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嘆紅顏淚、英雄歿,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歡顏?——佚名
時間像是長了翅膀,轉眼間這個叫做時間的鳥有撲騰着翅膀飛過了倆個月。通過兩個月的將養,安姌已經好了很多,甚至有些好的過了頭,臉色也紅潤了,身子也變圓潤了。
安姌看着鏡中的自己,暗生鬱悶,這樣下去,姐姐不會變成楊貴妃吧,可惜不是每個時代每個地方都像大唐盛世,一胖爲美的!減肥!
懷溓除了偶爾外出之外,幾乎都是留在鳳鳴山上陪着安姌。這天天氣晴朗,天藍的沒有絲毫污染,雲又白又輕,像是一大朵蒲公英球。安姌在宮殿裡呆的厭煩,想到自己在這裡住了四個月,居然沒有出去看看這名山大川的景緻,當真是白浪費了大好風景。
當安姌跟懷溓提起,想出去走走的時候,他居然沒有反對,反而笑道:“我以爲你自從上次受傷,連心性也轉變了呢,也不吵着要出去玩了。”
“這麼說,我可以出去嘍?”
“當然,只是現在你沒有痊癒,不能走遠,可以在鳳鳴山周圍遊玩,等再過倆個月,你好的差不多了,你想去哪裡,我都陪着你。”
懷溓抱着安姌騰空而起,等腳落在地面的時候,安姌發現自己處在一座大山山頂的一塊平地上,四下張望不覺被眼前的美景震驚。
逶迤壯觀的山嶺,蜿蜒盤旋,猶如一條正在酣睡的巨龍。俯瞰山下,白雲瀰漫,雲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雲霧處,似朵朵芙蓉出水。安姌情不自禁地深呼吸,閉上雙眼,張開雙臂,感受着大自然的鐘靈神秀。
更重要的是沒有霧霾和污染,比熱帶雨林更加原生態。這裡空氣清新的令人心醉。就這空氣質量拿到現代比醫院的氧氣得貴一百倍,聞到就是賺到,堅決不能虧本,要狠狠地吸,緩緩的呼。
不對,須得小口地呼,大口地吸纔是最划算滴!
不知道安姌心裡賺錢的想法,懷溓看着她陶醉的神情,笑道:“漂亮吧?隨我來,前邊還有更好看的呢?”
安姌點點頭,張開雙臂向前跑去,安陵平追上他道:“山路崎嶇,小心一點,再說你的身體不好,不適宜這麼劇烈運動的。”
安姌這才慢了下來,懷溓伸手牽住了她的手,安姌微微楞了一下,也沒抽手,倆人牽手向前走去,大約過了一刻鐘,便隱約聽到潺潺流水聲音,安姌變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看見一小潭碧水緩流,繞過溪流,便見到了飛流直下的瀑布,遠遠望去,細流從懸崖上飛瀉留下,在懸壁裸露嶙峋的石間撞擊穿梭,果然是“搗珠崩玉,飛沫反涌,如煙霧騰空” ,安姌調皮地臨近了些,耳裡只能聽到雷鳴般的水聲,瀑布濺起的水珠打溼身上的衣服,形成漫天的雨霧。
安姌還要往前走,被懷溓拉住了:“此時剛入春,天氣還涼,再說你身體還未痊癒。等到夏天,我帶你穿越瀑布,我們到瀑布的對邊玩,那裡比這邊更好玩。”
安姌驚訝道:“原來真的可以到瀑布裡去呀?要怎麼去呢?水流如此湍急猛烈,不會衝到下面淹死吧”
“你柔弱,沒有功力,自是不行,等到夏天最熱的時候,我帶你來玩,瀑布那邊有個山洞,穿過山洞裡面別有洞天,奇山秀峰,奇花異草,還有一篇碧綠色的湖泊…”
“我現在要去…你勾起了別人的好奇心,卻不帶人去是何道理?”
懷溓笑道:“我原來不知道你還是急性子,不過無論你說什麼巧舌如簧、舌燦蓮花,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可以和阿鵬四處遊玩,自由自在,無拘無礙如何?”
安姌看着他,淡淡地說:“那你的正事呢?你的統一大業和鳳鳴宮的事情呢?”
懷溓怔了片刻,安姌不也催他回答,自己從懷中拿出蕭,兀自吹了起來。
懷溓看着她,心裡浮現出另一個影子。
“姌兒,你可知道對一個人又愛又恨,是怎樣一種感覺?”
