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了拆遷啓動儀式之後,城北四個地塊的工地上熱火朝天地搞起了拆遷。一些徘徊觀望的拆遷戶見開發商動起了真格,便忙不贏似的與開發商簽訂了拆遷協議,又急急忙忙地叫來車輛來搬那些早打包好了的家當。
拆遷工作搞起來之後,我身上的擔子頓時輕鬆了許多。這天我在辦公室處理了一批文件,正欲瀏覽報紙上的新聞,田維民就扛着用牛皮紙包着的一包東西進了我辦公室。我問這是什麼東西?田維民說:“這是書記的詩集!”
田維民將紙包放在桌子上,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封,拿起一本書遞到了我的手上。這是一本有七個印張的詩集,封面設計得淡雅而明快,新潮而時尚,突出了青春這個年輕而蓬勃的主題。我打開書,放鼻子下嗅着,一股書香頓時沁入了我的肺腑。這是我的書,我的詩集!我久久地嗅着這書香,陶醉了這書香裡,沉醉了這書香裡……
“書記——”田維民輕輕的一聲喚,將沉醉在書香中的我喚醒了。田維民說:“這一萬冊書都在物流公司。今天如果沒事情的話,我就電話通知各單位的負責人,叫他們到物流公司把書領回去!”
宣傳部張旗部長主張搞一個首發式,我仔細地想了想,覺得還是不搞爲好。大張旗鼓地爲我的詩集搞首發式,這就明目張膽地告訴大家,我楊一帆在以權謀私!畢竟這是自費出書,自費出書而我又沒拿一分錢的出書費,如果再搞一個首發式的話,一定會引起大家的反感。於是我對田維民說:“詩集的事情我不好出面,交由你全權操作。今天你的工作就是通知各單位的負責人到物流公司去領書。你去吧,今天的小車歸你調用!”
田維民領命去了,我打開我的詩集,看了封面看封底,看了封底又看版權頁。封面上那“楊一帆著”的四個字,更讓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我終於有了一本我自己的著作!
我又一次沉醉在我的書香之中了。
這時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我一聲“請進”之後,鄭飛龍哈哈笑着走了進來:“楊書記呀楊書記,我就知道你今天在辦公室!”
今天我的心情特別的好,鄭飛龍的造訪,更增添了我心情的愉悅感。“我說我在辦公室是專門等着你的,你信嗎?”說着我起身爲鄭飛龍泡茶。
“楊書記是大官人了,在辦公室專門等我一個普百姓,我可是擔當不起,擔當不起呀!”鄭飛龍說着,就從包裡拿出兩條高檔香菸甩在我的桌子上。
我將兩條高檔香菸放進抽屜裡:“吸菸有害健康,你鄭老闆專做有害我身體健康的事!”
“損不損健康,誰也不知道!我有兩位不吸菸不喝酒的朋友,身體壯得像牯牛。結果怎樣?他媽的說走就走了,連聲招呼也沒打!”鄭飛龍說,“所以我說呀,人生一世只有幾十年的時間,該吃的得吃,該喝的得喝,就像一位女歌星所唱的那樣,得在這個世界上瀟灑地走一回!得好好地享受享受人生的樂趣!”
“你是老闆,只要依法經營,天不管地不收,況且還有揮之即去、取之又來的大把大把的鈔票,理所當然地要好好地享受人生!”我假裝嘆了一口氣說,“我與你不一樣,是公職人員,而且還是一位當着縣委書記的公職人員,既沒有錢,又被黨紀政紀管着,就是想瀟灑也瀟灑不起來呀!”
“如果書記想瀟灑的話,一切就由我來安排好了!”鄭飛龍湊近我的耳朵說,“你覺得我們公司的高媛怎麼樣?”
我脫口而出:“人倒是長得挺不錯的,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渾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氣息!”
“楊書記閱人挺有眼力!”鄭飛龍說,“她是我們公司公關部的副經理,哪天我就安排她攻一攻我們楊書記這個關!”
“別別別,你千萬別安排她向我公關!”在宏遠,我已經有了三位美女幹部,很是心滿意足了。“你鄭老闆來我們宏遠投資興業,我們是一路綠燈。有什麼事情,只要你鄭老闆給我打個電話,我就安排人給你搞定,根本就不需要高媛小姐來公關!”
