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初三的時候的故事,樹在未央在鎮上的初中上學,這個時候兩人就已經混在一起了,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中秋節放假的前一天,兩人一起走在放學的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覺討論起了節假日的安排。
“不打算什麼嗎?”樹問。
“反正一整天都會呆在家裡糊糊塗塗地過了,就算打算了什麼,最後都沒法實行,還不如什麼都不想呢。”最近兩年,未央對於假期活動安排這種事不再做了,這可能也是成熟的一種表現。
“要是沒其他安排,就陪我逛街吧,秋裝出來了,我想買件衣服。”樹並不是想要買東西,只是找了個藉口,不想一個人過中秋節,樹有時候會把未央當成親人來看待,這是前不久自己發現的,原來一直有把未央當成弟弟的情感在裡面。
“兩個男生?總覺得有點微妙啊,逛街這種事一般不是情侶常乾的。”未央有點想要拒絕。
樹以理所當然的表情看着未央,“當然是兩個男的,不然你去找個妹子來跟我們一起逛街。”明顯,兩個人都不認識一個女孩子。
未央傷感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答應了這個彆扭的活動計劃,“嗯,好,那我們明天什麼時候見?”
“八/九點出發吧,我來找你好了。”樹心想九點這個懶洋洋的傢伙應該可以醒了吧。
“嗯,明天我在家裡等你。”未央雖然應着,內心也不確定能不能在這個時間點起來。
“那明天見。”說着,樹沒有回頭,揮了揮手,走在另外的道上。
第二天,8:35樹來叫未央了,在門口按了會門鈴就打開了。
未央整一蓬頭垢面地站在門口,“樹,家裡沒人,進來吧。”
“才起牀嗎?”樹看着未央惺忪的眼,還有些睜不開。
未央也不好意思說睡過頭了,想着反正現在還沒到底線的九點,“不是說了9點纔出發的嗎?”
樹對未央強詞奪理的行爲,頓時就來氣了,“你還記得我們約好的時間啊!還以爲你是失憶了呢。”
未央也覺得自己都答應九點之前出發的,現在才起牀肯定弄完之後來不及,抱歉地笑笑,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怎麼會,我當然記得啊。”
樹上揚的聲線,“哦,所以是選擇性恢復記憶嗎?”
“這是什麼東西?”未央天真地眨着眼睛看着樹,希望矇混過去,還不忘到位地嘟起嘴巴。
“哎”樹搖着頭,嘆了一口氣,把未央腦袋後面沒抓順的幾撮頭髮給理理順,“算了,快點去洗臉吧。”
樹雙手插在褲袋裡,蹺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等未央,枯燥的等待讓他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
未央快速奪走了他手中的煙,“禁止吸菸,口袋裡的也交出來,樹,吸菸對身體不好,有好多危害你沒聽說過嗎?”
樹不爽地擡起頭,“煩死了!”但還是乖乖地把煙都交到了未央的手上,“如果我答應你不再吸菸,你也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當然,只要樹這個小鬼不再吸菸。”未央信心滿滿地說。
樹對上未央的眼睛,“未央要跟我一直做朋友,能答應我嗎?”
未央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什麼嘛,就這點事情,嗯,我答應你,約定好了。”未央還不忘伸出一個拳頭,想來了擊拳約定。
樹甚感幼稚,不過此時就想和他幼稚一下,人與人之間能單純地像小孩子一樣相處的機會可不多啊。
樹伸出拳頭,在未央的拳頭上輕輕一擊,“約定好了。”未央你可要說到做到啊,不可以讓我變成一個人啊。
迎來未央閃閃發光的視線,樹心裡咒罵着這個笨蛋,撇開眼,看到桌子上乘好的早飯,是未央的媽媽做的吧,“快點去刷牙吧,你早飯還沒吃吧。”
未央想到了出門前還有一件任務,就是吃早飯啊,不知道樹吃了沒,“樹吃早飯了嗎?”要是沒吃就讓他也和自己一起吃吧,樹從小父母離婚之後,不知道一個人怎麼過來的。
“吃了。”樹不像未央一樣,有父母管着自己的飲食生活,所以樹是很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本來還想••••••樹,我們要不要去散稱店,吃點白食吧。”COMA試探性的問樹。COMA已經開始在洗臉刷牙了。
“不要!這種丟臉的事,我可是有一定的道德底線的。”樹毫不留情地徹底否定了這個提議。
“真是的,不去就不去,兇什麼?”未央把樹的固執,當成了針對他。
