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凌川野叫了一聲後,便打了個呼哨。
隔了不多久,那條白蛇便又從土裡冒出了頭,游回了凌川野的身邊。
凌川野伸手,讓白蛇游上了自己手腕,然後掩上了自己的袖子。
袖子蓋住了手腕之時,他臉上掠過一絲痛意,隨後便又恢復成了一片平靜模樣,看着謝珏道:“接下來如何?”
縫隙是找到了,可也就是白蛇能進入的大小,人可鑽不下去。
謝珏瞟了他手腕一眼,轉過頭看向那處縫隙道:“小唐,帶人去找兩塊石頭進來,嗯,二三十斤的重量就可以了。”
唐冰應了一聲,招呼了幾個力氣最大的侍衛往外頭走。
外頭瀑布下面原來是個河道,大石頭並不難找,不多會,便一人抱了一塊大石回來。
“那邊,你們三人站好,拿着石頭往地上砸。”謝珏指着白蛇鑽出來的地方旁邊一米之處道。
侍衛扛着石頭走過去,謝珏又道:“不要擠在一處,分開一些,距離兩個人身。”
根據謝珏的手勢,侍衛站在了三個方位,然後在唐冰一聲輕喝下,一起將那大石頭往下砸去。
三十多斤重的石頭砸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旁邊的地面都仿似震動了一下。
不過,那縫隙一點變動都沒有。
仿似沒有看到趙皓和滿洞的人看過來的眼神,謝珏淡淡的道:“繼續砸,我有說一次就可以嘛?”
趙皓磨了下牙,對老劉道:“去幫忙。”
“不需要,就三個正好,多了礙事。”謝珏頭都不回的淡聲道。
“將軍。”老劉輕喚了一聲。
您磨牙的聲音我們都聽到了……
趙皓冷哼了一聲,看了眼繼續搬起石頭砸腳,哦,砸地的侍衛們,便轉回了頭,死盯着謝珏……懷中的蘇月。
時不時的,也瞟一眼謝珏。
這輩子,他身邊除了他特意改變的,都跟上輩子一樣。
但是蘇月,從一開始便不一樣了。
只怕這個男人,就是所有變故的起因。
這個男人……
“有反應了!”砸了幾次,一個石頭砸下之後,那侍衛大聲叫道。
隨着他的叫聲,牆角出現了一道五指寬的裂縫。
“叫什麼,繼續砸。”謝珏卻是冷聲道。
看着他臉上那沉穩一絲激動都不透的神色,趙皓只覺得心尖都顫了一下。
這個男人……非常厲害!
姓謝的大商人……嗎!
“主子!”另外一個位置上的侍衛亦叫了一聲。
趙皓收回腦中散開的思緒,轉頭,將視線投向了牆角那邊。
那叫喚出聲的侍衛腳下,突然凹下去了一塊。
“退後兩步,對着那坑砸,你們不要停。”謝珏輕喝完後,又低頭對蘇月柔聲道:“這種機關,用的就是重力原理,啓動關閉,都是利用重力開合,不過,做這個機關的人並不算精通,那上面的巨石都能被耶律齊挪做它用,可見機關的精巧度並不高,只怕靠的只是一個重力而已,所以,沒有外面的地崩山搖也沒關係,只要對準那機關所在,不停的給以加重就能啓動。”
蘇月眨巴了下眼睛,想起了那年在巴格達,在那個製作走馬鐘的作坊裡,謝珏與那工匠一起呆了兩天一夜,不顧作坊的凌亂,衣服被弄髒,屈尊就膝的,向那工匠請教。
隨後,又去了圖書館,專門向那個學者請教。
學的,就是力學。
而力學這種學科在宋國卻是被當做下賤的庶學,根本上不了檯面。
或者說,除了正經的儒學法學,還有八股文,其餘的學科對於宋國文人來說,都是雜學,都是不務正業的學科。
(當然詩歌辭賦作爲高雅情操的代表還是很受推崇的)
不說皇子,便是一般文人都不屑去專研這些。
而謝珏,不管是什麼學科,只要他認爲有趣有用,都會下苦功夫去學,去深究。
拋棄身份,放下身段的,向包括老農在內的人去學習。
(謝七說過,大災之時,謝珏卷着褲腿和老農們一起在田裡幹了幾天,不光是修建水利,還請教了農作物的生長期成熟期還有提前收割能得幾分收成,收成能否食用等問題)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是我的!
看着蘇月眼中閃動的神光,謝珏得意的一笑,然後從眼角往趙皓和凌川野掃了一眼。
再哼了一聲。
隨着他那聲哼聲,侍衛們將石頭再度重重的砸了下去。
三聲沉悶的聲響後,地面突然發出了磨礪般的咯吱聲。
“閃開!”謝珏臉色微動,大聲喝道。
三個侍衛應聲後退,剛閃開幾步之遠,那一處的地面便往兩邊裂開。
隨着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地面裂開了一個半米來寬的洞口。
從裡面冒出了一股帶了瑩白色的氣息。
“先出去。”看到那道氣,謝珏的臉色微變,喝了一聲後,便欲抱着蘇月站起來。
只他坐了這麼久,傷口不光痛還已經麻木,這麼一起,壓根就起不來不說,還痛得他身體都抽搐起來。
“主子。”唐冰叫了一聲,探手扶住了他,轉頭對其他人道:“馬上出去,將洞口打開,這氣體有毒!”
聽着這麼一說,老劉轉身就去拉趙皓。
一拉卻是沒有拉動,反而被趙皓帶着往謝珏那邊走了兩步。
呃,是往蘇月的方向走了兩步。
“你跑不動!”趙皓伸出手,帶了焦急的喝道。
謝珏一手就着唐冰之力穩住身體,一手仍然緊抱着蘇月,朝他怒瞪回去:“管好你自己!”
老子這麼多手下,扛都可以將我扛出去!
“還不走?這可是積攢了百年的毒性。”凌川野着急的衝上前,探手去拉蘇月。
他本就是輕功柔功卓絕,謝珏和趙皓都是重傷在身,唐冰是被擋住了視線。
老劉……老劉壓根就沒想到還有一個人會出手。
就這麼讓他直接了兩人中間,拉住了蘇月的手。
“臭小子你敢!”
“豎子敢爾!”
謝珏和趙皓同時厲聲怒罵,山洞裡一下風聲鶴唳,冰凍寒澈。
讓正帶頭衝到洞口將洞口的掩飾物都給搬開的趙申等人都僵住了腳步。
轉頭看着那一瞬間劍拔弩張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