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服務員戴好白手套,蹲在游泳池邊抱起蘆花雞,然後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兩位,還需要點什麼?”男服務員問。
郭小強擺了一下手讓他離開。
“我怎麼覺得這世道變了。”我喝了一口橙汁。
“變什麼了?”郭小強咬了一口西瓜。“這西瓜不錯,沙瓤的。”
“變天了。”
郭小強看了看天空,“這天還可以,下不了雨。”
“我是說女人,女人都快成男人的天了。”
“哎,明白,男人要是有錢,天就變不了,未生,出去後,我帶你去看原石,看一塊石頭我們就發大財了,有錢了,我給你買一大尾巴孔雀牽着。”
“這雞怎麼辦?”
“好辦,出去後就殺了,我給你弄個辣子雞。”郭小強一邊說一邊撫摸着雞頭。
“殺了可惜了,這雞還能下蛋呢。”
“先出去再說吧。”
夜色很快來臨,我和郭小強坐在沙發上抽着煙。
有敲門聲響起,門開了。
進來的是餘乃多。
她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我們對面,“怎麼不開燈?”
“節約用電。”郭小強說。
“明天有個案子要你們過去看看。”餘乃多說。
“什麼案子?”我問。
“一個女人死了,家屬不讓屍檢,就只好請蔣先生和你這位雞女士去看看。”
“明天?明天我沒空。”我說。
“後天怎麼樣?”餘乃多說。
“爲什麼我要幫你們?”
“蔣先生,如果不合作的話,那就只能去監獄了。”餘乃多說。
“威脅?”
餘乃多微笑着,“蔣先生是聰明人,智商很高,遠遠在人類之上。”
“這麼說我不是人類了?”
“算是高級人類吧。”餘乃多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
“鞋子很漂亮,新買的?”我說。
“是啊,來這裡特意買的,這跟是金屬做的,很尖。”餘乃多擡了擡腳。
“你這高跟鞋是殺人武器。”郭小強說。
“對,專殺不老實的男人的。”餘乃多收回腳。
“我有一個問題,看一個不穿衣服的女屍,家屬能願意嗎?”我說。
“穿着衣服呢,這你放心,裹了好幾層呢。”餘乃多說。
“餘隊長,我覺得你穿衣服比不穿衣服好看多了。”我摘下墨鏡。
餘乃多慌忙捂着胸口,“蔣先生,請你把墨鏡戴上。”
“你好像很緊張啊,我又不是那隻母雞。”我說。
“你比母雞更危險。”餘乃多說。
我戴上墨鏡,頭靠着沙發。
“好,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休息。”餘乃多說。
門咣鐺一聲響,石英鐘差點從牆上掉下來。
“這女人不好駕馭啊。”郭小強說。
“你還有這個心思。”
“有錢不一定能搞定她,對了,看來她知道那隻母雞就是一個道具。”郭小強吐了一口煙。
“段光明和陳小莉早就看出來了,他們只是不說而已。”
“還有兩個多小時纔到十一點,這時間怎麼熬?”郭小強說。
“那你就打//飛機去吧。”
“我都瘦成這樣了,你還讓我打?都打出水來了。”
“你滿腦子除了女人,還有什麼?”我說。
“還有錢,哥,能不能現在就出去?”
“計劃不能隨意變的。”我說。
“哎,這還不如蹲監獄呢。”郭小強說。
“你說什麼?”
“我是說蹲監獄還有男人可以幹。”郭小強掐滅菸頭。
“你還是人嗎?畜生。”我說。
“畜生就畜生,在呆幾天,你這母雞就保不住了。”
“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我說。
“老大,說正事,我們樓下那個房間要是住着人怎麼辦?”
“住人的話,我們就要小心,不過,今天我兩次按過樓下房間門鈴,裡面沒有人住。”
“那就好。”
時鐘在一分一秒地走着。
十一點十一分,我拽着牀單從窗先下去,郭小強抱着母雞跟在後面。
很快我和郭小強跳進樓下的房間。
屋裡漆黑一片,我掏出手機,照了照。
郭小強拉着門,“怎麼這門開不了?”
我過去拉了一下,怎麼也拉不開。
“看來門從外面鎖上了。”我說道。
“很可能啊。”郭小強說,“我們怎麼這麼倒黴。”
“這是一個套間,還有一間臥室。”我說。
“那進去看看。”郭小強說。
郭小強推開臥室的門,突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你他嗎的小聲一點。”
“生哥,你來一下。”郭小強說。
我進了房間,臥室裡燈突然亮了。
臥室的牀邊上坐滿了警察,看着我和郭小強,餘乃多坐在椅子上擺弄着手槍。
“這麼巧?”我說。
“有事嗎?”餘乃多吹了吹槍管。
“沒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我說。
我和郭小強出了臥室,然後爬上窗戶。
“哥,這什麼情況?”郭小強說。
“爬上去再說吧。”我嘆了一口氣。
進了屋後,我抽着煙,看了看窗口。
“哥,你這什麼計劃?爬進賊窩裡去了。”郭小強把蘆花雞扔在櫃子上。
“餘乃多怎麼知道我們計劃的?”我說。
“是啊,這屋裡肯定有竊聽器。”郭小強說。
“應該是下午我們在游泳池那邊說話,就被他們給竊聽了,那個端一盤西瓜的服務員也是他們的人。”
“怎麼辦?就這樣任由他們擺佈?”郭小強拍了一下沙發扶手。
“看來,只能在他們帶我們查案的時候逃出去了。”我說。
“媽的,我今天夜裡怎麼過?說好去春香閣的,長夜漫漫啊,真見鬼了,剛纔在房間裡他們還很淡定,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