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緒越來越糟糕,我拿起那份刺眼的協議書。直接衝到了會議室的外面。我對着何易燊的秘書很不耐煩的問道。“何易燊人在哪裡,他什麼時候回來。我怎麼樣才能聯繫到他。”
大約是我的語氣很不好,秘書有些嚇到了,回答也有些吞吞吐吐。
“樑……樑小姐,何總沒有來過公司,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記得除了這個秘書之外,何易燊還有一個貼身的助理。我時常能夠見到他,但卻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何易燊的助理在哪裡。”
秘書呆愣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樑小姐,我不知道。”
在她這裡,我什麼都問不出來。雖然我在建燊工作過一段時間。可是真的當發生了這件事情,我才發覺,對於何易燊。我真的是很不瞭解,但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離開了建燊,打了車去了何易燊的家裡,我感覺自己正在面臨一個很大的難題。亦或者說是一個很大的謎團。我完全理不清我的思路,也想不明白,何易燊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何易燊家裡的大門敞開着,因爲一直有人在,我下了車之後直接就走了進去。我在這裡住過,所以對這裡的一切都並不陌生。我徑直走進了大廳,大約是聽到了我的動靜,之前照顧我起居的孫姐走到我的面前,很有禮貌的說道,“樑小姐,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和她閒扯,甚至連打招呼都不願意,我直截了當的問道,“何易燊在哪裡。”
孫姐愣了一下,回答道,“何先生前幾天就已經出國了,他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不過我想他回來之前會提前打電話過來的。”
我並沒有不相信她說的話,但孫姐說完之後,我還是直接繞過了她,走到二樓去了何易燊的房間。我從他的臥房,書房,就連二樓三樓的客房都沒有放過,每間房間我都打開看了一眼,再確認沒有何易燊的身影之後,我才離開。
我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我心裡的憤怒愈發的嚴重了,離開何易燊的家裡之後,我去了陸以沫的家,我知道,沈青一直是何易燊的心腹,而且,就目前而言,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除了沈青之外,我已經想不到其他和何易燊有關聯的人了。
我用力的拍打着門,過了不多時,陸以沫就打開門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的神情有些驚訝,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我就打斷她,“沈青呢,我找沈青,你讓他出來。”說完之後,我繞過陸以沫,走進了客廳裡。
“小旖,你這怎麼了。”
陸以沫在我身後關切的詢問到,與此同時,沈青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樑旖,你怎麼來了。”
我興許是有些失去理智,但現在我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自己的情緒,言行,和禮貌了。我走到沈青的面前,極爲冷漠的說道,“沈青,我問你,何易燊去了哪裡。”
沈青皺着眉,顯得十分驚訝,我生怕他會知而不言,又繼續補充道,“沈青,我希望你不要瞞着我,我需要知道何易燊到底去了哪裡,我現在完全找不到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白癡,一個被他戲弄的白癡。”
“小旖,到底是怎麼了。”陸以沫走到我身邊,拉着我的手問道。
我冷笑一聲,自嘲的說道,“怎麼了?我也想知道怎麼了。我還天真的以爲,何易燊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認爲,遇到他是我最大的幸運,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根本沒有人來向我解釋,我完全被矇在鼓裡,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成了建燊集團最大的股份持有人,這算什麼?”
“你自己看吧。”我把手裡的協議遞給了陸以沫。
原本一直站在旁邊的沈青開了口,“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但作爲一個旁觀者,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何總對你的感情,所以,就算這真的是何總的意思,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青對何易燊十分的信賴,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其實並不奇怪,可大約是我現在的心情有些焦躁,所以在我聽來,這番話沒有任何的邏輯。
我直視着神情,大聲的反駁道,“那這些都是什麼,他有道理?他的道理就是將這麼大的建燊集團莫名其妙的交到我的手上,這就是他的道理嗎?他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我根本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而且,如果他真的有道理,爲什麼要躲着我,連他在哪裡都不讓我知道,這樣的行爲,算是負責嗎?”
即便是我現在有些口不擇言,也是因爲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甚至是因爲超過了我的承受範圍。當這些完全屬於電視劇裡的橋段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我已經沒辦法用正常思維去思考這些事情了。再加上何易燊的突然消失,我控制不住的就要往壞處想。
我和沈青之間的氣氛變得極度的緊張,我想,至少在這一刻,他對何易燊的信任遠遠超過了我,而我卻完全不能理解。
陸以沫很認真的看着這份文件,她的神色也變得很凝重。她嚴肅的說道,“小旖,你先冷靜一點,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但是何易燊把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給你,並沒有傷害到你,相反,就目前建燊的市值來說,你手裡的這些股份,相當於好幾億的資產。”
陸以沫的話讓我也有些不悅,我甚至覺得她和沈青站在了同一面,我質問道,“幾億,幾十億,幾百億又如何。我不需要這些錢,我要的是一個說法,何易燊憑什麼這麼做,打發我嗎?”
陸以沫見我有些激動,才放軟了語氣,勸慰道,“小旖,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興許何易燊有什麼苦衷呢,你仔細想一想,他在你心目中,真的是這樣子的人嗎,他對你的好,難道你自己察覺不到嗎?”
這個問題將我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口,他對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我開始變得冷靜下來,之前憤怒的情緒慢慢的開始消散。何易燊對我有多好,不僅他們看在眼裡,我也一清二楚。若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怎麼可能會下定決心和他在一起,只因爲他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償還不了。
即便是在這樣的室內,我卻感受到一股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冷空氣,突然就從我的脖頸鑽進了衣服裡,讓我渾身全都涼透了。我的手腳異常的冰涼,血液似乎全都凝固了,神經末梢上的感覺,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可就是因爲這樣的信任,才讓我更加的難以接受,我印象裡的何易燊總是溫柔體貼,所有的事情都會替我考慮周到,卻從未見他這樣不明不白的就給我強加任何事情。就算如同陸以沫說的這樣,我也一點都不想要這幾個億的股份。
我想,我這樣失控,除了因爲這莫名其妙的偷閒和股份之外,還有更多的原因,是何易燊不在身邊的惶恐。我早就習慣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他在,不管再困難,再難熬,他都會替我解決,可是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早就超出了我能力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卻又不在我身邊。
我蹲在了地上,抱着膝蓋,將臉埋在了臂彎裡,我覺得很無助,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我被強行推到了衆人的面前,除了靠自己之外,我別無他法。
我忍不住的就紅了眼眶,我哽咽的囁嚅道,“何易燊,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突然就不見了,還不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