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顧閆凱?”我詫異的問道。
“你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邵華憤憤的吐出這幾個字,卻被顧正南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好了。你走吧。別再管這些了,也別再參與進來了。既然你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就安心的做你想做的事情,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顧正南平靜的說着這一切,他就是在宣讀狀紙的判官。冷靜的敘述着,但是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宣佈我的罪狀。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是我對顧閆凱的懷疑卻越來越多,在我離開海城的半年裡。許多事情已經超過了我的理解範圍,但似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顧閆凱有關係。
“顧正南,你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原諒我?”聽到顧正南要離開的事情,我就開始緊張了。只要想到我會失去他的消息,甚至有可能再也見不到的時候,我就有些心煩意亂。
邵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是礙於顧正南在旁邊,所以他只好強忍着憤恨。一直沒有開口。顧正南看了我一眼,邁步朝着門外走去,他丟下一個背影給我。冷冷的說道。“我沒有怪過你,又談什麼原諒,我只是不想和你再扯上什麼關係罷了。”
“顧正南。”我大聲的吼了一聲。
可是顧正南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的就離開了。我生怕他這麼一走,就會沒了音訊,我幾乎沒有思考就直接追了上去。好在顧正南並沒有走很遠,出了門之後,我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的步伐很快,我幾乎走幾步就要跑兩下才能緊跟在他的身邊。他的臉上全是不屑的情緒,根本沒有在意到我的存在。
“顧正南……”我一邊跑一邊執着的喊着他,“你到底要去哪裡?我從來沒有和顧閆凱竄通過,我離開的這半年也沒有和他聯繫過,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知道你們的住所,也或許,這只是一個誤會呢?”
顧正南緊鎖着我眉頭,冷哼了一聲,說道,“是不是誤會都沒有關係了,反正我會離開這裡。”
顧正南越走越快,我也只好跟着他的節奏加快了腳步,我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
“顧正南,你要去哪裡,至少也讓我知道一下,我真的找了你很久。我也知道,這半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求你不要這樣意志消沉下去,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你完全有能力東山再起,我請你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
我知道,這些話顧正南一定早就聽過無數遍了,而且,他自己又何嘗不懂這些道理,只是真的要做到,卻又談何容易。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他走出來,看到他現在落魄的模樣,我真的是很心疼,即使我現在說的都是廢話,我也不在乎。
顧正南冷着臉朝前走着,我只好一直跟着。我在旁邊不停的說着勸慰的話,卻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顧正南,你聽我說,你要相信你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他準備去哪裡,我也沒有功夫去管這裡是哪裡,只是一味的跟着顧正南的步伐氣喘吁吁的走着。
“顧正南……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了,因爲我們真的走的很久,也大約是實在受不了我的嘮叨,顧正南突然就停下了腳步,讓我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回過神來之後也停了下來,我大口的喘着氣,怔怔的站在顧正南的面前望着他。
“顧正南……”
顧正南雙手插在口袋裡,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着我,這是我回海城以來,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除了冷漠,不耐煩之外的其他情緒。
他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的注視着我,這樣的眼神讓我有些心虛,我怯怯的問道,“顧正南,你怎麼了。”
許久之後,他才低聲的說道,“樑旖,自從你決定離開海城,離開我身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結束了,你爲何又突然出現。收起你所有的同情和自責吧,我不需要。到了今天這樣的局面,我沒有怪過任何人,也並沒有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大意疏忽了,我需要爲這些付出代價,至於今後的路怎麼走,那也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與人無尤。”
我的心已經徹底涼透了,原來,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如今,在顧正南眼裡,我和一個陌生人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我所有的行爲在他的眼裡,大約都是多此一舉吧。
我呆滯的看着顧正南,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這樣的陌生,好像我從來就不曾認識他一般。
“樑旖,既然你已經和何易燊在一起了,就好好的,他是一個值得你託付的男人,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的腦袋裡嗡嗡作響,不知道爲什麼,被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來對待的時候,我是那樣的痛苦。我確實已經和何易燊在一起了,我也沒有想過和顧正南發生些什麼,更何況,我們之間還隔着那一紙協議。可是隻要想到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的時候,我就心痛的難以自持。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幾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一直以爲,顧正南對我的疏遠是在怪我,怪我拿走了海岸靈的計劃,怪我不告而別,甚至怪我和何易燊在一起。可是,當他說完這番話之後,我才知道,他對我所有的情緒,只是因爲已經不在乎我了。
顧正南沒有再說什麼,他邁步就要離開,在他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往事的一幕幕全都浮現在眼前。十年前的初遇,我與他名存實亡的婚姻,還有他對我的在意全都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不停的循環。但是,他說的這番話,卻像是試圖將以前發生的一切全都推1翻。
我下意識的告訴自己,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失去他的消息,我陡然間轉身想要攔住他。我這才發現,我們站在了馬路邊,此時,顧正南已經快要穿過了馬路,朝着另一個方向大步流星的走着。
我大聲吼道,“顧正南,你休想擺脫我。”說完這句話,我就朝着他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再經歷一次找他的痛苦了,這半個月來我經歷了什麼只有自己知道,我整天都活在提心吊膽之中,雖然見到他之後,他的模樣讓我震驚,但至少我還知道,他好好的活着。如果他又一次離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我的心臟驟然緊縮,在我意思尚存之前,我能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當顧正南倒在血泊裡的那一刻,我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我身邊的,我被顧正南大力的推開,一陣天旋地轉伴隨着重重的撞擊聲,在我反應過來之後,眼前的一切讓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濃濃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經,顧正南就這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顧正南,你不要嚇我。”
我喉嚨裡發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顫抖,從我的胸腔裡涌上來的甜腥味讓我有些暈眩。我整個人都在發抖,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半跪在地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着顧正南的方向挪了過去。
我不斷的在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卻沒有給我任何的迴應。我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或者是因爲不想看到我才躺在那裡的。
“顧正南……”
“顧正南……”
“顧正南……”
眼淚模糊了視線,我陷入了前所有爲的恐懼裡,我似乎是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爬到顧正南的身邊。他卻一直沒有給我任何的迴應。我多希望我現在是在做夢,說不定哪一個瞬間,夢就醒了。
顧正南趴在地上,不知從哪裡流出來的血已經沾染了他的白色t恤。我匍匐着爬到他的另一側,就看到他緊閉着的雙眼,滿臉的血跡和傷痕讓我根本認不出他到底是誰。若不是親身經歷了這一切,我絕對不會相信,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顧正南。
“你不是說,我們都已經結束了嗎,你不是說,你再也不想看到我嗎,你爲什麼要衝出來。你是白癡嗎。”
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可是不管我怎麼呼喊,顧正南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像是睡着了一樣,如此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