“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看把你楊書記給
急的!”這時鄭飛龍發現了桌上的詩集,順手拿起一看,高興得大叫了起來,“原來這是我們楊書記的詩集!我今天才知道,楊書記還是一位大詩人!”
“詩寫得不好,還算不上大詩人!”我故作謙虛地說,“這本詩集裡面所收集的詩,都是我在讀高中和大學期間寫的,顯得非常的稚嫩!”
“稚嫩就好,我最喜歡稚嫩了!”鄭飛龍說,“這樣的好詩集,楊書記一定得送我一本,而且還要簽上你的大名!”
我拿出一本新書,在扉頁上寫下了“鄭飛龍先生雅正”幾個字,不但落下我的名字,還蓋上了我的印章,然後雙手捧着書恭恭敬敬地遞到了他的手上,“請鄭老闆批評指正!”
“豈敢,豈敢。”鄭飛龍說,“我一定認真地拜讀!”
我說:“這是我的第一本詩集,今年打算再出一本詩集。這本詩集裡的詩,是我參加工作之後,到在濱江區任區長期間寫的詩,書名叫。”
鄭飛龍問:“都編好了嗎?”
我說:“已經編好了。”
“那就把這本詩稿交給我吧,我替你出!”鄭飛龍說,“廣東的花城出版社,是全國很出名的一家出版社。一名副社長和一名副主編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保證這本比這本還要高雅精緻!”
“既然花城出版社有你的好朋友,那這本詩集的出版就拜託你了!”我說,“你先給我聯繫一下,七個印張,印五千冊,看需要多少費用?”
“費用的事哪能讓你楊書記操心?我鄭飛龍全包了!”鄭飛龍說,“楊書記就把書稿交給我好了!如果印得不好,我就讓你打屁股!”
我斟酌着說:“費用讓你出,這恐怕不好吧?”
“嚇,都是些小錢,灑灑水啦!”鄭飛龍滿不在乎地說,“今生今世能碰上你楊書記這樣一個貴人,算是上蒼對我的恩賜,就是爲楊書記肝腦塗地我也在所不惜,何況出書這麼一點小小的費用!”
既然這樣,我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把的書稿鄭重其事地交給鄭飛龍,鄭飛龍雙手捧着掂了掂,然後就放進了他那隻價值幾萬元的公文包裡。我留鄭飛龍吃午飯,鄭飛龍已經有約。他說他後天就回廣東,儘快把出書的事情落實好。
鄭飛龍走後,我將送給縣委、縣人大、縣政府、縣政協班子成員和武裝部班子成員的書分別寫上了請某某同志雅正的幾個字,簽了名,又加蓋了我的印章。
晚上田維民給我打電話,說一萬冊書已經發出了七千餘冊,還有一些單位沒有派人來領。田維民還將我的銀行卡號告訴了他們,讓他們直接將書款打到我的銀行卡號上。田維民還向我請示說,如果明天沒有特別重要事情的話,他將繼續處理詩集,用電話再催一次那些未來領書的單位及單位的負責人,叫他們最遲在明天下午把書領回去。我同意了田維民的這個意見,並告訴他別忘了給我留兩百本書,因爲我還要送給市裡幾大家的領導和我大學的同班同學,以及市直有關單位的一把手。
我非常欣賞田維民辦事雷厲風行的作風,當天夜裡他就把一百本書送到了我的辦公室,把另外一百本書送到了我的宿舍。
詩集的出版,我就像娶老婆和生兒子一樣地高興。深夜十一點多鐘了,我還沒有一點睡意。這時候我,真想找一位懂詩歌的朋友一邊喝酒一邊聊聊詩歌。可惜在宏遠我還沒遇到這樣的詩友。田維民雖然在內部刊物和小報上發表了幾首詩歌作品,但他是我的秘書,何況他家還有一個出生不久的兒子,繁重的家務不允許我佔用他太多的業餘時間。我嘆了一口氣,正要上牀睡覺時,手機卻響了。我一看顯示的號碼,就知道是縣文化局局長何滋潤打來的。
“楊書記,你在幹什麼呀?”何滋潤細聲細氣地問道。
我說:“我還能幹什麼呀,正準備上牀睡覺哩!”
“這麼早就睡覺了,能睡得着嗎?”
