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身邊‘女’子的溫潤氣息拂在臉上,沒有再多想,書生將頭輕輕偏過去。窗紙上的剪影,映出兩個互相靠近的人形。
‘女’子的肌膚如綢緞,原本只是以爲這大概是一種形容,但是這個時候,手中的觸感卻讓他知道,或許這樣的形容都有些不能夠了。
不老實的手……
隨後影子緩緩矮了下去。
……
微微的喘息聲,將曖昧地氣氛推到了最高處。類似享受的聲音,帶着幾分滿足的呢喃。
“漢文……痛。”
“呃,還沒開始。”
“妾身說的是……腳痛呢。”
“……”
肌膚碰觸在一起,輕微的撞擊聲裡,‘女’子“啊”了一下,素手緊緊地抓住身邊的褥子,貝齒咬住嘴‘脣’,做一下掙扎。隨後,紅潤的雙‘脣’被堵住,慢慢地張開,做着類似迎合的動作。
“這次……是真的痛。”如蚊蚋的一般的聲音輕輕的說了一句,隨後湮沒在輕微的響動中,漸漸高亢……
古舊的木‘牀’,發出“吱嘎”的響動,節奏分明。
月亮躲進雲裡,世界稍稍黯淡了片刻,過了一會慢慢地自雲中探出半個腦袋,重新將銀輝灑下來。
在這個帶着幾分‘春’意氣息的除夕夜晚,有些事情意外的發生,沒有人預料得到。
……
許宣靠在‘牀’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緊閉的‘門’窗,自然是無法見到什麼。但是這個時候,其實只是想讓自己多一些思考的餘地。‘女’子在她身側,褥子只是半掩着姣好的身軀,圓潤的肩膀在燈火的照耀之下,有些炫目了。
一個人太久,到得此時,雖然事情告一段落,但是‘欲’望並沒有因此退去。只是這個時候恢復了清明,理智已經能夠讓他做到必要地剋制。
“漢文,你的枕頭……爲何也這般奇怪?”
原本的瓷枕許宣睡不慣,因此自己做了一個,並不需要特別的技藝。走得是享受的路子,將一些羽絨填裝在上好的布料裡,找一個裁縫就可以了。
‘女’子將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在裡面,聲音小小地評價了一句:“不過這樣舒服。”
“多做了幾個,回頭你拿一個……”
許宣說着,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若論起年紀,許安錦比眼下的他還要大上幾歲。因爲已經嫁過人的緣故,比之許安綺要成熟上很多。但是,這也只是就表像而言。二十出頭,在許宣的觀念裡,其實也再年輕不過了。而且,回想着先前的事情,‘女’子顯然也沒有經驗。判斷‘女’子是否青澀,在這種事情上是最容易的。
閒談般地說了幾句話,氣氛依舊古怪。
在這樣的時代,一夜情終究不是常有的事情。如果發生了,那麼後續的很多東西也要考慮。原本他就陷在白素貞同許安綺二者的選擇之中,在還沒有煩惱出的結果的時候,發生了眼下的事情。
局面……更加複雜了。
雖說這個時代,幾‘女’同‘侍’一夫的情況並不少。但是對於‘女’子而言,終究有幾分不尊重。分享有時候並不見得就好,何況是幸福這種事呢。即便能夠接受,大抵也多是無奈之舉罷。作爲男權時代‘女’人的悲哀,沒有自主的可能,因此也只能逆來順受了。
最麻煩的,其實還在於許安錦。講究婚姻媒妁的年代,婚前‘性’行爲被視爲洪水猛獸,家‘門’不幸。是一種大‘奸’大惡的行徑。雖然她已經結過婚,但是基本的情況也沒什麼不一樣。如果被人知道了,雖然不至於浸豬籠,但是不守‘婦’道的名頭也就坐實了。
這些並不是‘露’水姻緣,就能夠掩蓋掉的。紙包不住火,有些事情一旦做過,就要將所有的可能考慮進去。
將她娶進‘門’當然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是這樣之後,許安綺那邊、白素貞那邊……
呃,問題是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許安錦。
這般想着,他將視線朝一旁偏了偏,那邊‘女’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顯然已經這樣看了很久了。
“臉上……長‘花’了麼?”許宣衝她揚了揚眉‘毛’。
‘女’子只是看着他笑了笑,隨後依舊沒有將目光移開。四目相對,良久之後,她再一次將腦袋埋在枕頭裡,覺得這種柔軟的枕頭驚人的舒適。
“漢文,似乎很懂……”聲音悶悶地說了一句。
許宣稍稍愣了愣,隨後就是沉默了。眉頭沒腦的一句話,但是其間的意思還是能夠把握住的。‘牀’邸間的事情,經驗自然是通過實踐得來。這具身體雖然沒有經歷過,只是意識方面,早就已經成爲大師。前世的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但這些都是不能對人言的。因此到得後來,他也之能笑笑。
“漢文,會不會覺得妾身……放‘蕩’?”
心中想着這些,他搖了搖頭:“不會啊。”
“真的麼?”許安錦挑了挑眉頭,隨後遲疑片刻,才落下兩個字:“瞎說的……”
“不會啊。”又強調了一遍。
心中覺得多了一份責任。
歡愉之後的這些時間裡,也會想想這一幕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平心而論,他並不認爲許安錦是一個隨便的‘女’子,即便眼下的事情顯得有些荒唐和不可思議。畢竟兩個人正常的人,又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從河水之中開始的一幕幕鋪墊過來,終究是能夠互相吸引。
或許,這種細微到不可察覺的吸引,在很久以前就有了。而對於許安錦而言,先前尋短見的心態或許還沒有完全過去,眼下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能夠理解。只是對於他而言,在大多數時候,理智能夠讓他把握住自己的言行。即便表面上看似已經瘋狂了,但是內裡終究能夠有一絲清明。
剛纔的場面,其實是失控了。
最後,也只能落在近來壓力太大的原因之上。李賢的事情之後,更多的其實不是輕鬆,反倒是沉甸甸的壓力。隨後要應付的事情,並不是一些小聰明可以解決的,需要的是真正的實力。這段日子以來,面臨着很多局面,解決了很多問題。從‘花’山之後,看似放鬆的表面之下,其實滿滿的都是警惕。有些累……到得今日,面對許安綺和白素貞的選擇,給這樣的煩惱上壓了最後一根稻草。
總之……就失控了。
但是另外或許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心中的理智還在,但是……當然,這個時候,自然不會這麼去想的。
總之,萬曆二年的末尾,他就是這樣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