樹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語氣衝了點,“我沒有兇你。”看未央還是一臉不高興的表情,像哄小孩一樣地說:“別生氣了,我又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脾氣是不太好,我待會給你買吃的,想吃什麼都可以,看中了喜歡的就跟我說好不好”。
樹都先低頭了,未央怎麼還好意思說他什麼呢,溫和地“嗯”了一聲。
樹就是知道未央這個人只要別人先低頭,他就會心軟,樹對自己成功利用他人性格特點的事情,得意地一笑,但是接下來的事情,把他氣得快半死了。
“樹明明這麼好,爲什麼都沒有女孩子喜歡呢,要是你剛剛說的話,對女孩子說,一定會很受歡迎吧。”未央天然地說着,沒察覺到樹的臉已經糾結在一塊兒了。
“要你管啊,還不快去洗臉,你是想磨蹭到什麼時候啊!”樹指着未央,扯着嗓子大怒,說完還手一揮而下,自己不受妹子歡迎怎麼了,要被說來說去的。
於是,暴君一怒,未央順從地去洗臉了。
樹也繼續時而研究天花板上面的宇宙星際,時而研究地板下面的地球內部構造。當指針劃過9點時,樹的耐心全被耗盡了,“爲什麼等一個男生出門都要這麼久啊。”
未央扒着早飯,含糊不清地說:“不要催我,我會很緊張的。”
“那你倒是緊張點給我看看啊!李未央。”看着未央這邊弄弄,那邊弄弄,吃個早飯也是細嚼慢嚥的,根本沒點速度感,算了,樹說服自己,反正,等什麼都有結束的時候。
這個心平氣和地靜下來之後,時間過得也快速起來了,“走了。”樹看未央吞下了最後一口粥,事情幹得也差不多了,就先行起身走到了門口。
未央也跟着走到門口,“等等,鞋帶還沒繫好。”
“關上門!”樹提醒。
出了門走在街道上,樹和未央隨便進了一家鎮上的服裝商店,樹隨意地亂看着。
未央倒是認真地給樹挑選了起來,“樹,這件怎麼樣?”
樹心不在焉瞄了一眼,隨手接過衣服,“嗯,我去試一下好了。”
未央一手提着另外一件外套,“我也去。”
樹盯着未央手上的衣服,一臉鄙夷地說:“你手上這件比我的好看啊!”比起這件,樹更中意未央手上的這件。
未央舉高衣服晃了晃,“有嗎?這是給我自己挑的,那是給你選的,這怎麼可以比呢。”
“哦,是這樣啊!”樹的語氣完全就是不認同這個無厘頭的解釋,不過也就只有未央會和他開玩笑,這讓他感到很欣慰。
樹在別人眼裡是個暴躁,不太好說話的人。
樹他自己說笑話可以,別人要是跟他看玩笑,就要看他的心情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可是很容易當真,發怒的。
班裡的同學有了這幾次這樣的經歷之後,就小心地說話做事,避開他的怒點,這些樹自己並不知道的。
“樹要是也買這件的話,跟我就是情侶裝了,那樣在同學面前要有多大的誤會啊,說不定老師還會找我們去辦公室談話。”未央藉口一堆。
樹制止他的各種爛理由,“行了,我不會跟你爭!”說着兩人向試衣間走去。
試衣間是用簾子擋着的,樹一進去,未央也跟着拉開簾子鑽了進去,嘴裡還念着:“好擠啊,但是這種感覺也挺好的。”
“爲什麼你要跟我共用一個更衣室啊!”樹皺眉看着未央,未央也知道擠啊,旁邊有空的不進去,偏偏要鑽到自己這裡來找罪受,這什麼心理啊!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反正是試穿秋天的衣服又不用脫裡面的T恤,其實在外面換都可以的,難道樹害羞了嗎?真純真呢。”未央笑着怕怕樹的肩膀。
“純真的是你。”樹無奈地覺得未央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啊,發現未央依然一臉不明的樣子,本來要解釋,卻無從說起,低頭思考了一下,聽到了一個女生語氣不善的抱怨聲。
“你好了沒有啊,試件衣服這麼慢!”女生不耐煩地站在試衣間的外面,表情非常不爽地等着裡面的好友。
“好了,好了,催什麼呀!”在試衣間裡的女生迴應道。
樹在試衣間的裡面聽到隔壁試衣間熟悉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又聽到外面那個女生不滿的抱怨聲,“快點啊,煩死了,等你很久了”。
隔壁試衣間裡面的熟悉的女生聲音回答:“都說了快了。”
試衣間外面的女生繼續嚷着:“我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各種煩啊。”
“好了好了,待會請你吃東西好了。”隔壁試衣間裡的女生這麼說。樹到了這裡,已經猜到是誰了,正是坐在自己前面的旁邊的女生。
“嗯,那纔夠義氣嘛。”在外面等待的那位女生這時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這時,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算了,不怎麼好看,我們走吧,我們吃東西去。”
那個女生不放心地再次確認道:“你請客?”
