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眉頭一跳。
是了。
上輩子皇帝登基不到一年便立了二皇子做太子,名份已定,別的皇子便是有想法,也只能暗地裡使勁。
可這輩子,到現在,皇帝都沒有立太子,而且,太后還表現出了對袁妃明顯的不滿。
這個時候,如果能讓皇帝不喜二皇子,等個幾年,其餘的皇子也長大了,那麼大夥就都有相爭的機會。
賀家,這是看到二公主下手,決定跟袁妃撕破臉,直接抱其他人的大腿了嗎?
也是。
若是賀才人能生下一個皇子,那便是皇帝的幼子,就算皇位無望,以後也會有個親王位置,那麼賀家自然也能得利。
可現在就這麼沒了,那麼怎麼都要利用這個機會來博取一些利益。
比如,利用皇帝的同情心來升點官,或者,用這個機會來討好某些人,趁機站位。
“哎呀,別想那些了,管她們去鬥呢。”容蓉伸着手在蘇月眼前晃了一下,面帶不屑的道:“只會用這些伎倆,有個什麼意思。”
蘇月不覺一笑,想了想問道:“對了,容萱呢?”
她們到莊子以後,唐冰有天說了,容萱被以造謠誣陷朝廷命官之罪,當庭杖責五十棍後,被榮國公府給接了回來,後面便沒有下文了。
當時她心憂謝珏在南方會不會有危險,也沒有再問這事,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容蓉冷笑了一下道:“送走了,我那嫡母也是心痛她,祖母本是要把她送回魏縣,我那嫡母卻說,到底是一家子血脈,這麼做豈不是太冷血?到時候榮國公府會被人戳脊梁骨的,反正就是鬧,鬧得父親無法,說是給了一筆錢,讓她帶着弟弟去了另外的地方。”
蘇月驚訝的道:“你嫡母?莫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容萱手裡吧?”
要不這個時候還替容萱說話?
想想上輩子也是,就算親生兒子死了,畢竟榮國公府是她的家,榮國公夫人就能那般做,等於是幫助容萱得到了榮國公府。
容蓉神色一黯,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祖母也不讓我多問,如今嫡母就在院子裡養着,那也不出去,便是昨日,也讓祖母給告了病,我回去這麼些日子,祖母也就讓我去給她請安了一次。”
蘇月輕拍了下她手道:“這樣也好,大家各自相安,你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
“是啊。”容蓉拍了下自己的臉道:“我得開心些,你看天氣如此之好,花朵如此鮮豔,你看,咦?那是誰?”
“什麼?”蘇月隨着她的視線看去,隨後也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訝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幾匹馬已經跑過她們的馬車到了前頭,馬背上坐的都是身穿輕甲的士兵,當先一個穿了最低級的校尉官服長得很是英俊的年輕男子,正策馬跟在了常寧伯府的馬車邊,俯身低頭的,跟窗戶裡面的人說話。
而那窗戶裡面的人爲了配合他,還半探出了半個頭。
瞅那頭飾和側臉,應該是安三姑娘。
難不成……那個人是?
蘇月心裡的八卦之火又開始冒了出來,那頭便往窗戶外頭伸了出去,仔細去看那馬背上的騎士。
嗯,長得真不錯,瞅這身形體量,難怪偶像要嫁給他!
心裡正在評論呢,就覺得有股冷颼颼的視線在後腦勺上掃來掃去。
蘇月一轉頭,便對上了唐冰那面無表情,但是眼神極其犀利的臉。
看着她回頭,唐冰身形微動了一下,越過她那包子頭,往前頭冷冷的看了一眼。
蘇月心頭都一跳,趕緊壓低了聲音道:“別亂來啊!那是安三姑娘的菜!”
“什麼菜?三姐姐做了什麼奇怪的菜?”被她擠到一邊的容蓉也探出半個頭去看,帶了好奇的道。
“沒啥沒啥,就是,菊花做的菜。”蘇月伸手將她按了進去,自己也趕緊的縮回頭去。
前頭那騎士恰巧也和安三姑娘說完了話,起身,帶着那幾個士兵跑到前面去開路去了。
她們這隊人,有榮國公府的,常寧伯府的,淮寧侯府的,包括蘇月都帶了自己的侍衛。
這麼一隊人,再加上那三府的標記,按說是沒有不長眼的會敢來做什麼。
那幾個士兵卻是一副護駕的模樣。
看得再度伸出頭的容蓉道:“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此處離得莊子已經不遠,不多會便到了莊子門口。
這裡除了種花,也是會時常接待府裡的姑娘們,所以在花圃的後面造了一座以青竹和松木爲材料的精舍。
屋子不多,但是一間間的都很精巧,而且引了五河河水環繞成溪,裡面有綠萍點點游魚曳曳。
淮寧侯府的姑娘和安七姑娘下了車,便嘻嘻哈哈的攜手往裡面走。
容蓉和蘇月下車後,拉了蘇月的手走到站在門口吩咐事情的安三姑娘身邊,等安三姑娘說完話,衝着那下馬後也在十幾米外守着的那幾人努努嘴道:“怎麼回事?那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安三姑娘點點頭,揮手讓莊子裡的人自去準備,轉頭看了一眼那穿着小校官服的人,再掃了一眼紛紛下馬,在莊子外頭守衛的各府侍衛們。
帶着兩人往裡面走,同時低聲道:“是五城兵馬司的人,是我父親下面的,路上看到常寧伯府的標示,特意過來提醒我們的。”
“還真有事?”容蓉驚訝的道。
安三姑娘做了個噓的手勢,瞪了容蓉一眼,道:“別叫!昨兒汴河那邊不是弄了個燈會嘛?那河邊還有一溜的夜市,許多人家都去看熱鬧,結果半夜便有好些人上報,說是家中的姑娘不見了,連着隨身的丫鬟都不見了,大理寺估計是有柺子團伙行事,便讓五城兵馬司幫忙抓人,那位官爺說,他估計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團伙,而且按照現在找到的一些線索,只怕就藏在這一片,所以讓我們小心一些。”
容蓉驚訝的道:“呀!我們,都有人敢打主意!”
就算是普通出行,三府的侍衛加起來都有十幾個,何況還有蘇月的人。
這得是有多少大的膽子纔敢朝她們下手?
或者,這不過是一個藉口?
這麼想着,容蓉就往那小校那邊溜了一眼。
被蘇月給拖着胳膊拽進了精舍。
她想起來了,今年中秋還真出了一個大事,大到,她明年穿過來,還有人在議論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