洞、飛碟、外星人、時空隧道之類的?”
公孫天逸長大嘴巴,哼哼兩聲,送給安姌一個大白眼,鄙夷道:“這個你也信?你確定你是公職人員麼?好吧,你可以相信,不過別把我想的跟你一樣二。”
安姌失望之餘,幾乎想要擡腳踢飛了他。還好此時息夫建業遙遙走來,安姌爲了維護淑女形象只得作罷,公孫天逸藉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