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卻是知道,劉澈是愁,以前有年關一說,眼下對於劉澈來說,就是年關的意思。那麼多工坊,還有那麼多軍士,以及各屯的屯戶。
按說劉澈應該給這些人發一次年賞。可這個年賞要怎麼發,確實是一件頭痛的事情。
發銀子?這纔是真笑話呢,銀子在大明是好東西,可眼下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銀子比石頭貴重那麼一點,也就是一點點罷了。
鐵嶺眼下是配給制,有銀子也沒地方花呀。
“先生,其實百姓有一斤肉就會很開心了。”荷在一旁安慰着劉澈,她知道劉澈想給大夥更多,但現實是,鐵嶺的物資對於所有人來說,是匱乏的。
“這事……”劉澈正想說,回頭再說,要頭痛也要拉上孫傳庭一起。可電話突然響了,荷小跑幾步在門口的鞋櫃上把劉澈剛剛進門順手放在鞋櫃上的手機拿了過來,劉澈一看上面的名字,笑着接起電話:“一定是有好消息。”
電話是劉軍戰友的,在劉澈想來,肯定是有好消息的。
對方沉默了半分鐘,這才繼續說道:“電話打給你,就因爲是壞消息。你哥又出事了,他在後勤上這才幾天,把給兩條船的配給物資弄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一條船上沒有半點蔬菜,一條船上沒有半點肉星。”
“怎麼會這樣。”
“兩邊艦長倒也沒有特意發電指責,正好借這個機會,來了一次海上倒運物資的訓練。這也是這件事情對外的解釋,可內部卻記了一次大過,再連同上次的事件。你要真有門路,不差錢的話,趕緊想辦法給你哥考慮轉業的接收單位吧。”
劉軍的戰友這麼一說,劉澈明白,這事情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有安排心理醫生嗎?”劉澈問道。
“有,最初心理醫生是檢查你哥的心理狀態,可後來卻變成了幫助治療。你哥每天都會站在岸邊對着大海發呆,一站就是一天呀。所以上邊纔有了這個決定,讓他轉業。”
“謝謝了!”劉澈只能這樣說了。
掛了電話,劉澈坐在沙發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我哥不是那種內心脆弱的人呀,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老爺,子曰:……”荷剛開口,劉澈就打斷了她:“別說什麼子了,挑重點,簡單直接些。”
“老爺,有一則故事是這麼講了,聖人言: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弟子記之,知人固不易矣。簡單點說就是,聖人以爲顏回在偷吃,可事實上卻是顏回怕浪費,將黑色的飯先吃了,所以聖人都說過,親眼所見的未必是真實的。”荷竟然在給劉澈講道理,很顯然最近讀書有長進。
劉澈卻聽不下去了:“那麼你的意思是什麼?”
“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聽人講,老爺有問過兄長嗎?”
“啊!有理。”劉澈心說,自己還真有沒的問過劉軍,這前前後後的事情,確實都是聽人在講,那麼真實的是什麼。
重新拿起電話,打通了劉軍的電話。
“哥,真實的情況是什麼?”劉澈一開口就問了。
“真實的情況就是,哥要轉業了。再多說一句就是,你相信哥就是了。”
劉軍沒說細節,劉澈心裡也就明白了,那就是電話裡不方便說。而且有些話也不能講,估計牽扯到什麼秘密。
聽劉軍的口氣,劉澈倒是安心了,畢竟自己瞭解劉軍,不是那種心理脆弱的人。
總算是放下心來了,劉澈也沒有急着打電話安慰大伯。
劉澈準備換一個輕便的衣服,荷說什麼也不會讓劉澈自己動手,非要是幫着劉澈換好,這纔回去自己的屋。
劉澈回到書房,他也還有許多工作要作的。
比如學習工業體系的發展,民生輕工體系的結構等等,這些可不是直接拷貝着腦袋裡就算能用的,是需要系統化去理解,去認識的。當然了,至於野豬皮明年春耕之後,田裡打不打糧食的問題,就不是劉澈眼下所關心的。
當天下午的時候,於文秀沒回來,給劉澈打了一個電話。
於文秀說是洛秋那邊正好集團有一個下屬的工藝品廠,所以自己去洛秋那裡,開車也就是兩個小時的高速,不需要劉澈操心,最多兩天就能夠趕回來。
劉澈問了:“你怎麼給洛秋解釋,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不用解釋,我只說有客戶想要這樣的東西,特別是海外華人,那怕是圖個樂子什麼的。這些小東西,不值得解釋。”於文秀在電話裡回答着。
“開車注意安全,就這樣!”劉澈說完,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劉澈的精神在研究輕工業體系上,根本就忘記了去取快遞的事情。
而第三天下午,於文秀回來,在停車場入口處保安擋住了她。“你先生最近一定很忙,原本說昨天晚上來取快遞的。”
“一會我去取,停好車就過去。順便借我一個小推車。”於文秀倒也沒多想。
可誰想,停車場有一個保安推着小推車裝上了於文秀車上的東西,然後地上保安室竟然有六輛小推車。
一看到保安室屋內,半屋子的快遞呀,如果不是保安隊長不斷的給住房們解釋,還都以爲保安們兼職搞快遞站了呢。
六輛小推車不夠,至少要來回跑三次。
劉澈家別墅外,花園旁有一條小路,鋪設的是石板,而且圍欄也在這裡多了一個小門。讓保安們驚訝的是,這地下一層的窗戶竟然開了一道小門,裡面還有一個滑梯,如果是小板車的話,可以直接在滑梯是拉的。
當然,他們的小推車,只需要把整車快遞倒下去,就會順着滑梯滑進地下一層。
“這位,真正是剁手界的女王!”一位保安低語了一句,保安隊長嚴厲批評:“可不敢亂說話,隨意評價業主是不允許的。萬一業主投訴,你的飯碗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