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是昨晚熬夜碼出來的,可是昨夜暴雨縣城癱瘓,居然找不到地方上傳,如今我是坐車到了五十幾裡外的大興找了個網吧上傳,就在這裡碼字了,三更應該問題不大。)
整整一夜,張小狄都守在李閒身邊,到天快亮的時候她驚喜的發現李閒身上的燒已經退了,纔剛剛換過的繃帶上滲出來的血也不再是那種漆黑如墨的顏『色』變得稍微淺了幾分。李閒的呼吸也平穩了許多,只是臉上依然看不出一點血『色』白的嚇人。
張仲堅喝了一夜的酒也不知道喝空了多少酒壺喝了多少斤酒,只是無論怎麼喝卻都沒有一絲睏意。到太陽升起的時候父女兩個人的眼睛裡都是血絲,看起來同樣的憔悴。
“小狄,安之他怎麼樣了?”?? 將明296
張仲堅看着躺在牀上的李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沙啞的好像風吹過破鑼的聲音,喝了一夜的酒嗓子裡竟然還是幹疼的要命,就好像一股火持續不斷的燒着一樣。
“我也不知道……”
小狄的嗓子同樣變得有些嘶啞,她緩緩搖了搖頭:“那徐世績也不知道安之哥哥昏『迷』之前吃的那顆『藥』丸是什麼,雖然朱頂紅的毒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可另一種毒好像還是沒有緩解多少。我不知道這種毒是什麼,不知道安之哥哥自己用的什麼『藥』,不敢胡『亂』下手。”
“不過,看起來安之哥哥自己服下的那顆解毒丸應該效果是極好的,雖然沒有將毒『性』盡解但最起碼緩和了毒『性』發作,等到獨孤大哥和師父來應該是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張仲堅嘆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小子福大命大,肯定不會出什麼事的。”
他下意識的去『摸』酒壺,卻發現所有的酒壺都已經被他喝空了。
正說着,葉懷袖撩開簾子走了進來挨着張小狄在李閒牀邊坐下來,伸手在李閒的額頭『摸』了『摸』眼神隨即明亮了一些:“燒退了?”
張小狄點了點,看着葉懷袖問道:“葉姐姐,昨夜你一晚上沒睡,還再查是誰給安之下的毒?有什麼線索嗎?”
葉懷袖緩緩搖了搖頭道:“談何容易,安之本身就是用毒的高手,能瞞着他將毒下了只能說明兩個問題。其一,這是一種連安之都無法辨認出的奇毒,而且毫無徵兆,就算中了毒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發現。其二,下毒的人一定是安之特別信任的人,他毫無防範……可是,燕雲寨中安之特別信任的人,誰又會給他下毒?”
這個推論似乎陷入了死結中,無法解開。
“若是知道安之中的什麼毒,什麼時候中的毒,往前推測過去或許會有所發現,現在這個時候我也暫時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張小狄垂首,眼圈一紅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都是我沒有學好醫理毒理……”
“如果是獨孤大哥在的話,應該能看得出來安之哥哥體內這慢『性』之毒到底是什麼。我……倒是想到了一種毒,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只是印象中這中毒和安之哥哥現在的狀況差不多,看着像是金狼花,可是卻不敢胡『亂』下『藥』。”
張小狄輕聲道:“若是下錯了『藥』,萬一安之哥哥有什麼不妥就麻煩了。”
葉懷袖微微皺眉道:“金狼花是什麼?”
張小狄緩緩道:“我記得獨孤大哥給我講過,金狼花是一種生長在沙漠中金『色』的小野花,本來是無毒的,而且這種花朵曬乾之後碾成粉末還可以當做香料使用,即便是直接吃進肚子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在西域,很多人都有這種金狼花粉末烹調食物,能夠增加菜餚的香味。”
葉懷袖不解道:“如真是金狼花,既然無毒爲什麼安之會中毒這麼深?”
張小狄道:“關鍵就在這裡了,金狼花無毒而且可以當做香料用作烹調,可唯獨不能用來烹調魚,所有的魚都不行。加了金狼花粉末不管是任何一種魚,都會產生一種毒『性』,只是這毒『性』卻極爲柔和,即便是中了毒也不會有什麼徵兆。若是毒量少的話,便是三五年也未必有什麼禍端,除非是整日吃用金狼花粉末烹調過的魚,毒『性』緩緩積累起來後突然發作。”?? 將明296
“你說金狼花是產自西域的東西?”
葉懷袖微微皺起眉頭問道。
張小狄點了點頭道:“獨孤大哥是這樣說的,他說金狼花需要極炎熱乾燥的地方纔能種植,咱們中原並不適合,所以中原人對這種花知之甚少,我記得獨孤大哥說過,他研製的朱顏紅便是在朱頂紅的基礎上添上了這一味金狼花粉末,然後使朱顏紅真正做到了無『色』無味。”
聽張小狄解釋完,葉懷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李閒喜歡吃烤魚,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如果燕雲寨中有人利用李閒的這個嗜好然後將金狼花的粉末放進烤魚中,一次『性』的『藥』量雖然不多不濃烈,但長此以往的話李閒體內的毒素就會積累到一個驚人的地步。
可是李閒吃的烤魚都是他自己動手烤的,用的也都是他自己配置的調料……既然小狄都能隱約猜到金狼花這種東西,李閒沒理由不知道。總不能是李閒給自己下毒想慢慢慢慢的毒死自己吧?
“將領們都還扣着?”