安姌點點頭,心裡說,這種心情她怎麼會沒有,她對明宇就是這樣的。
懷溓道:“我對我的父親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恨不得親手殺死他,有時候居然又想保護他,替他分憂。”
安姌萬萬沒有想到讓他又愛又恨的那個人居然是他的父親——軒轅國的皇帝懷遠,這點她不能感同身受。
她對父母沒有那麼複雜糾結的感情,有的只是尊敬和深愛。
安姌沒有說話,繼續吹她的蕭,只不過將簫聲換了一種安靜平和的調子。
“我恨他,他搶了我的母親,並且辜負了她。她原本是中容國一親王的女兒,有慈愛的雙親,有青梅竹馬的情郎,眼看馬上就要成親,不料在一次拜佛上香的途中,被我微服私訪的父親看到,驚爲天人,於是就派人追蹤,得知了她的身份,就向中容國的皇帝求婚,於是那個該死的皇帝敬畏軒轅的強大,二話不說將我母親冊封爲公主,與軒轅國和親。”
安姌嘆息,只不是一個新奇的故事,它是古代婚戀不自由的所有女子的寫照,更是弱國公主們的宿命。
懷溓接着說:“母親那位青梅竹馬的戀人在中容國送親隊伍,行駛到兩國交界的地方,跑來偷偷相送,豈料被侍衛發現,誤以爲是刺客,將其殺死,我母親當時傷心欲死,大病一場。”
“隻身來到軒轅國,雖然我父親許以後位尊寵,可是她依舊落落寡歡。”
安姌心裡暗歎:“遠離故國家園,又親眼目睹戀人的慘死,她已經心痛萬分啦,何況隻身來到軒轅國,前朝後宮都沒有人可以依靠,只怕日子也不好過。”
“後來她有了身孕,當我還沒有出世,我父皇欣喜若狂,不顧當時側妃已經誕下的倆位皇子,直接說如果我將來出生是男孩的話,就許以太子之位。”
安姌一頓、簫聲僵滯,心道:“不好,這下只怕要糟糕。在後宮這樣獨一無二的寵愛只怕會帶來滅頂的災禍。”
懷溓嘆道:“那時候正好趕上邊緣地區大發水災,民不聊生,我父親需要去巡視兩個月。在他離開不多時,大皇子的母親便勾結她的族人翻出了當年我母親有個親梅竹馬的情人的事,並誣陷我的血統,要將我們母子置於死地,當時只有我母親的貼身陪嫁倩姨奮力保護她。”
安姌嘆道:“後來如何?”
“正當他們要將我母親和倩姨燒死的時候,恰好我師父騎大鵬經過,將我母親和倩姨救了出來。並說,如果有人不服,可以去鳳鳴宮找他。鳳鳴宮對於定寧大陸來說是個神一般的所在,而他們又看我師父騎着大鵬,更加以爲是仙人,誰也不敢阻攔,我和安陵康這才從娘肚子裡練了一條命回來。”
安姌驚訝:“你還有個親弟弟?”
“他是倩姨的孩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比我小半年。我和他在鳳鳴宮出身,一起跟隨拜師學藝。”
“他也在鳳鳴宮?如果是你弟弟的話,不是應該叫懷康麼?”
懷溓苦笑:“他不認父親,恰逢師傅同時救了我們倆人,所以我們小的時候都以師傅的姓氏爲姓,名字也都是師傅取得。他目前沒有在鳳鳴宮,這倆年自從父親接我回軒轅國,而我還有這裡的事情要忙,不能天天守在那裡,他的身材樣貌和我有幾分相似,人前便由他來代替我。”
安姌皺眉道:“他扮演你?那我們。。。”
懷溓笑道:“放心,你面前的都是我本人。我還沒有無私大度到讓別人去陪深愛自己姑娘的程度。”
安姌展眉問道:“那你母親呢?”
懷溓長嘆一聲,眼望着天空,黯然道:“她在天上。”
安姌說:“對不起。”
“也許對她來說,死纔是最好的解脫。她在鳳鳴宮修養了五年,深受我師父的敬重,而她縱情山水之間,天天彈琴作畫,倒也逍遙自在。可是六年後,我父親不知道怎麼終於打探到鳳鳴宮的所在,前來接她,而她不願意在父親和師父之間左右爲難,加上她在這五年終究是心裡有了師父,便又覺得對不起曾經爲她而死的青梅竹馬的愛人”
安姌驚訝:“阿姨…你母親喜歡上了你師父?爲什麼他們不在一起,逍遙山水呢?”
懷溓嘆道:“誰知道呢,我直到現在也不瞭解他們。反正她跟着父親回去了,就在經過一條大河的時候,她要觀賞風景時,不小心墜江。”
安姌心想:“照這麼說,她應該是自殺尋死,這麼看來她這一生,先是喜歡青梅竹馬的戀人,後來又愛上懷溓的師傅。唯獨沒有愛上,卻自己的丈夫。當真是命運弄人。”
看到懷溓俊逸瀟灑的身形,俊如雕塑的臉龐,便可以知道她母親一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否則見慣了天下美人的軒轅國的皇帝,懷溓他老爹也不會在微服私訪的途中,對她一見傾心。這纔不惜拆散一對兒有情人,將美人據爲己有。只是最終也沒有得到期待已久的幸福。
她又想起了即墨與信和夢寧,難道在這個世界裡,有情人終成眷屬是那麼困難麼?
那麼自己又將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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