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壞人的姑息,就是對好人的殘忍。
上次她遇到的鹹陰山的殺手是不是永寧公主的人,她不清楚。但她卻知道如果太子興了廢妃之心,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忙轉移話題:“息夫兄,你可曾派人監視崔鬆亮和他那位新寵?”
息夫道:“當然有啦,說起這個我更生氣,他們出行時秘密見過一些黑衣的神秘人,那些人武功高強,我派去的人,一大半都死在他們手下。”
聽到黑衣人,安姌端着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
“我派去的暗探首領懷疑那是鹹陰山的人!媽的,鹹陰山是個什麼東西?”
安姌手裡的茶杯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息夫建業和即墨與信齊聲問她。
安姌淡淡地說:“刺殺我的黑衣人就是鹹陰山的死士。”
即墨與信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憤然起身:“我要進宮見父皇,我要立即抓捕崔鬆亮,膽敢傷害祺兒,我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說完也不理安姌的勸告,憤然離去。
太子東宮。
太子妃將丫鬟端來的血燕恨恨地砸在地上,還覺得不解氣,又將梳妝檯上的釵環首飾全都推到在地上,其中有些精美玉器落地時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宮女們不知所措,紛紛跪下默不作聲。
永寧的心腹無錯對着宮女們說:“你們都下去吧,娘娘今日身體不太舒服,難免心情煩悶,不關你們的事,下去休息吧。”
“謝姑姑,奴婢告退。”宮女們戰戰兢兢,魚貫而出。
“公主,您何必生這麼大的氣?這不是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麼?若要皇后娘娘知道,縱然千里之外,也會擔心的呀!”
“無錯,他今日又去見那賤人去了?”
“公主,殿下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不是還有息夫大人同行麼?有旁人在場,您還害怕他們能做出什麼事情麼。”
永寧公主冷哼一聲,狠聲說:“那是他怕自己去了,人家不理他!何況還是藉着別人的名義,巴巴地趕去給人家送東西,生怕人家不要呢。”
“送東西?想來也不是什麼名貴的好東西,公主不必跟一個小小郡主置氣,您想無論是盈民國,還是天毒國,最好的東西不都是在公主您這裡嗎。”
“你是不知道,人家練琴,他便蒐羅了好琴去給人家,現在人家開始習武練劍,他便滿天下地搜尋名劍,再巴巴送過去,還唯恐人家不收,還要無私到用別人的名義去討好。成婚倆月,你可見到他何時對本宮有這般用心過?”
無錯嘆道:“公主縱然心裡難過,不也應該天天發脾氣。不是不理殿下,就是打罵宮女,這樣只會落人口舌的,娘娘不是臨行前再三囑咐公主,天毒不比咱們盈民國,想怎樣就怎樣,一切都隨公主心意。我們隻身在天毒國,遇事要冷靜,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可惜那一幫飯桶,還自詡高手,十來個人,也沒能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殺死。還弄得全軍覆沒。我平時真是白養他們了。”
無錯四下張望,壓低聲音說:“公主小聲,此話被人聽到,公主可就麻煩了。”
“我堂堂盈民國嫡出長公主,怕過誰了?就算知道,他們敢奈我何?不過話說回來,算她命大,被人救了,聽說好像還是高人,你派人去查查她身邊有什麼人在暗中保護,先弄清底細在說。”
“公主,奴婢以爲爲今最重要的不是她身邊有什麼人,而是怎麼樣一勞永逸地讓她從眼皮底下消失,既然刺殺不行,我們不如。。。”
無錯附在永寧公主耳邊悄聲細語,永寧公主聽完愁眉舒展,笑道:“此計甚好,我這就修書給父皇母后。”
第二天,經孝帝下旨以貪污罪將崔鬆亮捉拿待審。如此高官被下獄,在朝野引起極大的恐慌。
三年清知府尚且十萬雪花銀,何況那些一二品的大員!
