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淒厲,屋內燈火搖曳,郭濤跪在地上連連求饒,此時的他連頭都不敢擡,被林雲踢了一腳也是默默的認了。
而這個時候,蘇無名拉來一把椅子坐下,道:“如今你也沒什麼好狡辯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吧。”
郭濤此時的確沒有什麼好狡辯的,一番猶豫後,道:“其實……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下雨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也……也就是綠姬急匆匆的跑進了我們附近的一處破廟裡,當我看到這些之後,心想下着大雨,像她那樣漂亮的姑娘一定很寂寞,如果我能去陪她就好了,回到家等那附近的人都離去之後,我悄悄向破廟而去,那破廟很小,而且有些隱蔽,在一條衚衕裡面,而就在我剛走進衚衕裡的時候,卻發現我後面突然閃進來一人,當時雨下的很大,直到很近了我纔看清原來那人是林嬴,這林嬴的品行跟我的差不多,而且據聞十分的好色,我見他也來這個地方,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
“林嬴走進之後看到是我,先是嘿嘿笑了笑,然後問我是不是去找那漂亮的綠姬姑娘,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卻突然向我撲來,我知道林嬴品行,所以早有準備,他向我一撲,我立馬後退,當時因爲下雨地上滑,林嬴腳下一個不留神便跌倒在地,我見此機會,立馬撲了上去向林嬴身上打去,當時我因爲憎恨林嬴跟我強綠姬,所以下手很重,一輪拳打腳踢之後,竟然把他給打死了,打死林嬴之後,我很害怕,想着若是被人發現屍體在這裡,少不得要懷疑我,可是林嬴的塊頭也不小,我揹着他走在這雨中也走不遠,最後沒有辦法,我便想出了分解屍體的辦法,將屍體分割之後,我再向外面拿就容易的多了。”
“在處理林嬴屍體的時候,他突然想到,如果屍體出現在臨安縣城外,那麼就不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了,於是我便將分割好的屍體連夜帶到了城牆處,並且藉助一顆很有彈性的大樹把那些屍體全部給彈到了城外,當時是雨夜,天色漆黑不說,也根本沒有人,所以我昨完之後,沒有一個人看到,這樣做完後,我並沒有忘記破廟裡的美人,於是連忙跑到破廟去找那美人,可是誰曾想,我剛進破廟,便看到那美人衣衫不整躺着的屍體,雖然我剛殺了一人,可當我看到綠姬屍體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害怕,因爲我實在沒有力氣處理屍體,最後只得任由屍體丟在破廟裡,而我則沉重大雨趕回了家,這……這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郭濤說完,南宮燕星眸一瞪,道:“胡說,我看你除了殺死林嬴外,那綠姬姑娘也必定是你所殺。”
郭濤此時神色已然平靜了許多,道:“夫人,這個時候我哪裡還需要說謊?殺一人是死,殺兩人也是死,如果那綠姬姑娘真是我殺,我承認不承認對我有何分別?”
此時的郭濤,的確沒有理由說謊的,可那綠姬若並非郭濤所殺,那麼兇手會是誰呢?
屋內突然間有些安靜,而這安靜讓屋裡的氣氛看起來好生的怪異,這個時候,郭濤道:“這幾天我一直呆在家裡,除了因爲心中害怕外,再有便是我在想綠姬到的是被誰所殺的,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綠姬很有可能是在我殺死林嬴之前被殺的,不然我與林嬴在衚衕裡那麼大動靜,她不可能聽不到的,而當她看到我殺人後,定然會從其他方向逃跑,而我後來回到破廟裡時,她卻死了,這就說明她沒有逃跑,他定然是在我與林嬴搏鬥之前被殺的,這幾天我一直想,如果兇手是林嬴就好了,這樣一來,我殺死了林嬴,也就沒有其他人看到我殺人了,而如果兇手另有其人,說不定他就躲在暗處看着我殺死林嬴呢!”
郭濤的語調雖然平靜,可仍舊發出顫抖的聲音,好像到現在這個時候,他還在擔心殺死綠姬的兇手不是林嬴而是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可能隨時都會出現,指認他就是殺死林嬴的兇手,不過很快,郭濤又恢復了過來,因爲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應該不用太害怕的。
蘇無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直到林嬴的話說完之後,他這才悠悠開口,道:“那個林嬴並不是殺死綠姬的兇手,他可能也是剛到,如果綠姬是他殺死的,他不可能還會在外面等着跟你爭搶了,難道跟你爭一個死人嗎?”