“那有什麼辦法呢?睡不着可以強迫着自己睡呀!”我問何滋潤,“這麼晚了,你難道還沒有一點睡意?”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我就開始打瞌睡了。”何滋潤說,“後來我就打開你的詩集,開始讀你的詩。讀着讀着,不但把瞌睡蟲趕跑了,而且越讀越有味,現在我已經柔情滿懷、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了!”
我心裡一陣激動,想不到在這深更半夜的時候有人還在讀我的詩集!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刻你的那雙紅酥紅正在捧着我的詩集!”
“楊書記說對了,我的雙手正捧着你的詩集,我還把你的詩集緊緊地貼在我的胸脯上……”
“何局長,你——”
“楊書記,此時此刻,我真的好想你……”
我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那你就快點到我這兒來吧!”
“去你那兒不放便,武裝部有門衛。”何滋潤說,“我一個單身女,現在又是深更半夜了,你來我家裡,沒人發現你!你出了武裝部的大門稍微走幾步,我開車去接你!”
我無法經受起這樣的誘惑了,便猴急猴急地出了門,在一棵樹蔭下站着。這時候的街上幾乎沒有了行人,偶爾有一輛車子開過,司機絕對不得往樹蔭底下看,就是往樹蔭底下看,也不會發覺樹蔭底下站着的這個人就是縣委書記楊一帆。不一會兒,何滋潤的那輛紅色轎車來了。車停穩了之後,我四下裡看了看沒人,就一頭鑽進了車裡。
“書記太小心了!”何滋潤撲哧一笑說,“都這個時候了,哪個還管你書記的閒事?”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說,“今後你也得多注意一些。在跟我約會的時候,看看有沒有人跟蹤和盯梢。一發現有人跟蹤和盯梢,就馬上給我打電話,把約會取消!”
何滋潤說:“書記放心好了,沒人敢盯我的梢!”
車開到地下車庫,地下車庫也寂無一人。我們很快鑽進電梯,來到十一樓,進了何滋潤的房間。
何滋潤沒熄房裡的燈,她將門一關上就摟緊了我:“讓我們先滋潤滋潤一下再說話!”說着就將兩片溫馨的嘴脣堵住了我的嘴。此時的我也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盡情地吻了起來。
也不知吻了多久,我們終於鬆開了手。何滋潤理了理額前的頭髮說:“書記彆着急,你在沙發上稍微坐一下,待我把浴缸放滿水後,我們兩人好好地洗一個玫瑰花鴛鴦浴!”
與鍾情的美女洗玫瑰花鴛鴦浴,可以說這是人生最高的享受了。我與何滋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要她不急,我完全能夠控制住自己。幾分鐘之後,何滋潤來到客廳,指着放在茶几上的我的詩集說:“我說我在讀你的詩,沒有騙你吧?你再聞聞那書,除了書香之外,應該還有一種香味!”
我拿起我的詩集,放鼻子底下嗅了嗅,說:“這書裡有你的乳香!”
“你的嗅覺真靈!”何滋潤笑了,“你的詩寫得太好了,我越讀越激動!爲了不讓自己過份的激動,我就把你的詩集放胸脯上了,壓抑壓抑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這本詩集,還得有勞你書記簽上大名!”
我拿起茶几上的一支水性筆,在扉頁上寫上了“恭請何滋潤女士雅正”幾個字,然後簽上了我楊一帆的名字。
何滋潤雙手接過書,仔細地看了看我給她的題詞和簽名,誇我的字寫得比書法家還要好。她說:“今後呀,我就枕着書記的這本詩集入眠了!”
有一首歌,歌名叫做。何滋潤說枕着我的詩集入眼就等於說枕着我的名字入眠!這個何滋潤還真有點文化的品位!我說:“今天夜裡,你不要枕着我的詩集入眠,要枕着這個活生生的我入眠!”
“今夜我肯定要枕着你入眠的!”何滋潤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我是一個單身女人,真希望天天夜裡枕着你入眠。我一個人獨處一室,難道你楊書記不覺得浪費資源是一種可惜嗎?”
我說:“該浪費的時候就讓她浪費吧,我總不能天天夜裡來陪你吧?我覺得今天夜裡我們是不能浪費的!”
何滋潤趕忙從我的大腿上站起來,牽着我的手說:“今天夜裡絕對不能浪費!走,我們洗鴛鴦浴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