當安姌聽說的時候,不禁失笑,“貪污”是個萬能的幌子,先以貪污將其下獄審判,然後定然能順藤摸瓜,自然能審出其他罪過出來。
崔鬆亮入獄五天,終究是一語不發,道最後還是她的小妾禁不住受刑,吐露出自己暗裡與盈民國商人往來,並且設法魅惑崔鬆亮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更有用的消息。
當息夫建業與安姌和姬智說起來的時候,姬智冷笑:“這種不痛不癢的供詞沒什麼大的價值,至少她沒說實話。”
“此話怎講?畢竟他都已經承認是細作了,私通他國可是大罪!”
姬智冷笑:“她把崔鬆亮放在了被自己迷惑利用的位置,這不是在變相保護他麼?”
安姌笑道:“息夫兄,那位小妾是不是傾國傾城、媚惑入骨?”
息夫建業點點頭,疑惑不解:“可以這麼說。不過,這和案子又有什麼關聯?”
姬智笑道:“自然有關係,至少讓憐香惜玉的息夫大人捨不得用酷刑呀。”
息夫建業被安姌說中心思,臉上一紅,搖搖頭道:“你們就別再取笑我了,那美人都被打了遍體鱗傷,十個芊芊玉指已經被夾斷了8根了。能用的刑罰都用了。”
姬智淡淡地說:“對於這樣受過訓練的美人,一般的刑罰自然沒多大的用處。不過美人麼?美人最怕什麼,你可知道?越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越是害怕。”
息夫建業道:“堅貞?”
安姌撇嘴笑了。
姬智笑的茶都噴了出來:“你說的那是名門閨秀,可不是人盡可夫、無所不用其極的妓女和細作。”
安姌見息夫建業不解,淡淡地說:“對於她們這樣的人,最大的武器便是美貌。”
息夫建業拍手道:“沒錯,她們一定最怕毀容。即便是死,也害怕失去美貌。我這就回去命人在她臉上劃傷兩刀,瞧她說不說。”
安姌淡淡地說:“你回去將崔鬆亮和那歌妓叫到一起審判,然後佯裝生氣,要割下那個美女奸細臉上的麪皮。”
息夫建業倒吸一口冷氣:“割下臉皮?怎麼可以?那是何等殘忍?再說說有那個技術?”
安姌看着息夫建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嘆道:“我這不是讓你嚇唬她嘛,誰讓你真的動手啦?另外說這句的時候,你主要是看着崔鬆亮的臉,切記看他有什麼反應。”
“這有什麼關係嗎?他肯定也害怕你真的割他寵妾的臉皮。”
安姌搖頭,輕輕嘆息:“你可知道對於崔鬆亮來說,他最怕的是什麼?”
安姌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玫瑰花和洛神花,淺淺喝了一口,從嘴裡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水刑”
息夫建業道:“水刑?就是將他淹在水裡?就像對待出軌女子的沉塘麼?”
安姌瑤瑤頭:“實施水刑時,犯人會被放在一個專用的拷問臺上。拷問臺由長木架構成,中部突起,其中一端的設計類似頸手枷。一旦銬住犯人的手腳,行刑者便會上演令人嘔吐的骯髒一幕,前後長達幾天時間。所謂的水刑就是往犯人口中大量灌水。其中一種方式是利用漏斗,待到犯人身體發脹時,再施以拳腳或用其它方式“放水”,而後再次灌水,直至招供爲止。”
姬智倒吸一口冷氣:“姌兒,你從哪裡知道這種刑罰的?”
安姌總不能說是從古代酷刑中知道的,於是騙他們說:“聽說這是鳳鳴宮的一種刑罰。”
息夫建業嘆道:“我的郡主大人,這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安姌冷哼一聲:“有句話不知道息夫兄聽過沒:對壞人的姑息,就是對好人的殘忍。你怎麼不想想他是如何殘忍無情的對待正真的崔鬆亮和我那十個無辜枉死的護院呢。”
息夫建業嘆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以後判案用刑的時候想想你的這句話,心裡就好受些啦。不過,你怎麼肯定他怕水刑,原因何在?”
“他怕不怕水刑我不清楚,但我想他肯定不願意讓他的臉皮被水泡的掉下來、即便假臉腐爛變形也是不好的。”
旁邊的兩個人大是驚訝,異口同聲的說:“假臉?”
“或許吧!我只是猜測,至於事實嘛,那就需要息夫兄到實踐中進一步去驗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