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時間裡不好好讀書的話,把時間浪費在有的沒的上面,最後後悔的可是你自己。”未央越說越沒底氣,老實地坦白說:“樹和妃甲在一起了,就很少理我了,上課也聽不進去了,讀書也不想讀了,考試也一塌糊塗了,都是樹的錯。”
“笨蛋,你纔是最容易受情緒影響的人啊。”樹抱着未央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未央無法看到樹的表情,只是靜靜地聽他訴說着:“妃甲的問題很嚴重,我本來想引出她的少女心,可是她連活着的意識都沒有,她想要破壞一切發展錯誤的意識,她根本就不想戀愛,也無法感受到別人的愛,也許李娜老師說得對,不愛一個人根本就騙不了她。她在醫院找屍體來拯救自己了,所以我知道自己已經失敗了。”
樹自嘲地笑了幾聲,“其實很早就失敗了,初中的時候,未央你還記得我總是逗她笑吧,那個時候,我就想救她了,明明是自己的同類,可是什麼辦法都沒有,她是人格上的殘缺跟我們是不一樣的,這種類型的症狀解決非常難,成功的幾乎也沒有。”
“妃甲一直在哭。”未央輕聲地說。
“恩啊,直到這個身體停止運作,就會正常了吧,到時候,如果她還活着,我們要繼續和她做朋友啊,未央,能答應我嗎?”
“嗯,我聽樹的。”
“好孩子。”
這次,未央沒覺得“孩子”這兩個字有那麼刺耳的了,反而油然而生了一股家庭的溫馨。
次日。
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走出臥室,就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玉米肉香味撲鼻而來,昨天未央到了深更半夜才睡的,今天一大早就起牀在廚房煮東西了。
樹走到廚房門口,未央就及時地發現了他,開朗地笑着,“喲,早啊,樹。”
樹邊走過去,邊伸開雙臂用力地舒展着還有些睏乏的身子,“早啊,一大早在煮什麼東西呢?”樹好奇地問。
未央打開鍋,用勺子攪拌了幾下,心情舒暢地回答說:“玉米排骨粥哦。”笑得一臉幸福。
“一大早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啊!”樹微微皺眉,明顯沒什麼胃口。
未央沒注意到樹臉上的反應,滿懷開心地解釋說:“排骨都是精肉,所以一點都不油的,樹吃了就一定會喜歡的,而且玉米很好吃。”
“關玉米什麼事?”不過聽到沒有作嘔的油肉放進去,樹感到腹中稍稍舒服了點,估計是因爲廚房有點熱,樹看到未央臉頰上冒出些微的汗。
“再過十分鐘,先去洗臉刷牙吧。”未央走過樹身邊。
“就可以吃了嗎?”樹隨口一問,沒想到未央會回答自己說:“再用小火熬。”
“搞出這麼多的麻煩步驟幹什麼呀!熟了就可以吃了。”樹不耐煩地抱怨。
“因爲有肉所以很難熟的。”未央一邊用手當扇子給自己點涼快的感覺,一邊耐心地說。
樹忽然意識到,這麼費時的東西,爲什麼未央要大清早起來做呢,“你想要討我歡心嗎?”
未央嘻嘻傻笑幾聲,“爲了我們最棒,最喜歡的禾樹,作爲學生會會長的我可是什麼都願意做的,一頓早飯算什麼,樹又聰明,又帥氣,各方面都很優秀啊,當然要好好討好啦!”沒完沒了地誇着。
樹壞笑道:“就算我欺騙了李未央那個白癡會長,他也會無條件地原諒我嗎?”
“我認爲會長他不是個白癡,而且他一定會原諒禾樹這個大壞蛋的。”未央說得很是堅定。
樹聽得出這是未央的真心話,自豪地一笑,就去洗手間刷牙去了,未央這個時候也回廚房繼續忙活了。
樹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曲調,心情很好,聽到未央說就算自己做了壞事也會無條件原諒自己,感覺像是找到了可以完全寄託心靈的地方,這是他一直以來所追求的。
“還沒好嗎?”樹坐在沙發上都等了好久了,爲了一鍋粥有必要浪費這麼多時間精力的嗎?!不過未央既然願意爲自己如此費心做事,樹倒是挺享受的。
“這是樹的。”未央首先端了一碗乘好的給樹。
樹懶散地站起身,走向餐桌,拉開木椅,坐下先吃了起來,沒想到味道還不錯,樹爽快地把一整碗吃了下去,還有點想再來一碗。
未央會心地一笑,伸出手,“還要嗎?給你再貼一碗吧。”
樹把碗遞給他,自然地享受着未央周到的貼心服務,並取笑道:“我們家未央,到時候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着要呢。”
要知道現在家務活在行的男性,可是很吃香的。
未央不好意思地一笑,撓着頭推說:“女孩子都喜歡樹這樣的。”
樹拿過未央遞過來的碗,毫不留情地說:“你想和我比還差得遠呢。”
未央聽到樹這麼說自己也沒有生氣,大概自己從來就沒想和樹比,甚至覺得出色的樹是自己的驕傲,不過口頭上還是微斥:“樹還真是囂張啊!”
“都是未央寵出來的。”樹恬不知恥地自戀道,喝了一口粥,滿足地哼了一聲,不顧未央氣鼓鼓地站在桌子對面。
還算是愉快的早餐時間,沒想到在往教室的路途中會遇到妃甲,樹在未央耳邊低低說了句,“未央,你先走吧。”
樹看到未央走得離他們有段距離了,靠近了妃甲幾步,大咧着嘴笑着說:“真巧啊,妃甲,昨天睡得還好吧,最近天氣轉冷了呢。”
“還好。”妃甲的聲音很輕,不是跟她站得很近,根本就聽不到。
“頭髮什麼時候又剪短了,女孩子還是留長髮比較可愛。”樹其實只是順便說說的,即使作爲男性,他也不是偏好長髮女生的一類。
“平時不太方便。”妃甲說。
樹的眼裡閃過一絲冷光,“做那種事是會不方面。”
妃甲沒有直接回應,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的教室在那邊,再見。”就小跑着離開了。
樹一瞬間恍惚地看到了那個初中時代的夏天,蟬鳴聲似乎還殘留在耳邊。
那個稚嫩可愛的臉龐,總是習慣性地低着頭,說話也帶着些嬌羞,很明顯地不善言談。當要分開路線行走的時候,因爲和未央兩人在說完“再見!”之後,自己又多加了一句“路上小心!”而紅了臉。
那時的妃甲還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