“當然我請客嘍。”熟悉的女生挽起對方的手臂,往外面走去,聲音漸漸模糊起來。
然而一股強大的黑色情緒卻很清晰,未央隱約地聽到了“不要藉着心情不好,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人了,我也有我這邊的問題啊!”未央以爲是幻覺,但是頭卻突然痛了起來。
察覺到未央的不對勁,樹擔心地問:“怎麼啦,哦,剛剛試衣間裡的聲音有點像我們班的一個女生啊。”
“那個女生說,不要把自己的壞心情加到別人身上,樹,快去救救她。”未央晃着樹的衣服,請求道。
“我知道了。”正在脫衣換的樹,樹邊脫下了穿上一半的新外套,邊立即衝了出去,要跑出門外的時候。
嘀••••••
防盜器響起。
樹把脫下衣服遞給未央,未央正好默契的去接衣服,順手給樹原來的衣服。
樹跑了出去後,未央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約定地點哪裡見面,杵在門口一會,未央就等來了一道逐客令,“先生,請問你要這件衣服嗎?”
“哦,我要這兩件衣服。”未央把衣服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禮貌地指示,笑着說:“好的,先生請到這邊來。”
“嗯,好。”結完帳之後,未央先在店的門口等了一會,沒有看到樹的身影,想着樹或許會自己一個人回家的,於是自己也回了家。
未央回到家中之後,看了一眼剛買的一度,未央打算明天把樹的衣服給他吧。
夕陽西下,未央等了好久,父母還不出現,想到爸爸媽媽平時就是不怎麼守信的人,也無所謂了,更何況今天是中秋節。
天漸漸黑了起來,未央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白天夏遙和另外一個女生的那段對話,“快點啊,煩死了,等你很久了”。
未央開始不安起來了,樹一直在等他,樹會不會不耐煩,要是他煩透了就不再••••••
天黑了,未央還一直在樹的家門口等他,樹去追班裡的那個女生了,不知道那段對話對引發什麼事情,未央怕樹他每次都那麼不耐煩的等他,他越想越消極了。
再空想下去,會離真實越來越遙遠的,未央有意識地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靠着樹家門口的牆上,漸漸陷入了睡眠中。
樹回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未央,未央••••••”在叫聲中,終於未央迷迷糊糊地醒來。
未央擡頭看了眼樹,又看了一眼手錶,“樹,你怎麼到現在纔回來?”
“發生了一些事,未央,你這樣誰在這裡會着涼的,以後我配一把我家的鑰匙給你吧。”樹想這樣就方便他進入自己家了,不用再這樣等着自己。
未央開心地同意了,“嗯,太好了,對了,我是等不到爸媽回來,就來找你了,我們班裡的那個女生怎麼樣了?”
樹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看到她回到家後,露出真正開心的笑臉,我知道暫時沒事了,家人就是有這種治癒的功能”。
“希望她不會覺醒成特別能力者,樹。”未央叫出聲,對上樹低沉悲觀的臉。
樹憂傷地看了未央一眼,“未央今天留下來陪我過中秋節吧。”抓緊未央的手臂,語氣裡滿是央求的意味,其實樹對未央是相當瞭解的,未央不是那些會在意中秋節一定要和家人過的人,不過現在的樹很膽小。
樹會這麼脆弱,是未央怎麼也沒有想到的,遇到樹不安的神情,自己總是想要安慰他,還是說自己對每個人都是很溫柔的,手臂被抓地有點疼,未央沒有多加在意。
樹靠近未央,用手臂抱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你做我的弟弟好不好,這樣我們就是親人了,有血緣關係的話就有了剪不斷的羈絆,只有親情可以信任,以後我們來做兄弟好嗎?跟親兄弟一樣的兄弟。”
未央看不見樹的臉,雙手往上擡,想到沒有回抱樹的理由,於是又在半路收了回來,垂放在身體的兩側,“那樹也是我媽媽的兒子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有未央就夠了,你不願意嗎?”樹的聲音很低沉。
“這,我當然願意。”未央除了回答願意,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好,安慰人的事情,他還不太會,這個時候,他總是很窘迫。
“我做夢的時候,夢到你,就會忍不住叫你弟弟,我們是一家人,一起吃飯,一起玩遊戲,做什麼都是兩個人一起,要是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好了。”樹越說越發強烈,在那如同幻覺般的夢境裡,是多麼的幸福。
他其實就是個膽小鬼,害怕沒有未央的世界,所以覺得只要兩個人,永遠不被打擾就好了。