張仲堅問了一句。
葉懷袖搖了搖頭道:“今天天沒亮的時候,達奚江軍就將鐵獠狼,駱傅,雄闊海和陳雀兒裴行儼五個人叫了出去,其他人都還在大帳中。”
“有律臣在,軍務上的事就不用太擔心了。”
張仲堅嘆了口氣道。
葉懷袖想了想忽然低聲道:“雖然還暫時看不出誰的可疑最大,但這個人下的既然是慢『性』毒『藥』所以只怕他也沒想到安之會出事,他本來就是想用這慢『性』之毒掩人耳目的,可安之突然出事,這就必然會讓這個人驚慌,只要他還在咱們燕雲寨,他一定會『露』出馬腳來。”
她看了張仲堅一眼緩緩道:“我一定會查出來!”
……
……
達溪長儒將鐵獠狼,駱傅,雄闊海,陳雀兒,再加上一個裴行儼從那座大帳中叫了出來,讓他們各自回營約束手下士兵,若是瓦崗寨人馬前來挑釁的話就謹守不出,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出營迎敵。
鐵獠狼依然領銳金營,雄闊海兼領厚土和洪水兩營,駱傅依然領青木營,裴行儼爲巡營大將,領執法隊來回巡視,不準任何人擅自出營。
安排好了之後達溪長儒又派人進雷澤城中聯繫鎮守雷澤的烈火營都尉東方烈火,讓他按約定好的計策行事。
已經很久不曾親自領兵的達溪長儒忙活了後半夜和整個上午,已經五十多歲的他難免感覺到疲乏。只是安排好了所有事情之後卻沒心思去休息,快步趕到了李閒的帳中探望,而此時李閒依然還在昏『迷』之中。
或許是因爲徐世績來了燕雲寨大營的緣故,上午瓦崗寨那邊也沒有什麼動作。斥候能看到瓦崗寨中人馬調動,卻一直沒有出營。達溪長儒下令提前吃了中午飯,果不其然,按照往日正常時候才吃午飯的時間,瓦崗寨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
瓦崗寨馬軍首領程知節親自在燕雲寨營外叫陣,燕雲寨中人馬尊達溪長儒的號令只是做好準備迎戰卻並不出營。從午時左右開始,程知節命令士兵不斷在營門外叫罵,罵的話語極盡惡毒,燕雲寨中諸多將士都被氣的請命出營交戰,達溪長儒以李閒的名義命令諸軍凡有人擅自出營者殺無赦。
瓦崗寨的人在外面足足叫罵了一個時辰,燕雲寨將士沒有將令不敢出營一個個都有些憋屈,將士們都不知道李閒受傷的事,所以大部分人還以爲這是李閒的計策。只是營外那瓦崗寨的人馬也太得寸進尺了些,叫罵的詞語十分傷人。這種情況直到王啓年匆匆自雷澤城中趕來才扭轉了過去,只見號稱李閒麾下第一虎將的王啓年王都尉,帶了幾百名護糧兵在營門口列成陣勢,他喊一句那些護糧兵便跟着整齊大喊一句,一時間罵回去的話倒是花樣百出層出不窮,沒用多久便扭轉了頹勢,倒是把那些瓦崗寨叫陣的人馬罵的一個個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廝殺。?? 將明296
一個時辰之後瓦崗寨換了單雄信帶了兩千騎兵叫陣,單雄信見燕雲寨的人馬不敢出營交戰,於是命令騎兵在燕雲寨大營外來回奔馳挑釁,換了生力軍的瓦崗寨這一波罵戰倒是又有了起『色』,只是騎兵們卻不敢靠得燕雲寨大營太近,燕雲寨中數千弓箭手已經嚴陣以待,只要有人靠近立刻『亂』箭『射』過去。
單雄信又帶着人足足叫罵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燕雲寨的人馬依然堅守不出。而且因爲王啓年的“善戰”士兵們之前的頹喪一掃而空,有人更是找來一個高凳扶着王啓年爬上去,十幾個士兵舉着盾牌將其周身上下都護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嘴便是。
“原來我還以爲燕雲寨的人也是一路英雄豪傑,原來卻是一窩膽小怕死的老鼠!要是不敢應戰就滾回家去幫着婆娘『奶』孩子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單雄信催馬在距離燕雲寨大營百米左右來回奔馳,一邊縱馬一邊破口大罵。
王啓年見那敵將囂張,清了清嗓子罵道:“門外那個矮冬瓜死矬子還不如馬雞-巴高的侏儒殘廢,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燕雲寨的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們家軍師跑來投降我家將軍高興於是給你們瓦崗寨點臉面今日不跟你們打,可是你也別給你臉不要臉啊。再說了,就算是要打我們燕雲寨的英雄豪傑也只是跟人打仗,瓦崗寨整個猴兒騎馬出來丟人現眼我們也跟猴兒打?我們就當是看雜耍呢,而且你越跑的歡叫的歡,老子看的越開心快活!”
這一番話罵出去一氣呵成,中間一點停頓都沒有那叫一個水到渠成。單雄信本來就因爲身子太矮而有些自卑,此時被燕雲寨那對罵的人揪着這一點不放往死裡噁心他,他早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單雄信一張臉都氣成了鐵青『色』,勒住戰馬以長槊遙遙指着王啓年大罵道:“只知道躲在盾牌後面的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跟你單雄信爺爺決一死戰。”
王啓年扯着脖子哈哈大笑幾聲後喊道:“你先說老子是縮頭烏龜,然後又說你是我爺爺,傻-『逼』了吧!不過看你那樣子還真像是個去了殼的王八,來來來,轉過身來讓我們看看,屁股上有沒有一根小尾巴。老子不出去是因爲怕日後被綠林同道笑話,說我燕雲寨鼎鼎大名的王啓年欺負你一個板凳高的小娃娃,我丟不起那個臉!你還真當我怕了你?”
單雄信氣的幾乎吐血,高聲喊道:“有種你出來!”
王啓年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有種你進來!”
“你出來!”
“你進來!”
到了後來,這對罵便好生無趣起來。