聽到蘇無名這話,衆人恍然大悟,當時林嬴之所以跟郭濤打架,爲的便是綠姬,這也就說明當時的他並不知道綠姬已經死了,不然就算他口味再重,也不可能去爭一個死人吧,更何況那林嬴只是從他夫人口中聽說了綠姬,連綠姬的樣子都沒有看到過。
如果殺死綠姬的兇手不是林嬴,也不是郭濤,那麼兇手會是誰呢?紫溪縣的潘斯?亦或者是霍儒、陳臣?亦或者是臨安縣的某個人?
將郭濤押走之後,蘇無名等人也開始回家,他們回去的時候,夜已深深,而寒風更勁,其間還飄着小雪。
次日一早,按照蘇無名的吩咐,許如由將郭濤是殺死林嬴的兇手公之於衆了,不過綠姬被殺案,則並沒有宣佈告破,不僅沒有宣佈告破,甚至還被加大了宣傳,派出了更多人來調查綠姬被殺案。
本來,蘇無名是想要將綠姬被殺案兇手並未找出這件事情隱瞞下來的,當然,並不是蘇無名不想查了想拿郭濤定罪,而是他覺得這樣做能夠讓真正的兇手放鬆警惕;可是後來仔細想想,覺得這樣不妥,此時他們連個嫌疑人都沒有,如果不想辦法逼兇手有所行動,恐怕他們一輩子都難知道兇手是誰。
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將綠姬被殺的事情鬧大,這樣兇手見縣衙一直不肯鬆口,必定會因爲緊張害怕而有所行動。
而就在蘇無名讓許如由這樣分派下去之後,紫溪縣突然傳來消息,說陳臣被人給殺了。
這個消息傳的太突然了,大家對那陳臣還有許多懷疑的,可他怎麼就突然被人給殺了呢?
囑咐了一番許如由後,蘇無名急匆匆帶人又去了紫溪縣,來的紫溪縣的時候已經黃昏,冬日的黃昏在人的眼中顯得是那樣朦朧,紫溪縣的黃昏更是朦朧,特別是在遠處炊煙燃起的時候。
來的紫溪縣之後,他們直接去了命案現場,也就是陳臣的家。
當蘇無名等人走在那條充滿了文學氣息的街道上的時候,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這些人大多都是讀書人,不過此時的他們談論的並不是詩詞歌賦,而是發生在陳臣家的命案,想來對這些讀書人來說,命案遠比詩詞歌賦更有意思一些。
他們跟在蘇無名等人的後面議論紛紛,偶爾也會有人對蘇無名上次來時的那首詩說上一兩句,不過他們討論的聲音都很小,因爲蘇無名神色微凝,走的匆忙。
陳臣的家是一個獨立的院子,此時院子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院子裡有衙役守着,蘇無名等人進去的時候,令狐奇正坐在屋內歇息,因爲命案已經發生的有些時候了,所以他是沒有必要像個初知道者那樣急急忙忙神色緊張的。
院子裡只種了一顆柳樹,此時 柳枝已幹,風一吹便折斷好些,令狐奇見蘇無名來了,這才起身迎來,道:“蘇大人,屍體下官已經檢查過了,有嚴重的打鬥痕跡,致命傷是腦袋處,哪裡好些被重物擊打了一下。”令狐奇說着,領蘇無名進了陳臣的臥室,那裡是命案現場,而在領蘇無名去命案現場的途中,令狐奇道:“在大人來的途中,下官已經命人去抓霍儒了。”
“去抓霍儒?”蘇無名有些驚訝,因爲他不明白令狐奇爲何要派人去抓霍儒,難道這令狐奇認定霍儒是兇手?
“是到,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陳臣在被人發現之前,那個霍儒曾經來過這裡,而且據說霍儒離開這裡的時候,走的很是匆忙,神色緊張,臉上微微還露出一絲憤怒。”
“因此你認爲陳臣的死跟霍儒有關係?”
“正是,不知蘇大人怎麼認爲?”
蘇無名沒想到令狐奇會反問自己,不過淺淺一笑後,蘇無名道:“既然陳臣被殺之前霍儒來過這裡,那麼抓他來問問也是合乎程序的。”
在命案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蘇無名絕對不會隨便承認誰是兇手的。
而就在兩人這般說着的時候,他們已經進了陳臣的臥室,那是一間看起來略微有些簡陋的臥室,臥室內很凌亂,桌椅都倒着,牆上的字畫也都有些粉碎,陳臣的屍體就躺在臥室中間,屍體已經有些微腫,可能是被打所至,在屍體的頭顱上,有一處血跡,血跡已經幹了,很顯然是致命傷。
而就在蘇無名檢驗屍體的時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在令狐奇耳邊低語了一番,令狐奇聽完後嘴角微微淺笑,隨即點點頭讓那名衙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