未央輕輕喚了一聲,“樹”。
樹不等未央的回答,就直接推着他進了房門,然後兩人漸漸消失在門縫裡。
房間內,樹圍上了圍裙,“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就是別提奇怪的要求啊。”
“嗯••••••”未央絞盡腦汁想不出個菜系,看着樹圍着圍裙在廚房忙活着準備的樣子,不小心從嘴裡蹦出了一句“樹好**哦。”
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直視着未央的眼,晃了晃手中菜刀,警告道:“下次再敢說這種話,直接把你剁了,放進冰箱裡存起來當年貨。”
未央假裝害怕地說:“好可怕,還要把我凍在冰箱裡。”
“放心吧,你死了,我的嫌疑可是很大的,當然要把屍體處理掉,怎麼會存放起來呢。”樹說着玩笑話,放下手中的菜刀,走到未央身邊,溫柔地摸着未央天生的巧克力色的鬆軟的頭髮。
“這麼說我就更不放心了。”未央抗議,將頭脫離樹的手。
這樣一來,未央的頭髮弄得樹的手心更是癢癢的,樹忍不住笑了起來,“做未央最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吧。”樹做了決定,就從冰箱裡拿出食材。
未央看了一眼回到廚房的禾樹,也走過去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東西,發現有一根黃瓜,未央拿出來大大地咬上一口,邊吃邊走到樹的身邊,把黃瓜往樹的嘴裡送,樹眼睛看着鍋裡的,張開嘴吃了一口。
未央開心地看着有些成形的西紅柿炒雞蛋,“不如再加點黃瓜進去吧,變成西紅柿黃瓜炒雞蛋,又有紅色,又有黃色,又有綠色,多好看啊,怎麼樣,怎麼樣,我聰明吧。”
樹一手摸着下巴,認真考慮了一下,“也許真的可行,喂,你再吃下去,還要不要放黃瓜啊。”
未央馬上停止了啃黃瓜,把吃過的那一端掰掉,扔進自己的嘴裡,拿起菜刀把剩下的半截黃瓜切成丁塊,“我們從來就沒有在一起做過飯。”擡起頭看向樹,樹溫和地側臉,專注手上的動作。
兩個男生一起做菜,這基情四射的場景是怎麼回事啊!未央深深鄙視了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一番,都怪這夫妻氣場十足的氛圍啊!
樹不會喜歡上自己了吧,的確聽說,有些人年紀還小的時候,性別意識很淡薄,就會發生錯誤地喜歡上同性的鬧劇,加上樹平時的動作有夠奇怪的了,雖然他總是說要自己成爲他的弟弟,但是真實的想法誰也不知道啊。
未央呆呆地雙手捧着黃瓜丁塊,衡量着樹的行爲是屬於友情,親情,還是愛情,快點打住吧,不可能是愛情的吧。
樹叫了一聲處於神遊中的未央,伸手引導未央把手中的黃瓜放進鍋裡,柔和地在未央的耳邊問道:“在想什麼?”
未央感應到了耳邊樹熱乎乎的氣息,和抓住自己手的樹的手,未央敏感地收了回來,不會是真的吧,真難相信,總之,長大了之後,樹就會懂了他們都是男的這件事實。
只是現在好想回家啊,跟樹在一起好害怕,同性戀這種震撼的事情,呵呵,未央整個人在風化與石化中搖擺不定。
可惜未央羞於問出來,也慶幸未央羞於問,不然樹可以讓他用血的代價,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錯誤。
這晚,吃完了晚飯的兩人,一個坐在牀上,一個坐在的椅子上,聊起了天,樹的話難得特別多,都是講他做的夢。
未央意識到,原來樹是多麼渴望有一個弟弟。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未央走出睡房接起電話,“喂,媽媽。”
媽媽直呼着未央的全名,“喂,李未央,你到底在哪裡?還不回家。”
“我在外面。”未央模糊地回答道。
“快點回來!”未央的母親在電話裡催促着。
未央猶猶豫豫地說:“可是我已經在同學家住下了。”
媽媽聽到未央至少乖乖地沒去瞎混,轉好了語氣,但仍不容商量地說:“還是回來吧,中秋節怎麼說也要跟家人過,怎麼可以跟別人一起過,媽媽也不想明天同事都在聊中秋節的趣事,我什麼話都插不上。”
“嗯,我知道了。”未央掛了電話,走到還坐在椅子上的樹身邊,未央想,樹應該都聽到了自己的講話,“我爸媽讓我回去,說是一定要現在。”
“現在已經天黑了。”樹淡淡的口氣平靜地述說着,心裡卻明白地罵着自己,跟未央是同一個小區的,天黑不黑有什麼關係啊。
“嗯,抱歉,本來說好要跟你過的。”未央看着窗外黑色的天空。
樹不爽未央的這個態度,爲什麼聽着竟然有些生疏的味道,“那路上當心點。”極其冷淡的口氣,不看未央是怎麼離開的,門關上之後,樹就一直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個月光無法照到的椅子上,直到實在太累了就回到牀上睡了。
(這就是樹和未央初三時候,中秋節發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