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說什麼?”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喃喃的道。
只她聲音還未落,何公公便已經帶着侍衛衝上前來,伸手就去抓在上頭的四個女人。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麗妃大叫了一聲,又對那抓着她的侍衛道:“放開,放開,本宮乃是麗妃!爾等居然敢如此無禮!”
“我乃安郡王妃,你們放開我!”安郡王妃亦大聲叫道。
唯有賀才人已經是完全嚇傻的狀態,由着那兩侍衛給拖了下去。
“麗妃娘娘,安郡王妃。”何公公衝着兩人冷冷笑了一下,轉身對皇帝道:“皇上,您看?”
“麗妃?王妃?”皇帝擡手輕撫上了蘇月的背,猛然擡頭看着皇后道:“皇后?既然膽敢行刺朕,何來皇后王妃!給朕除了鳳冠霞帔,抓起來!衛福,要是你審不出來,你這刑宮大太監也不要做了!何止,你給朕盯着!看看,還有誰想要朕的命!就那麼着急,想要朕的命!”
何公公衝着皇帝施禮應是,轉身之時,臉上便浮起了冰寒之意,對侍衛們道:“聽到了嘛,抓起來!”
有兩個侍衛還有些猶豫,幾個禁衛軍裝扮之人已經衝了上去,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一腳踹在了皇后麗妃還有安郡王妃的肚子上,抓着頭髮就是一拽,將她們頭上的品級金冠給扯了下來,再又將她們身上的品級正裝給撕開,如同丟破布袋一般的丟在了地上。
地面是漢白玉所制,那個抓着皇后的禁衛軍也不知道是慌亂還是怎地,在拽皇后金冠的時候就連皇后的小片頭皮都給拽了下來,丟她下去的時候更是直接摔了出去,將皇后的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旁邊抓着麗妃和安郡王妃的禁衛軍亦是有樣學樣,也是將兩人頭朝下的丟了下去。
聽得那頭砸地上的悶響聲,幾人還跟着衝了上去,在三人身上猛踹了幾腳,口中還道:“大逆不道的賤人!皇上都敢刺殺!”
那如狼似虎的兇猛模樣,讓何公公不覺抽了下眼角,輕咳一聲道:“將她們押下去,先送進大牢!”
那幾個禁衛軍退後了一步,讓何公公帶來的小太監們上前拖起幾人,然後跟隨着那幾個小太監往殿外走去。
走到殿門之時,那抓住皇后的禁衛軍腳步頓了一下,被後面的人一推,強壓住後面看的衝動,加快了幾步走出了殿門。
何公公看着那人的背影不由又了下眼角,心裡輕吁了口氣。
我的個奶奶哎,這位也是太不要命了,要是萬一被人發現你們幾個壓根不是禁衛軍,別說你們,連常柏成都跑不了。
還好,還知道帶個面罩,待會出去趕緊的將人換了就是……
“月兒……月兒……”聽得皇帝帶了哭泣一般的聲音,何公公收斂了心思,快步走到了皇帝身邊。
先是看了蘇月一眼,再對旁邊的黑衣太監道:“衛公公,皇上的話你可聽到了,這些人先不殺,希望衛公公能審問出,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衛福心裡輕嘆一聲,心裡知道事情到了這份上,這裡的這幾個人是必死無疑。
不光死,若是不想整個刑宮的人都跟着被殺,有些事情肯定是瞞不住,要說出來的。
可惜,麗妃一世聰明,只想着皇帝耳根子軟,又是剛死了兒子心神恍惚之時,居然沒有算到皇帝對蘇月的情分已經深到,根本不給她開口誣陷蘇月的機會,便直接要殺這些爲虎作倀的刑宮太監。
而那個太監又豈是甘願被殺之人?
與其被凌遲,還不如抓了或者殺了皇帝,趁機逃出宮去。
只是麗妃不惜動用這深埋在宮中的關係,也要讓蘇月被逼寫下供詞,只怕亦是因爲知道,七皇子就快醒了。
而七皇子一醒,就會對麗妃不利,所以,她纔想着先發制人,先拖人下水,將水給攪渾後,再去處理後尾。
而現在,這些事都是瞞不住的,就算他衛福知道,皇后麗妃並沒有刺殺皇帝之心,但是事到如今,誰會相信?
何況,皇帝是讓何公公監督他審問。
差點被這幾個女人害死的何公公,用腳想,都可以想得到,他想要怎樣的答案!
再說了,他也壓根沒有想去幫麗妃和那個刑宮太監,瞞了他這麼久,這帳也是要算了。
心裡下了決斷,衛福衝着何公公施禮道:“是,老奴這就去審問。”
說完,再度對皇帝施了一禮,揮手,讓侍衛和跟着他來的太監,將那幾個刑宮太監帶走。
走出了幾步,卻是聽到有一個極爲微弱的聲音道:“皇上,還有一人……”
“月兒……”皇帝急促的叫了一聲,看着隨着蘇月扭頭,那背上的鮮血又開始流,不覺叫道:“月兒你不要動,太醫馬上就來了。”
“皇上。”蘇月安撫般的喚了皇帝一聲,勉強擡起自己那鮮血淋漓的手指,指着被人圍在一邊的拿着拂塵的太監,輕聲道:“皇上,皇后是被人騙的,那個人,那個人,你讓他們多審問一下……”
“衛福,抓了!便是剝了皮,也要給朕問出來!”皇帝厲聲喝了一聲,看着衛福朝那人衝去,又放柔了聲音,帶了哽咽的低頭道:“月兒,你真傻,應是朕保護你,你爲何,爲何……”
爲何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來救我!
我,我是這麼無能的男人,這麼無能啊!
便是做了皇帝,居然也不能護你周全,讓你受此大難!
“皇上……”蘇月想衝他安慰一笑,可因爲痛楚,那笑意便半途走了樣,擠着眉頭的叫出了一聲痛呼。
“太醫!”皇帝急得大叫起來:“你們是死的!讓孔邈馬上過來!”
“皇上,不若讓老奴先送月姑娘到後殿?”何公公俯身對皇帝道。
在一開始他便掃視過蘇月的傷口,雖然看着嚇人,其實應該也就是皮外傷而已。
(要不那位小唐也不會先去找皇后的麻煩)
但是現在蘇月和皇帝的這個體位,要是被太后看到了,可就要橫生枝節了。
“是,是。”皇帝卻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想着蘇月這般一定很不舒服,對何公公道:“你小心些!”
“皇上,公公,奴婢是姑娘的丫鬟,奴婢懂一些醫術!”何公公正準備伸手,就聽得殿外有人叫道。
回頭一看,是一個身着薄荷一般衣裳的丫頭,正被擋在了殿外,眉頭微蹙了一下,何公公道:“快放她進來!”
說完之後,何公公伸手,將蘇月從皇帝身上摟了起來,頭朝下,背朝上的快步向後殿走去。
皇帝亦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追了上去。
衛福回頭看了兩人背影一眼,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可還未等幾人走到門口,何公公又快速的衝了出來,對衛福淡淡笑道:“衛公公,皇上要咱家看着你審問。”
衛福無奈一笑,對何公公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是,何公公請,正好,咱家也有些事,要告訴何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